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爬床

    谈判的结果便是江念月顶替宜春的替身后成为宜春的新替身。话说起来很绕,但是她江念月从今天起就暂时顶着宜春的名字行事。

    代价自然就是给了妈妈许多银子,至于这银子的出处自然是她跟系统索要的。江念月看见系统这般好用,不由想到要是自己生活在现代,那小日子过得可别提多美了。

    妈妈用牙咬了下白花花的银子,对着江念月魅笑后,复又怀疑地问:“你为什么花这么多钱只是为了成为宜春?”

    江念月神色一黯,“我的梦想就是成为花魁,可惜我自己不争气,连花牌都没得到……”言罢,江念月还拿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妈妈连忙摆手,怪不得她看江念月面生,原来还没花牌。

    “丑话我可说在前头啊,你现在是宜春不错,但是你毕竟没有受到相关的训练,注意言行,得罪了贵人可与我无关。”

    江念月垂下了脑袋,“晓得的。”

    妈妈喜滋滋地将银子揣进怀里,掩上了江念月的房门,便下楼去了。

    夜色浓稠,虫鸣不休。

    江念月翻了翻身子,突然觉得脖颈一凉,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沉默地盯着她。

    那人似乎早以料到江念月的反应,在她张口大叫前捂住了她的嘴。

    我去!谁呀?!

    江念月不敢咽唾沫,心脏因为死亡的威胁跳得厉害,胸口起伏不平。

    江念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手指了指捂在她嘴边的手,意思自己愿意配合。

    “系统!”

    “系统!”

    没有回应,该死的。

    真是好样的。

    那人看江念月面容平静,松开了捂住她口鼻的手,只是一把匕首仍抵在她的脖颈上。

    “我问你答。”沉静的声音自寂寥的房间内响起。

    江念月连忙点了点头,一副积极配合的样子。

    “宜春呢?”

    简单地三个字让她心头一跳。

    好家伙,她本来还想之后带上面纱伪装为宜春的样子来探取信息呢。

    难曾想到自己直接见光死。

    “不知道。”江念月嫌这三个字没有办法体现出她语气里的真诚,于是又连忙加了句:“真的。”

    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审视着她,一寸一寸地扫过她的五官,像是在仔细辨别她话语里的真实性。

    屋内昏暗,只有月色倾泻而下,留下寡白的光。

    江念月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小心匕首就划破她的喉咙。

    她得稳住他。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也在寻宜春。”江念月打算自曝,表明自己跟这人是统一战线上的。先从他手里活下再说。

    况且刚才她突然想起这人不会是谢鸣岐吧?!

    虽然原剧情里是没有这一出的,但是剧情有所偏移也是很有可能。

    依旧是沉默。

    她猛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中泛起泪光,一副坚强的外壳被打碎的可怜模样,“我不想死。”言罢她开始发抖,闭上眼睛,“要是必须死的话,我想死得美一些,不要割脖子好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江念月察觉匕首已经离开了她的脖颈,那人已经离开她的床铺了。

    他离窗户近了些,整个人笼罩在素白的月色下,墨发闪着莹莹的光。

    一身黑衣巧妙地融入夜色,像一滩洇开的墨。

    “等等。”江念月翻身下床,阻止了男人打算翻窗离开的行为。

    男人只是稍微停顿了下,哪知江念月直接拽住了他的袖子,他左手猛得一甩,翻出匕首。

    匕首上的锋芒让江念月缩了缩脖子,但是她还是没有松手,梗着脖子开口:“你知道宜春的其他消息吗?我愿意重金求取!”

    没错,她依旧使用钞能力。

    那人转头瞥了她一眼,利落地割断了自己的袖子,翻身跳下窗台,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江念月的手里还攥着那一块破碎的黑布,她抽了抽嘴角。

    自己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要不要这么避之不及?

    这一打岔,江念月的困意消了大半。她直接坐在正对着窗边的桌子上,打算在屋子里找找线索。

    桌子上都是一些小物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她的脚下或许藏了东西。旁人或许发现不了脚下的异常,可是江念月轻功很好,自然就很快察觉到了。

    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扣了扣地面,通过砖缝的线条知道这里有机关。

    关键这机关还很熟悉,江念月努力地回想到底在哪看过这个。

    !!!

    千峰谷的书阁中!

    跟随着记忆,江念月找到了正确解开机关的法子,于是推开那块青砖,便发现藏在其中的木匣子。

    木匣子精巧别致,看样子是带着机关的。

    江念月轻轻晃了晃它,知道里面有东西,便收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将一切恢复原样。

    正在她打算关窗休息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楼下起火了。

    “走水啦!”

