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偷袭

    里德尔眼皮未抬,他只是盯着地上不断流淌的血水良久后开口:“欢迎回到我的身边,艾里。”

    随后在亚伯惊恐的眼神中,里德尔将身旁艾里的脸蛋朝他的方向掰了过来,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早能感知到艾里的心又像二十年前那样软,那为何不好好利用面前像个乖兔子一样的女人呢?

    反抗是没有用的,她注定要辅佐他,帮助他,最后永远站在自己的身边。

    但当里德尔眼神暧昧地望着艾里安娜时,他并不知道看似乖顺的菟丝花将会攀附他,依靠他,最后吞噬他。

    ……

    里德尔给了艾里在宅子中自由行动的允许,她二话不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阿尔法,在不在?”

    她拿出床下的油画,呼唤画中的少年。

    “怎么了?艾里。”

    十五岁的阿尔法看见她的脸色很不好,连忙关心问。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被…制造出来的?”

    “当然是十五岁,怎么了吗?”

    “那你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我还在不在?”

    阿尔法似乎唤起了一些很久远的记忆,他眼含悲怆地回答:“你失踪了,艾里,他们都说你死了…本来,我将会是你十七岁的礼物。”

    是啊,她与赖恩都没能迎来自己的十七岁。

    “弗兰克呢?弗兰克那时候还在霍格沃茨吗?”

    “…我当时被收起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当重新被拿出来的时候,听别人说弗兰克早就退学了,你们一个个全都不见了……”

    “伏地魔呢?他呢?”艾里急切地问。

    “他…”弗兰克不是很想提起里德尔的样子,但仍回答:“他成功地当选五年级的级长,以后的六年级,七年级,他都是级长…”

    艾里沉默地继续听着。

    “里德尔是几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考试成绩自然不必多说,但他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疏远了尤金尼娅…大家都在说他傻,因为库珀的父亲有意让他进入魔法部工作。”

    “那他为什么没有顺应好意?”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毕业后没人再知晓他的踪迹…直到他成为了真正的黑魔王,我才发现尤金尼娅不知用什么办法找到了里德尔,并且早就成为了他的食死徒。”

    艾里安娜听完后叹了口气,随后严肃地问:“你也是吗?阿尔法。”

    “…我是食死徒,但我是被逼无奈的。”阿尔法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是他…派来的卧底吗?为了对付邓布利多。”

    “不,我与你的哥哥结下誓言,永远不会向伏地魔透露你复活的事实。”

    艾里看起来还想问点什么,但被阿尔法打断了:“艾里,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那个害了你的人…也就是尤金尼娅,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画中永远不会老去的少年此时语气就像是三十岁的阿尔法,他很痛苦,他们的感觉应该是一致的。

    “现在的你,也就是真正的你,还在为伏地魔做事吗?”

    “是的,也有我的家人。”他的表情很惭愧。

    “我知道了,阿尔法,很抱歉让你回忆那么多。”

    她要将油画放回去了,阿尔法能感觉到,但在进入黑暗之前,他小声对艾里说:“对不起。”

    同样也被放在床下的日记本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不论艾里怎么呼唤他,他就是不出来。

    魂器是不可能失效的,只要伏地魔还活着。

    所以里德尔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故意躲着不见她,艾里理解,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怀念起人生戛然而止之前的那个少年。

    她在一瞬间来到了十六年之后,而自己深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或许爱情于伏地魔来说是最无用也最危险的东西,他宁愿把她的里德尔藏在密室的暗房里。

    可是汤姆,你又为什么要日日睡在那里与曾经的回忆作伴呢?

    ……

    “喂,斯图尔特,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人?”

    比利一脸不怀好意地问着餐桌上的艾里,没人敢靠近她,只有比利敢。

    艾里安娜一听就知道他是个来自美国的男人,年龄看上去与里德尔差不多大。

    比利的眉弓很优越,一双深邃的眼睛上是浓密的睫毛,就像涂了女士用的眼线膏似的,嘴唇丰满,下颌的轮廓和小麦肤色令他更显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如果不是艾里的记忆还停留在1942年,她也不会初次见到他时就把比利和好莱坞的电影男明星认混。

    仿佛只要他用发油将头发全部疏到后头,再配上一套利落的西装,一个钢铁大亨家的贵公子形象就活灵活现。

    “我就是英国人,你呢?”

