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秦淮河畔,吴侬软语管弦之声响起,

    幽深黑暗的小巷子中,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将锦衣华服的谷大公子拖进去,看到站在那里的身影,低头说道:“大人,我把他带回来了。”

    宋兆身着黑衣,见状转过身去,手中拿着的是是□□的模具,套在谷大公子脸上,没过一会便拷模完成。

    他将东西妥善安放好,对那流浪汉说道:“把他带回去吧,小心些。”

    流浪汉低声应了,又在谷大公子的脸上狠狠来了两拳,把人打的鼻青脸肿。

    对此行为,宋兆并未阻止,他趁着夜色引入黑暗之中,迅速回到了沈司商别院中的暗室。

    这里是沈司商专门为宋兆打造的,是藏污纳垢之处,宋兆在这里呆着很舒心。

    推门而入,果不其然坐在那里的便是沈司商,沈司商今日换了女装,是一身大红色的裙子,在黑暗的暗室中分外显眼。

    “如何了。”沈司商问道。

    宋兆低头答道:“已经拿到了,三日之内便会安排妥当。”

    闻言,沈司商微微颔首:“你做事一向都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还要你亲自出马我才能放心。”

    二人说话之间,宋兆手上动作不听,沈司商凑过去一看,那张□□已经完全浸入水中,固定着形状。

    过了片刻,便已经凝固起来;宋兆将那面具放到一旁妥善安置好,才向沈司商解释:“这面具还需放置一日,才能够成型,我会派暗卫来此处好好看守的,请您放心。”

    沈司商没有异议,而是讨论起别的事情。

    “晚慕与陆巡那便都没有问题了吧,还有唐卿容手上应当也是收到了谷家的帖子,想必届时我们会在赏花宴上遇到。”她手中的折扇轻点,“你去知会一声,我们在赏花宴见。”

    沈司商原本是准备在庙会上做那件造势的事,但是恐怕现下会有更好的机会,谷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只要花朝节那日事成,金陵的一切便可以成。

    行百里者半九十,沈司商这才是踏出一半的第一步,自然要慎之又慎!

    而这件事,更是逃不过所有人的配合,任何人掉链子都会导致功亏一篑!

    提前知会再提醒一声,总是好的。

    *

    今日是二月二十五日,乃是大启的花朝节,花朝节时总是有人会去庙会,野外踏青。

    而身为江南巨富的谷家,自然也不例外;在今日,谷家的赏花宴如期而至,谷家宅子金碧辉煌,整间宅子上都挂着喜庆的大红绸子。

    所在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摩肩擦踵,都是前来赴会的客人们。

    从门前的马车便可以看出来都是哪家的人士,比如说带着月牙标志的马车便是唐家,带着一朵竹子的标志是陆御史陆巡。

    旁边那辆马车朴素简单,除了看起来有些宽大意外,再没有别的标志。

    可是有人路过时也会刻意避开这辆马车。

    片刻后,从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起,只见一名穿着绛紫色长袍的少年从中下来。

    他头上带着白玉做成的小冠,手中的扇子打开,扇面上是名镇江南的画师所做之画,扇坠则是由价值千两银子翡翠雕刻而成。

    少年正是沈司商,李希和一名暗卫站在她身后形成一左一右的护卫状况。

    旁边的马车上下来的人是苏向晚,她独自成坐着京城苏家的马车,锌梧在身后跟着。

    守在门口的侍女看到他们,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说道:“您是娇客,请往夫人们的赏花宴这边来。”

    苏向晚扭头,看见旁边的沈司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便与唐卿容一同离开。

    沈司商则是被另外的小厮盯上:“陆大人,沈掌柜,您二位请。”

    她与陆巡一道去了前院,这里是谷家主为了将金陵所有的商贾、商会聚集在一起而办的。

    名义上的名头却是为了陪着后院的女眷们。

    沈司商在这里看到了不少熟人,比如说环照商会的三位东家,比如说掌管金陵所有布料的大掌柜,再比如说金陵钱庄的老板。

    这些人此时都齐聚一堂,坐在相同的酒桌上。

    前院的人并不多,贵在都是平常绝不轻易露面的人,沈司商趁着这个机会,按照记忆中的信息将他们一一对上脸,便端着酒杯凑到了谷家主身边。

    谷家主今日穿了一身喜气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就连嘴边的胡子都在上翘:“这不是沈老板吗,多日未见光彩依旧啊。”

    见沈司商来了脸上立马带着笑容开始拉闲话。

    沈司商端着手中的酒杯并不做动作,拍了拍谷家主肩膀:“您也差不多,听说前日里您又娶了一方嫂夫人,果真是雄风依旧。”

    这番恭维令谷家主心中爽快,虽说二人是仇敌,但是听着好话哪有不乐意的?

