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婚礼

    天亮了起来,但还是没见到完整的太阳,此时的广场已经弥漫着一股焦臭味,如达米安所想的那样,台下只剩了他与艾丽卡两人。

    只见两名身强体壮的侩子手在脸上系着面巾,强忍着尸体的味道把三人一个一个放倒,那些残碎的东西似乎一触就会粉碎,

    大概是柴火放的不够多,三位犯人的头还是能依稀看出比较完好。

    “先生,请问你们会怎么处理她们呢?”

    艾丽卡用那双像羊羔一样的眼神鲁莽地接近那臭气熏天的地方,彼时的侩子手社会地位极低,见到水灵灵的姑娘这么称呼他,其中一位高个子笑了笑,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麻利:“小姑娘,你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另一名侩子手不明白同伴为何搭理这样一个姑娘,但看了看艾丽卡的模样像是那个大家传说的游医,随后也搭起腔:“这样的东西连猪都不会吃的,不过她们就应该被这样对待。”

    火刑或许并不是最残忍的刑罚,但绝对能将观看者的视觉冲击达到顶峰,异教徒与女巫也有不少是被施以绞刑的,不过那些都是平时要处刑的人太多的时候用的。

    “先生,善良的先生,你们有所不知,中间的那位女巫是我的一位远方阿姨,可以让我将她的尸首给带走吗?”

    两名侩子手互相看了看,以往他们都是把焦尸直接拖到无人的深山里随意丢弃,一些其他刑法下尸体还算完整的罪犯有时候也有家人来花钱买回尸首,但都是极少数。

    艾丽卡看着女尸身下焦糊的一片,她很担心待会能不能将腿脚给复原,只希望今天的风不要那么大。

    “行,你可以自己处理了,也不需要给钱,我们就不碰了,你自己来吧。”第一个搭腔的高个子侩子手回答,另一位也默许了这种行为,依旧处理着旁边那位深肤色女人的残肢。

    两位侩子手很就把两个异教徒的尸身放进了一个麻袋里面,就像是清扫煤灰一样随意,他们给艾丽卡留了一个麻袋便走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达米安问。

    此时的艾丽卡早就站在了台子上那具尸体的旁边,她仔细端详着一切。

    那颗黑漆漆的头颅在脖子处有些像融化的蜡一样的伤口,有些皮肤组织还在拉扯着最后的粘连处,头发的地方都是一股焦臭味,但保存得还算完好。

    “我想,我会去一个山里,然后把她埋起来,”艾丽卡沉思后道,“…可怜的女人。”

    达米安望了望天色,毫不留情地说出心中所想:“你不会认为你能将她种出来吧?”

    他读过最高深的黑魔法书,没有一本里面写过如何讲尸体起死回生,因为最多他们只会变成没有思想与灵魂的阴尸。

    没等他再多奚落几句,艾丽卡早就悄咪咪地用魔法将女人的尸体装进了麻袋里,她又将它缩小,拿起来放进了口袋。

    “走吧。”她跳下台子,落在了达米安的身边。

    “去哪?”

    “去山里,但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可能要在山里待好几天才能知道我是对的了。”她轻笑道。

    达米安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但他一定会很享受女人在自己面前自惭形秽,最后承认自己是个骗子的场景,于是他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说:“我的城堡就在东边,我家的院子足够隐蔽,也足够大。”

    “哦?你不是非得看到奇迹才会邀请我住进来吗?”

    艾丽卡的心里十分得意,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已经与事实密不可分,他的好奇心就是信任的第一步。

    “提前欢迎像您这样拥有起死回生能力的女巫是我的荣幸,”他端起了谦逊的派头,“既然她一定会复活,为什么我不能第一时间亲眼见证如此奇迹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达米安先生。”

    “不必这样称呼我,叫我达米安就行。”

    达米安早就为女孩儿带起路来,他对这个游历四方的姑娘十分绅士,也很期待她看见自家城堡时惊讶的五体投地的样子,当然了,达米安越想要看一个人摔得惨,他就越会把人捧得高高的,就比如现在。

    二人在太阳彻底钻出地平线的时候回到了城堡,此时穿过前厅还没有几个仆人在打扫,但有一位美丽的姑娘被主人在清晨带回来的事情会在中午前传遍所有人。

    艾丽卡在那大院子里左看看又看看,最后选择了一棵健壮的红豆杉树,她刨开了土,将尸体放了进去了,随后又掩埋起来。

    新土的痕迹有非常大的一块,它突兀的存在于红豆杉树下,达米安倒是十分冷静地看着陌生人把自家院子的土当作墓地,不过他确信自己不是该隐,自家的土地确实不会令人起死回生。

