什么玩意就五万块？？
肖青人长得瘦，颇有些尖嘴猴腮。
一笑起来，就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他撒娇：“哎哟～凌小姐，别小气嘛，我帮你做卧底啊，就拿五万块。”
三十五岁胡子拉碴的男人撒娇真的很恶心。
凌倩儿拒绝他：“我不需要你这个卧底。”
肖青表示自己很重要：“没有我接下来的消息的话，你很难和隔壁大楼抗衡的。”
凌倩儿选择摆烂：“那我就不抗衡。”
总之，她不可能给肖青五万块。
肖青：……
凌倩儿：……
两人僵持不下。
肖青首先退让：“一万，就一万。”
凌倩儿还价：“五千块，不能再多了。”
她说：“反正我都知道大楼不是凌广平的，只要我拖下去，凌广平迟早滚蛋。”
肖青瞬间后悔。
他懊恼：“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不该先告诉你的。”
然后妥协：“OK，就五千块。”
……
一手交钱一手交信息。
十分钟后。
肖青靠在办事处的桌旁点钱。
他先把口水沾在食指上，再用食指一遍遍的过那些钱。
数了三遍。
凌倩儿都觉得那些钱快被他的口水沾臭了。
她抚额：“你快说。”
肖青高高兴兴：“大楼凌广平没买，但也不是平白拿来用的。他租的，就租了两个月，而且当时范先生并不想租给他，不过事情谈到一半，范先生生病进医院了，租房手续是范先生下面人给凌广平办的。”
据说再过不久，范先生就要出院了。
凌广平很大概率不能续租这栋房子。
除此之外，肖青还免费送了一条信息给凌倩儿。
他神神秘秘：“凌广平好像有什么大病，他打人的，最近这段时间尤其是，他那个助理已经被打进医院好几次了。”
这点凌倩儿倒是毫不意外。
肖青不知道的是，凌广平那个助理也好像有什么大病的样子，很支持凌广平付费打人的行为。
肖青却说：“这次不一样，这次伤的地方有些特别。”
他低头，眼睛往下瞄了一下。
凌倩儿：……
她瞎了！！
……
当天晚上，凌倩儿在一楼办事处写了招租广告。。
她拿了张A4纸，大笔一挥：
朝阳大楼现招租，2楼集体宿舍，1500单人；3楼30平，带厨卫，5000一户；4楼五十平，两房一厅，7000一户；5楼九十平，宽阔豪宅，9000一户。
想了想，再加上：豪华装修，坐北朝南，带电梯。
广告很快被拿到打印店重新排版打印。
凌倩儿又找了一批人去尖沙咀，油尖旺，旺角等地给她发广告。
自己则点开系统，用积分买了‘电梯’。
第二天。
系统安排的装修人员浩浩荡荡来到了朝阳大楼。
他们问凌倩儿：“凌小姐，电梯装在哪里啊。”
凌倩儿手一指：“那边。”
她指的是大楼左边的位置。
装修师傅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啊，你这栋楼整体砖瓦结构啊，我给你再侧面加装电梯，每一层楼再给你开一个门咯，这样电梯上去，打开就是走廊，很方便的。”
凌倩儿对装修师傅向来都是很大方。
瓜果饮料，点心茶水，一样都不少。
另外，凌倩儿还帮他们在二楼安排了一个房间，让装修师傅们当成休息室来用。
孙工头打趣凌倩儿：“凌小姐这是不想让我们回家，要我们给你赶工啊。”
凌倩儿也不否认：“这么热的天回去干什么啊，你看我这什么都有，二楼房间窗机给你们开起来，圆桌上放着最新鲜的瓜果，要喝冰水饮料的话，一楼办事处冰箱里也都有，这不比你们回家强。”
孙工头满头是汗，也不讲究，喝了水，用挂着脖子上的湿毛巾往头上一搭。
他乐呵呵：“你们付过全款啦，我也想早干完早离开的嘛！但是我们要吃饭啊，你看你这里，吃饭地方都没有啊……”
是了，这里没有吃饭的地方。
刘伟权带着自己一家老小住到了隔壁楼，他的十几个伙计现在也都回家待业。
一楼茶餐厅就像被洗劫过一样，大部分东西全部被搬走。
剩下点凌倩儿自己的桌椅板凳被乱七八糟，横七竖八堆放在大堂里。
凌倩儿一家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缺油少盐的饭菜了。
昨天实在受不了，周茹梅又从柜子里找出了囤放已久的泡面，一人一包，用来解馋。
周茹梅和凌倩儿诉苦：“哎呀，之前一年也就算了，活该我们家没钱嘛，现在生活好不容易好了一点，为什么我们家依然要‘吃糠咽菜’，那个刘伟权啊，到底什么时候再隔壁楼开店嘛。”
周茹梅很大方啊，只要有饭吃，她并不介意刘伟权的茶餐厅开在哪里。
