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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人以玉,见其功底

    正站在吴捷渝和刚才问话的梁汝跟前的老人考虑了片刻,“我孙女特别喜欢猫,这块玉又是黄色的,雕个小猫可以不啊?”

    “雕猫的话,我看可以设计成趴着的猫咪,利用这块偏橘黄的俏色做猫爪,可以把猫爪突出出来,也讨个招财猫的好彩头,你看可以不?”

    梁汝觉得猫的提议不错,不算很传统的中规中矩,又合得着吉祥之意,说这番话时心里也就有了数。

    “可以可以,听你这么说确实是不错。”老人听了颇为满意。

    “可以的话我今天这会儿只能在石头上画个初稿,你稍等会儿,我画完你定下来,后面做好再给你寄过去。”

    梁汝进工作间拿油性的笔,出来时看桌子边已经围了三个人,坐沙发那儿的人也已经凑过来。高高的个子,五官端正,眼睛里带着一抹柔和。

    她也就补了句嘴说:“差不多二十分钟能画好。”

    老人和吴捷渝一副我们就想看着你画的样子,而康西塘本来确实是想问下时间,现在发现不用太久,也有点好奇,仍是站在旁边继续观望着。

    他看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也知道手工艺活需要资历经验累积,本着对“美差”负责的态度,准备观望下这位女老板的水平。

    梁汝就拿了一支铅笔和一支油性黑笔,她脑补着趴地小猫的模样,直接拿油性笔先从俏色那部分起笔。

    黑线干脆清晰地描出了猫爪的外轮廓,随即身形也几笔勾好,头部再描画出形,然后是填充内部细节,最后则用笔细细加了毛发线条上去……

    康西塘在旁边看着:她一只手支着,一只手慢而流畅地拿笔起笔停笔,手指纤细,很白,但手上皮肤却不显细腻。

    她低头画的时候短发别在耳后,也不挡视线,几乎整个过程都不多说话,低头画,抬头看,考虑一会儿,又低头画……

    而桌子上椭圆形的玉石上,一只猫的形象就随之出来了,玉石几乎全部能利用上,而画完时用时还不过十五分钟。

    老人看完全程,也说着形不错,说好时间、地址、交款后的雕刻价,拍了初稿照片说要给孙女看,就离开了。

    梁汝边把玉石收好,边和吴捷渝说道:“你明天又带旅游团走了?照顾了我生意我也还是请你吃点东西呀。”

    “行,等你,今晚就请我!”吴捷渝答应得毫不客气,怕耽搁了生意,随即把话题转移,

    较随意地转头问了在旁另一个人:“这位帅哥也是来这边旅游的吗?”

    “算是吧,但是待的时间比较长。”

    他的语速比起吴捷渝的快言快语慢了半拍,但回答得比较洪亮昂扬,似乎并没有以客人身份和生人姿态去打破刚才她们的亲密氛围。

    “我看看玉碎的情况。”梁汝见他那匣子还放在沙发前的小桌子上,也就和吴捷渝一起往沙发走过去,两人坐在一个沙发上,康西塘随后坐在对面沙发上。

    ……

    他将匣子打开,里边是已碎成两半又贴合放好的长方形玉佩,均匀的润白纯色,只在上部有雕纹,其余大面积都不作雕饰。

    梁汝把碎的两块从垫着保护的气泡膜里小心取出来,仔细看了裂口面又近距离观察触摸了一番,然后更小心地放好。

    形呢,这块本是平安无事牌,诠释了空即是有的简素之美,料呢,这是实打实的籽料,并且品相佳,油润厚重,她心里都为之碎成两半而深感可惜。

    康西塘见对面的人似乎面色微凝,原本手撑膝盖坐着,这会儿更往前挪了些,头略高于梁汝,就低着头问她:“麻烦你看看这玉能不能修复?”

    “可以无痕修复,最大程度修复还原”,梁汝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康西塘舒了口气,她又接着说:“当然了,这块玉白得有些透,加上碎的同时产生了小的裂纹,最后修复完很可能细看会有痕迹。”

    说完望向眼前这个要做决定的人。

    眼前的人听了这番话后却又叹了口气,眉目由恳切变成了带些惘然。

    康西塘想及了什么,摸了摸后脑勺:“哎,这种情况下就像这人吧总是想都忘却,就像没有过裂痕,可一但看得真切些又做不到无视。”

    “这兄弟说得很对啊,但是在梁老板这儿其实可以考虑下其他方法。”

    这时候门口忽然进来了一个气质亲和又穿搭讲究的男人。醇厚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而后这个面容轮廓分明,骨相立体的人朝里面走来。

    男人走近向吴捷渝和梁汝打了招呼,然后示意梁汝继续讲。

    “还有一个方法是借旧做新,比如在裂纹处镶上一些另外颜色的其他玉料,比如就着碎的形做成两个新的玉雕产品。”

    梁汝很平常地望着傅越走进来,微微抿了下嘴,随即顺着傅越的话对康西塘说道,并讲述了具体例子让他理解更透彻。

    吴捷渝冲傅越打了个招呼,又说:“晚上吃东西去不?”

