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接人。
许笙在四点半接到电话：“你好，我是傅总助理，方汶，您看，您先下楼，可以吗？”
“好。”
挂断电话，招呼好员工，许笙下楼，和傅云祁的平时的车不一样，换了一辆，银白色保时捷，叫方汶的人看着眼熟，也对，之前见过几次了，傅云祁的助理，也是司机。
到机场，许笙手里还提着一个甜点，刚路过店里去打包的，毋庸置疑，甜点最后归属者，是傅云祁。
机场等待期间，方汶突然招手，过来一个极有气质的，漂亮的女人，大概就是她了。
“书秘。”方汶喊她，她揭下墨镜，笑着开口：“好久不见。”
书秘，就是书媛，傅云祁特助，从傅云祁创业开始一直跟着他，一直到现在。
“这位是？”书媛目光注意到许笙。
“傅总的朋友。”许笙强先方汶一步回答，随之渐渐被面前她吸引住。
书媛穿着很简单，就是一件黑色针织连衣裙，裙边只露到膝盖，同色系小香风外套又显得她有些贵妇感。许笙大致猜到她这一身的行价，价格不菲。
头发也只是简单不过的低马尾，脸上的妆容颇为精致，这一身的行头打扮，就差把成功女人的标签贴在身上。
“朋友？”
她有些质疑，忍不住上下打量她，高马尾，粉白色马甲外套，很安静，也很乖。
这件外套，却也有些熟悉。
像是三年前傅云祁委托她给赵暖笙买的那件。
“哦，忘了给许小姐介绍，这位是傅总特助，书媛。”
“你好，许笙。”
简单自我介绍，上车后，许笙和书媛都坐在后座。
许笙埋头给傅云祁发消息过去：【人我接到了，给你带个甜点过去。】
【在忙吗？】这是第二条。
很快，他的消息回复过来：【好。】
【刚开完会。】
所以是因为要开会，才让她去接人的？
到公司。
许笙第一次来F&T，每个人各寻其职，忙碌又显得有序。
“傅总。”
“来了。”
他的目光注意点没有在书媛身上，而是她旁边的许笙，好似这句来了，也是对她说的。
正常语调，却又有点柔情的温柔，偏向得过于明显，连书媛都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在地。
“那我稍后去副总那找工作安排。”
“嗯。”
书媛说完转身离开，连同方汶也一起离开。
许笙放下甜点，准备收身走，不料傅云祁步步靠近，她抬眸，撞进他的视线，想往后退反被他禁锢住手臂：“晚上有空吗？”
“啊？”
许笙想挣脱开，他却倾身压过来，莫名来的压迫感，许笙微微蹙眉：“晚上？”
“不是说了请我吃饭吗？”
“哦，那个……”
许笙还是扯开他禁住自己的手：“今晚，今晚可能没时间，我得回去跟我闺蜜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轻笑，有些回忆涌现，但不解，怎么又是闺蜜，“好，我让方汶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许笙推脱，逃开他的视线，看向甜点包装盒，“这个是店里新品，昨晚谢谢你，我先走了。”
然后迅速逃走。
酒后撒泼的旧事浮现，许笙平复心情，本来下楼后想自己打车，可方汶把车开过来：“许小姐，傅总让我送您回去，您上车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说完绕道走。
“许小姐别为难我了，万一傅总知道……”
“他知不知道都跟我没有关系。”她说得决绝，连方汶都愣了一瞬，“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只是我不愿意，我也不想欠他，如果他问你，你就说这是我的意思，我网约司机到了，谢谢方助理。”
不想欠他，其实是不想再让自己跟他有除了合作之外的瓜葛。
病愈后，许笙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楚，她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当然也清楚如果瓜葛再深些，她会有什么样的行为，又或者，做出她控制不住的事情。
到最后，方汶还是跟在车后面，直到许笙到小区门口。
“傅总，许小姐已经安全到家了。”
“知道了。”
回家，唐忆没火冒三丈，被她这身衣服吸引，所以问：“你……你昨晚到底怎么了？我打你手机你一直不接，最后一男的接的，说什么，你喝多了，刚睡着，什么情况你这是？那男的是谁？”
许笙把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包括傅云祁，也包括前几天傅云祁告白这件事。
“那个，傅，傅云祁，F&T的老板，他……他喜欢你？”唐忆惊讶到结巴。
有什么比闺蜜幸福重要？
“他自己说的啊。我二十四，他快三十了……”
“你嫌他老？”唐忆逼问。
“也不是，我……”许笙纠结，脑子里蹦出许多词，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说，“我没有感觉！就是想要马上跟一个人谈恋爱的感觉，你懂吗？”
