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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肌肤的接触,有了第一次也就有第二次,他们经常接吻。

    因为感情,也因为荷尔蒙。

    肌肤与肌肤,肌肤与衣物,相接触的时候有电流经过,谁也不能没有触动。

    有的时候也会想要做.爱。

    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经常接吻,吻落于裸露于衣物之外的肌肤上的时候,欲望含在唇齿之间被吞下,坠入腹腔,那里藏着心脏、肝脏和肠胃,加工之后,它们又随着心脏的跳跃,肠胃的蠕动,血液的流淌一起在身体里运动,变成了体温和盔甲。

    宋嘉年开车的时候,陆渺的目光常常停留在他的侧影上,她看他鸦羽一般的鬓角,白皙而骨相明显的侧脸,他修长的脖子,隆起的喉结,整齐的衣领。

    认识过一段时间,她发现宋嘉年现在更习惯把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和高中时候一点落拓的样子不同,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到医院的时候天气凉爽,有风,宋嘉年看了一眼天。

    天空晴朗,但是有许多的积雨云,一朵朵厚重的云,沉淀着青蓝色的水汽,像是暗沉发旧的钢笔水的颜色。

    宋嘉年每天都会看天气预报,前一天晚上看第二天的天气预报,第二天会看一次当天的天气预报。

    他说:“天气总是瞬息万变的,”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谁知道那只蝴蝶什么时候扇动翅膀?

    于寂寂的深夜里,还是在无人注意的清晨?

    到了医院门前,宋嘉年递给陆渺一把折叠伞,深蓝色的雨伞,咖啡色斜纹边缘,应该是精钢的伞骨,落在手里沉甸甸的,这应该是一把全新的雨伞。

    “这样的天气,还是带着点伞吧。”

    陆渺笑着接过雨伞,对他说:“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对她的关心,宋嘉年回以微笑,他有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即使微笑也是有力量的。

    陆渺看着他的车开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陆渺回头见是付苗苗看着她笑,眼睛里带着点发现八卦的神采。

    付苗苗说:“是男朋友吗?”

    陆渺很容易地点点头,说道:“是男朋友。”

    付苗苗有些吃惊,又觉得正常,陆医生竟然不声不响的交了男朋友,不过这个年龄有男朋友再正常不过吧,就是好突然啊。

    医院附近总是人来人往,来去匆匆,陆渺拉了一下付苗苗的手臂,躲开一个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路边走的人。

    这一打岔,付苗苗注意到陆渺勾在手里的雨伞,雨伞晃晃悠悠,她说:“最近都是要下雨的样子,一直没有下,我爸妈去日本旅游了,昨天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把阳台上的鞋子收回去。”

    陆渺和付苗苗一起聊着天,走入了医院。

    今天有她的门诊,来看病的人一个接一个,皮肤科看皮肤病。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大拇指指甲和皮肤交界处长了一颗黑痣,这个位置有点危险,做个小手术直接割掉。

    一个实验室工作的年轻人加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仪器,手臂皮肤烫伤,陆渺给对方开了点药,写了病例。

    曾来过医院做植皮的女孩子植皮部分有些发红。

    “这段时间有没有吃辣?皮肤上擦过什么化妆品吗?”

    女孩子说:“出院后一直忌口,一点辣都不吃,也没有涂过什么。”她想了想,说:“昨天涂过一点防晒。”

    陆渺说:“有些过敏,不要紧,给你开点药涂一涂,以后不要涂防晒。”

    工作之后,空闲的时候,陆渺去找老师季教授,她拿出自己的论文请教对方一些问题。

    季教授年过六十,是个身材瘦小的女士,满头银丝,面容和蔼,气度知性,她已然过了退休年纪,戴着银框眼镜看陆渺的论文。

    两个人就着论文聊了几句,恰好陆渺的论文和皮肤炎症有一些关系。

    季教授说:“情绪、炎症、衰老,这三者是相互关联的,还有激素和内分泌也深刻影响着一个人的皮肤状态,尤其是对女性来说,你应该接触过很多与这些相关的病人。”

    陆渺点头,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经常来医院取痣的女性,其实这类手术没有那么痛,使人沉迷的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疼痛,那种失去血肉的感觉。

    当然这不是一个典型的病例,这个病人也不是真的有生理意义上的疾病,她的心理也许也没有坏到那个程度。

    陆渺说道:“那么男性呢?”

