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水I

    爱得莱德感觉周身像是陷入了泥潭,眼前一片漆黑。她挣扎着舞动四肢,希望能重新找到平衡。等她终于感觉到脚底有了些实在的触感,视野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感觉就像是她刚刚在幻影移形。

    可是下一秒钟,当爱得莱德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才明白她刚才的猜想是对的:他们现在正在距离贝壳小屋几公里以外的那片树林里。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刚刚是从伯明翰移形来的,因为爱得莱德看到罗西倒在了她眼前。

    “罗西!”爱得莱德看到罗西·塞尔温的腹部正在出血,她一边颤巍巍地挥舞魔杖,一边转头对弗雷德喊道:“从伸缩口袋里拿白鲜来!”

    然而魔杖前端并没有迸出盈盈的蓝光,爱得莱德突然想起她这个时候还不能以无声咒的形式使用斯内普教授教给她的那个治疗黑魔法伤口的咒语。

    弗雷德迅速拔下白鲜的盖子,把那个小瓶子塞进她手里。爱得莱德双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因为她知道罗西会死在这里。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罗西吗?她把一整瓶白鲜都倒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念着:“Vulnera Sanentur(速速愈合)!Episkey(愈合如初)!Vulnera Sanentur(速速愈合)!Episkey(愈合如初)!”

    可是咒语和白鲜都全然无用,罗西吃力地睁开眼睛,开始缓缓地说话了,“没用的……贝拉用的魔法无咒可解……”她正按克里斯多的安排说着最后的台词。

    爱得莱德脸上挂着泪水,就像她无数次用时间转换器回溯时间时一样无力。为什么她不能再早来几分钟?为什么她不能在伯明翰地下旅店的床上醒来?

    “罗西的职责已经结束了……所以你救不了她。”克里斯多的声音在爱得莱德耳边响起,她正在用上帝视角目睹爱得莱德经历的一切,“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没有意义,和雷古勒斯团聚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你这个冷血的家伙!爱得莱德在心里咒骂着。你凭什么替别人决定哪种结局才是最好的归宿!罗西是我的家人,我们约好了以后会在一起生活。

    “可是你不是想把小天狼星也救回来吗?还有弗雷德,说不定唐娜的事也能逆转。到时候你让罗西和你们一起住吗?这根本不现实,她和小天狼星之间有不可调和的分歧。”克里斯多能听见她的心声,“我是在告诉你,拯救一些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罗西,还包括未来你将在霍格沃茨经历的那场战争。你救下了一些人,改变了命运的因果,就会导致一些本该活着的人死去。记得邓布利多是怎么说的吗?”

    一切都是已经注定好的。爱得莱德绝望地看着目光空洞的罗西,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无论如何她也要拯救那些重要的人,就算那会给别人带来灾难,因为她不想再在弗雷德脸上看到同样空洞的表情。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克里斯多注视着这个她亲手创造出来的女孩,“我把你塑造得伟大,但你决意要做一个自私的人?”

    真正自私的人只有你!爱得莱德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她知道克里斯多能看见她那双愤怒的眼睛。你把你认为的伟大强加在我身上,剥夺了我所有最亲最爱的人的生命。我的伟大不应该是依靠他们的牺牲塑造的!

    “你会明白我的仁慈,爱蒂。你只是在见证他们本该有的结局,就算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他们的生命也会像那样走向终结。我只不过是顺势让他们的死成就你。”克里斯多又何尝不是深爱着那些人呢?所以她愿意给爱得莱德一个机会,“既然你决心要那么做,我会祝福你。但你要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爱得莱德只能成功。

    她像记忆中那样和弗雷德、克里斯一起把罗西的骨灰撒进了海里,紧紧握着弗雷德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她会找到一个齐全的方法,尽量不去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贝壳小屋的餐桌上,爱得莱德的目光四处游走,张望着屋子里是否挂着日历。克里斯已经趁着天还亮的时候离开了。

    “有什么问题吗?爱得莱德。”比尔见了她的样子,警惕地问。

    爱得莱德猛然回过神来看向比尔,“没……没有!”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呃,我想确认一下今天是几号,但是没看到哪里有日历。”她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

    “今天是4月16号。”罗恩把一块烤马铃薯粗鲁地塞进嘴里,“你一定是流浪久了。我承认那确实会让人忘记今天是几号,或是星期几。”

    “妈妈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对着你的脑袋来一下的。”弗雷德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会长点记性呢。”韦斯莱太太不允许孩子们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话。