    艾里在嘲笑他蹩脚的口音来反击他不怀好意的问题。

    “嘿,放轻松点,小妞!”他夸张地摆摆手,“我可没惹你。”

    “比利!”夏琳走了过来,“你招惹她做什么。”

    这下真好,又来一个麻烦精。

    既然都看艾里不顺眼,为什么还要挤在一张餐桌上?

    比利好看的眉毛皱了皱,他埋怨地回头跟艾琳委屈说:“我都说了我没惹她,怎么你还来说我?”

    这个男人还挺搞笑的。

    艾里没把两人放在眼里,不过夏琳也很好奇她的来历,究竟是为什么黑魔王会将她带在身边,连房间都是离他最近的那间。

    她很强吗?还是很有用?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美貌?

    夏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开始近距离地打量起埋头吃饭的艾里安娜。

    艾里安娜只觉得两只烦人的苍蝇愣是在旁边不走,她又不是什么狗屎。

    夏琳偷偷观察艾里的黑头发与黑眼睛,她好像明白了些东西。

    十年前流浪的夏琳被主人从街道上抱了回来,如今她十六岁了,也就是长开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异国人,倒是与面前的艾里安娜有几分相似。

    “哼,就这样还英国人呢…”她不满地哼哼,脸上全是盖不住的嫉妒,“要我说,我们这桌一个都没有。”

    夏琳这话说得到还挺对,这三个人没一个看起来或者听起来像是本地人的。

    “你可别攻击我,夏琳,”比利低声说,“我说的还不标准吗?”

    “标准,就像电影里似的。”夏琳嘲讽。

    “你这个死丫头…”比利上前就要去捉夏琳。

    一直在吃饭的艾里安娜却开口了:“你叫夏琳?”

    她停了下来,脸上又是一片得意洋洋的神色:“对,我就叫夏琳,这是主人给我起的。”

    艾里望着面前什么心事都堆在脸上的少女,仿佛也想起了自己的青春。

    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24岁了,灵魂说不定还更老一点。

    “挺好的。”艾里继续低头吃饭,不再过问。

    夏琳被她弄得急了,也不管身后的比利要掐她的腰,她气势汹汹地来到艾里的餐桌前:“你呢?你看起来也就没比我大多少吧…到底是怎么把主人骗得七荤八素的?”

    艾里安娜听到后抬头看向她。

    “快闭上你的嘴!”比利连忙说,“别让主人听见了…”

    他看着面前两个女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夏琳可是从小就杀人不眨眼的,他才不想卷进什么烂摊子。

    “骗?”艾里勾勾嘴角,饭也不吃了直接就转向夏琳的方向翘着腿,“怎么骗?你的主人像是这么笨的人吗?”

    这把夏琳堵得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亲爱的主人笨得能让女人给骗了吧?

    “夏琳,我是管不住你的嘴了。”

    比利留下一句话就朝楼下走去,他可不愿意在这个战场多呆,正好这个新来的漂亮女人可以治治她没大没小的气焰。

    “哼!”女孩儿被逼的说不出话,只能气呼呼地踩了几下地板也走了。

    夏琳也不知是哪来的资本敢在这群嗜血的野兽堆里耍小性子,肯定是少不了伏地魔的纵容。

    毕竟是他亲手养大的人,总归是要特殊一些的,艾里想。

    艾里对着盘子里剩下的菜没了胃口,她不想再动了。

    这时里德尔的身影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间不大的餐厅内。

    “不合胃口吗?”

    他仿佛很稀松平常地看了看艾里那些未动的菜,语气里都是模仿十六岁时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她快受不了老大不小的里德尔总喜欢这么神出鬼没的出现。

    “没有,只是吃不下了。”

    “之前送来的饭都是夏琳准备的,难道她…”

    里德尔还没说完,艾里马上接话:“你不用去怪她,是我自己没胃口。”

    被人软禁在那个房间里三天,谁能有胃口吃得下东西。

    里德尔听出她是在怪罪自己,于是换了个话题:“亚伯我已经放走了,至于之后他会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对自己的选择后悔。”

    “我不后悔。”她直视他的眼睛,仿佛不仅仅说的是亚伯的事。

    “好。”里德尔眉眼一弯,似乎今天心情很好,“你的哥哥已经带着沙菲克逃到北边去了,要继续追吗?”

