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用传送阵回到清水镇,相柳看到她,冷笑一声:“叙完旧啦?”
那日他带小夭从婚礼逃婚后,天马返回却不见小九,只传消息给他说,要去见丰隆。
小九眉头一皱,她对相柳没有隐瞒,只是阴差阳错,在她失忆的几十年,她对另一个男人心动了,已经结束了就没必要再提伤感情。
“我和丰隆在涂山府的时候有些交情。这次抢婚于公必须得做,于私我得跟丰隆道歉,事情已经解决了。小夭呢?我有话要跟她说。”
相柳直视她的眼睛:“以后遇到丰隆你会杀他吗?”
小九笑嘻嘻的说:“我们妖族是讲道理的,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丰隆从未虐待过妖族,我干嘛杀他。”
相柳冷冷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在战场相见,你会杀了他吗?”
小九回视他:“我会带兵打赢他的军队,不会杀他。我做妖王本来就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如果为了权力伤害自己的朋友,那就违背了初心。我不会那样做。”
相柳说,“你把妖族管理的很好。”
小九右手抵住头,苦恼的说:“我不想打仗,但是等西炎和皓翎反应过来肯定不会放过妖族。在他们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洪江的军师不好做,你累了就回来吧。这次去赤水,我还查明一个事情,你知道赤水那里有个妖怪叫旱魃吗?”
相柳说:“略有耳闻。”
“西炎和辰荣的最后一战,西炎王逼西陵珩领兵,西陵珩被逼使用太阳之力,谁知道身体无法承受,变成旱魃,赤宸为救西陵珩用盘古弓以心换心,最后变成桃花林。他们忍受无尽痛苦等候,是为了见他们的女儿最后一面。”
相柳惊异的听着这段故事。
“旱魃就是小夭的母亲。我要带小夭去见他们。”
“小夭已经回西炎了。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进去了,还见到了旱魃?”
“嗯,亲眼所见。我是妖王,一个旱魃还奈何不了我。”
相柳思索了一会儿说:“这个事情不要先告诉小夭,先去找皓翎王。”
“为什么要见皓翎王,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小夭的母亲曾经是皓翎王妃,据说上一世皓翎王本来不喜欢这个儿子,当年皓翎王和西炎妭做了一笔交易,有了她的支持才能称帝。当年他谋权篡位,做了不少对不起西炎妭的事情,他知道旱魃是西炎妭必定会愧疚,带小夭去和她相认。”
“所以呢?”
“他修的是水灵,和旱魃相克,要进去必受重伤,他唯一的女儿皓翎忆刁蛮任性,不堪重任。皓翎王做的那些事,玱弦早就调查清楚了,他父亲的死和皓翎王有关。西炎皓翎王受伤,玱弦必定发兵攻打皓翎,这是统一皓翎的好时机,他必定不会放过。”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抢了皓翎的地盘,他们悬赏我的人头几十年了,我可不去招惹。我最近还有一件大事要做,我想编一部书,介绍我们妖族的各种妖怪,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景泰图鉴》。”
相柳赞许的笑,“哦?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没错,世人对妖族以讹传讹,总是以为我们都是无恶不作、作恶多端,万妖有灵,每个妖都有自己的故事。”
最后两人商量了下谁去送信,决定让玄鸟去。
编书的工作开始了,景泰图鉴按妖怪出现的地点整理,对妖怪的来历、外貌形态、特殊技能,以及讲述了妖怪的背后的动人故事,重新解读了妖族。
妖族对妖王编百妖图鉴十分感兴趣,大家踊跃表示自己的原身多么稀奇,历史有多悠久,生怕自己被遗漏。但是妖族文化很低,识字的人少,会写文章的人更少,会画图的人更更少,编书的事进行的非常缓慢。
小九温柔的抱着相柳,脸埋进他的胸膛:“过两日就是景泰的浴礼节,你多呆两日再走吧。”
相柳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顶。
浴礼节有三日,节日清晨气氛就很热闹了,大家都换上了鲜艳的衣服,采集鲜花装饰庙堂,盛清水洒扫供奉的盘古像,再盛水逢人便泼。这天泼水意味着消灾除病送吉祥。
小九拉着相柳穿梭在大街小巷,小九看着往常一尘不染的相柳被水泼的全身湿透,水沿着他的头发留下来,很接地气,笑着说:“大家是喜欢你才泼你,泼水意味着祝福。”相柳笑的很开心。
浴礼节另一重要的活动是赶摆,小九拉着相柳到了一块绿地上,男女老少围成一圈,边唱边跳,自由又自在,小九拉着相柳参与其中,翩翩起舞,好多小妖都认识这是他们的妖王,有意无意的把他俩推到领舞的位置,两人载歌载舞,玩的十分尽兴。
小九拉着相柳看热闹,神族妖族人族的青年男女各自制作香囊,如果有意中人就讲香囊扔给他,香包飞来飞去,你来我往,郎有情妾有意,双方就退出场地,找一个幽静的地方依肩私语去了。
月上枝头小九拉着相柳到海边,两人并肩而立,不远处传来了悠扬的情歌:
来水边哦
这里有你等待的人
来水边哦
这里有等待你的人
远离光芒
融入黑暗
我呼唤你
我寻找你
我为你而来
来水边哟
花会重开
来水边哟
他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