    但这不怪罗恩,他饿极了,好长时间没吃过饱饭,所以最近几天一上餐桌就狼吞虎咽。

    “4月16号……”爱得莱德喃喃自语道,在心里计算着日子,距离5月2日只有16天了。真有你的,克里斯多!现在距离你考研结束也就16个星期不到,你真是一天都不愿意多给我。

    “Of course.”克里斯多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怎么了?爱得莱德。”赫敏敏锐地问。

    “哦,没什么。”爱得莱德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哈利,她还有点不适应大家年轻时候的面孔,“哈利,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她看到哈利的表情僵住了,但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要走。”哈利的目光显得十分灼热,带着怀疑和不可置信。

    “哦!”爱得莱德耸起肩,意义不明地翻动了一下双手。她忘记了,他们现在还没有聊到这个话题,她也还没向哈利坦白拉文克劳冠冕的事,“我猜的,你肯定有自己的计划不是吗?”

    “是啊。”哈利放下手中的叉子,热切地看着她,“那么你刚才说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对我说,就在你们来贝壳小屋的时候,是什么事?”

    “我?”爱得莱德突然意识到那是她原来的台词,在她失魂落魄地处理罗西的遗体前,又下意识地遵从原本的设定行动了。但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哈利冠冕的事,她必须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所以她摇摇头,改口说:“没事,我只是想问问邓布利多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你呢?鬼鸟的行动有没有收获?”哈利的回答也相应地改变了。

    爱得莱德点点头,应和道:“很有收获,我觉得自己的实战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目前看来,没有性命危险已经是万幸了。你们现在都在食死徒的通缉名单上,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比尔有些抱歉地看着他们,“但是我们只有一个空房间了,所以可能需要有些人在沙发上凑活凑活。”

    又回到了这个话题,爱得莱德不安地看向哈利。他果然不出所料地开口了:“那个房间让给弗雷德和爱得莱德住吧。而且我和赫敏、罗恩也待不久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你在说什么呀!”芙蓉也像爱得莱德记忆里那样开始说话了。按照过去的情节发展,爱得莱德会以和哈利谈话为借口把他带离这里,可是现在她不准备那么做了。

    所以他们只能听着芙蓉说完一长串劝说,然后卢娜和迪安开始了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谈话——关于弯角鼾兽的,赫敏显得有点烦躁,但弗雷德一直笑呵呵地看着摸不着头脑的迪安。

    爱得莱德看着弗雷德的侧脸和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就快陷进那滩清澈的湖水了。弗雷德的眼睛是那么明亮,而爱得莱德早就习惯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了。

    “怎么了?爱蒂。”突然,弗雷德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脸上还带着笑容,“我脸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了?”他对着银汤匙背面照起了镜子,一边抬起手来胡乱抹了抹脸颊。

    “没有,一如既往的帅气。”爱得莱德伸出手捏了捏弗雷德柔软的脸蛋,这是真实的、温暖的弗雷德。她在这一刻明白了克里斯多的仁慈。对于爱得莱德来说,仅仅只是再次触摸到鲜活的弗雷德就已经是恩赐了。

    “快别这样,我要吐了。”罗恩吐了吐舌头,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爱得莱德还有16天,她一定要弥补所有的遗憾,珍惜和这些人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所以晚饭后大家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时,爱得莱德主动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其他人都怔怔地望着她,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提议这么做。

    “出去走走当然不坏,可以看看星星。”弗雷德点点头,他正和爱得莱德倚靠在一起。

    “不,不是我们两个人,是大家一起。”爱得莱德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结伴而行会更安全,而且我们是不是还没有真正地一起行动过?连一起逛霍格沃茨都没有过。”

    “是啊,我真想念霍格沃茨……”哈利垂下头叹了口气,他怀念和大家一起学习的日子,怀念邓布利多,甚至连考试和魁地奇比赛前紧张的气氛都怀念,“虽然它现在已经变了。”但他并不怀念斯内普。

    “我也很想念霍格沃茨,想念我寝室床头柜里的骚扰虻,它们总能让我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卢娜高兴地对大家说,“有时候我飘在天上,有时候我又在黑湖里。”