    这是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来问她?

    里德尔真是个疑神疑鬼的性格,每句话她都要答个十全十美才行。

    “林恩在你的手上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硬是要逼迫一个不肯归顺你的人…”

    里德尔没说话,还是眼角弯弯的。

    艾里又补了一句:“我想您也是不想白费力气的吧,主人?”

    这简直是把没有立场的沙菲克家往邓布利多那儿推,伏地魔为什么要做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

    就算是昨天自己同意他杀了亚伯斯图尔特,但那些纯血家族背后早就盘根错节,深深地缠绕在一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好,但你是我的人,你必须记住。”

    言下之意便是维莱德如果再碰见他,是死是活并不是艾里安娜能够决定的。

    “那是当然,主人。”她嘴上谄媚地讨好,可脸上依旧是十六岁的那副神情。

    散发着成熟气质的身体并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反而是那与之相反的面容,不足惊艳,但够清丽。

    艾里清澈的眼睛不像是刚刚迈入成熟的标志,反倒多了些让人不自觉陷入其中的魅力,大概是血统的优势,她比现在的年龄要显小。

    难怪夏琳会认为她与自己差不多大。

    不过这一切都在里德尔眼里十分危险,艾里是一个死而复生的女人,是他当年亲自将尸首放进岩洞中的女人。

    反倒是他只会一年一年地衰老,而艾里则会永远年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

    这愈加激起了他想要永生的心。

    看着面前年纪比他小多了的艾里安娜,他莫名又升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这情绪里好像有愤怒,有欲望,也有悲哀。

    当年艾里死后,他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怅然若失。

    有阵子里德尔甚至每晚都会梦见艾里安娜坐在他的背后说出那句:“好。”

    他只记得艾里答应了他的第三次请求,灵魂深处空缺的一块地方被当时不明显的喜悦所填满。

    那是从未有过的完整,严丝合缝的就像花了足足十六年去打磨。

    但里德尔不得不从回忆里抽身出来,因为如今的他已经三十三岁。

    ………

    艾里安娜在一周后接到外出的任务,随行的正是夏琳与比利二人。

    他们来到了阿尔巴尼亚的一处山脉,那里有着一片无人打扰的原始森林,一路上有许看起来像是伊利里亚人后裔的村民好奇地打量他们三个,于是他们寻了一个偏僻的道路向森林的深处走去。

    具体要做什么艾里不知道,只有比利指挥着整个行程,看来十六岁的夏琳还太过心浮气躁,里德尔也没有将事实告知于她。

    平时贴身候在黑魔王身边的二名食死徒突然跑到了遥远的国家,艾里安娜难免在想他在英国正做着什么动作。

    “比利,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夏琳不满地问。

    如今的阿尔巴尼亚的温度不高,距离降水最少最炎热的夏季还有四个多月,海拔颇高的森林中到处都是薄薄的湿雾,叫人冷得下巴打颤。

    “跟我走就对了。”

    三人一路朝着西边走了两三个小时,硬生生走到日照时间耗尽,天色渐渐暗下来,本就丛林遮罩的地方如今更是难以看清路,偏偏主人还吩咐不可以大肆使用魔法。

    艾里一路上极少说话,只是觉得奇怪。

    在过去的短短一周她费尽心思打听伏地魔魂器的下落,目前他究竟分裂了几次灵魂艾里不得而知,但能知道的是没有一个食死徒知道与此相关的信息。

    那是事关于他生命的秘密,果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重生后的直觉让她能明显感知到里德尔的灵魂已经残破不堪,很明显又杀了人。

