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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注定平行线的人,的确是想要断联,就一下子断联了。

    她头也不回的跟着叶晌女士一起踏上了去巴黎的航班,从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一瞬间都变成了从未发生的一切,她有一次走上了一个人的航线。

    离开了那片天空,慕岁接下来的生活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精彩。

    大四那年,她很幸运的跟着导师参加画展的途中碰上了专业的经理人,在他的帮助下,她也拥有了自己的个展,甚至就连作品也在拍卖行有了不错的成绩。

    她的性格在一年年的成长中俨然有种慢慢向平静和缓过渡的感觉,但又仿佛是比从前更加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这几年,算是了解她的人,大概就只剩下母亲叶晌了。不过就算是她,好像也已经和a市的一切失联了。

    唯一一次的发现,大概就是在朋友圈突然看到了之前随手加的那个差点要挂她的大学老师,他竟然去参加了余廷宁母亲的葬礼。

    从那年算起来,也已经三年过去了。

    慕岁突然有点为余廷宁难过起来,因为她知道,他曾经为他母亲的病忙前忙后。所以不知道这一刻的他会不会更加难过。

    可惜,她也无从知道了。

    不过想来,余廷宁应该是不用人担心的吧。

    毕竟后来慕岁还在无意之中刷到过某瓣上关于他的花痴贴,大概是他某次参加活动时,因为过分突出惊艳的外貌,吸引不少的网络迷妹。

    他如今是如此的如日中天,好像也就不是那么需要让人担心了。

    其实刷到那个帖子的那天,慕岁不知道将那几张照片来来回回放大缩小了多少遍,记忆中的那个人和照片中的那个人,眉眼如此相似,却又有好多处是如此的不同。

    慕岁想,大概经过这几年的时间,他也早已经找准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了吧,三十已过的他说不定也早就娇妻稚子在旁,人生得意须尽欢了。

    至于他和她之间的那段故事,可能早就已经被他掩藏在人生的某段小小回忆里,大概自己说起来,都会觉得有点可笑。居然和一个小姑娘谈过一场幼稚的恋爱,而且还以一种最软弱的方式被人甩掉。

    真是,有点悲哀的让人难过呢。

    慕岁再次回到a市时,没有惊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慕光照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基本就是断绝来往了,所以之前他本还想用房子给慕岁做补偿的事情,也在闹掰了之后,再也没有下文。

    不过还好,慕岁还没有沦落到要靠他贴补的程度。

    回到a市,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套合适的房子租下来,她自己这几年还是积蓄了不少,所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再加上她自己手头上也有不少事情留着解决,反而是很快的就在a市里活动了起来,颇有几分大人的意思。

    等到周围的好友们知道她回来时,都已经是过了好几个月。

    之前的几个舍友除了已经离开a市去读研的李木子,苏时纤和陆洱都在a市找到了工作,苏时纤在大厂当财务自由的社畜去了,倒是陆洱比较清闲,自己开了个店当起了小老板,所以时间多的是的她,直接就杀到慕岁家里,压根没打算放过她。

    “我的大画家,怎么火了就不来找我们了?”

    陆洱捧着满满一纸袋的东西,就冲进来,看上去倒是比从前泼辣了很多。

    “没有呀,倒是你,一见面就这么凶,怎么感觉像换了个人?”

    慕岁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很自然的就收拾清楚,分门别类的收进冰箱里。

    “哇,岁岁你现在可比以前成熟太多了。”

    陆洱在一边,双手抱在胸前,显然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那当然,”慕岁笑笑,“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出国旅游吧?”

    “我们知道的。”陆洱突然换了个语气,很认真的同她说道,“其实一开始听说你要去留学的时候,我们都很担心,毕竟你之前那个炸药桶性格,我们还真的挺担心有人会欺负你的。”

    想到自己的这几个舍友,慕岁还是觉得心里挺温暖的。果然是老天给你关了门,就会给你开个窗。

    “而且我们还有点特别担心的,就是怕你出国是为了你当时的那个男朋友。”

