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诞遇刺

    晚宴开始,罗依依依旧轻纱遮面,极为低调的进了宴会厅,好在今天她不是主角也没人注意她,因此便没人对她突然多出的面纱存疑,倒是陈渲俞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于座位上轻轻同她招了招手。

    陈渲俞是跟着姚国使团进宫的,坐在他身边的人自然都是姚国使团的人,这些人位份不高自然也没见过真正的长乐公主,如今罗依依在陈渲俞的招呼下坐过去倒也并不是十分突兀。

    “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陈渲俞向罗依依的碟子里放了一块白色的糕点,见罗依依以眼神询问便侧了身子过去小声解释,“我刚才已经悄悄试过了,这个可以放心吃。”

    罗依依闻言收回目光,挑起面纱下摆轻咬了一口,竟有满嘴茶香四溢,她黑色的眸子瞬间一亮,刚想再咬一口大的,结果不小心扯到了唇上的伤口,当即就疼得她低低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陈渲俞紧张地凑上前去,刚准备撩开罗依依的面纱查看,手就先一步被挡了下来。

    “没事,就是不小心咬到了。”

    罗依依柔声安抚陈渲俞,抬头就跟斜上方的司旗对上了视线,一想到昨夜这人的恶性以及今天一看就是特意收拾过的人模狗样,罗依依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恶狠狠地瞪了司旗一眼。

    司旗眉头一挑,不敢置信地转头问身后的司达,“她刚才是在瞪本将?”

    司达眼观鼻鼻观心,半点回应的意思也没有。

    昨天搬东西时两人的对话他其实全都听到了,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属下他必须将他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禀告给主子知道,不过司旗听后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转头就跟几个老将去喝酒了。

    以前每次有机会,这几位老将都会找他家主子喝酒,目的很明确,先把人灌醉,再要他答应娶自家姑娘,只是司旗酒量过人,往往他们都已经倒下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

    只是昨夜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他家主子不仅喝醉了,人还跑没了影。

    要知道他们这几日喝酒的地方可是杏花楼,卫都有名的花楼,那里人多眼杂不说,万一闹出点事来等司旗酒醒了非砍了他们不可,司达吓得连夜召集人手寻人,可又怕被人知道司旗不见了,记得嘴里都长了好几个燎泡。

    可结果呢?他居然衣衫不整地睡在敌国公主的闺房之中,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以至于他把人弄回来后都不敢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他。

    没得到司达的回应,司旗再次挑了挑眉,他抬眸望向对面,罗依依正微侧了头与旁边的陈渲俞讲话,她虽然用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但从眉眼不难看出她是高兴的。

    “她旁边那人是谁?”司旗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次司达没有沉默了,他抬眼看了对面一眼,恭敬道:“此人名叫陈渲俞,人称松岭先生,其师墨渊先生同罗太傅乃是多年至交好友,想必两人早已相识多年。”

    “原来……如此。”司旗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离他一桌之远的二王子韦旭明同样皱眉注意着罗依依地动向,对她与陈渲俞时不时展现出来的亲昵默契很是疑惑。

    高台上的王后将地下的一切尽收眼底,对司旗一直望着罗依依的目光尤为不满,就在这时有小侍从旁边急急忙忙地跑来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王后跟着就变了神情,“情况如何?”

    “人还没醒,具体也不清楚,不过今夜有两拨人在南殿动起手来了。”小侍说话的声音很小,加上宴会上本就有丝竹管弦之乐作为掩盖,旁人便更加听不到了。

    王后不动声色地望向韦旭明,刚巧看到一个小侍弓着腰偷偷跑到他身旁耳语,王后当机立断地对身边的小侍说了两个字,“行刺!”

    小侍心领神会,立刻跑去安排,结果他才刚跑出去一群黑衣人就踹翻门框冲了进来,厅内顿时陷入恐慌,各种尖叫充斥不绝于耳,罗依依下意识地起身往柱头后躲,可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忽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脸色难看地扫了一圈,除了姚国使团的人还能活奔乱跳的跑动,其余人全都软趴趴地软倒在座位上,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悠闲喝酒的司旗。

    “司旗你什么意思,竟敢勾结姚国公主加害父王!”哪怕人没劲地趴着,大王子韦旭日的气焰依旧是嚣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罗依依和司旗身上来回打转,众人想到前两天司旗还曾大张旗鼓地送罗依依进住苍澜宫,望向他们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微妙起来。

    “司旗,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鹰沙王因为修道的原因,他的膳食全都是单独准备,旁人几乎不可能近身,因此他也没事,只是从他望向司旗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也不能算是完全没有事。

    司旗淡定地望向同王宫侍卫缠斗在一起的那群黑衣人,直接起身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飞身冲入人群,直接夺过侍卫手里剑冲入人群,他整个人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不仅气势冷冽骇人,还刀刀致命,几进几出间就已放倒了大片人马。

    司旗脸颊染血,靛蓝色的衣衫也被染出了斑驳的痕迹,他淡定地手持长剑跪于堂前,“启禀王上,臣养不出这么废物的杀手!”