    到底在哪里…

    最前端的比利突然停了下来,他警惕的摸出腰间的魔杖,用手示意后面的两人安静。

    前面有巫师,艾里也感觉到了。

    一个巨大的隐形网从他们三人的头顶上掉下,艾里灵活地避开,但是比利和艾琳困在了里面,怎样都挣脱不开。

    几个黑袍戴面具的人走了出来,艾里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并不是食死徒。

    “你们怎么敢…”夏琳嚷嚷着在越来越紧的网里挣扎。

    一旁的比利的喉咙都被扼住,他呛声道:“你们到底是谁?我们是主人派来这里的…”

    艾里望着那最右边的黑衣人,透过面具里的眼神她好像又感知到什么。

    她能恰好从陷阱的边缘中逃出,那群人就像是算好了位置只将夏琳和比利牢牢捕捉。

    那几个人没有动手,好像是在观察网里的二人。

    艾里对黑袍人们射出几发魔咒,对面也不痛不痒的回击。

    是维莱德,一定是维莱德他们。

    她灵活地起身跳上树,对面的人一发魔咒就将她落脚的大树枝打折,重重地落在了比利与夏琳的身上。

    而艾里却一个转身不见踪影,有两个朝她追去,而只留下了一个黑袍看守网里的两人。

    到了大概两公里远的地方,她不再逃跑。

    两个身影移形而来,为首的阿尔法摘下了面具。

    “艾里。”他开口就是焦急叫她的名字。

    身后的维莱德也摘下面具,他不慌不忙地说:“查的怎么样了?”

    一旁的阿尔法却是满头雾水,他们不是来劝艾里不要归顺伏地魔的吗?

    原来只有维莱德与艾里安娜才知晓整个事情的原貌,甚至连沙菲克都不知情。

    “还太早…你们不应该这么早就追来这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里德尔解释这一切,他只会愈加不信任他们。

    “不,我们接到密报…伏地魔派出了三名食死徒去阿尔巴尼亚寻找什么东西。”维莱德回答。

    密报?还有谁是他的人?

    艾里望向阿尔法,她不清楚阿尔法的立场,于是一把拉开他的袖口,黑魔标记便显露在大家面前。

    “艾里…你为什么…”阿尔法怔住。

    “你到底是谁的人?”她问。

    维莱德过来打圆场:“我们的人…艾里,你放心。”

    那这则消息究竟是谁透露的?维莱德连这些都不愿意告诉她吗?

    按着哥哥谨慎的个性,或许是怕同为卧底的人暴露太多。

    艾里知道伏地魔一定是在寻找装载灵魂的容器,而她现在还不清楚已经存在了多少魂器。

    可是她没有告诉维莱德,谁也没有告诉。

    或许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切还太早。

    “还有一个人是谁?”她问。

    “索耶·赫奇特,你见过的。”维莱德说。

    她脑中浮现出比赛时那个来自瑞典的小伙子,他是在餐桌上与她攀谈的德姆斯特朗魁地奇队长,也是维莱德的学长。

    突然,艾里感知到有股魔力在朝他们靠近,离开快来不及了。

    她飞快地朝阿尔法的右侧打出故意偏离的魔咒,引得树林一阵摇晃,头顶飞走了一大片鸟。

    比利的额头流着血,他跌跌撞撞地跑来这边,看来没少与看守他们的人缠斗。

    阿尔法与维莱德连忙就转身赶了回去,只剩艾里安娜在这儿。

    “人呢?”比利问。

    “跑了,我没办法对付两个人。”

    她何止可以对付两个人,十个人都行。

    “该死…”他的眉毛皱起来,然后想到了什么:“夏琳还被挟持在那里,我先逃了出来。”

    不愧是狡猾的比利,他总能先分清轻重缓急。

    不过他还有主人另一个亲自吩咐的任务——那就是看好艾里安娜。

    他绝不能让艾里逃离自己的视线太远。

    “你受伤了,先回到夏琳那儿去。”她说。

    二人立马原路返回,只看到网里被施咒昏厥的夏琳,那些黑袍人早已不见。

    看来维莱德已经带着塞斯他们走了。

    一道熟悉的黑烟慢慢凝结成人形,里德尔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主人。”比利马上行礼,但艾里可不习惯这规矩。