    季教授说:“男人和女人,二者之间的激素变化规律不同,女性激素的影响更多在自己身体的变化上,男性激素的影响更多是在他们行为的变化上。”

    陆渺笑了笑,两个人不需要举例,因为默契,交流的时候点到即止,彼此都能举一反三。

    在自然界中雄性更加好斗,也更加热衷于性行为,人类和野兽在这一方面有相似之处。

    季教授最后说:“两周后有个学术会议还没来得及通知,参加的时候记得带上这篇论文。”

    情绪和激素也是功不可没。

    下班的时候稍微加了一点班,天有点见黑了,陆渺在停车场找到宋嘉年的车子,走近看到有人坐在后位打电脑,陆渺抱着文件包打开车门坐进去,她对从电脑上移开视线的宋嘉年说:“久等了。”

    “没有很久,正好处理一些今天的工作。”

    开车的是一个穿西装的司机,他们并排坐在后车座,宋嘉年合上电脑,握住陆渺的手。

    “晚上吃的什么?”陆渺加班,告诉过宋嘉年先吃饭,不要等她。

    宋嘉年说:“一份阿姨精心搭配的营养餐,陆医生晚上吃了什么?”

    陆渺说:“三鲜馅的小馄饨。”

    其实她没吃饭,她是越忙越不喜欢吃东西,更不喜欢在忙碌中吃东西,这种时候总会胡乱塞一点。

    不过也不希望不习惯别人为了这样的小事担心自己,宋嘉年吃过就好,这样小的谎话说出来应该是天衣无缝,毕竟她说出来的时候心里一点内疚都没有,谈不上说谎,一个沟通技巧而已。

    现在不是多饿,只是觉得胃肠里略有些空,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习惯的。

    宋嘉年说:“好吃么?”

    陆渺说:“还不错”

    “下次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好啊。”

    医院附近确实有一家不错的馄饨店,环境不错,干净卫生,口味也不错,两个人就这样说好了。

    一想起吃的东西,本来发空的胃袋好像更空了,口腔也分泌出一点水液。

    说话间他自然而然牵上陆渺的手,两个人对彼此掌心的碰触已经熟悉了。

    两个人聊着一天的琐事,两个人一起下车,夜间风有些大,空气里的水分子过分的多,随着风的流动裸露在外的肌肤能感受到一点冷意,长发乱飞,陆渺抬手盖住。

    宋嘉年牵着她的手说:“风好大,我们要紧紧牵着手。”

    他好像在撒娇,陆渺空空的肠胃里感到甜甜的味道,饥饿感一下子都去了六分。

    他们一起上楼,两个人各自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再次见面。

    陆渺先去阳台,风太大,怕吹断花朵纤细的茎,她抱着月季花转移到室内,将它放在客厅墙边一个低矮的凳子上。

    当当当,有人敲门。

    两短一长的节奏,是宋嘉年,陆渺打开门,宋嘉年手里提着一个粉白色的小纸袋说:“今天买了一些糕点,正好可以当夜宵。”

    陆渺看了一眼宋嘉年手里的纸袋,稍微愣了一下,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她让开身,说道:“先进来坐,我去洗个手。”

    宋嘉年在门口换鞋,进来坐在沙发上,陆渺去洗手,在水流下揉搓泡沫的时候听见电视机被打开的声音,正在播放一首外国情歌,音调激昂婉转,她早发现宋嘉年很少看电影,偶尔有空他会听听歌,或是看看歌曲MV。

    这也是他们相处的一个日常,陆渺也喜欢听歌,比起看电影她更能接受听歌。

    她出去的时候,电视机大屏幕放着歌,女歌手站在话筒后面倾情演唱,宋嘉年正在看凳子上开放的芍药花,已经拆包装的点心被纸盒装着摆在桌上,一个粉白一个豆沙绿。

    他看得很认真,好像正在研究花盆上的纹样,陆渺出来之后宋嘉年立刻注意到了她,站直了身形,走过来揽着她的腰,笑着说:“花很漂亮,养的很好。”

    只是一株普通的月季,他大约是客气了,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听歌、聊天、吃糕点,偶尔开个玩笑,不知不觉两盒分量不多不少的糕点被吃掉了三分之二。

    这个饭量可能比晚饭差一些,但对两个不吃夜宵的人来说不算少了。

    陆渺注意到盒子里的点心时想道。

    ——宋嘉年可能也没有吃饭。

    她看了一眼宋嘉年,他是在等她一起吃饭吗?又或者是猜到她可能没有吃饭来陪她一起吃饭?

    陆渺有一点小小的感动。

    生活里的感动往往都是润物细无声的。

    感动之后,陆渺决定忘了这件事,她怕自己有一天习惯了这些,将类似的事情视作理所当然。

    不要对感情提出太多要求,不要变成贪心的人,然后对着喜欢的人求全责备。

    因为他们要长久的走下去,不要被大风吹散。

    “外面下雨了。”宋嘉年说。

    雨沙沙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小的敲击声,不想打扰到邻居,室内的歌声并不高。

    雨声和歌声混在一起,这二者的声音好像都变小了。

    宋嘉年说:“以后我们家里装修出一个隔音好的房间专门放音响,陆医生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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