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爷爷奶奶家住了一个星期,江北逾回到家,一切像是回到了原本的生活,但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江北逾还是每天去上课,但每天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有时睡了半天,下半天就不见人影。
看他人在,又好像不在,变的无言。在江父江母接到老师的电话时,说江北逾这次期中考试考了班级倒数几名时,两人都震惊。
“江北逾爸爸,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最近这个一个多月,江同学的确非常不在状态,还请你们家长多多开导下孩子。下半年就高三了,这种情况是非常不乐观的。”班主任语重心长道,生怕这个全校最有潜力的学生出了差错,为此狠狠捏了把汗。
某天晚上,江父敲响了儿子的门。
“小北,我进来了。”江海进门,看见江北逾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小北,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江北逾知道自己这次的成绩。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江北逾不说话,依然打游戏不理。
“马上高三了,高考是作为学生的你,人生中重要时刻之一,爸爸妈妈希望你可以端正学习态度……。”
“江医生可以随时决定一个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作为他儿子的我,也不知道那天会被他处决生死,我还考什么试?我要在这有限的生命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不能留遗憾。”
江海听着儿子冷嘲热讽的话语,心中一阵沉重。
“对不起,当初是我的手术,让你失去了妹妹。对不起。”说完起身离开房间。
江海回到卧室,林慧上前询问:“怎么样?孩子说什么?”
“小慧,你说当初是不是真的错了,我不该给小佳做那次手术?”江海双手捂脸,悲痛万分。
“不是你的错,即便不做那次手术,小佳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且,那是小佳自己希望的,我们谁也不想孩子离开我。”林慧安慰道。
虽说是两人都做好了决定,但迟迟未订下手术时间,就好似想把时间留的更长些。
江父江母给江佳瑜准备了一个蛋糕,一起吃蛋糕。今天其实不是她的生日,她的生日两个月之后,但两人都深知女儿应该是等不到了,病床上的女儿带着呼吸机,身材娇小,看起来和八九岁的孩子般个头,严重的心力衰竭让她吸收不了营养。
那天,江北逾也很高兴,想着是不是妹妹的病可以治疗了。还说等手术成功了,要送她一个礼物。
像是有什么预兆地的,第二天早上小佳的心跳突然下降,原本还未订下手术时间的江父,紧急开展手术。放弃了保守治疗,直接开刀进行心脏换管修复心室的手术,那天天格外的地冷,外头下起了大雪。
然而即便知道这次手术是没有什么希望的手术,但江父还是想搏一搏。女儿的心脏天生畸形外加缺损,而且左右血管是长反的,之前的专家主任也劝说过没有意义,现在的手术设备乃至技术,无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加上小佳有严重的心肌炎、肺部因为心脏的衰竭也已经出现了感染,肾功能也一直处于低水平状态,连正常排尿都是困难。而且急性心室衰竭会导致血压极速升高或者下降,任何一个病症点都是极度高危一个差错就要人命的情况。
这是一个瓷娃娃,都不敢去碰。
那天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这场还没有开始就知道结果的手术,结束了女儿的生命。为了遵循女儿的愿望,接下来接手是眼科主任的眼角膜提取手术。
江海坐在手术室门口,突然有些后悔了。
江北逾那天等到学校放学才来医院,手里提着买好的礼物,可进病房的时候没有如愿的看到妹妹的身影。当得知的妹妹已经离世的消息,他不可置信。哭着一定要进去看妹妹,被江海拉住了。
江海紧紧抱住江北逾。
回忆难掩哀痛,林慧安慰道:“小北会想明白的,你也是尽力了,如果不是你,小佳也不会活到11岁,早在六岁那年就离开我们了。”
之后的日子江北逾越发颓废,甚至连学校也懒得去了。
嘉南附中
俞婉这天和江悠悠、王思甜一起去奶茶店,三人各点了一杯奶茶,一起做作业。
“好难啊,我都不会做。”
“哪里,我看看,这道我会,这样……!”俞婉帮着辅助江悠悠真的解出了这题。
“婉婉,你好厉害啊,进步好大啊。”
“那是,你知道她上礼拜期中考试数学考了多少分吗?刚刚今天公布的成绩。”王思甜问。
“多少?”江悠悠疑惑。
“113,厉害吧!”
江悠悠瞪大眼,点点头:“厉害!”
