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言蝉一愣,“怎么会?”

    “一、二、三、四、五……”

    她低下头轻声数了一遍,发现的确少了一块,才抬起脸,满脸羞赧地望着白瑛。

    她小声解释:“本来有六块的,可能我什么时候吃了一块,不记得了。”

    言蝉又恳求道:“白瑛师兄,那我用五块桃花酥和你换,可不可以?”

    少女就像是一个有趣的小动物,令人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心思来。

    白瑛微微挑眉:“阿蝉师妹,若我一定要六块呢?”

    言蝉想了想,认真道:“也行,那白瑛师兄随我一起去瑶光,我让秋笛给白瑛师兄再做荷花酥。”

    想了想,她豪气道:“管饱。”

    白瑛微微笑了起来:“可是师兄很忙啊。”

    这显然难住了言蝉,她愣愣的,手指下意识绞着衣角,“那,怎么办?”

    见她纠结,白瑛看戏般不慌不忙地将手边的荷花酥咬了一口。

    甘甜在唇间绽放,是他远在家乡的妹妹阿瑜最喜欢的味道。

    白瑛恍惚了一瞬,淡淡道:“真甜啊。”

    言蝉忍不住附和:“就说荷花酥好吃吧!”

    “阿蝉。”

    甘雪亭的声音一响起,言蝉立刻紧张兮兮地来到他身边:“师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甘雪亭心思一动,垂下的手臂上,鲜血立刻蜿蜒而下,他凝视着言蝉的眼睛:“我没事。”

    言蝉却看到他衣袖下滴滴答答落下一行鲜血,她吓得脸色瞬间发白:“可是,师姐,你都流血了!”

    她连忙将他手臂小心翼翼地举了起来,轻轻吹气,好像这样就能帮助师姐减轻疼痛一般。

    01也愣住了,看来,和原著相差还是不大的,原著中女主比试受伤了,白瑛还拿出自己的丹药赠给女主,也是因为这次赠药,两个人的感情才能悄悄萌芽。

    01越发惊喜,所以,只要等着白瑛赠药就行了,爱情的火花这不就来了。

    它期盼地望向了白瑛,却发现他盯着甘雪亭的手臂,表情却很冷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01抓狂,只好对言蝉道:“言蝉,白瑛师兄身上有止血丹,你快问他要。”

    怕言蝉再继续追问,它还特地加了句:“只有白瑛师兄的止血丹才有用。”

    言蝉果然转头又奔向了白瑛:“白瑛师兄,你身上有止血的丹药么?能不能给我师姐服用。”

    甘雪亭却伸手紧紧攥住了言蝉的手,语气冰冷:“阿蝉,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言蝉说什么都不肯,兀自挣脱了甘雪亭的手。

    她锲而不舍地伸手抓住白瑛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白瑛师兄。”

    看着少女恳求的眼睛,再看甘雪亭眼神越发冰冷,白瑛终于觉得有些意思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既是阿蝉师妹要,给你便是,不过……”他顿了一下,“得再用五块荷花酥换。”

    言蝉一叠声道:“好。”

    白瑛又道:“加上方才欠我的一块荷花酥,阿蝉师妹一共欠我六块荷花酥了。”

    “好。”匆匆应下,言蝉赶紧掏出一颗止血丹,递给甘雪亭:“师姐,快吃。”

    甘雪亭眼睫微垂,却不动。

    言蝉急了,将止血丹递到他唇边,哄道:“师姐,别怕,不会苦的,张嘴,啊~”

    少女指尖纤细,一凑近,属于她的气息顿时铺天盖地地散开。

    如云如雾,如丝如缕。

    一种莫名的饥饿感在腹部灼烧般蔓延。

    甘雪亭缓慢启唇,衔过丹药,唇与指接触处,那种灼烧感甚至蔓延到骨髓之中,又像是电流在体内流窜。

    他害怕自己陷入目眩神迷的癫狂境界,将怪物的一面暴露在少女面前,用尽理智强迫自己一触即分。

    指尖微微濡湿,留下潮湿的水痕。

    言蝉一无所觉这隐秘的冒犯。

    痒意在腹部盘踞,仿佛随时要宣之于口,甘雪亭忍耐地将丹药压在舌根底下。

    苦意瞬间在唇角蔓延,短暂给他注入一剂镇定剂,很快,那苦意将他整个口腔占据,令他一瞬间失了声。

    言蝉对甘雪亭的变化依旧一无所知。

    直到丹药见效,血止住了,她才止了眼泪,转头问白瑛:“白瑛师兄,我欠你的六块荷花酥怎么给你呢?”

