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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颗珍珠

    俞芝玫站在赖宁家门口,两股战战。

    她昨天怎么想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什么掩什么!那可是赖宁啊!对方随便一句话,她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果然人是最会安慰和欺骗自己的动物。

    俞芝玫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快到11点半了,可她不敢按下门铃,仿佛那是地狱的大门。

    她抱着头,背对着门蹲在地上,闭眼默数10秒,听说这是保持冷静最经典的方法。

    “1,2,3…”

    俞芝玫数得很慢,每数一个数,就呼吸一次,而且还捂着耳朵,所以在后面的门开了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赖宁靠在门框上,好笑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儿,对方这会儿已经从8数到了12,看起来还有继续往下数的趋势。

    女孩儿扎了个丸子头,修长纤细的脖颈暴露在空气里,耳朵上的指尖泛红,让赖宁想到了那天,对方微红的脸颊和眼尾。

    因为白,所以红得很明显。

    他收起笑意,将眼睛瞥向别处,在门口留了条缝,转身回了屋里。

    俞芝玫已经数到了20,因为到10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冷静,只能继续往下数,最后她数到30才停下。

    睁开眼放开手,起身的时候脚都有些麻,她点着脚转身,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她咽了下口水,走近开门,客厅里没有赖宁的身影,只有茶几上的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在书房,吃饭叫我”。

    这算是她没有丢工作的意思吗?

    俞芝玫看着便签上苍劲有力的字,心里泛起一阵甜蜜,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赖宁的字,和他这个人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不够慵懒,但够随性潇洒,笔锋尖锐,有棱有角。

    她将这张便签藏进钱包,有一个透明片的格子里,那几个字她一打开钱包就能看见。

    俞芝玫满心欢喜地收好钱包,然后去厨房做饭,所有锅碗瓢盆在她眼里都是那么可爱。

    等最后的排骨汤也熬好,她到书房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棉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然后门就开了。

    她后腿一步,看见门后的赖宁带着无框眼镜,眼神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径直往餐厅走,她鼓了鼓脸,跟在对方身后。

    两人沉默无言地吃完饭,俞芝玫洗碗,赖宁则又回到了书房。

    听到轻轻“砰”的一下关门声,站在水槽边的俞芝玫松了口气,全身卸了力一样靠在槽沿上,洗碗的动作都变得机械。

    刚刚吃饭的时候她快窒息了,这是什么尴尬的氛围,赖宁的脸像冰一样冷,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吃饭也味同嚼蜡,还不如辞退她呢。

    将碗里的水擦干,俞芝玫有气无力地开始打扫房间。

    “衣服又乱放,垃圾也不扔,自己的窝都不知道收拾一下的么。”

    俞芝玫嘴上抱怨,手上动作却小心翼翼,将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抱在怀里。

    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对赖宁尤其容易心软,但她又想起她的妈妈,她妈妈就是太心软,才遭了殃,尽管后来铁了心,却一切都已经挽回不了。

    俞芝玫将衣服放进洗衣机,看着不断流出的水打湿了黑色的毛衣,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不再心软,但她又觉得,赖宁应该不会做什么让自己特别不开心的事吧。

    哦,除了交女朋友,如果赖宁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她会立刻主动离开的。

    俞芝玫最后打扫了练舞房,房间里光线明亮,面积空旷,而且四面都是镜子,比学校里的舞蹈房多了一面,几乎是360度无死角。

    俞芝玫打扫完,去书房门口听了一下动静,确定赖宁暂时不会出来后,她悄悄来到练舞房,回忆周四学的动作,在房间里一个人起舞。

    她只练习了脚部的动作,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也盯着镜子里的地面,偶尔直视自己。

    她念着拍子,有些动作却怎么也融不进去,因为她有些忘了节奏,那些步子都是快慢不同的,时而快,时而慢。

    “这个动作当时是怎么做来着?哒—哒哒…是这样吗?”

    俞芝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歪头疑惑。

    “在干什么?”

    “嗯?”

    俞芝玫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转身后退一步,赖宁正双手插兜靠在门上,眼神不明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体育选修课要跳交谊舞,我…”

    俞芝玫不敢说自己是为了社团的舞会在练习,毕竟对她来说,这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只会让同样参加舞会的赖宁怀疑,她说不喜欢他这件事的真实性。

    赖宁没说话,只是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眼睛,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我就是看这里闲置了,想借着练一下…对不起。”

    听到俞芝玫的道歉,赖宁的眼神才稍微缓和,少了份锐利,他用舌尖潋了一下牙齿,说道:“确实该练,你要是及格,都是老师在积善行德。”

    俞芝玫鼓了鼓腮帮子,有气但不敢发。

    下一秒,赖宁就朝她走过来,从兜里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放在她面前,她先看了下那修长的手指,然后抬眸看赖宁的脸,立体的五官被明亮的光照得生出几分柔和,眼神淡淡的,没什么不情愿的样子。