“我也是用了江北逾教的方法,她的方法学起来还挺好,我这下半学期的数学还能适应些。”
“对了,说到江学霸,这都好久没见到了吧?”
“嗯,他休学了,干爸干妈也同意了?”
“为什么啊?”
“说来话长。”江悠悠也是心里藏不住,这本事自己家里的家事儿,但俞婉和思甜都是自己很好的朋友,便大致讲了讲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儿。
原本俞婉只听说江北逾有个妹妹,倒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儿。
“反正现在江北逾觉得是干爸给小佳动了那次手术,如果不做那次手术至少小佳就不会死。”
听了事情的原委,三人都沉默。
三人写完作业,江悠悠先行回家。家里的司机以及到了。
王思甜今晚去逾万家吃饭,因为家里没有人,只有她一个人。自从上次和王良行摊牌之后,没多久,王良行留下一张银行卡,只说一句去外市工作,没有其他交代,而后一直没有回来。
“今天阿姨说做红烧体系,我最喜欢了。”说着就嘴馋。
“啧啧啧,你才是我妈亲女儿。我没准是哪里捡来的。”
“哈哈哈,阿姨听见,要打你一顿。快走快走。”
晚上吃完饭,送走王思甜,俞婉回卧室拿出手机,翻了翻微信,点开江北逾的头像,添加。
本是没有抱着会通过的可能,在洗完走后突然收到好友通过验证的消息,差点被自己绊摔了。
打个招呼吧,毕竟是第一次加上好友。
一条鱼:我是俞婉。
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依然没有回应。
俞婉泄气,关掉手机,上床光灯睡觉。闭了一会儿又坐起,拿起手机打开,点进江北逾的朋友圈。
江北逾的朋友圈很干净,只有寥寥几条,最近的两条都是一张图片。
前一张应该是打篮球的时候拍的,画面里只有一个篮球的图,背景像是体育场。
最近的一张是灰蒙蒙的天空图,还挺压抑,图片昭示着主人的心情不好。
不像林昊,乱七八糟,篮球,游戏,有时两条狗他都会拍上几张照片,还发给俞婉,让她猜猜看哪条狗年龄大。
等不到回消息,俞婉就睡过去了。
江北逾是在洗完澡出来,不经意看到有人加他微信,点开发现有些眼熟的头像,仔细看原来是俞婉,想想本不想添加,可手已经来不及点上了。随后准备开局打游戏,便没管。
直到打完比赛,拿起手机才看到俞婉的微信。
第二天,醒来的俞婉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上学来不及了,匆匆忙忙出门。
早读下课,班主任让俞婉去趟办公室。到办公室时,班主任递给了俞婉一张作文比赛的资料。
“俞婉,市里的作文比赛你有兴趣吗?老师觉得这个比赛很适合你,可以去试试,学习学习!”
“好的老师,我会考虑一下。”
拿着报名表出办公室时正好遇上苏灵儿,微点头打了个招呼。
苏灵儿是来拿上周的期中试卷的。
“诶,田老师啊,你们文重还能不能加插班生啊?我们班的俞婉同学语文成绩非常不错,你能不能看看是不是能进你们班。”
“俞婉啊,我看看,呦,这语文成绩很不错啊,英语也还行,就是这个数学成绩…,有点悬”
林老师不气馁:“这孩子文文静静挺不错,刚来的时候数学不及格,后来慢慢提上来了,这次能考113也出乎我的意料。”
文重一班班主任田老师点点头:“我考虑看看。”
林老师一听好像有希望,喜滋滋地去班级了。
苏灵儿在一旁听的大概,说:田老师,咱们班这次其中的数学成绩平均分是多少啊?
“咱们班啊?我看看,啊126,这次不是很难,这分数也算是马马虎虎。不过你考的很不错137分,老师很看好你。”
“谢谢田老师,刚我听林老师说俞婉的数学成绩是113?”
“是啊,怎么?”
“没事,我就问问。”
“是啊,113分呐,连咱们班的平均分都没有达到,可惜了这个语文成绩。”
苏灵儿没说话,拿着试卷回了教室。
第二天上课前,田老师喊住林老师,一脸抱歉地说:“林老师啊,你说的事儿我考虑过了,你们班俞婉的语文成绩的确不错,但数学成绩连我们班平均分都没有达到,我们班本来人数也挺多,这样,你跟他说,如果这学期期末数学达到130分,我破格让她插班到我们班。”
林老师听了有数,表示会鼓励俞婉再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