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轶也不嫌尴尬，继续说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说完还冲她甩了甩了手里的车钥匙。
想起他随手转出去的五位数，许司湉发散了一下想象力，问道：“你成年了吗？”
“还没。”蒋轶被她问道莫名其妙：“未成年不能骑电动车吗？”
“……？”原来富二代也会骑小电驴啊。
“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附近。”
“咋了，我没司机你很失望？”蒋轶将钥匙扣套在食指上转悠，语气轻浮：“下回带你坐。”
原来真的有司机啊，不对，重点错了。
“我回家了，再见。”许司湉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孔毓庆后脚就牵着自家小弟过来了，圆滚滚的小男孩手里还牵着一只圆滚滚的柯基。
“你买个东西买这么慢？”蒋轶把手里的钥匙朝孔毓庆丢过去，说道：“你也是神了，出去打电玩，带上亲弟就算了，还牵条狗。”
孔毓庆将钥匙揣进口袋里：“我要是不带上这两祖宗，我妈根本不让我出门，我能怎么办？”
“蒋轶哥哥好。”孔毓庆他弟才四五岁，奶声奶气地朝蒋轶打招呼，说完，扔掉狗绳就扑向蒋轶：“举，举。”
也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都对举高有什么执念，自打蒋轶举过他一次后，每次见面都要举。
蒋轶只好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举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的脚，孔毓庆他弟也相当配合，用手环抱着蒋轶的下巴，坐的稳稳当当。
“哥哥，绿灯。”
蒋轶抬头看了一眼绿灯，又转身看了一眼孔毓庆，说道：“走吧。”
孔毓庆捡起狗绳往前走。
几秒了，柯基动都不动，一人一狗仿佛定住了，一个向前发力一个向后发力，互相牵制。
等蒋轶走到马路对面，就看见僵持着的一人一狗仿佛被画面定格了一半，他不动它也不动。
“孔、毓、铭！快来牵你的狗！”孔毓庆先破功，朝着对面吼道。
孔毓铭叹了口气，对蒋轶说：“蒋轶哥哥，我要去牵吉吉了，你放我下来吧。”
没办法，蒋轶又把他放下来，牵着他往回走。
“哥，狗都嫌你。”孔毓铭接过狗绳，还不忘补刀。
孔毓庆火冒三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孔毓铭不理他，牵着吉吉去找蒋轶：“蒋轶哥哥，我要跟你走。”
跟在他身后的吉吉见了蒋轶，突然就变得热情起来，非要贴着他的脚边走，还时不时舔他的鞋子。
孔毓铭见状，若有所思地问道：“蒋轶哥哥，他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要舔你的脚？”
“因为它是舔狗。”蒋轶怎么知道，就随便扯了个理由。
孔毓铭不明所以：“那哥哥你是舔狗吗？”
蒋轶：“……？”
-
电玩城离得远，三人一狗一辆电动车坐不下，只好打车去。
孔毓庆在打车app叫了车，上面显示还有三分钟到达，三人就坐在学校的公交站台下等。
蒋轶叹了口气，郁闷道：“许司湉为啥不爱搭理我？”
孔毓庆无语，他感觉蒋轶像着了魔一样，最近几天动不动就找他当恋爱咨询，搞得跟他谈过恋爱似的，还给建议呢，他微信里除了亲妈，连个女的都没有。
“车到了。”孔毓庆白他一眼，拉着孔毓铭朝停在面前的车招了招手：“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啊？谁都得喜欢你？”
他顺势打开车门，车内的音乐轰鸣般炸出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好家伙，还给配了段bgm呢。
孔毓庆带着孔毓铭和吉吉坐在了后排，蒋轶坐副驾驶，嘈杂的音乐声聒得他耳朵疼，他只好对司机说：“叔叔，能换一首歌不，太吵了。”
司机看了他一眼，切了一首歌，说：“给你换个轻柔的。”
说是轻柔，但还都是那种土嗨土嗨的歌。
“我刚刚看到你跟一个女生说话，不会是许司湉吧？”孔毓庆把头伸到前面，贼兮兮地问。
蒋轶点头：“嗯。”
“你两还挺有缘啊，这都能遇上。”孔毓庆分析了一波，又说：“看样子，你又被甩了？”
蒋轶抬起手就往他头上锤：“滚！”
“啧，还恼羞成怒了。”
“我这么完美一人，她没道理不喜欢我啊？”
“……”
孔毓庆：“那她就是吊着你，养鱼。”
“？”
狭小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音响里的歌还在继续唱：“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哥哥，我也想养鱼。”孔毓铭抱着吉吉冷不丁开口。
孔毓庆憋得难受，差点笑出声：“你养什么鱼，小孩子不能养鱼。”
“小金鱼也不行吗？”
“不行。”