    “废物。”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比利马上感觉冷汗直流,低着头不说话。

    里德尔转身低头看了看昏倒在地的夏琳,随后一言不发地移形换影而去,连带着地上的夏琳也被那股黑烟带走。

    他全程没有正眼看过艾里安娜,看来艾里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但是在当里德尔转身的时候,艾里似乎被他宽大的黑袍衣摆碰到,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顶镶有蓝宝石与钻石,闪闪发光的冠冕。

    钻石的一角在里德尔袍子侧边的兜里不经意展露出来,那抹亮光被艾里不知哪里来的通感捕捉到。

    为什么她会有如此通透的五感,就像是一瞬间能够通灵。

    一阵骚动过后,林子里只留下了比利与艾里安娜。

    他的额角还流着血,鼻梁上的血迹已经快干了。

    比利不满地用舌尖抵了抵口腔,左边的脸还在隐隐作痛,那是他高速移动时不小心撞伤的地方。

    “走吧。”他说着就往前走去。

    “去哪?”

    “回去,”比利理所当然地说,随后又补了一句,“走回去。”

    走出森林还需要三个小时,他难道是疯了吗?

    “真没用,我带你走吧。”艾里安娜说罢就要移形换影,但是被比利拦下了。

    “那是主人的命令,你也想违抗吗?”这是一句好心的提醒,不过他平时也不会有那么多好心。

    艾里无奈地随他的脚步一起踏着泥土而行,她望了望树林间依稀还能看清的星空,随后开口:“刚刚的人不是主人的部下吗?”

    “一定不是,只是一群来截胡的。”比利摇摇头。

    截胡?她觉得维莱德一定是冲着里德尔口袋里的冠冕来的。

    不过里德尔很狡猾,他把他们三人当作了挡箭牌,真正的宝物只有他知道在哪儿,也只有他才能拿到。

    不过…真有那么简单吗?里德尔怎么就像一定知道有人提前埋伏在此似的。

    艾里转了转脑筋,随后一副亲和的态度与比利闲聊起来,也算是不辜负自己的美貌:“你从哪儿来?为什么要追随黑魔王。”

    比利没有马上开口,只是嗤笑了一声道:“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这些人只有一个共同的理念罢了。”

    “你是说,纯血至上?”她问。

    比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艾里继续:“许多人只是拿它当个幌子,他们想要的只有人心惶惶下的利益而已。”

    那些伏地魔麾下有权有势的仆人从不会在里德尔宅出现,甚至是很少露面,像比利这种贴身伴随在伏地魔身旁的人一定是他蛊惑得最成功的对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他们只是各司其职,顺便牟利。”比利淡淡说。

    “说的可真好听,你难道什么也不想要就替他卖命吗?”

    艾里的这句话很危险也很直白,她始终想要保持一个清醒的态度。

    比利没有像那群疯子一样的食死徒反驳她,只是皱了皱眉毛:“你就别打什么主意了,谁看不出来你就是个卧底。”

    艾里安娜却笑了,她轻松应对:“对,那你赶紧把我抓起来邀功吧。”

    比利没再理她,只是想趁着气温没降到最冷的时候赶紧走出山头。

    不过前面的丛林貌似有些动静,艾里疑惑地拿着魔咒靠近,心想着维莱德他们还没有走吗?

    或许活捉比利才是他们的目的?

    她正在思考两全其美的办法,一股陈旧的,像是藏污纳垢的黑气就飘了过来。

    同样也是黑袍,但是破破烂烂,男人的脚上没有穿鞋,脚指甲像是几百年没有修理过了粗糙的发黄。

    那口大黄牙配上阴恻恻的笑声,艾里知道这是碰见老熟人了。

    “艾里安娜…”迪特洛咧着嘴说。

    比利被他一身狂放不羁的造型恶心到了,连忙捏着鼻子后退:“狗屎,怎么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吓人…”

    迪特洛看起来更瘦了,他的眼眶凹陷,面颊也是没有肉,活像一具风吹就能倒的枯尸。

    “我正好找你呢,受死吧。”

    艾里不敢在比利面前暴露太多实力,但眼神里的恨意却藏都藏不住,她想像从前的里德尔那样,把人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好好虐杀。

    比利没动手,反而双手抱在胸前欣赏起美丽女人与糟老头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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