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沃里克

    伏地魔自从晚上离开房间后就不见踪影,艾里安娜认为这几天他又去忙自己的那些事儿了。

    就好像十六岁的他只是忽然间回来了一会儿,然后又消失了。

    这也侧面印证了魂器中黑魔法的强大影响力,艾里敢打包票,如果那夜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德尔绝对不会仓皇离开。

    除掉了自己的一个心头大患,她不得不承认这令自己神清气爽。

    艾里并不介意重新回到自己父亲的旧房间居住,即使尤金尼娅曾趴在地板上口吐白沫。

    她再一次在那个大浴池里泡澡,忽然间就明白了血缘是多么神奇的东西,自己好像也爱上了这种雾气蒸腾的感觉。

    那天沙菲克足足在水里憋了两三分钟,艾里也好奇地把头沉了下去。

    比起被温热的池水包裹着五感还要神奇的事情就是,她可以毫不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物,艾里以前还从未试过,毕竟自己在能享受到级长专用的盥洗室之前就死去了。

    一个闪亮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这迫使艾里不自觉地朝那里游去。

    那是一个在池子缝隙处毫不起眼的金色拉扣,这里的水在魔法下全都与山头里的湖水相连,且日日换新,根本不会有干涸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不是排水口,它像是故意被人做的那么小,只能用一个手指头拉动。

    她换了口气继续俯下身仔细瞧,用手拨弄了一下发现丝毫没有松动,艾里起先以为只是一个被卡住的金戒指之类的东西,随后她套上了自己的无名指轻轻一拉。

    两个相连的瓷砖块被缝隙处的金色拉环一并拿了起来,它们牢牢地镶嵌在一起,池水很快灌满了瓷砖的空隙。

    她心想不会是弄坏了池子吧?但拿起来的东西完完整整,似乎就是这样设计的。

    艾里二话不说地用手往里面探索,还真拿到了东西。

    她蹿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看清了手里拿的是什么——这是一把银色的小钥匙。

    沐浴过后的她套着枣红色浴袍来到书房里坐下,实在是想不到这把小钥匙能打开哪里。

    这间屋子上上下下都没有秘密,干净的就像没人居住过,除了手里的钥匙。

    但它太小了,没有一扇门是这样的锁孔。

    她沉思,顺便望向窗外的景色,此时月亮还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中。

    这间房进门就是办公的地方,也就是那两扇引入眼帘的大窗户,上端还有那口别具一格的黑森林布谷鸟挂钟。

    月牙的高度正好在这扇能够俯视森林美景的窗户中间,它与挂钟底下的满月型钟摆在摇摆间仿佛能够重合,这令艾里望得出了神。

    清脆的鸟啼声响了十下,她看向上面打开的小窗口,栩栩如生的鸟儿在魔力作用下蹦蹦跳跳的,艾里透过缝隙看见了那个小

    的不能再小的钥匙孔。

    她一记魔咒便卡停了正准备下一个整点再出来的鸟儿,于是它就在鸣完第十下后僵硬地停止在原地。

    艾里走近后驱动手中小小的钥匙打开那扇挂钟上小窗口里面的暗格。

    钥匙插了进去,随后转动了一下,只听清脆的一声“咔”,它们完美契合。

    鸟儿顿时间像是活了过来,它又开始蹦蹦跳跳地从挂钟上跃下,飞到了艾里的指尖上,她接住这个小家伙,眼前木雕做的魔法物品竟然变成了一个温热的,有生命的动物。

    望着小家伙的眼睛,艾里右手轻轻一挥将窗户打开一个空隙。

    鸟儿朝着森林的方向看去,它透过窗户瞧见了属于自己的天地,于是展开翅膀飞到了窗沿边立住,最后回头看了艾里一眼。

    一人一鸟仿佛在无形中等来了几十年后的对视,它最后轻轻一跳,飞走了。

    艾里不明白,斯图尔特家族一直有个规矩——城堡里不能出现其他活物。

    让汤米留在这儿已经是看在黑魔王的面子上,如今它还因为上次尤金尼娅的攻击正在修养中。

    那这只布谷鸟又是谁用如此精妙的魔法将它定格在这里的呢?

    艾里再次望向那个被打开的暗格,里面有一张纸条轻轻地飘落到了地板上,她拿起它,上面写着:恭喜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而后整张纸条化作了一道刺眼的光茫,转眼间柜子上所有的书都被光所照射到,显露出了原来的样子。

    原来这些不是新书,他们只是被强大的魔力所覆盖了,实则屋里到处都是沃里克的痕迹。

    艾里像是突然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她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抽出有一本一直隐隐散发着荧光的厚本子,封皮上写着:至斯图尔特。

    奇怪,这不是沃里克的亲笔吗?究竟是写给哪个斯图尔特呢?

