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汀生日，不想回家，又去了项悠悠的复式公寓和她一起睡。

    深夜，二楼开着昏黄小灯，两人睡在床上聊天。

    苏汀侧躺，头枕在手臂上望着项悠悠：“你对秦晚的朋友好像很感兴趣。”

    项悠悠平躺，目光有几分空茫地盯着天花板：“有吗……”

    “有啊，好明显，感觉人家都有点尴尬了。”

    项悠悠脸颊发热地扯了扯被子，“你这样说我也尴尬了。”

    “哈哈哈，不过也正常啦，人家长那么美。”

    “……嗯。”

    项悠悠心情复杂，苏汀是大三才和她成为好朋友的，那时候她已经和陈宁分手了。

    忽然间就忍不住想，如果现在自己身边不是苏汀，而是之前见过陈宁照片的室友，不知道她们会有什么感受。

    那个女生，连那种温和得像清晨海风一样的气质都和陈宁相似。

    身高也差不多，在女生里面显得很高挑，骨架不大不小，偏瘦又不过瘦，骨肉匀停比较健康的样子。

    脸、耳、颈项、手臂……每一处的皮肤都一样好，白皙细腻，倒是比陈宁还更胜一筹，到底是女生。

    她是整体的氛围美，即使穿着简单寻常，任何姿态下的身形轮廓都很漂亮。

    白T穿在她身上比谁都干净，自带某种晨雾般清冷柔和的滤镜。让人想起晨雾海风中的温驯白羊。

    甚至有些仙气和神性。

    苏汀没见过原来的陈宁，思维根本没跟项悠悠往一处去。

    她只以为项悠悠对人家是美女之间的欣赏、想跟人家交朋友，于是劝慰道：

    “不过她也不一定不喜欢你啦，可能只是性格比较慢热，也许多见几次就熟了。”

    “嗯。”

    项悠悠心绪繁杂翻涌，但一时间无从说起，又觉得不适合说起，便只能沉默。

    次日，送苏汀回去以后，她找借口拒绝了和钟燃的见面，在家独处了一天。

    上午和表妹微信聊天，说了些有的没的以后问她：

    你说，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别不同的人吗？

    表妹回复：有啊！李英浩和林青霞就长得一样啊！

    项悠悠：？

    表妹发来C站影视剪辑视频链接。

    项悠悠看完，沉思沉默。

    所以，这是正常的事吗？尽管她震惊至此。

    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城市夜景，没来由地内心空落落。

    钟燃给她打了电话发了微信，她简单回复，用可爱的表情包敷衍了下。

    一个人不想下厨，开了份自热米饭，在等待加热的时间里，她背靠沙发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看手机。

    久违地翻起微信通讯录，下划没多久就看见了陈宁，还是当年的昵称和头像没有变过。

    点进去看朋友圈，还是她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发表于两年前的一张晚霞照片。

    就好像，他已经不用这个号了。又可能，他把自己删除了。

    项悠悠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软键盘上悬停了好久。

    心脏都跳得快了起来，指尖几颤，最终退出页面什么都没发。因为害怕出现红色叹号。

    吃自热米饭的时候没看手机，整理桌面扔垃圾的时候也没有。

    放空了一会儿时间，她回到地毯上坐下后，拿起手机打开了满是各种验证信息的短信箱。

    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地给一个不再在通讯录却烂熟于心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我昨天看见一个女生，和你长得很像。

    发出去了，有纸飞机飞出去一样的音效，项悠悠胸口起伏，随之低低呼出一口气。

    现在很少人用短信聊天了，发出去不能撤回，也不会显示已读，就像少年时寄明信片的感觉一样。

    他会收到吗？他还在用这个手机号吗？他还存着自己的号码吗？

    他会不会回复她一句：你是？

    手机屏幕黑掉了，项悠悠把它放在茶几上，抱膝坐着在安静中平复心跳。

    明明没有任何消息提示，却还是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但，什么消息都没有。

    项悠悠觉得紧张，说不清有没有后悔，只是紧张，好像这两年都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她在等回复，很想等到回复。可是，事与愿违，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过去了很多，到很晚的要睡觉的时候了，其他社交APP有一些不重要的消息，短信箱却安静无比，始终安静无比。

    闷闷不乐地去洗澡，然后上楼到床上睡觉，项悠悠睁着眼睛睡不着。

    很郁闷，真的不能理她一下吗？她又没有想复合，多年老朋友了说一下这种事情不可以吗？

    ……

    同样的夜晚，市区高楼公寓不远处的老旧小区里。

    陈宁浇完花从院中回客厅，正好看见旧手机屏幕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