    二人站在那里,你来我往的打了招呼,沈司商突然问道:“怎么不见谷大公子呢,他可是谷家的少东家,理应跟着您来。”

    这下谷家主笑得更高兴。

    许是喝了酒,叫谷家主高兴的不行,他拉着沈司商,附耳说道:“除了沈老弟你啊,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后院那赏花宴便是给犬子办的。”

    这件事沈司商当然知道了,但是时间还没到,谷湛槿没来所有的事情便进行不得。

    她脸上的疑问也真诚了许多:“果真有此事,是沈某浅见了,不知令郎今年多大?”

    谷家主右手抚了抚胡须,缓缓说道:“犬子今年二十有二。”

    “令郎居然已经年岁不小,为何从这听说过他要娶妻?”

    沈司商心中自问自答,废话,谷湛槿不娶妻的原因当然是他被李家小姐下了药,生不出孩子成亲又有何用?

    而那谷家主虽然面色有一瞬间的僵滞,但很快便恢复成原状:“犬子不才,以往时都在为了谷家的生意奔波,自然是没有时间谈婚论嫁,好在如今想开了,也算是能为谷家开枝散叶。”

    当然了,这个理由信不信就由着沈司商了,谷家主也只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但谷大公子还是没来,面前的谷家主也越来越不耐烦,沈司商心中充满了疑问,怎么还没过来?

    再不过来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她身边的谷家主马上就要端着酒杯去找另一个人,在这样沈司商可不方便去等着谷湛槿过来。

    好在另一边的陆巡突然起身,推开自己身边的那一群人走到沈司商这,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谷家主可安好。”

    这下谷家主完全不动了。

    陆巡可与沈司商不同,沈司商虽说背后是钟澜,但是她能力有限,而陆巡身上可是掌握着是实实在在的权利的。

    谷家主最想得到的便是陆巡的支持,如果他愿意离开钟澜转投自己,那绝对是一大助力!

    所以,谷家主为了陆巡停下脚步,面带笑容地说道:“陆大人贵人多忘事,前几日我还在酒楼中见过您。”

    真的是活生生的一副舔狗样子,沈司商心底吐槽着。

    倒也是因此让沈司商松了一口气,她眼神一动,看到朝这里迅速走来的身影,将杯子里的酒晃了晃,另一只手抄起酒壶,状似无意的也跟着往外走。

    下一刻,那杯满满当当地酒尽数洒了出去,沈司商眉头一皱,直接问道:“怎么回事,突然撞到我身上来了。”

    在抬头一看,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糟心:“原来是谷大公子,真是可惜,你这么一撞我们二人的衣服都湿了,可怎么办才好。”

    谷湛槿整个人也是没反应过来,望着二人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连忙开始道歉:“沈老板真是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湿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沈司商扶着自己的额头,道:“无妨,许是我刚刚喝多了,你不用自责,请让你家侍从带我去换一件衣服便好。”

    这好说话的态度让谷湛槿不由得松了口气,今日是重要的日子,不能出任何意外,能愿意和平解决的便是好的了。

    只是自己这身衣服也要换掉了。

    二人一同向谷家主打了个招呼,便前往更衣的地方去换衣服。

    沈司商跟着自己身前的侍女一路走过去,对于其它的动静充耳不闻,很快,侍女带着她来到一处僻静的院子,拉开房门。

    “大人,这里便是更衣之处,奴婢会在这里等着您。”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气味,只有盛开的花香,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但沈司商当然不会,这可是谷家主的地盘,放松就会丢命,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

    又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送衣服的侍女还未过来,沈司商只将身上的外袍褪下,坐在床边等着人送衣服过来,顺便等着后院的动静。

    只是在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不由得叫人皱起眉头。

    沈司商走到门口,手指扣想房门问道:“衣服可送过来了,我已经等了许久。”

    门外的侍女过了片刻才出声:“衣裳还未送来,请您在稍等片刻。”

    沈司商皱眉就要发难,却突然听闻窗外传来三道鸟叫声。

    “布谷——”

    “布谷—”

    “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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