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生答应了不提供源代码和保证不反向工程两个条件。

    大方向上一直后，下面就好谈了许多，防盗标体系搭建是个大项目，虽然有新生小说网这个成功案例在前，可要在阅读网上搭建，其中的工作量也是不可小觑的。

    陈慧作为开发人员，对此非常有发言权，所以在价格方面，她要求分为两部分，一个是系统费用，一个是实施费。

    系统费用固定单价不变，实施费将根据需求以及对应的工作量进行计算。而这就需要后面对需求进行一个详细的梳理了，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情。

    但整体的合作意向双方已经敲定，苏庆生这次来访估计是信心十足，把公司的公章直接带在了身上，双方签了一个简单的意向合同，确定了将要合作事宜，详细内容后续签正式合同时再确定。

    毕竟系统搭建和简单的日常买卖不一样，前期需要做的准备非常多。

    “陈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晚饭定在一家私房菜馆，本来安排在明珠县大酒店是最合适的，毕竟是明珠县最大的酒店，无论是档次、装修、菜品都非常合适，可苏庆生一行本就下榻在明珠县大酒店客房部，今晚再安排这里吃饭，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其他酒店也有，可总不如明珠县大酒店好，幸而李新推荐了几家盛源公司商务宴请时用过的私房菜馆，谢玲玲提前去试了菜，最后挑了家厨师手艺最好的。

    合作意向已经敲定，又有谢玲玲、张兴强两位能说会道的作陪，尽管全程陈慧都没有喝酒，话也不多，整个场面还是宾主尽欢。

    陈慧开车将两个喝了酒的员工送回住处后，再次感慨拥有优秀员工的重要性。

    第二天早上，乔兴负责去接人，陈慧与谢玲玲、张兴强三人则是先到码头，原本说好包船的师傅，因为发烧，临时来不了了，他们需要重新包一艘船。

    这事倒也方便，码头上停靠的小渔船多，就是要选一艘刚好备着渔具的船不是很方便，靠着码头的小渔船大部分是短途载客的，就算有渔具，也不多，好在他们运气不错，没多久就找到了一艘自带渔具的船。

    陈慧看到码头边的小卖店，突然有些馋了：“你们早饭吃了么？”

    “吃了，陈总您还没吃么？”谢玲玲有些诧异，在她印象里陈慧三餐一直很准时。

    张兴强也点点头：“吃过了。”

    “啊，那家店的方便面很不错，我以前的时候吃过，要不要和我拼一包？”陈慧依旧建议道，主要是她也吃过了，肚子并不饿，可好想吃。

    谢玲玲和张兴强两人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笑意：“行啊，让我们也尝尝陈总推荐的面。”

    陈慧很高兴，马上走进了小卖店，让老板娘煮了一碗豪华版的双胞胎方便面，把以前舍不得放的配菜都放了一遍，虽然只是一包，最后却煮好后，足足有一小锅。

    问老板娘拿了三副碗筷，三人就在猫着腰坐在板凳上，在小矮桌上吃了起来。

    “这方便面可比我家那边的豪华，竟然还放了蛤蜊。”谢玲玲一边吃一边点评。

    “好吃是好吃，可总感觉不是以前那个味了，会不会是我配菜放太多了？我以前只放了鸡蛋和青菜的。”陈慧觉得碗里的方便面虽然好吃，可比起记忆里的还是差了些味。

    “陈总，那都是滤镜，要是真让您回到过去再吃的话，指不定没有现在的好吃。”张兴强见两人吃得不多，又捞了不少到自己碗里，他早上吃得早，正好多吃点，待会儿出海，肯定要出不少力。

    “也是。”陈慧点点头，开始剥虾壳，专心吃了起来。

    一包方便面，虽然是双面饼的双胞胎，配菜也放得再多，但是三个成年人分，没多久，连汤都被三人喝光。

    陈慧在擦嘴时借着餐巾纸的遮掩，偷偷舔了一下嘴角，满足地笑了。

    此时乔兴也已经把人接到。

    “陈总，大老远就看到你们在吃东西，怎么也不等等我们。”从车里下来后，苏庆生笑着和几人握手。

    陈慧笑了笑：“就是方便面，可入不了苏总的眼，来来来，我们赶紧上船吧，今天中午能吃到什么，就看苏总的技术了。”

    “哈哈哈哈，那我可等不及了。”苏庆生回答得很是自信。

    小渔船启航后，高速开了二十几分钟左右，在一处海面慢了下来，陈慧见状，对苏庆生道：“苏总，您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庆生接过边上让人准备好的渔网，仔细观察了下，然后就上手将手上的网一点一点往海里放。

    苏庆生手上的是一个方形捕虾网，全部摊开后非常长，由一个个方形网骨将渔网隔成一个个网框，网框上绑着坠子，下海后，坠子会带着渔网下垂。

    虾网里面已经提前让船主放了饵料，想来苏庆生的运气就算再差，也不会毫无收获。

    别看虾网放网的时候，只要不停地往海里放网就行，但虾网重量比之普通渔网要重，且这个船主的虾网还很长，足足有三十三节，苏庆生全部放完后，额头也是冒出了虚汗。

    陈慧倒是想帮忙，可看人家兴致盎然的样子，也不好打扰。陈苏庆生把虾网放好后，又开始拿起钓竿，折腾海钓。

    陈慧见没什么需要她做的，谢玲玲和张兴强也都陪着，就自己找了个撒网，又拿了把饵料，待渔网发动机停下随着浪漂流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饵料撒下，待海面有不同的波动后，快速把已经拿在手上的渔网，朝着波动的方向用力甩去。