    赫敏很想出声反驳她,但她想起了克鲁克山陪她安睡的夜晚,有点失落地撇了撇嘴。

    “我可不是想让大家怀念过去,或者变得情绪低落。”爱得莱德抬起手朝弗雷德大腿上拍了拍,大家都听到弗雷德“哎呦”了一声,“我是想让大家珍惜眼前,珍惜我们头顶上的这片星空。免得五年或十年之后回忆起今天时,会后悔没能一起做些什么。”

    罗恩发现弗雷德把爱得莱德那只手攥在了手心里,暗自偷笑,猜想他可能不希望它再次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好主意!爱得莱德说的不错。”比尔来到沙发边,他已经检查过小屋外面的保护咒安全无误。这时候芙蓉也走了过来,她刚刚的注意力全在比尔身上,“你们去吧,我和比尔留在家里确保安全。”

    “如果有什么异常就发信号,用魔杖。”比尔扬了扬手里的魔杖。

    于是爱得莱德领头站了起来,弗雷德紧随其后。之后是迪安、卢娜和罗恩,最后是赫敏和哈利。他们走出贝壳小屋,来到外面一片开阔的场地上。

    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使爱得莱德想起了雷古勒斯死去的那个崖洞。但她很快便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藏了起来,和大家一起来到悬崖边上,看着漆黑的大海偶尔翻起几朵浪花。空气里弥漫着海腥味,咸咸的,拂过脸颊时却有些清冷。

    “这里让我想起了魁地奇球场。”迪安伸出脑袋看了看崖顶到海面的距离。

    大家也都做着相同的动作。爱得莱德紧紧拉着弗雷德的胳膊,她不想再经历任何从高处坠落的感觉了——那太糟糕了,她不可能忘记那种粉身碎骨的疼痛。

    “这可比看台高多了。”赫敏摇摇头。

    “有扫帚的时候这点高度根本不碍什么事儿,”弗雷德看到爱得莱德小心又好奇的模样,觉得她有点可爱,“对吧,哈利?你追飞贼的时候可不止一次飞到这个高度。”

    哈利想起了以前打魁地奇时的事,嘴角终于有了些许笑意,“我记得伍德学长还在学校的时候,我每次训练都要飞到这种高度。特别是三年级……”

    “那时候伍德简直疯了,每天都拼命练习。”弗雷德皱起眉头,“当然了,他不只有那一年疯了。我甚至怀疑如果他现在还在霍格沃茨,说不定会让老蝙蝠去向神秘人提议保留魁地奇比赛。”

    “比安吉丽娜还恐怖?”罗恩问。

    “当然,安吉丽娜只能让我们的身体痛苦,但伍德能让我们的身心都痛苦。”弗雷德摇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他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我和乔治的寝室,让我们记住第二天的训练时间。”

    “我怎么不知道了!他也来我们寝室提醒哈利。”罗恩皱起眉头,“他说他必须确认哈利四肢齐全才能睡得着。这事儿迪安也知道,对吧?”一旁的迪安点点头。

    “如果他有一只蝗隼,”卢娜慢悠悠地开口,“就不用亲自跑去不同的寝室。”

    “蝗隼是什么?”赫敏有些烦躁,这又是卢娜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名词,他们从来没有在哪本正经图书上看到过“蝗隼”这种生物。

    “是一种鸟,可以传递人的话。但它们有个不太美好的习惯,”卢娜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以为赫敏对这种生物很感兴趣,“它们喜欢吃纸。一本妖怪书扔给它们一分钟内就能被它们消灭。”

    爱得莱德不敢想象这种生物如果进入了她的书房,“哦!那实在是太糟糕了。”她珍藏的那些老古董可就要遭殃了。

    大家静默了一会儿,彼此都默契地抬头看向天空,那里布满了黑云,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可是最后我们赢得了冠军!”迪安突然开口,“我记得伍德学长在公共休息室里傻笑了一整天。”好久远的记忆——那时候他们三年级,弗雷德五年级了,卢娜才二年级。

    但对于爱得莱德来说,那段记忆要更远,“那时候我在干嘛呢?”她不禁发问。

    “你?”弗雷德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在忙着上课呢,亲爱的。像一个旋转的小陀螺,我想和你多待会儿你都没时间。”

    “我当时正在和蝻钩比赛,它藏东西,我把东西再找出来。这很有意思,”卢娜眨了眨眼睛,“就是有时候东西会出现在我不太喜欢的地方,比如说桃金娘的马桶里。”

    “好问题,我那时候在干什么?”赫敏若有所思地问,眉头好像有点松动了。时间转换器把她的记忆搅成了一锅粥。

    “你们两个忙着吵架呢,为了克鲁克山和斑斑的事。”哈利想起来了,当时他被夹在中间可太难受了,“谁也不愿意理谁,自习的时候巴不得隔几米远。”可是他又想到了小天狼星。

    “克鲁克山是只好猫。”罗恩中肯地点点头。赫敏的脸红了起来,她把头撇到一边,骄傲地说:“那是当然。”

    “哈利,”爱得莱德看到哈利落寞的眼神,攥住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如果我说我能把小天狼星救回来,你会相信我吗?”