    不知谁叫了起来,整栋楼都骚乱了起来。很多人都被这声尖叫惊醒,纷纷端着水盆去灭火。

    江念月掩下了窗户,看见很多黑衣人突然出现,他们长剑乱舞,不一会儿楼下就血流成河。

    惨叫声不止,让她头皮发麻。那种死亡的威胁感让她脚底发软,她可不想死。

    江念月猫着腰,等待黑衣人入楼后从窗户翻了出去,她紧紧地贴着屋檐,等待时机,便施展轻功离开了朝红楼。

    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江念月还能看见火舌还是肆意地吞噬着一切。火光在她的眸子窜动,明明灭灭地,看不真切。

    朝红楼的飞廊画柱,精巧楼阁,一夜之间,全数覆灭,只余下满地的灰迹和累累白骨。

    江念月又回到了她之前落脚的客栈,还好当时她没退房,不然就不知道该去哪了。

    真是有够倒霉的,她才当了宜春没多久,半点消息还没获得,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她的银子都打了水漂!

    她点了蜡,在昏暗的灯光下写下今晚发生的事情,用信鸽将消息传回千峰谷。

    她还记得那个胖乎乎的妈妈,数银子的那个笑她记了很久,脸上还堆着褶子,明明是很贪婪的样子,却让她觉得很亲切。

    她还记得那个只顾闷闷喝酒的男人,那种委屈的样子,让她心里止不住的笑。

    还有那个台上跳舞的女人……

    都没了。

    一场火,一群黑衣人,让这一切都化成了焦土。

    江念月缩在自己的床上,一闭眼就是那些大火,火舌里是那群人悲戚的眼。

    折腾到几乎天亮,她才昏沉地睡去。

    几近中午,她才醒来,脑子疼得厉害,她龇牙咧嘴地下了床。猛地灌了自己几口水,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推开门,走到了一楼,让伙计随便上了些菜,打算填饱肚子后去探探消息。

    楼下人少了许多,上菜的时候,江念月问伙计:“今日人怎得那么少?”

    “客官您有所不知呐!朝红楼失火了,官府来封了许多地方,许多人都离开了。”

    说完,他狐疑地看了眼江念月,“您昨晚没听见什么动静?”

    江念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听见了,头疼得厉害,起不来。”

    许是这里离朝红楼还挺远,并没有官府来此处查封,但是游客也少了大半,显得冷清异常。

    “系统。”

    “在。”

    这该死的系统终于出现了!

    “昨晚你去哪了?我叫你半天你都不理我!”

    “系统随机出现。有什么事吗?”

    合着还挂机呢!

    江念月本来想跟系统说她昨夜差点被人杀了的事,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朝红楼是什么情况?”

    “昨夜朝红楼大火,一群黑衣人血洗朝红楼。”

    “能查到是谁吗?”

    “查不到。”

    所以系统这话说了跟没说一个样,有什么用?!

    垃圾系统!

    “宿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了反派谢鸣岐。”

    塞了两片青菜进嘴里,又扒了口米饭,“那检测下谢鸣岐的位置。”

    “沧柳村。”

    在动身之前,她从百宝斋买一个精致小木匣,看样子便有机关。

    系统: “这是?”

    “将银票装到这里才安全呐。”江念月眯眼笑。

    没错!鉴于系统时不时消失,她觉得还是提前敲一笔财产才安全。

    在前往沧柳村的路上,江念月实在太过无聊,就跟系统扯皮。

    “你说,我直接给谢鸣岐下毒行不?虽然有些猥琐,但是他死了我的任务不就完成了?”

    “不行。”

    “那你想要的死法是?”

    “……到时就知。”

    江念月顺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绕啊绕,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恶俗地让我攻略他后把他给杀了吧,那多缺德呀!”

    “……”

    她止住了脚步,“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在必要的时间杀了他。”

    虽然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但是江念月还是感受到了凌厉的杀意。

    她开始的时候没有把杀谢鸣岐当回事,直到昨夜她看见那些生命的消逝,那大片的血,提醒她这个世界也是真实的存在。

    她这才意识到杀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沧柳村是在曲河的另一侧,曲河将这个山村与繁华隔开,留下满地的瑟然。

    这里很少有外人来,所以如果江念月大摇大摆地进去,村民肯定会盯着她。

    “谢鸣岐的具体位置在哪?有什么小路可以找到他?”

    “穿过你前面的路,从后山绕过去,他在竹屋。”

    江念月表示明白,利落地安照系统的指示找到了那间竹屋。

    她爬在山坡上,刚好可以看见那间竹屋。小心地敛着气息,担心暴露自己。

    “系统,我害怕。”这是第一次正面交锋,她生了退却的心思。

    虽然这个反派并不是那种病娇反派,不过手里也沾了不少鲜血。

    系统没有应答,接着电流突然窜至全身,她蜷缩着身子,疼得没有稳住身子,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她能察觉到有碎石划破她的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疼,头不知磕在了哪里,当眩晕感袭来时时候,她只能瞥见一双黑色的靴子朝他走来。

    她努力张大自己的眼睛,眼里是满满的求生欲,努力从嘴里发出声音。“……救……我……”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拽住了来人的下摆,死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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