凌倩儿两个妹妹也异口同声：“等他开店了，我们会去光顾的。”
可见也是苦家里饭菜久矣。
凌倩儿瘫在自家沙发上，坐没坐相，像一条无脊椎的软体动物。
她抱着抱枕有一搭没一搭的插话：“我看啊，他是开不起来咯。”
周茹梅从厨房跑出来问她：“你什么意思啊。”
周海生翻着手里的报纸。
他认同凌倩儿的话：“隔壁那栋楼啊，乱七八糟，下水管道堵成那样都没人来修，我看凌广平买下那栋楼压根就不是为了给人住的。”
周茹梅不理解：“不给人住，给鬼住啊。”
她急了：“你们祖孙两个，到底什么意思嘛？”
凌倩儿‘哎’的叹了一口气。
她和家里人说实话：“房子不是凌广平买的，是他租的，并且就只租了两个月。”
当初有些租客从凌倩儿这里搬走的时候。
还和凌倩儿夸过隔壁老板大方。
隔壁租房不需要押一付三，甚至押一付一都不需要。
他们只要在月初的时候付一个月房租，就能住到月底。
现在想来，凌广平这样操作，根本就不是因为他大方。
他只是为了在房子到期后，方便自己把那群租客统统赶走。
周茹梅觉得不可思议。
她‘哇’的惊叹：“那刘伟权怎么办啊？他不是说自己和凌广平签了三年租约，凌广平要给他免租吗？”
凌倩儿也跟着‘哇’了一声：“那我怎么知道，我劝过他啦，他不听嘛，而且都说了免租，就是不付钱咯，又没付钱，到时候闹起来，刘伟权能拿他怎么办啊。”
……
且不论刘伟权。
孙工头真的很棒，活干的又快又好。
不过几天工夫，电梯井就搭建完毕。
和19号楼仿佛闹鬼的电梯比起来，朝阳大楼的电梯简直就是精装豪华版。
里面的灯又大又亮，电梯坐起来，从上到下，丝滑无比。
然而广告打出去后，上门看房的人多，愿意租房的却没几个。
他们倒不是对朝阳大楼有什么意见。
而是隔壁19号实在太臭了。
“早知道你们这里是这样的情况，我根本就不会来看房的。”
说话的是杨小姐。
她今年三十多岁，未婚，是为时尚都市女白领。
她虽然说话不中听，但说的是实情：“我跟你讲啊凌小姐，你这要一直是这样，别说我了，根本没有人会来租。”
凌倩儿和她解释：“杨小姐你不要着急，隔壁大楼的问题我也正在解决，我……”
杨小姐根本就不听凌倩儿说话。
她头一扭，拎着自己的珍珠小挎包转头就走。
等走出四五米远，凌倩儿还能听到她在那嘀咕：“什么鬼地方啊，臭死了，浪费我时间。”
……
杨小姐走后。
办事处又只剩下凌倩儿一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
又把那口气憋回去。
这里真的是很臭，并且越来越臭。
平时，朝阳大楼里为数不多的居民都不敢开窗通风。
凌倩儿也不是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早在大楼开始动工那会，凌倩儿就让肖青帮她去找范先生。
范先生是19号楼真正的业主。
现在19号楼这个情况，凌广平是肯定不会出钱疏通下水管道的。
那么她就只能直接和那位范先生联系。
范先生并不神秘。
找了大约两天，肖青就找到了他的住处。
但是……
“但是范先生现在在住院，无菌病房，医院根本不让进去。”肖青当时是这样告诉凌倩儿的。
他从医生那了解到，距离范先生出院，至少还要两周时间。
两周，就是半个月……
凌倩儿靠在办公椅上，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半个月，也不是不能等。
她可以先和凌广平拖着，反正自己大楼也不剩几家住户
至于五楼的VIP，他们要搬就随便他们搬走咯。
强扭的瓜不甜，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大不了以后再重新找租客。
加上凌倩儿也没有经济压力。
别人装修要钱，她装修只需要积分。
客户交给她的租金，她几乎是只进不出，有的是存款。
她拖得起。
可拖过这半个月，之后呢？
这地段该臭还是臭。
就算她拖过两个月，把凌广平的租约拖到到期，她还是要和范先生去交涉。
凌倩儿不认识范先生，她并不知道范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万一他出不了院呢？
万一他出院后继续把房子租给凌广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