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次日下午,陈宁在工作室午休后才有时间看网友X发来的消息。

    相识几年,两人都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想说话就留言,不要求回复多快,等对方闲下来再回就行。

    满页图文消息,X好像有些emo。发了路边店铺被拴着的小狗对着镜头摇尾巴的视频,说了一句:

    只有小狗不会歧视我。

    又说:

    什么时候可以有自己的房子,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呢?

    我觉得萨摩耶很可爱,德牧很乖,你说的博美也很好,遥遥无期的事还选择困难了(笑)

    陈宁坐在窗边的靠椅上,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微笑。

    “她”和X说过很多次养宠物的话题。他们一样孤独,想养一只能陪伴自己的小动物,又一致认为要等到有能力买房之后。“她”不想养猫,因为怕会想起奶奶家的那只猫。喜欢博美,小小的,笑容却总是灿烂。

    X说:

    暑假住在学校的人比想象的多,总感觉别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在住校的时候买那个。

    看到这里,陈宁脸上的笑意转淡。“那个”指的是X之前网购被人发现的义乳。他真的很介怀。

    X说:

    爸妈一直让我回家,我不想回家,他们好像打算送我去什么心理疾病矫正机构,想想就恐怖。

    要不我还是去打工吧?找个包吃住的短期工?

    可我又有点怕认识新的人。

    这些话都是很日常的闲聊,没什么特别的,到后面他说起暗恋的男同学来,这些就像是前摇了。

    X说:

    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但是没有人相信。

    别人长得好不好看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只是想有人能够爱我……或者,只是对我好一点,就一点。

    但是好像不可能了。

    最后,他发来一段视频,在天台的吉他弹唱,《祝君好》。

    问:对了,你和你喜欢的人怎么样了?

    和陈宁一样,和很多普通或不普通的成年人一样,X也擅长情绪上的自我调节。

    点开视频,他唱歌的声音已经很平静,平静又好听。

    陈宁听完两遍才回复他,引用了那句“但是好像不可能了”,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最后的问题,“她”也引用回道:见面了。

    陈宁在两人的聊天页面停留了很久,想着如果像以往一样,X很快回过来消息,或许又可以电话聊一会儿。像以往一样,彼此倾诉,彼此安抚。给予对方一点遥远的心理上的支持,然后继续各自如常生活下去。

    但没等到。X一直到这天过去也没回复。

    或许是忙去了?平常他过好些天才回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陈宁没有想太多,也没放在心上,把X弹唱的歌又听了几遍后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

    Ares乐队的键盘手唱歌也好听,只是风格不是摇滚是抒情。钟燃不出现的时候,他就作为主唱演出。

    比如此刻,live现场小拼盘活动,他就在台上唱着歌,黄色长发的阿悟在后面打鼓。

    苏汀少见的一个人在台下,没和任何网红朋友一起。Ares演出结束后,她也没有去后台。

    就那样坐在位置上继续看下一位歌手的演出,好像并不认识他们似的。

    过了一会儿,旁边坐下个人,伸手搭在她裙带露出的裸肩上,“美女不开心啊?”

    她吓了一跳,正要挥拳出击时,看见了熟悉的脸和那头黄发。

    她把阿悟的手打掉,低声说:“你也不怕别人认出来。”

    “我又没粉,比不得钟少。”阿悟戴着黑色口罩,长发扎成了低调的低马尾,眼睛笑得弯起。

    苏汀看着台上的表演,整容后分外漂亮的面容上一片沉冷。

    “你不行啊。”阿悟凑到她耳边说,“给你机会你都没拿下。”

    苏汀没出声,仿佛没听见一样,但从胸口看,呼吸起伏的幅度大了。

    “没话说啊?没话说那我走了。”阿悟说着就准备从座位上起身。

    苏汀抓住了他黑色外套的衣角,“他最近在做什么?”

    阿悟玩味一笑,重新坐回她身边,翘着腿吊儿郎当:“写歌啊,灵感哗哗的。”

    苏汀怔了一秒,“我不是说这个。”

    那天凌晨酒后找过项悠悠的事,钟燃后来当做没发生过,不联系项悠悠,也不联系她,好像真的不在乎了。平常会去公司和乐队,也会到处玩,还换不同的豪车和跑车,载着各种美女甚至艺人,就像是大众眼中刻板印象的富二代一样。看似正常,但对他来说并不正常。

    并且他还会在市中心那一带晃,一点不介意出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里。

    项悠悠公司的同事都见到了,还嘲笑她,问她有没有像某位女艺人那样坐过钟家的游艇,她很诚实地说没有,于是被同事更加私底下同情和嘲笑。

    她多少有点不舒服,和苏汀倾诉了几句。

    苏汀很想说“你自找的”,却不得不假意安慰。

    看着女艺人社交平台上发的游艇出海live图,苏汀心里也很不舒服。

    项悠悠倒是释然得快,回复她的安慰说:算了,人不能既要又要。

    “你说他跟那些女人?”阿悟作恍然状对苏汀说,“你怎么觉得?”

    “假的吧?”苏汀答道,眼里却写满不确定。

    “……那当然。”

    阿悟故意沉默了半晌才笑叹道:“那家伙,纯情着呢,就想让项悠悠吃醋……傻不傻?”

    “我也是服了,你不也挺好的吗?怎么就非要那么死心眼。”阿悟抽出一支烟,不能点火,拉下口罩叼着。

    苏汀又恢复石化状态,沉默地看着台上演出一动不动了。

    只是搁在膝上的双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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