    四双眼睛齐齐地看了过来。

    “你有什么办法?”哈利呆呆地望着她。他早就已经接受了小天狼星死亡的事实,也清楚爱得莱德一直不肯相信那个帷幔能夺走人的性命。所以他怀疑这一切只是爱得莱德的一个念想。

    爱得莱德取下胸口的蓝宝石。那是一颗矢车菊蓝宝石,正发着莹莹的幽光。她把它举起来,使它融入夜空中,像一颗耀眼的星星。“蓝色幽灵是小天狼星送我的生日礼物,你们看它的颜色……”

    “矢车菊蓝宝石是最珍贵的蓝宝石,这一颗恐怕价值不菲。”赫敏只在书上看到了这种宝石,“可能要几万加隆。”但是这颗宝石出现在爱得莱德手里又显得那么合理——她可是个布莱克。

    “矢车菊的颜色,你们不觉得很像红色和蓝色的结合吗?”那是一种微微泛紫的深蓝,通体透亮。爱得莱德知道这条项链原本属于她的妈妈,是小天狼星送给唐娜的,他们爱情的象征。

    “没错,但这和救小天狼星有什么关系?”哈利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感觉爱得莱德像是被卢娜附体了——真不愧都是拉文克劳。

    “我爸爸妈妈对它施了保护咒,他们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寄存在里面了。”爱得莱德把蓝色幽灵重新攥在手心里,“一旦我破坏了这颗宝石,属于小天狼星的那部分就会把他从帷幔里带回来。”她开始庆幸看完了克里斯多写的番外,这些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把生命的一部分,那岂不是和……”哈利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爱得莱德知道他想说那和魂器没什么区别。

    “不,那是爱的咒语。”可是如果现在就破坏了这颗宝石,等到她和伏地魔对峙的那一天,她就会被索命咒直接杀死。所以爱得莱德仍然需要慎重。

    “只要破坏掉这颗宝石,小天狼星就能回来?!”哈利眼里燃起了一团跳跃的火焰。他兴奋极了,整个人都松弛下来,“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爱得莱德扫了一眼罗恩和赫敏脸上的表情,毋庸置疑他们都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我还没想好,哈利。你知道小天狼星的性格在这种动乱时期会变得很棘手,我们不可能要求他再待在哪个被保护的房子里了。”

    哈利点点头,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失落,“有道理。”

    “我相信小天狼星也不急于从那个帷幔里出来,”罗恩也赞同,“如果他知道出来之后只是换个地方发呆,肯定气得发疯,说不定会直接拿起魔杖对神秘人用索命咒。”

    弗雷德突然嗤笑一声,“大黑狗决战黑魔王!”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包括赫敏。

    这个笑话不错。爱得莱德看着他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在你们三个终于肯放松心情了。”

    “你保证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可是哈利也很清楚,爱得莱德愿意哄他开心就已经是件足够令他感动的事了。在他失去了所有亲人之后,除了这些最好的伙伴,谁还在乎他的心情呢?

    “当然不是!你会看到那一天的。”爱得莱德相信,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哈利冲上来抱住了爱得莱德,“谢谢你!”

    弗雷德揣起手来摇摇头,玩笑着说:“好小子!抱完我妹妹又来抱我女朋友,嗯?”

    哈利尴尬地松开爱得莱德,看向弗雷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金妮已经分手了,哦当然——他对爱得莱德也不是那种感情,这么多年了,哈利把她当家人看待。

    迪安也很尴尬,他在哈利之前就和金妮交往过一段时间。到最后他们总吵架,但不可否认的是:金妮长得真漂亮,魁地奇打得也很好。

    反观爱得莱德,她看到弗雷德脸上古怪的表情,笑得肚子疼,“说说看……这两件事哪件更让你恼火?”她很热衷于用这种刁钻的问题为难弗雷德,“哈利是我弟弟!”