    艾里翻开陈旧的书页,上面用魔法写着:1920年9月8日,这是我最后一次记录,并且是最后在这里记录,我要走了,但愿不再辜负所热爱的一切,也希望父亲能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最后祝愿安德森一起被顺利录取。

    艾里一头雾水,怎么这本子上只写了这么几句话。

    她又开始寻找沃里克的其他笔记,但能看到的只有一些高级书籍里的批注与见解。

    看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好学的人,而且他不断地在看一些有关于时空与记忆的书,还有好些是属于治疗魔法的范畴,总之那些书的分类极其繁杂,他似乎是把每一本都读完了。

    艾里开始觉得沃里克与里德尔倒是有些相像,他们都有这么几柜子的书,都是嗜学如命的人。

    就像是因为生命苦短,而不得不利用每分每秒去了解这个不规则的世界。

    艾里的母亲与父亲都是英国魔法部的傲罗,而她却从未得知过母亲的姓名,甚至是维莱德也从未提起,那么这个姓安德森的人究竟会不会是自己的母亲呢?

    艾里的内心涌上说不清的情绪,她就像是对自己前半生毫无了解的人一样空白。

    除了那张哥哥给她看过的照片,她再无对亲生父母的其他印象。

    反而是陪伴了自己十四年的亚历山大和梅利总会在午夜梦回时与她相见,他们才是艾里心中真正惋惜与痛心的存在。

    自己因为格林德沃失去了生下她的人,又因为迪特洛被剥夺了爱她的养父母。

    恐怕只有莎士比亚下的人物才会如她这般有个戏剧性的人生背景。

    艾里仍然在仔细检查着每一本书,几十本册子漂浮在她的周身哗啦啦地翻动,这花了她不少魔力,只是为了想要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尽快找出一些家族的其他信息与突破口。

    突然一本书直直落地,艾里分了心,她望着地上的那本书好奇地亲自翻起来。

    果不其然它并不是一本供人观摩的书籍,这里面都是沃里克亲手描绘的素描,它们有大有小,密密麻麻不均匀地排列在每一页上直至末尾。

    艾里惊讶于他高超的观察力与精妙的笔法,在没有相机的巫师时代也很少见人直接用笔而不是魔力在纸张上绘画。

    她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粗糙的白纸,上面是略微磨花了的铅灰,有城堡的局部景观、忙碌的仆人、窗外的森林……

    忽然她看见了一个温柔瘦弱的女人,长发全部被编成了粗粗的辫子垂在左肩上,眼神里满是慈爱,但神韵中却给艾里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女人的眉眼与沃里克甚至是维莱德都很像,她完全符合斯图尔特家族的样貌。

    难道,这是沃里克的母亲吗?

    甚至连艾里都有着一些女人的影子,看来她确实是家族里的女性。

    通篇没有一处描绘老斯图尔特的画作,所有的素描越到后面变得愈加拥挤,艾里透过笔触似乎能感受到沃里克的焦急与沉闷,他甚至把管家巴勃罗都画了,就是没有画老斯图尔特。

    最后一页,艾里看见了那只熟悉的布谷鸟,它是唯一被上色的对象,羽毛中透着淡淡的银灰色,在所有的速写里异常突出。

    或许画完它之后,沃里克就离开了斯图尔特庄园去追寻自己的天空了。

    艾里再次望向窗外,黑漆漆的森林里没有任何响动,但不代表那里面没有多姿多彩的生命。

    自己何尝又不是被命运裹挟的笼中鸟呢?

    她将手放在那只生动的鸟儿上,忽然一段记忆浮现在脑中,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样的能力称之为通灵。

    或许当初的贝丝女士对艾里的天赋还需要再多观察,不然也不会总让胡诌的她拿高分了。

    随着幻像袭来,她看见的可能是已经发生的事,也可能是将要发生的事,自从上次预见自己会死于巴西利斯克嘴下,她就明白了能力的局限性。

    但这也说明,她不是没有能力改变之后的未来。

    艾里的脑中充斥着冰冷的砖块,那是斯图尔特家的城堡,还有那个总是病恹恹的温柔女人,以及常常在暴躁的老斯图尔特。

    这次的视角很不一样,她仿佛成为了沃里克,一直被困于高高的围墙里面,直到他去霍格沃茨前与虚弱的母亲告别,那女人的身影似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取而代之的是错杂的片段与明显受到刺激的记忆,沃里克的脑子变得不大清醒,甚至是每时每刻都在遗忘一些什么。

    但他还是凭借着自身的优秀毕业了,沃里克也与自己的父亲老斯图尔特有了深深的隔阂,以艾里的能力看不出事情全貌,但她就是可以感知到是这样的。

    她很快就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沃里克离开家族之前留下的那页字迹中,安德森并不是自己母亲的姓氏,因为在那时他还不认识自己的一生挚爱。

    也许安德森只是一位同学或者朋友。

    难道经历过打击的沃里克是想要找回记忆才会努力钻研这么多资料吗?