孔毓铭扯了扯蒋轶的袖子，眨巴着眼睛卖萌道：“完美的蒋轶哥哥，我好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买一条小金鱼吗？”
蒋轶：“……”
到了商场，孔毓庆把孔毓铭带到了儿童乐园，给他买了张票。吉吉没办法进去，只能让蒋轶牵着它走。
“等会怎么办？”蒋轶指着扭着屁股走在前面的吉吉问道：“电玩城好像也不给宠物进去吧？”
孔毓庆脑子转得快呢，冲他邪魅一笑：“你知不知道，最近流行大学生帮忙遛狗？等着啊，我现在就去发个同城。”
“确定能行？”蒋轶不信。
结果还真行，孔毓庆视频发了没多久，就有个狗狗头像的大学生私信了他，两人迅速敲定了见面地点和时间。
还没到十分钟，就有个穿着白T恤的女生和他们对了暗号。
“三个臭皮匠？”
“臭味都一样。”
女生从蒋轶手中接过狗绳，腼腆地说：“这是你养的狗吗？”
“不是。”蒋轶指了指孔毓庆，说：“他家的。”
“那…你有女朋友吗？可以加个微信吗？”女生脸都红了。
蒋轶冲她笑笑：“我没微信，我用小天才电话手表。”
女生看了看他手里的最新款手机：“……”
再问就自讨没趣了，女生牵着吉吉走出商场后，蒋轶和孔毓庆就坐着观光电梯上了四楼。
孔毓庆拍了拍他肩膀，感慨万千：“我要是长成你这样，高低得同时谈八个。”
蒋轶白他一眼，“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电梯门开了，蒋轶先一步走出去，孔毓庆跟在他后面。
好不容易出来放风，两个人玩了个尽兴。投篮、赛车，各种机游，孔毓庆一把没赢过。
“跟你出来玩真的无聊，除了输就是输。”孔毓庆崩溃：“这机子上的记录都是你破的，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比！？”
“下把让你赢。”蒋轶把手从操作杆上拿开，大屏幕上赫然显示：K.O。
玩的差不多了，两人准备下楼接孔毓铭。
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又进来一个男生，看着和他们两差不多大。
孔毓庆悄悄凑到蒋轶旁边，小声地说：“呦，这不是你情敌嘛。”
“嗯？”蒋轶看了那男生一眼：“谁？”
“徐雁回啊。”
-
许司湉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女人。
她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妆容精致、打扮得体，香槟色的吊带裙搭配同色系的细高跟，手上还拎着lv的包，看到许司湉还不忘冲她微笑致意。
“甜甜，这是你爸爸工作室的合伙人。”司惠从厨房走出来，给女人倒了一杯水。
许司湉看了女人一眼，“阿姨好。”
“你好呀甜甜，我经常听你爸爸提起你，他说你学习很好还很听话，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说着，她还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说道：“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送你什么，这是我之前去法国旅游的时候买的一对耳环。”
许司湉看了眼她手里的盒子，小巧的红色丝绒首饰盒，虽然不知道里面的耳环是什么样，但是应该不便宜，“谢谢阿姨，不过我不能收下。”
“不贵的，收下吧。”女人起身，将盒子塞进许司湉手里。
许司湉又把盒子推回去：“我没有耳洞，戴不了。”
“啊？”女人局促地收回手，坐回沙发上。
许文青此时正好开门进来，女人赶紧起身，巧笑嫣然：“文青，你回来了？”
这称呼似乎太过亲昵，但许文青没什么反应，他坐到女人对面，对着司惠说：“周末我要和瑞秋去绥安考察工厂，你帮我收拾两套衣服出来。”
司惠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掠过，随即又应道：“行，晚上还在家吃吗？”
“不在家吃，等你收拾好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许司湉跟着司惠上了楼，她试探着说：“妈，这个阿姨为什么叫爸文青啊，他们两……”
她话还没说完，司惠就说：“你别瞎操心，你爸是最守规矩的人。”
许司湉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帮着司惠一起收拾，然后两人一起下了楼。
原本还笑着的许文青突然就冷下了脸：“甜甜，马上月考了，我不在家，你可不许松懈。”
“知道了。”许司湉低着头应了一句。
两人一走，家里冷清了不少，吃饭的时候，司惠也不说话，许司湉只好闷头扒饭。
许司湉突然想起班主任说要资料费，就提了一嘴：“妈，要交资料费了。”
“多少钱？”
“五百多吧。”
“行，等会我拿给你。”
吃完饭许司湉上了楼，肚子不太舒服，她跑去卫生间，没开灯，突然听到司惠的声音。
“我现在确实缺钱，你让我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