    “罗恩也是我弟弟,但我就不想抱他。”弗雷德摊摊手,“我相信珀西也不会想抱我和乔治,我们一定会偷偷往他袍子里塞粪弹。唉,我都有点想念乔治了。”如果乔治在这儿,他就不用说下半句话了,因为乔治肯定会帮他说出来。

    “你们才分开了几天?”罗恩不解地问,“难道以后你和爱得莱德结婚了也要把乔治拴在身边吗?”这么说就好像乔治是条狗,但罗恩是故意的。

    “你也需要一直蝗隼!”卢娜兴奋地说。

    “不,不行。我们家的书太多了,很容易把那个动物——蝗隼?应该是这么拼的,很容易把蝗隼撑死。”爱得莱德不同意。

    赫敏来到爱得莱德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我真不敢相信,你就这么答应了弗雷德的求婚。”

    “你们都要结婚了?”迪安惊诧地望着弗雷德。而弗雷德只是露出一副“不要大惊小怪”的骄傲模样点了点头。他当然很骄傲,因为他们的恋爱长跑将会迎来一个美好的转场——他要和他的初恋结婚了。

    事实上格兰芬多的爱情大多是这样,要么风风火火、分分合合,要么从一而终、矢志不渝。

    爱得莱德有点遗憾地摇摇头,“真可惜,我都没体验过分手的感觉。那怎么说也应该是人生的必修课才对?”可是弗雷德从来不给她类似的机会,即使偶尔犯傻,爱得莱德也只会觉得他傻得可爱。

    “和你分手我会死掉的!”弗雷德想不到世界上会有第二个女孩能接纳他的全部。虽然在霍格沃茨时有很多女孩都对韦斯莱双子感兴趣,但她们无法理解双胞胎对那些稀奇古怪东西的热情和迫切需要把恶作剧付诸实践的诉求。

    爱得莱德怎么受得了他们?弗雷德觉得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再不被接受的事在她眼里都是那么合情合理。

    “别这么说!”但这时候,爱得莱德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只要把弗雷德和“死亡”挂钩就会感觉到一阵寒意,从心底里生出的。

    弗雷德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不依不饶地说:“我以为你知道我在表达:‘我爱你’!”罗恩颤了一下,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知道!但你不能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为了不让他死掉,爱得莱德愿意付出一切。但他不会理解,爱得莱德只是害怕了,她过够了没有弗雷德的日子。

    “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会真的立刻死掉?”他提到“死掉”时,哈利和罗恩都小心翼翼地看向爱得莱德。

    “这么说你只是在哄我,和我分手你并不会立刻死掉。”爱得莱德的脸沉了下去,“怎么样?你要现在就试试吗?”

    气氛似乎变得很焦灼。弗雷德撅起嘴巴气鼓鼓地不说话了,他揣着两只手,把头昂得很高。大家都不敢随便说话。

    但赫敏笑了起来,轻易识破了他们的把戏,“你们在给我们表演吵架呢,是不是?”原因很简单,她知道这两个人一向不舍得让对方难过。

    “怎么回事!我演得不像吗?”弗雷德立刻破了功,脸上露出坏笑,因为他看到三个男孩同时松了口气——说明他的表演还算挺成功的。如果观众没有赫敏和卢娜就更成功了。

    哈利无奈地摇摇头,在爱得莱德脸上看到了阴谋得逞的表情才放心地说:“你们真是把我吓坏了。”

    爱得莱德要的就是大家同时松口气的感觉,这样会让他们感到放松。每个人都已经承受太多了,她只希望在战争来临之前,他们都能带着活力面对生活。

    已经太晚了,芙蓉从小屋里走出来喊他们回去。

    “我想再去看看多比的石头。”卢娜蹦蹦跳跳地走在人群前面,手里拿着一朵刚才在悬崖边拾的小花,“我想他会喜欢这朵苋葵,弯角鼾兽喜欢吃它的种子。”

    赫敏仔细看了看她手里那朵被人踩过有点扭曲的花,纠正道:“那只是一朵雏菊,卢娜。”

    “是吗?”卢娜并没有放慢脚步,“可是它看起来和苋葵很像,我猜想弯角鼾兽说不定也会喜欢它。”