    陆洱说到这,看了眼慕岁的反应,她们和慕岁不同,对余廷宁实在是没有那么熟悉,除了知道他是个年轻有为的富二代之外,就一无所知了。

    这还是从离开后,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直接的说起余廷宁的事情。

    慕岁侧了个身,借着收拾东西的由头,任由自己的思绪回到过去的相同场景里。

    好像从前那段她住在他那里的时间,做着这些普通小事的人都是他呢。

    至于她么,似乎只要不给他添乱,就已经算是帮忙了,但就算她真的乘着他在忙的时候,小小突袭一下,似乎也从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现在想来,他一个早已经在社会上拼杀的社会人,居然还愿意在这里跟她一起过家家,的确是耗费了太多的耐心了。

    包括那后来的接触与触碰,他的克制与隐忍,她其实都明白。

    可惜这些东西,在分别了那些年之后再想起来,只是对现实的一种残忍。

    陆洱对这一切自然没有那么清楚,只是看慕岁压根没有提到前男友的意思,大概就是已经放下了,于是她也没再说,

    两个人很快就倒腾了一桌小火锅出来,一边开心的涮肉,一边八卦起来。

    陆洱对她这个自由画家的身份好奇的不得了,一直问东问西的,问完之后还有些感慨:“岁岁,当时我们就都觉得你有做艺术家的潜质,果然你就是这么厉害。”

    慕岁可没觉得自己还能上升到艺术家的水准,连连摆手:“只是混口饭吃,你当小老板不是更开心。”

    “哈哈。”陆洱笑了笑,然后也点点头,“的确,我之前还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务正业,好说歹说也是那么努力考上来的,不过现在想开啦,开心最重要啦!”

    慕岁点点头,陆洱一直都比她通透很多,其实也不怎么需要她的开解。

    “好了,不说那么多,反正这两天我是已经歇业了,就打定主意赖在你这里了。”

    慕岁笑笑:“那我可是热烈欢迎。”

    /

    下午两个人赖在家里看了部电影,然后才懒洋洋的出了门,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

    慕岁这几年虽然心态上成熟不少,对自己的生活似乎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对零食的热爱,倒是的确一点都没有减少。

    两个人将购物车塞得满满的,推着摇摇晃晃的购物车在超市里大杀八方,连一边的小朋友都要躲开才行。

    “我们是不是有些嚣张?”

    陆洱在一边小声的问道。

    她们图方便就去的楼下的精品超市。说是精品,不过就是价格高些,优惠少点,不过的确是比起一般喧闹的超市要安静不少,因此她们两个就更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慕岁看了眼周围的人群,很无所谓的说道:“管他们呢?要是选好了我们就去结账?”

    “嗯。”

    两个人推着推车准备向自动结账机走去时,旁边的冷冻柜区,却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有银鳕鱼么?”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但并不是什么难得听到的嗓音,起码一边的陆洱,是根本没有因为这个声音停下的。

    但慕岁却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根本就挪不动脚。

    她小心翼翼的借着货柜的遮挡,向那声音的来源处望过去。

    是他。

    几乎只是看一眼,慕岁就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余廷宁。

    他的背影依然是那样挺拔,却莫名的带上了一些岁月的气息。依然是他最喜欢的那种长风衣穿搭,甚至头发还比起以前要长上一点。

    大概这就是三十几岁男人独有的一份魅力吧。

    “岁岁?”

    一边的陆洱往前走了好几步,这才发现慕岁没有跟上来,于是转头叫了她一声。

    “哦。”

    慕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匆匆跟上了陆洱的步伐离开。

    倒是还在一边询问的余廷宁,听到有人在喊“岁岁”时,突然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但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是一片空寂。

    这些年,他好像已经下意识的对这个字有了反应,就像巴浦洛夫的狗一般,一旦提起,那些从前的回忆就会一下子冲进脑子里。

    让人只能无力的难过。

    可能够怎么样呢?

    他也总会在每个午夜梦回,迟迟无法入睡的时候,想起曾经和慕岁在一起的时光。

    比如她粘着他撒娇的声音,比如她迟迟不肯起床的模样,在他不想回忆起来的时候,却总是会汹涌的冲进她的脑海里。

    “先生,这个可以么?”

    一边的售货员帮他找到了需要的鳕鱼,很温柔的递给了他。

    毕竟眼前的这位顾客着实儒雅,就连售货员小姐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好,谢谢。”

    余廷宁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放进了手提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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