    老斯图尔特当年究竟对他的儿子做了什么?他的妻子又去了哪里?

    很可惜,艾里安娜并不是神,她无法得知。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二点,熟悉的鸟叫声又弹了出来,她看向头顶的挂钟,原来的位置上出现了变回普通的木制鸟。

    ………

    第二天的她一反常态地来到餐厅用午餐,老斯图尔特似乎也是没想到艾里会在中午前来。

    他们又是安静地用完饭,老斯图尔特接下来就是照例去午休一阵子,艾里却开口道:“爷爷,我可以这么叫您的吧?”

    在这之前,艾里一直称呼他为斯图尔特先生。

    老人家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回复:“当然可以,艾里。”

    “谢谢您给我安排的房间,我住得很舒服,”她的脸上露出恬淡的笑容,“听说这是我父亲的房间,是吗?”

    “是…”老斯图尔特似乎回忆起什么,“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像沃里克,别的地方可能也入不了你的眼。”

    他口中的像,指的可不是外貌。

    艾里听闻后好似来了兴趣,她对着这张与亚伯及其相像的脸问:“可是来到这里后,我并没有了解到家人的一分一毫,您也不打算和我说吗?”

    艾里苏醒后的第一时间亚伯就请求她救救斯图尔特家族,而如今住在这却与她保持着距离。

    难道是因为黑魔王的关系?

    老斯图尔特捋了捋山羊胡:“孩子,你想知道的话,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还不等她继续说点什么,老斯图尔特握着那把权杖起身,年老的他不像沃里克画里的那样暴躁,反而被时间压弯了腰,人也看起来不那么强势了许多。

    “跟我来吧…”

    他屏退了几个仆人以及巴勃罗,带着艾里安娜来到城堡内一处偏僻的房间打开门走了进去。

    老人用权杖点了两下地板,所有的烛火便燃烧起来,整个周围亮堂堂的。

    这里挂着许多有大有小的画像,唯独没有老斯图尔特与亚伯的。

    她还记得大厅的缓步台中央挂着的那副巨大肖像,那里才是老斯图尔特的脸。

    “这些是?”

    艾里盯着肖像出神,它们并不会动,这很符合斯图尔特庄园不能出现“活物”的规定。

    其中有一副就是艾里在沃里克的画册上看到的女人,除此之外还有一副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双胞胎兄弟的画像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我和我的弟弟迦勒。”老斯图尔特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他又指了指对面墙上的一个男人,“那也是他。”

    迦勒就是亚伯的父亲。

    艾里显然还想问问那个女人的信息,可左边一副更吸引眼球的画作将她的视线勾了过去——很明显,那是她的父亲沃里克。

    父亲的肖像被花纹金框装裱,下面的铭牌上金闪闪的刻着沃里克二世。

    是的,爷爷与自己的父亲名字一样,也叫沃里克·斯图尔特。

    艾里真搞不明白老斯图尔特起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

    “所有逝去之人的画像都会被放进这里,被人遗忘。”他喃喃。

    这是什么诡异的传统?艾里想也难怪老斯图尔特的肖像画得那么大,还要放在大厅里装起来。

    没有谁想要被人遗忘。

    看来死亡在斯图尔特家族是个很被忌讳的事情,不过看老斯图尔特现在的状态可能也撑不了多久了。

    艾里环视一周后说:“只要还有人记得,那就不算是遗忘。”

    可前人这么努力的想要留下一点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为什么还要把它们放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面呢?

    老斯图尔特笑了笑,他问:“现在你可以问我了,这里没有别人。”

    艾里安娜直爽地开口:“我想知道我的父亲为何与您决裂,还有他的母亲,也就是您的妻子是怎么想的?”