    从找位置到下饵再到撒网，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全部做完也才三四分钟。

    “啪啪啪啪！”

    苏庆生已经停下与同伴的交流：“我倒是忘了陈总您是专业的，您这一网肯定有大收获。”

    “那可不一定，海里的事情，哪里说得准。”话是这么说，陈慧眼里却是带着兴奋，好久没有下网了，这感觉真好！

    因为是下了饵料的，陈慧没有多等，没多久，马上开始收网。

    看来真的收货不错，拉网的时候，挺有分量，张兴强见状，马上过去帮忙，陈慧倒是不介意，有人帮忙一起拉，还省力了。

    苏庆生见状，也上手体验了一下。

    很快，渔网就被三人一起拉了上来，收货很不错，里面有七八条半米左右的老虎斑，还有些零零散散的杂鱼。

    “看来中午的菜是不缺了。”苏庆生看到陈慧的收货，有些兴奋，于是也想撒网试试。

    今天的任务就是陪玩，陈慧也就顺势与苏庆生说了些撒网的要点，饵料下得足，打窝打得好，收获倒也不错。

    快到中午的时候，船主就把几天带到了海凤岛。海凤岛位于玉门镇东面的海上，也是明珠县的一部分，因岛上有一块像凤尾的巨大礁石而得名。附近渔场资源丰富，明珠县市场里的海鲜干货制品，很大一部分都是产于海凤岛。

    沈宜与沈和姐弟俩的渔场也开在海凤岛上。

    几人到了海凤岛上一家大排档，从上午收货的海鲜里面挑了一些，让店主烹饪，做饭非常简单也很家常，吃的就是一个鲜味。饭间，陈慧见苏庆生对店主提供的几道鱼干冷盘很感兴趣，于是道：“苏总您如果要带特产回去的话，倒是可以在岛上买一些，海凤岛上的鱼干、虾干在我们明珠县也是有名气的，您在这买绝对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苏庆生感慨了几次，他们这边的海鲜不但新鲜，还便宜。

    “哈哈哈哈，就冲陈总您这句话，我肯定是要买的！”苏庆生倒也不嫌麻烦。

    最后是大包小包地回到船上，要不是苏庆生他们还要赶晚上回去的车，还不愿意走。最让陈慧无语的是，苏庆生还把早上捕上来的鱼都给冰冻打包了，满满两个大泡沫箱，美其名曰自己捕的鱼，要带回去给家人尝尝，也不嫌麻烦。

    好在面包车够大，挤吧挤吧，也放得下。至于之后他们怎么带回去，那就不是陈慧该操心的了。

    “陈慧！”

    几人刚把东西装好，正准备走，陈慧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这人竟然还有些眼熟，但比之印象中的人影，沧桑、疲累了许多：“顾三明？”

    “对对，真的是你啊，陈慧。”顾三明摩挲着手背，刚刚几人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顾三明就看到了，可陈慧一看就过得很好，顾三明甚至有些不敢认。

    “陈总？”谢玲玲不记得陈慧的社交网有这一号人物。

    陈慧摆摆手：“没事，你们先到车里，我一会儿就过去。”

    “嗯，有什么事么？”陈慧淡淡问道，要知道，当初顾三明退出“鹏程号”合伙闹得挺不愉快，虽然后续的手续陈慧没有参与，可那场最关键的会议，陈慧在其中出力不少。

    陈慧以为，以当初顾三明的态度，他们已经是见面不识的关系。

    “没，没，我就是想说，我已经和苏夏分手了，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对，对不起。”顾三明面色涨得通红，终于把放在心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陈慧心中暗叹口气：“嗯，我知道了，你现在做跑船生意？”

    顾三明连连点头：“对对，我和爸妈也断绝关系了，重新攒了条小船，赚点辛苦钱。”

    陈慧看了看停泊在码头边的小渔船，虽然有些破旧，但打理得很清爽，一如当年第一次遇到顾三明时。“挺好。”陈慧是真的决定不错，毕竟顾三明对这行是真的有天赋，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被耽误了几年，如果肯踏实地干，想来很快又能起来。

    “以后你需要什么海鲜，和我说一声啊，我肯定给你弄到好的。”顾三明原本有许多想说的，先问的，可最后只有这一句。

    “行，那你先忙，我这边还有事，以后有需要我联系你。”

    说完后，陈慧回到了车上，乔兴启动车子，很快面包车就消失在了码头。

    顾三明站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他现在得好好休息，晚上还要通宵下网。

    当年用“鹏程号”的股份换了钱后，就去投到了苏夏说的那个投资，然后，两个月不到，钱没了，苏夏也不见了，还拿走了家里剩余的所有钱，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什么“庞氏骗局”，县里和他一样被骗的人不少，早起投入就早早收手的，还回了本，像他这种晚期入场的，最后几乎都血本无归。

    公安那边立了案，很多人都过去闹，顾三明也跟了过去，可主犯几乎都逃了，苏夏也是被通缉的人员之一，顾三明当时怕极了，生怕其他受害者发现他，躲得远远的。

    家里那边因为顾三明赚了钱不给家里，早就断了往来，租的房子，租期也快到期了，顾三明舍不得租金，没有再续租，一时间无处可去。

    好在当初的渔船还在，顾三明一天夜里，偷偷去老家仓库把渔船弄了出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船上，经年的老渔船了，就算再怎么修补也很快不能再出海了。

    可就算如此，那也是顾三明唯一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还在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之后，顾三明就把船搁浅在岸边，依旧住船里，其他时候就赶海、拼船、买海货……从前做过的没做过的，又重新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