    “但是雏菊的种子很小,弯角鼾兽可能需要吃一大堆才能填饱肚子。”爱得莱德既没见过苋葵,也没见过弯角鼾兽。

    说到雏菊,弗雷德想起了爱得莱德第一次去陋居时的样子,和她勾在一起的手指又紧了紧。

    他们来到多比的墓前,卢娜把小花放在石头边上。哈利已经向爱得莱德说明了多比死去的原因:为了把他们从马尔福庄园安全地转移过来。

    “你知道吗?哈利。我想我已经原谅克利切了。”爱得莱德看到多比墓碑上的字,想到克利切会在大战中死去,“你是不是又允许他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了?”他本应该被爱得莱德永远囚禁在那儿的。

    哈利点点头,“当时我需要他帮忙找到一个人,蒙顿格斯在变卖12号里的宝贝。”他觉得爱得莱德应该知道这些。

    “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让克利切留在12号是为他好——你知道他脑袋里除了布莱克家族什么也没有。如果我给他自由,说不定他会自杀。”爱得莱德那时候以为这是一种仁慈的做法,“但我错了。我应该给他自由,让他自己选择留下或是离开。小精灵应该获得尊重……”

    “赫敏就快哭了。”罗恩用手指刮了刮赫敏的脸颊。

    爱得莱德回头看去,赫敏眼睛里真的充盈着泪水。她走上前来抱了抱爱得莱德,“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就算克利切曾经对她恶语相向,但赫敏仍然坚持每个家养小精灵都应该获得表达想法的权利。

    真好——爱得莱德感受着赫敏的拥抱。在她第二次从天文塔跳下去之前,甚至没来及最后再抱抱她的朋友们。

    他们就这样回到了贝壳小屋,在浴室外面排着队准备洗澡。芙蓉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干净的毛巾和睡衣,使他们像在家里一样舒适。

    爱得莱德擦干头发,坐在整洁的小床上等弗雷德。这张床不比他们寝室里的单人床大多少,但现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能睡在床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这个房间是三个男孩让给他们的。

    没过一会儿,弗雷德光着上半身推开了房门,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胡乱揉了揉头发。

    “你怎么不穿衣服!”爱得莱德抓起枕头朝弗雷德的脸扔了过去,被他灵巧地接住了。

    “芙蓉说比尔的衣服我穿不上!”他反手关上门,朝床边走来,“不过没什么关系,已经四月份了,不穿上衣也不会怎么样。”男孩子总是这样,而且弗雷德很满意自己的身材,这没什么拿不出手的。

    “你刚才就是这么一路光着走上来的?”爱得莱德皱起眉头。

    弗雷德点点头,“赫敏一见我就跑了,罗恩说要给我一拳,但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受伤的总是罗恩,可怜的小弟弟,“你觉不觉得罗恩和赫敏感情更好了?”

    当然,就算赫敏不说爱得莱德也知道——因为她以后会和爱得莱德说起这些日子的经历,“是啊,我看他们已经明白彼此的心意了。”终于,这两个别扭的家伙,这么多年过去了。

    弗雷德在她身边坐下,缩进被子里。爱得莱德很难不去关注他身体的线条,20岁正是男孩最健康、强壮的年纪。“我错过了你的生日……”他们的生日在愚人节,“没来及祝你生日快乐。”

    “那你怎么补偿我呢?”他笑嘻嘻的,也想刁难一下爱得莱德。

    可是爱得莱德直接吻了上去。

    她扶住弗雷德的脸颊,倾斜着上半身。弗雷德顺势搂住了她的腰。他们吻得太投入,甚至忘记了呼吸,停下来时两个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我好想你……”爱得莱德鼻子一酸,哭了起来。太长时间了,对她来说自从大战那一天已经过去了20年。但弗雷德以为她在说这182天。

    弗雷德第一次看到爱得莱德流下委屈的泪水,更像是在撒娇,他抬起手指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轻声说:“是你自己选的,我可从来不想和你分开。”

    不,不是她选的。她不想让弗雷德死,从来都不想。“我总在梦里见到你……”爱得莱德抽了抽鼻子,“然后哭着醒来。”

    “真的这么想我?”弗雷德睁大了眼睛。

    爱得莱德点点头。她撅着倔强的小嘴,眉毛撇得像个金字塔。弗雷德看见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想给她更多的吻。

    所以他亲了亲爱得莱德的脸颊,又亲亲她的嘴唇,把她抱在怀里。“我一直希望你能像这样跟我撒娇。”这意味着爱得莱德终于可以在他面前卸下盔甲。

    “爱着一个人的感觉真好。”爱得莱德侧着脑袋伏在弗雷德胸前,听着他热烈的心跳。

    至少她还有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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