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在餐厅用完餐,席言准备带她回去,闻徽却挽住他脖子,眼里雀跃着:“我们去喝酒吧!”

    她已经睡了整整一天,此刻精神正好呢,怎么愿意这么早回去。

    天色已经很晚了,席言看着她的笑容,没有办法拒绝。

    那是一条相当热闹的街,置身于人群中,每个人都显得潇洒自由,穿过人群,走进欧式的大门,进入一片喧哗之间,醉生梦死,极尽奢颓。

    明暗交替的灯光里,滋生一种暧昧和隐秘腐朽的气息。

    调酒师目光停留咋闻徽的面上,“女士,需要什么酒?”

    闻徽坐上吧台的椅子,把外套脱了递给席言,熟练着叫出酒的名字。说完她偏过头问席言,眉眼这样的环境下流淌着风情和妩媚,“宝宝喝什么?”

    席言摇摇头,“我开车,不能陪姐姐喝了。”

    她摩挲着他的脸,“真乖。”

    她太美丽太过张扬,很多人目光都被她吸引,席言不动声色地凑近她,她半个身子都落在他怀里。

    她一只手捧着侧脸,看着眼前紧张她的人,轻笑道:“不想让其他人看我?”

    他笑了笑,“不是。”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只是让那些男人们知道,姐姐身边已经有人了。”

    闻徽心被撩了撩,凑近他吻了一下。“这样才可以吧。”

    席言的面色升起桃色雾霭,他们很少在人群中接吻,更何况闻徽主动地那么自然。

    闻徽用视线凝着他,事实上,他这种散发着青春荷尔蒙气味又干净的宠儿更受女人们青睐呢,她已经注意很多女人的视线黏在他身上了。

    酒调好了,她喝的时候微微仰头,也露出白皙的脖子。

    背景声新换了舞曲,她放下高脚杯,拉起席言的手,“走吧,陪姐姐玩一玩。”

    而他们离开的身后,是端着酒杯来搭讪却扑空的两个金发女人。

    “别看了,那女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有些放纵,喝酒喝得过多,酒量一向很好的闻徽几乎是被席言扶着走出酒吧的。

    车里,她头仰靠在车窗,迷蒙又昏沉的状态,半开的窗子从外面吹出许多冷风,吹散着她的发丝。

    席言开着车,不时望向她,以防她有晕车或是想吐的情况。

    “停车。”

    不到一会儿,她突然出声。

    他立即担忧地问:“姐姐,想吐吗?”

    闻徽趴在车窗上,手指着外面,神色有一丝光亮:“我想下去走走,你陪我。”

    席言顺着她的指尖看去,那是伦敦夜色下的河流。

    英格兰最长的河流,城市的灯火下,它闪烁着某种温暖和深沉的颜色,谦和、平静地躺在城市的脉络。

    席言把车停在路边,牵着她的手走在河岸。

    她自觉走路不太稳,整个身子都压在他臂膀上,平日里冷清的人,哪怕是在醉酒后都是酒品很好的人,甚至她更安静。

    也更听话。

    走了一段路,他让他坐在公共椅上休息。

    她靠在椅背上,安静地闭着眼感受略显凛冽的河风,席言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闻徽”

    “嗯?”又仰起头,不赞同地望着他:“怎么这么叫我?叫姐姐。”

    “闻徽”他依旧这么叫她。

    “……”她静看了他几秒,背光下,她仍然可以看清他眼底的郑重和谨慎。

    闻徽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下来,看他蹲在自己面前,轻声问:“我们阿言有话要说?”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温暖,又或许阿言两个字太过宠溺,席言陡然间升出了几分勇气。

    将她的手放进手心,缓缓开口:“你来伦敦,是因为我对吗?”

    虽然是废话,她还是耐心地答了:“是因为你。”

    “谢谢你姐姐,你不知道,因为你的到来我会有多幸福,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切的感受到我们在一起这个事实。”

    少年赤诚,闻徽却感到有些不安,她的手被握的更紧了些,下一秒,她听见他继续开了口:“所以,希望为了能延续这份幸福,我们公开吧!”

    “我和姐姐是恋人,会得到所有人祝福。”

    鼓起勇气说完这些话,他直勾勾地盯着闻徽的眼睛。

    他有些期待,更多的是紧张。

    闻徽在逼仄的视线下沉默了很久,她怎么也想不出刚到这里一天,席言的要求就开始了。

    公开这件事像是一把冷箭射中眉心,她的醉意霎时间消散干净。

    她当然不愿意,所有人祝福?他太天真了,更何况她要的从来不是旁人的祝福。

    她喜欢他,也只限于喜欢而已。没打算为他们的以后去承担什么,更可况她不觉得有什么以后。

    说起来是有些负心薄情,但她从跟他交往开始是认真的,没有打算玩弄他的感情,她只是想在这段恋情中认真谈恋爱而已。

    一段认真的恋爱,不就够了吗。

    为什么一定得公开呢?

    “阿言,等你毕业了再说好吗?”像平常一样,她轻描淡写地想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手心里抽出了手,失落感在他身体里涌动着,“姐姐,犹豫的原因是什么呢?”

    他在心底自嘲,勉强用了犹豫这个词,明明她是抵触。

    他的逼问让闻徽皱起了眉,“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知道,我和你叔叔在一起工作,等以后了再说好吗?”

    “你接下来十年二十年或许都要在席氏工作,要因为这个原因永远不公开吗?”

    “哪有什么永远,席言,不要无理取闹了行吗?”她偏过了头,口气有些不耐。

    他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得出结论,“无论怎么说,只要是我,姐姐就不会愿意公开。”

    “你要是受不了,就分开吧。”

    是没过脑子的话,闻徽说完,她自己也霎时间愣住。

    席言明显浑身一僵,脸色倏然变得惨白。听完后,睫毛轻轻垂下去,再抬起来时,眼睫根部沾了水珠。“对不起,我不提了,不要生气说分手。”

    这晚,他终于后之后觉地踩到了她的底线,底线之上,她不会有半点的退让。

    他缩了回去,或许自此都不敢再提。

    他脆弱受伤的样子,冲撞着闻徽的心。

    可她不打算去在这个话题上安慰他,指腹擦了擦他的泪珠。转移话题,“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

    从路上到家里,席言一直沉默寡言,闻徽也没有再开口。

    那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别墅,从外观看上去就是花了心思设计的,若是在平时,闻徽一定会让他讲讲这栋房子。可是今天,她独自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沉默地站在那里,生人勿进的模样。

    席言直接带她去了卧室,在他的沉默中,她冷淡地进了浴室。

    闻徽觉得,他们或许开始在冷战了。

    席言只以为自己的冲动使得闻徽不高兴了。

    他得沉默不是在冷落她,只是他的身体里堵着很难消化的悲郁,他必须独自等到这团悲郁消散,他才能以平和的心态去靠近她,那个像冰刃一样的闻徽。

    洗完澡的闻徽一出门,就看到席言独自坐在沙发上,周身那么没落,身上蔓延滋长了消极的情绪。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本合上的书,闻徽看不见他的内心,只能看见书封的硬壳。

    闻徽在感情里虽然很少自省,但也知道自己的话着实伤着他了。

    分手这样的字眼,他好像接受不了。

    她毕竟是喜欢他的,他难受她也心疼。

    她走到沙发处,坐上他的腿,在他怔愣中贴上他的薄唇,“我这么辛苦过来,你就这么坐在这里生闷气?”

    “姐姐。”他面上爬满了委屈。

    她脱他的衣服,舔了舔唇瓣,“我现在要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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