    傅越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无功不受禄啊。”

    “呵,你功可大了,最近又入手了什么好料子啊?”

    ……

    这两人聊着聊着决定一齐去楼下店里接水去了。

    而康西塘捕捉到了傅越那梁老板的称呼,面对两个方案还是决定了解详细一点:“梁师傅,就你个人,比较推荐什么方案呢?”

    梁汝听他这么称呼,反倒有些不自在:“我叫梁汝,三点水加女的汝,就叫我名字吧,师傅还担当不上。”

    “梁…汝…,行,你好你好,我叫康西塘,西边池塘,就这两个字。”

    “我觉得啊,这块无事牌选择无痕修复比较保守但保留了本初愿景,不过物有裂痕可消,心有余痕难除,如果是借旧换新,焕发心的转念事的转机,倒也不失为另一种很好的选择。”

    康西塘眸子里闪烁了几丝惊讶,混合着笑意和认同,看着梁汝。她说得淡淡的,但很铿锵坚定。

    “直说吧,于我而言呢,我对前面的修复比较有信心,实际经验更多,后一种综合而言更复杂些但是也值得挑战一下。”

    梁汝并不打算一直延续这种文雅的表达方式,但选择的空间还是留给康西塘。

    “你考虑一下吧。有问题可以联系我。”梁汝站起身来,打住了他的思考。

    “懂了懂了,我考虑一下,后面决定了找你吧。”

    康西塘俯下身去收好玉牌放进匣子里,又

    带着思考往外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冲身后的人说:“嘿,梁汝,加个微信吧,那个,后面有些不懂的方便沟通点。”

    “行啊,”梁汝手机拿给他扫码。然后通过好友申请。

    康西塘发现梁汝的签名叫玉汝于成,而自己的叫功不唐捐。

    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击感涌上心头,让他握手机的手略有些出汗,赶紧背好包快步往楼下走。

    而梁汝没注意,她此刻沉浸在马上就收工可以找吴捷渝一块大饱口福的喜悦中。

    康西塘离开不久,她麻利地收拾店面,用比平时龟速磨蹭快上特别多的速度关好门下楼。

    吴捷渝正在楼下门边等她,而傅越则骑着他那低调便捷的电驴准备离开,梁汝冲他挥手说拜拜。

    “拜拜两位,下回再聚。”

    康西塘沿旧路返回,走出也不远,就发现各个商铺大多已经打烊了,而那些白日里铺放有序的玉石,仅仅被视作平常地锁在那露天铺子上的铁箱里,上着锁来防盗。

    走出玉石市场去打车的路上,康西塘算了算时差,拨通了个电话给死党章一舟。

    “喂,到那边第一天如何,房子找好了吗?”

    “挺好,找好了。”

    “那行,拜拜。”意兴浅淡,他无意多聊。

    “等下,我今天找到玉石店打听修那碎玉的事儿了,无痕修复和借旧做新……,你考虑考虑。你听起来声音不太好啊,自己注意点身体。”

    “那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对面鼻音很重的声音传来,康西塘隔了电话也能想象出罗一舟那副无语的表情。

    “我是发现两种处理碎玉的方法可以让你借鉴在处理你为爱神伤的伤心事儿上,开解开解你。”

    “那玉石店老板也说……,那裂痕就在那里,如果真的舍不下初心愿景,即使沉重也要执着地去拼凑修复,或者说,你把它看作新阶段的起点,收拾心情去搏一个新气象,都得往前走。你自己想想吧……”

    “你今天在那边鸡汤喝得挺多啊。”

    “人生除了酒精还是需要鸡汤的。我让你提鸡汤这壶开了的不好吗?”

    “听我说谢谢你哈……我会考虑好。”

    天确实黑的很慢,仿佛把一天的各种感受也拉长延展,让其盘旋在心,久久不散去。

    另一边,吴捷渝带着梁汝直奔夜市大巴扎。仿佛想在天彻底黑之前,抓住当时放松轻闲的尾巴,再哐哐多增添些多彩标记。

    大巴扎里点了许多肉串和烤面筋,梁汝还点了石榴汁款待吴捷渝,两人坐在摊子边你一嘴我一句地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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