    偏偏就是这么废物的杀手却跟王宫的侍卫缠斗在一起不分上下,众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王位上的鹰沙王,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

    “王上不过就是例行询问,司将军这么急着动手是想提前杀人灭口吗?!”

    “放他娘的狗屁,将军自从回了卫都就日日与我们去杏花楼喝酒,哪有空谋划这劳神子的刺杀?!”杏花楼,卫都有名的花楼,在场官员里一半是常客,还剩下一半不是常客也是熟客。

    只是这花楼卖艺也卖身,因此没人敢在这时跳出来说自己没在楼里遇到过司旗,只是默契地望向王座。

    只是他们不敢说,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敢说,“哼,都说了这是司旗跟姚国公主一起谋划的刺杀,他司旗去了杏花楼喝花酒,难道长乐公主也去了吗?”

    原来只是这样的诬陷,罗依依刚才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她不疾不徐地走到司旗身边站定,嘴角一扬微笑道:“本宫近日一直都在西殿修养,若说谋划那也只能是跟苍澜宫的两位王子谋划了,这点王后应该能为本宫作证。”

    韦旭日皱眉,他怎么不知道母后将罗依依软禁西殿,他一直都以为是这位公主自己不愿意出来走动,不曾想竟还有这茬。

    “王上,以臣妾看此事既然尚无定论,不如先交由大理寺查证后再行定罪。”

    鹰沙王一直没说话,但他多少也猜到这事不可能是司旗做的,他刚才那般问话不过就是想趁机敲打一下司旗,近来他跟军中各处统领都走得太近了。

    只是他没想到司旗竟会当众驳他面子,好在这会儿王后递了台阶过来,他便也就不计较她干预朝政之事直接当场下了旨,可惜就在他下旨的时候,刚被制服的几个黑衣服却突然同时七窍流血。

    太医上前查看一番,立刻回禀道:“启禀王上,这些人恐怕在来之前就已经先一步服用了毒药,如今毒性发作便没了性命。”

    “司旗,你……”

    司旗转头淡淡的扫了韦旭日一眼,韦旭日后面的话立刻就说不出来了。旁边的韦旭明见状,连忙安慰他,“大哥,现在没证据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万一一会儿惹怒了司将军,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这看似劝慰的话,立刻就引来了韦旭明的不满,他宽厚的脸立刻被气成了猪肝色,在太医为他解掉身上的软筋散后,他一直一把将那名太医给甩出了一丈远。

    厅里众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少人都暗地里摇了摇头。

    按照丰国祖制,大王子成年即可立为储王,可如今大王子已二十有六了,王上不仅迟迟不肯立他为储,还开始醉心长寿之法,搞得这位大王子的脾气越发暴躁不说,就连王后也急不可耐地为他招揽人马。

    “王上!不好了,六王子快要不行了!”

    六王子?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丝迷茫,就连鹰沙王也不例外,他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还有一个儿子,只是这个儿子的身份实在不耻,乃是他七年前外出求道时与一位舞姬所生,直到三年前才被接回王宫养着。

    虽然是舞姬所生,可他到底还顶着鹰沙王第六子的身份,平时不待见归不待见,可到了这生死关头,奴才们为了不担责,还是大着胆子跑来了殿前通禀。

    “怎么回事?”今天是他的寿诞,可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他没了好心情。

    旁边的司旗在听到小侍的话时为不可擦地皱了一下眉,他转眸递给司达一个眼神,然后得到了一个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回应。

    罗依依就站在司旗的旁边,虽然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司旗的表情,可司达的反应她却是实实在在地看在了眼里,趁着无人注意时,她悄悄地靠近了司旗,压着嗓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将军的手笔?不怎么样啊!”

    司旗挑眉,今天的她似乎格外的想要惹他不痛快,司旗本不欲在此时搭理她,可见她眉眼闪光,不由得心底一痒,凑近了她耳边暧昧低语:“不如依依手段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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