    城堡的上上下下好像都因为艾丽卡的到来而热闹起来,他们都认为这是主人选定的那位姑娘,她一定会是城堡未来的女主人。

    殊不知,刚埋完人的艾丽卡与达米安便打起了赌,一切也是因为这个赌约,从而让两位年轻人有了更多的交集。

    如果女人复活,达米安可以许艾丽卡一个他能力所及的心愿。

    如果女人没有复活,艾丽卡就要作为城堡的仆人,一直工作到达米安去世为止。

    不过,仆人们可不管这么多,他们是头一次看见有客人宿在这里,不论是多么荒谬的理由,这位姑娘一定很有本事,因为主人吩咐所有人好生服侍这位远方而来的游医,可见她一定是位贵客。

    时间过去了一周,后院的尸体没有要复活的迹象,反而是远道而来的艾丽卡的靴子底下或许带来了些什么种子,那片颜色突兀的新土上布满了绿芽,而越来越多的人登门拜访艾丽卡,城里的居民都听说了那位神医住在了东边的城堡。

    来找艾丽卡的多数都是平民或穷人,她都一视同仁地接待,不过据达米安的观察,这个女人并没有使用魔法,只是一直在制作一些药剂罢了。

    自她来到城堡后,这里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所有前来看病的人们都会在诊疗结束后由衷地感谢善心的医女和慷慨的城堡主人一番,因此,达米安的名声因为艾丽卡变得更加好了。

    大家都说这位神医有着异域的血统,仙女般的面容和心肠,而附近的巫师们都夸赞她的魔药高超,法力也高深。

    不知为何,达米安很享受如今的这一切,曾经的那群同辈都羡慕他的潇洒,于是他也在众人的期待下给艾丽卡送来了无数的珠宝首饰,大家都觉得达米安对这个强大的女巫不一般。

    不少仆人也在与闲暇的艾丽卡打照面时提起自己的主人从未对别的女孩儿那么好,但艾丽卡从来只是一笑而过,她一直记着那个赌约。

    又过了一周,大家都开始传达米安正在追求艾丽卡,甚至连城中心的伯爵女儿都跑到了城堡质问他,不过一向绅士对外的达米安只要碰见了她就会变得冰冷无比。

    他无比厌恶这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儿,以及那张咄咄逼人的大红嘴。

    达米安的回避令伯爵女儿颜面尽失,她当晚就独自跳了海后尸骨无存,大家更加相信他只对艾丽卡钟情。

    一天,达米安找到正在院子里的艾丽卡,她正懒洋洋地与绿蛇趴在树上小憩,一股风吹过来,树叶刮得她的脸有些痒,她伸出手挠了挠,一时间树上青涩的果实都变红了,这棵几十年都未曾红过的杉树如今挂满了红豆似的果子。

    达米安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孩儿确实就像仆人口中的仙女。

    空气中都是好闻的气息,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艾丽卡身上传来的,但树上的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树下的达米安。

    “下午好。”她说。

    “下午好,”他被阳光晃了晃,移开了眼神,“今天她还没复活吗?”

    说罢,达米安低头看看那片生满绿芽的地面。

    “还没有,给她一点时间吧,植物都没长得那么快,何况人呢?”她巧妙地回答。

    达米安顿了顿,不知想了些什么,随后继续问:“我想要更改我们的赌约。”

    “哦?你终于想把我撵出去了吗?”艾丽卡坐起身,吵醒了身上的绿蛇。

    “当然不是,我要更改我的条件,”他走近了一步,“如果女人没有复活,你就嫁给我吧。”

    “什么?”

    “如果没有这个赌约,你想同意的话也可以,毕竟没人会拒绝的。”他继续说。

    “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也可以算是。”达米安的语气不再那么高傲,他或许也明白求婚的时候需要不那么高傲一点。

    “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求婚,而她也没有复活,我既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仆人了?”艾丽卡问道,随后觉得很好笑,不禁露出自己的牙齿勾起嘴角。

    妻子与仆人在这个年代并没什么区别,不过艾丽卡这么一提,反而把意思变得有趣起来。

    “所以,你一定是想等赌约完成再决定,是吗?”达米安问。

    “我想是的,毕竟我不想成为你的仆人。”她说。

    这反倒让身为城堡主人的达米安感到不满,因为女人没有直接答应他的求婚,反而是必须输掉赌约才会成为他的妻子,他不免开始质疑起自己的魅力。

    如果艾丽卡刚才直接答应了他隐晦的求婚,他当然不会让她搬到地下室做一个粗扫女使的,这不可能。

    他什么也没说,但也没表现出生气,只是等阳光不再那么刺眼了就转身回到了冷冰冰的城堡里面,而艾丽卡则继续她的午睡。

    又过了一段时间,艾丽卡已经在城堡里住了两个月,连达米安的亲戚们都不远来到城堡里劝说这个晚婚的城堡主,他们提醒达米安,艾丽卡的家族是个有声望且富有的古家族,与她结合一定是这世上最划算的事情。

