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豸尔

    一时间,诗诗似乎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周围人们一样被说书先生所讲的故事吸引,竖起耳朵来听。

    “经仵作验尸发现,这些宫人们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啃食的残缺不全,洞眼如巢,就连其内的心血也被吸食殆尽,一时之间搅得宫内人人自危……”

    正听得入迷,小二手举着托盘朝诗诗走来,将一碗山药排骨粥和一屉水晶小包端上了桌。

    “您的山药排骨粥和水晶小包齐了,慢用了您。”

    两簇热腾腾的粥食将诗诗拉回现实。

    差点忘了正事!

    她怀中的“翡冷拾梦”还在不断的隐隐蛰动,表明追迹之人就在附近。

    “到底在哪啊?”

    诗诗低声嘀咕着,一边抬头望向阁楼的二层,发现二层坐着零星几桌客人,看来是些富贵之人所挑选的雅间。

    但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太低,只看得到二层雅座的桌椅以及客人的脚靴,剩下的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诗诗犯难,盘想着如何混上二层时,眼神回落,这才发现自己右边隔桌的位置上,坐着的几个衣着装束整齐,鹤钗束冠的道童正盯着自己。

    她立马埋下头,掩饰的喝了一口粥,哪料这口粥着实太烫,忍不住呛咳了出来。

    周围的人们倒是不太在意,继续听书,但这一咳,几个道童却警惕的握住背后的剑,以待出鞘。

    “啊,烫死了烫死了!”

    烫的诗诗半吐着舌头,赶紧拿起桌上的凉茶压口。

    坐在桌子最东边的小道童斜看了诗诗一眼,又立马收回眼神,举杯品茶,若无其事的望向堂前的说书先生,之后撂下茶杯,其余几个道童见状,这才松开握剑的手。

    与此同时,堂前先生继续诉着南洋异事。

    “南霄国皇帝秘密安排进宫的捉妖师也无可奈何,之后几位捉妖师只好向皇帝进言,请当时正于南霄国游历的安慈观捉妖师前来相助,捉拿妖物……”

    诗诗不解的皱起眉,南霄国修习练道的捉妖师怎么可能会降服不了自己南洋本地域的妖邪之物呢?

    在逍遥境修炼时,诗诗曾在师尊那里读到过一本关于凡世记录的妖灵鬼图鉴,名为《神州灵志》,里面涵盖了神州十六国各地域独有的鬼怪妖灵,其著书之人也早已不知其名,亦或许成书不止一人。

    而该书也是被玄门百派奉为修炼者的入门书籍,其中关于南洋篇的《豸尔》中,则写道:

    豸尔,长五寸,其身青紫,腹处长满尖齿,用来啃咬食物,眠于莫测深海,僵百年可成妖,钻鼻入体则啃食脑髓,入口钻体,便蛀食人心……

    若按照说书先生描述南霄宫人的死状,不难判断其死因便是被南洋豸尔吸髓蛀心所致的,而要降服豸尔,更是不难,只需根据传统的降服手段,按部就班即可。

    可如今南霄国的捉妖师为何连个小小的豸尔都降服不了,还显着安慈观的捉妖师前来相助?

    然而不明就里的堂下人还以为这位安慈观的捉妖师道行有多深厚,能降他国之妖邪,引以为傲,纷纷称赞。

    诗诗轻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喝粥,自然也是听不进说书先生的赞扬之词,这等事也就能蒙蒙外行的百姓,但凡沾一点修行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端倪。

    同样有此感受之人,便是坐在二楼雅间的琅轩言。

    不过比起诗诗的不解,琅轩言倒是猜得到几分。

    琅轩言将二楼的廊窗开了一道缝,随后谜一便从窗子进到了雅间。

    谜一贴耳跟琅轩言说了几句,琅轩言听完后,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继续瞧着一楼堂下,阴阳怪气的说道:

    “瞧见没,这道行深不深厚不打紧,重要的是得人心,这势头造起来了,就只剩下登台唱戏了。”

    一口酒饮尽,琅轩言将扇面收起,眼神不自觉闪过一丝失望,曾经的他以为安慈观的这个首座弟子,与旁人不同,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南霄国皇帝因痴信长生之术,迟迟不肯立太子位,致使所生的六子夺嫡,明争暗斗,甚至有人不惜向宫中投放豸尔,至于其目的究竟是为了谋害还是嫁祸就不得而知了。

    南霄本国的捉妖师皆不愿蹚此浑水,听说安慈观的捉妖师正于皇都瀚水游历,遂连忙将其请来,好将这烫手山芋甩给外人。

    然而捉妖师柳宸风并没有推脱,反而接下了降妖令,还使出了安慈观独创的玄极针,将宫中的豸尔尽数降服。

    若事情只发生到这里,那自然是佩服安慈观的捉妖师不惧强权,以降妖伏魔为本,救济为首,道义存心,但是,降服豸尔还不到三日,南霄皇帝便暴毙而亡,宫中对外宣称是旧疾复发。

    而金爵暗卫打探到的消息,是南霄皇帝的真正死因。

    新继任的南霄皇帝因柳宸风降妖有功,予以丰厚嘉奖,为的就是掩盖先皇死因,而安慈观对外借说书先生之口大肆宣扬其降服豸尔的功德,为的是提升名气,收服人心,至于二者之间的关联,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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