    他怔了好一会儿,不动神色地在努力从生锈的脑子里抽出那些尘封已久的东西,而后顿了下回答:“当年菲欧娜去世,你的父亲承受不了太大的打击,与我也不大沟通…之后他想要放弃继承人的身份交给亚伯,我百般不同意——”

    “很冒昧地问您一句,您的妻子菲欧娜是为何…”

    老斯图尔特摩挲了一下权杖顶端光滑的月光石,然后又陷入回忆:“菲欧娜算是我的堂妹,我们的父母都很早去世,她是我一出生就指定的未婚妻,只不过…菲欧娜从出生起就有着血液疾病,早年生子也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亏损,在你父亲十三岁时就去世了。”

    早就听闻斯图尔特家族从人丁兴旺慢慢变得所剩无几,这一定是族内通婚所导致的原因,以至于前面几代人的寿命都不长。

    这难道就是为什么老斯图尔特费尽心思地寻找死亡圣器的原因吗?

    “那么…我的母亲是谁呢?我从未听说过她的消息。”艾里问。

    他眉头皱起,而后看向艾里的脸叹了口气:“我只知道她叫赛琳达,这一定是个化名。”

    “当年你父亲在婚后给我写过信,但我全部没有回复,他带着你母亲来到过庄园一次……但结果是不欢而散。”

    “您还是在怪罪我父亲吗?”

    “不,是他在怪罪我…”他低垂下年老的眼皮,仿佛在画像周围说这些话不仅仅是给艾里听的,“但家族不能一日无主,亚伯这小子我从以前就知道他心术不正…这之后他强占了原定给你父亲的未婚妻,生下了辛西娅,没过几年辛西娅的母亲也去世了。”

    在这样的家族里生活内心还不扭曲才怪呢。

    艾里不知道回什么,但老斯图尔特又坚定地望向她的眼睛:“你看起来脾气很倔,就和你的父亲一样。”

    老人仿佛在透过黑发黑眼的女孩儿仔细找寻沃里克的影子。

    “您后悔吗?”艾里想起父亲在纸上写的那句话。

    老斯图尔特没有作声,他背过身看着那副沃里克与菲欧娜坐在一起的画像,那里面没有他。

    艾里却感触不大,只觉得家族里的女人都太可怜了,为什么沃里克能够逃出去,而他自幼的未婚妻却只能被迫嫁给亚伯呢?

    就连菲欧娜也是,明明是那样的身体了,还要在短暂的生命逝去前为家族生下一个儿子。

    “听说,您与亚伯都通晓能够控制家族女人的秘法,这是真的吗?”

    艾里看到背对她的老人僵硬地回过头,然后继续叹了口气:“…是的。”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亲侄子亚伯对艾里安娜曾使用过那象征束缚的咒语。

    艾里想到当初就连十五岁的里德尔也被短暂地控制,于是又问:“它是否也能拿来控制别人。”

    老斯图尔特眼神里多出一份惊恐,他诧异地说:“是不是亚伯他…不对,我明明没有全部教给他…”

    艾里听闻后已经心里明了:“看来您的侄子比您想象的还要‘天赋异禀’,他或许用其他的黑魔法改进了咒语。”

    那条恶虫就是最好的证据,亚伯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咒大师。

    老斯图尔特沉默不语,他的脸上青白交加,有种说不出的难堪意味。

    “这是否可以说明…您也可以操控我,只要您想的话。”

    艾里眼神里不带分毫情感地明知故问。

    “不…”老人家的胡子都被捏歪了,“你会是例外。”

    什么意思?

    老斯图尔特缓缓道来:“你父亲与你母亲的结合使你身体里只留着一半斯图尔特家的血,按照老话来说,你不‘纯正’。”

    她毫不掩饰自己嫌恶的表情,这个词语太过冒犯和恶心。

    “所以呢?”

    “亚伯这小子不知道的是,他永远不能掌握被赐予祝福后,也就是觉醒力量的你…因为只有拿到你身上纯正的血液才能被完全控制。”

    也就是说,非‘纯种’的艾里安娜不受秘法的约束,亚伯也拿她没有办法。

    但她也清楚了为何前几代的女性就算是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挣脱牢笼。

    最开始的男性祖先们从千年前的“艾里安娜”身上诱骗来了所谓的秘法,实则当年的女家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已是绝望的,强弩之末的她期望有个勇于打破常规的后人来解救那些无辜的女孩儿。

    他做到了,这个人就是沃里克。

    或许是神的庇佑,辛西娅并不是存有神力的纯种后代。

    命运再次回归到了“艾里安娜”的身上,一切将由她来改变。

    老斯图尔特无奈地对她道出了实情,然后又添了一句:“当年的家主安娜·斯图尔特在死前留下真言——四十年后黑魔王将会崛起,她的离去让我们不得不淡出魔法界,可惜亚伯他还是…”

    听到这里的艾里不禁感叹真言的准确性,里德尔确实成为黑魔王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那么自己是否也能作出如此准确的预言?

    现在的她还不能很好掌控这股迟来的力量。

    艾里安娜真的太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未来是什么结果了。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