    流水一样的黄金珠宝被送到艾丽卡的房间里,她来者不拒,可就是没有对他生出一丝爱慕的心思,也可以说是——她领了东西,却不领情。

    艾丽卡的家族也都写信给城堡内的她,催促她尽快与达米安成婚,毕竟很少有男人会愿意娶一个独自闯荡过各地的女人。

    院子里的那块新土也不那么新了,它们快要渐渐看不出来埋葬过一个尸体,不过上面一片紫色的花朵在庭院中格外惹眼,时不时散发出一些艾丽卡身上的香气。

    达米安早已确定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娶到美丽多金且法力强大的女巫艾丽卡,当然,也不管她会不会复活之术。

    一次晚餐过后,达米安带着艾丽卡来到了地牢的一层,他带她领略了自己全部的财产,他们堆积在很大很大的房间里面,挤得没有一丝空隙,这些还没有算上土地之类的财产。

    “你这是在做什么?”艾丽卡问。

    “亲爱的艾丽卡,我想正式向你求婚,请忘掉那些幼稚的赌约,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他带着讨好的语气不带感情地流利脱口。

    “可我不了解你,我不了解你的秘密,也不了解你的心。”

    只要她提起达米安的心,他便会紧张起来。

    “我了解你就足够了,剩下的你可以用余生来了解我,并且只有你,不会有别人。”

    他的时间很忙,如果有了艾丽卡作为妻子,他是没空再去找另外的女人的。

    “你了解我吗?达米安?”她喃喃。

    “当然,我知道你来自那个家族,也知道你走过十几个国家,我了解你的医术高超,我也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

    “哦?我想要的是什么?”艾丽卡微笑。

    达米安聪明的脑袋瓜转了一圈,随后无比真诚地说:“我全部会支持你,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不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接受达米安的求婚,他是那样英俊和富有,就连在这个年代像是了解与自由之类的“奢侈品”他都愿意提供,还会有谁能拒绝呢?

    “我…”艾丽卡的声音还没全部出来,达米安就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的父母今早给我来信,希望我能在完婚后带你回到你的国家去一趟,听说你已经有十年没有回去了。”

    男人的话语是那样的体贴,艾丽卡仿佛不再做心理斗争:“好。”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达米安与艾丽卡要举行婚礼的消息,大家都在夸赞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壁人。

    婚礼的晚宴上,新人坐在长桌的中间,两边全都是一些亲朋好友,他们举杯畅饮,可艾丽卡仍然觉得很奇怪,因为达米安的转变才是最大的疑点。

    他们确实很般配,不论从什么方面来说,但艾丽卡总觉得缺了什么东西。

    旁边的亲友们都很惊讶于男巫的觉醒,他们调笑着这场“一百个女人都没能成功的战役”居然被艾丽卡轻而易举地攻破了。

    所有人都在诉说着达米安对待她有多么特殊,多么宠爱,就算是天上的星星达米安都有能力摘给她!

    很快,喝了酒的达米安心情很好地来到地牢里,谁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他马上就发觉这是担心他安危的新婚妻子艾丽卡。

    不得不承认,他的脸是那样好看,尤其是今晚的装扮,就算是他真的把星星摘了下来也不会有东西比达米安还要耀眼的了,大概也有这样的原因,还有那些他人口中的“特殊”,艾丽卡才会愿意嫁给他。

    “你要去做什么?我的丈夫。”

    “啊…我就只是想去看看…我的收藏品。”他说。

    “收藏品?这是你最宝贝的东西吗?”

    “是,算是吧。”

    艾丽卡不解,他不是从来不对任何的值钱玩意感到珍惜的么?有什么东西能比新婚妻子还要宝贝呢?

    她没走,只是一直跟在摇摇晃晃的达米安身后。

    眼见他们越来越向下,身边也越来越黑,只有几盏火把在跳动,她说:“达米安,该回去了,宾客们还在等着我们。”

    他们来到了地牢的最深处,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一个被施了魔法的水晶匣子。

    “这就是那个我的宝贝…夫人。”

    他走近后打开匣子,里面是一颗长着黑毛的,缓慢跳动着的旧心脏。

    许久不见天日的毛心脏因为艾丽卡的靠近而重新剧烈跳动起来,它仿佛闻到了艾丽卡身上好闻的气味,看见了艾丽卡美丽的黑发与眼睛。

    “这…这是…”艾丽卡不敢置信地停留在原地。

    高兴的达米安捧着匣子靠近她,但艾丽卡仍然不能接受这颗丑陋的心脏。

    她似乎知道了为什么达米安的胸腔里是空空如也的。

    “给你看,这样你就能了解我的心了…”