    白瑛道:“先欠着吧,阿蝉师妹可别忘了。”

    言蝉小鸡啄米似的不断点头:“好,白瑛师兄,我记住了。”

    她严肃得像发誓,一本正经道:“每次睡觉前我都会默念十遍,这样我就不会忘了。”

    默念十遍。

    不知想起什么,白瑛淡淡笑了起来:“好啊。”

    说罢,他转身走入天璇的弟子堂内,只留下一句话:“等我什么时候想吃荷花酥了,便会来找阿蝉师妹的。”

    “好。”言蝉连连点头。

    白瑛走出几步,又忽然回头:“对了,忘了告诉阿蝉师妹了,荷花酥的确很好吃。”

    01愣住了,这还是原著中那个清冷高傲的大师兄吗?

    言蝉瞬间开心了:“那就一言为定。”

    甘雪亭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黑沉一闪而逝。

    言蝉依旧无知无觉,自顾自拉着甘雪亭的手:“师姐,我们走吧。”

    甘雪亭没有说话。

    见两个人要离开,这次01学聪明了,紧紧跟在言蝉身后,跟着她一起跳上了马车,奔宵瞬间驰骋入天际。

    一进马车,甘雪亭便端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像一尊冷漠的玉像。

    言蝉察觉到他好像不开心,却不知道原因,她有些无措,左顾右盼。

    可是眼神移到桌上的瓷盘,她立刻眉开眼笑:“师姐,我就说我没有数错数,原来还有块荷花酥在落在这里了。”

    说着,她捏起荷花酥,想要喂给甘雪亭,“师姐,很甜的,你吃。”

    甘雪亭却偏头躲过,微微闭上了眼睛。

    言蝉一愣,师姐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瞬间觉得委屈,自顾自缩在角落,默默咬起了荷花酥。

    一路无话,两个人很快回到瑶光,言蝉还想跟着甘雪亭,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讨饶:“师姐,你别生我的气了。”

    虽然她不知道师姐为什么生气,但是,马车上被拒绝的回忆让言蝉越想越想哭,只能拼命抑制泪意。

    甘雪亭依旧不答,自顾自回到房间,将门关上。

    01咂摸出一点醋味,不想触甘雪亭的霉头,便对言蝉道:你师姐只是累了,没有生你的气,咱们先回去吧。

    言蝉失落地看着关上的房门,抱着01转头离开。

    门缝里,甘雪亭一直望着言蝉,直到她的离开,甘雪亭才扶着门框,冷汗涔涔地张开唇。

    “哇”的一声,他喉咙间瞬间伸出透明如同海葵般的触须。

    那触须纤细摇曳,如同藤蔓,边缘还泛着瑰丽的银蓝色,触须从喉间卷住一颗泛着水泽的潮湿丹药,狠狠甩在了地上,牵出透明的银丝。

    又是啪的一声,触须瞬间变得鞭子一般坚韧,将那枚丹药击打得四分五裂。

    甘雪亭又伸手,用桌上的灵泉水反复将触须冲洗了数遍,才放任那些触须缩回喉咙间。

    一些怪异扭曲的妄想一瞬间泡沫般消散。

    温暖的白昼也一瞬间好像变成了死寂的永夜。

    甘雪亭缓慢地直起身子,眼尾因为方才的剧烈呕吐,泛起微红,看起来竟然像是哭了一般,别样的妩媚。

    他的声音沙哑,反反复复,如同魔怔般念叨着:“阿蝉、阿蝉、阿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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