唐忆耐心听她讲：“不是我不想谈，是我没有很强烈的，马上就想跟他谈恋爱的感觉，我都过了那种别人向我告白我就一定会心动的年纪了，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答应某个人的告白。”
“而且昨晚确实没发生过什么。”
“暂时相信你。”
唐忆回她。
她希望许笙幸福，更想她能一直保持现在的松弛和放松，但工作室刚刚创立，显然这不太可能。
“以后少喝酒，知不知道我昨天好担心！”
“好好好，听你的。”
次日周末，许笙计划在家想设计稿，但无奈脑子乱成一锅粥，怎么也想不出来好的创意，所以决定把欠傅云祁的那顿饭请了。
两清。
不是高级餐厅，但店内装修依旧精致，菜是傅云祁点的，都很家常。
“以后没事儿别喝酒。”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让许笙顿住。
“我好像也没喝多少。”她想狡辩，但傅云祁不给她机会。
“那天你喝多了……”
“然后呢？”
“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目的。
“谁啊?”
“不怕我骗你？”傅云祁反问。
“我……为什么要怕。”
他微微颔首，放下筷子淡淡开口：“程嘉衍。”
“我骂他了？”许笙夹了一块鱼肉，清蒸的很和她胃口，但想着要减肥还是控制住自己没多吃。
“为什么你不觉得说的是其他的话？”
“为什么要觉得说的是其他话。”
许笙反问，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快立冬，天黑得比往些时候早，饭店橱窗外立了盏路灯，行人来来往往。
许笙：“断片儿的事，我不是很想听，就算不是骂他的话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前男友而已，早就断干净了……”
“你说你后悔了。”
许笙猛然一惊，后又恢复平静：“那还是挺后悔的，后悔跟他在一起。”
平静到看不出情绪。
可是那晚她不是这样的。
“程嘉衍……”
傅云祁的手顿住，听她抽泣，再到后来抑制不住哭，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被她抱着的那只手上，止不住的颤抖和越来越重的鼻音让他动容心疼。
“你混蛋！”
“我不要遇见你这样的人。”
“永远不要遇见你这样的人……”
“我后悔了……”
“不想跟你在一起……”
抽泣到最后慢慢入睡。傅云祁却熬了一宿。
不为别的，只是想到她那几年最难的时候，她怎么自渡过来成为现在的，傅云祁一直很好奇，在许尘翎那得知的，只有她好好接受治疗的结果。
“笙笙。”
第一次这么叫她的名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怕过于冒昧，又怕她醒着能听见。
“那以后，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没有回应。
她慢慢松了他的手，往被子里钻，他才离开。
回到现在，她的平静倒越来越显得不寻常。
“傅……”许笙本来想喊他的名字，最后还是改口：“傅先生。我们的关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对程嘉衍没什么好说的，后不后悔也是过去式。但对我们，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你。”
傅云祁洗耳恭听，猜到她会讲些什么。
“工作室创立的时候我没想过找投资人，但现在你是投资人，想撤资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毕竟我赔了你就亏大了。况且我也还不清楚投资人除了给钱还能做什么，所以想让你考虑清楚。”
“这个不用担心，对你我不会做权衡利弊。工作室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下周会有一个设计师去找你。”
“谁啊？”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不是没道理，乙方听甲方，这关系在这层面照理就是这样的，工作之后谈感情，许笙有些顾虑：“然后，还有一件事。我不想，除了工作以外我们还有其他联系。”
足够委婉，也足以击退他。
“比如呢？”
他的反问让许笙不知所措。
但其实傅云祁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想听她亲自说出来而已。
“比如我可以自己打车，你不用每次都送我或者让你助理送我，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我连基本的打车都不会，比如……”
“比如我说过的，想和你在一起。”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