    达米安在接近心脏后开始变得诡异,就在情况不受控制之际,艾丽卡一把抢夺过来,并且关上了那跳动的匣子,达米安顿时间酒也醒了大半。

    艾丽卡迅速的将匣子放回到地牢里面,达米安意识混沌地看着新婚妻子做着这一切。

    “我…你…”他喃喃。

    “你刚才要把你的心给我看,说来也真是恐怖。”艾丽卡走了回来,查看着刚才还喝醉了的达米安。

    不过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了勾,朝脸色微红的达米安亲了亲脸颊。

    艾丽卡是个奇怪的女人,她好像并没有被一切所吓倒,反而开始喜欢上这个虚荣,自负,但缺乏安全感的男人。

    他们的婚姻确实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但她愿恳求梅林的原谅,希望自己的丈夫永远不要知道那里面的阴谋。

    她牵着达米安的手回到了会客厅,所有人毫不在意新人消失了半个小时的事情,毕竟要给年轻人亲热的时间。

    这场盛大的婚礼就这样过去了,喝醉的达米安头痛欲裂,他从没有这么不理智地喝过酒,今晚的他也没有履行丈夫的责任,反倒是艾丽卡一点也不介意,她叮嘱达米安早点休息,因为明天下午他们就要启程回到她的家乡。

    可是当他转醒的那刻,他只能看见城堡里惨不忍睹的场面,楼下的仆人们似乎有许多都被刺死了,并且拖到了外面的大草坪上就地焚烧,大门口聚集着一群猎巫人与围观的人们。

    自己的楼层因为有着强大的魔法,所有并没有人能闯进来,他的第一想法是想寻找艾丽卡去哪了。

    很可惜,这个神秘的女人不见了,而且毫无痕迹。

    一个负伤的仆从踉踉跄跄地闯入了达米安所在的楼层,他大喊大叫,终于引来了主人。

    “主…主人!您的妻子有问题…”随后仆从扑到在了地毯上,摔了一个趔趄。

    “到底怎么了?”达米安焦急地问。

    “一定是她,她的族人想要掠夺您的财产,还引来了当地的猎巫人!…”

    “这怎么可能…”

    达米安不敢置信,他又回想起整个城堡的人都是那么爱戴她,这样的姑娘不应该是个骗子才对。

    “主人!!她对我们都施了迷情剂啊!早就有女仆说她就是这样勾引了您!还…还买通了那些麻瓜来演戏……”

    “够了!别说了!”达米安的鼻尖还残留着那股清香,他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楼下传来了大量的呼喊声,似乎是达米安再不出去,火把就会烧掉整个城堡。

    “主人!我们快逃吧!求您了!…”那个仆人在地毯上磕了好几个头,不断地恳求他。

    达米安马上穿好了衣服,他听仆从说有个密道下人们都知道,不少人都从那里逃出去了,于是他们兜兜转转来到了一楼的厨房,可谁知一进门就有两个大汉用特制的网困住了他。

    “该死!”达米安大叫。

    原来那位男仆从已经与楼下的人串通好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雍容华贵的伯爵大人。

    没错,为了跳海的女儿,伯爵大人必然会想尽办法杀了不知好歹的达米安。

    “终于抓住你了,原来你还是个男巫…”他不紧不慢地踱步,最后朝达米安英俊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下地狱吧,给我的女儿陪葬。”

    伯爵用眼神示意不要声张,他需要对这个罪魁祸首的男巫用最特殊的刑法招待。

    “对了,他的新婚妻子呢?”伯爵问向那个叛变的仆人。

    “大概是早就卷了钱逃掉了吧,他也不过如此,还真以为人人都会被他迷住吗。”说罢,仆从对地上的达米安投来轻蔑的目光。

    “哼,”伯爵用鼻子不满地出气,“算她走了狗屎运,不然让你们夫妻两个一起在地狱里见。”

    很快达米安就被人命令绑在了那棵后院的红豆杉树下,缠得严严实实的让他没办法做出一点动作。

    伯爵与其余人继续去搜寻城堡里的漏网之鱼,只剩下同样也是巫师的仆从在一旁看守昔日神气高傲的主人。

    由于达米安的眼神实在是冷得可怕,本来想要作弄达米安一番的仆人收回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用言语挑衅和侮辱。

    “呸,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你的钱都是你父母的,没了这些你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还有那个什么艾丽卡,我看你死了之后她也不会伤心的,说不定我还能说服她和我风流一番。”

    看着被绑的男人脸色由青变得更黑,仆从的气焰更是嚣张,但是殊不知树上早就慢慢地爬下一个冰冷的生物,正在越来越靠近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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