    俞芝玫一瞬间就明白了赖宁的意思,她的心狂跳如雷,惊讶的同时不想让对方久等或是反悔,伸手放进了那只手掌里,但她不敢握,大拇指也不敢碰到对方的手。

    两手交叠的一瞬间,赖宁的身体倾覆上来,另一只手虚虚地放在俞芝玫的蝴蝶骨下,俞芝玫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笼罩,那是赖宁跳舞时的气场,这种东西很玄乎,可以说气如山河,也可以说飘如春风。

    俞芝玫有刹那的凝眸,被赖宁散发的魅力蛊惑,怅然失神。

    “专心,跟着我说的来,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俞芝玫回神:“…哦,好。”

    “不用想着是在跳舞,就当自己在走路,第一步右脚后腿,迈得大些…”

    俞芝玫尽力专心地听着赖宁的话,随着他的指令迈动步子,对方的存在就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赖宁裹起来了一样,有些时候不是她自己在走,是被赖宁带着在地板上飘。

    原来这就是和赖宁跳舞的感觉吗?安心的、交付身心的感觉。

    她好像又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舞伴都喜欢赖宁,跳舞时灵魂契合般的错觉,何尝不会变成“喜欢”的序章。

    俞芝玫在不停歇的舞步里,慢慢找到了节奏和窍门,一开始可能还会不小心踩到赖宁的脚,到后来就越来越顺畅,她甚至还能分出心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和赖宁在跳舞,这是她多梦寐以求的事情,也许此生就此一次。

    俞芝玫从镜子里看见赖宁挺拔的身姿,对方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薄开衫,脚上穿的也是棉拖,她自己同样也不是什么正经跳舞的样子,他们这个组合要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可她却觉得,这大概会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

    其实她还在想,赖宁为什么会教她?

    直觉告诉她,这也许是赖宁向她求和的方式,因为她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赖宁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连不会做饭这件事都不愿承认。

    想到这里,俞芝玫偷偷笑了一下,然后一个分神,踩到了赖宁的脚。

    身上被笼罩的那股压强消失,手上的温度也一瞬间抽离,俞芝玫偷笑的嘴角凝固在脸上,赖宁已经放开了她。

    赖宁退开几步,双手重新插回兜里,右唇角微勾,说道:“差不多能及格了,只要别像刚才那样开小差,踩别人的脚。”

    “哦,刚才对不起…”

    俞芝玫摸摸鼻子,藏起自己的失落,她觉得赖宁离开的那一秒,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许多。

    赖宁转身出了房间,离开前又说了句:“房间记得再打扫一遍。”

    “好的。”

    俞芝玫打扫完练舞房,已经是下午3点,赖宁又回了书房,到现在也没出来,她就拿出包里的专业书,坐在茶几前做课后练习,等时间差不多又开始做晚饭。

    晚上吃饭的氛围比中午好了些,赖宁告诉她,练舞房她可以用,但用完必须要打扫干净,而且不能在里面吃东西。

    “吃糖也不行吗?”

    俞芝玫下意识地问,颇有种钻牛角尖、没事找事的感觉,果然赖宁闻言抬眸看她,表情好像是在问,你有意思吗?

    “哦,知道了。”

    俞芝玫乖巧地回答,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赖宁见状嗤笑一声,摇头叹息。

    听见笑声的那一刻,俞芝玫觉得氛围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以前。

    第二天,俞芝玫做完手上的工作,来到练舞房练习,但是今天赖宁没有进来教她,她在心里遗憾,果然昨天那样的事情,多来一次都是奢侈。

    她在房间里想着昨天赖宁教她的样子,迈开步子,神奇的是她居然没有忘记,那些动作仿佛是刻在她的脑海里和身体里一样。

    名师出高徒,古人诚不欺我,俞芝玫感叹。

    ……

    俞芝玫没有把自己和赖宁“吵架”又“和好”的事告诉两个室友,以至于两人一直在为她出谋划策,如何在舞会上和赖宁告白。

    她只好找借口说,现在赖宁还没有喜欢她的迹象,那么快告白,她会被提前踢出局的。

    冯映山是个急性子,她看着不争气的俞芝玫,提醒道:“但你每周只有两天能见他诶,追他的女生又那么多,你不表白引起他的注意,还有什么机会啊?”

    俞芝玫觉得一阵头疼,她要是表白里,那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而且她也知道,赖宁有很多追求者,也时常忧虑于此,但她从没在周末见赖宁带人回家,于是便暗自侥幸,自己还有机会。

    “哎呀,总之再说吧,反正舞会上告白真的不合适,我不要。”

    冯映山和沈云栀见俞芝玫一脸纠结的模样,也不好再劝什么,喜欢和告白总归是俞芝玫自己的事情,她们做为朋友也左右不了什么。

    周四中午,俞芝玫和简清辉在舞蹈房练习,简清辉好奇俞芝玫怎么过了一个礼拜,进步就那么大,他几乎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的了。

    俞芝玫挑眉做得意的样子:“我有名师偷偷指导啊。”

    “那对方真厉害。”

    “对呀。”

    俞芝玫发现,赖宁跳舞的气场真的是独一份儿的,因为她和简清辉搭档时,从来没有和赖宁跳舞那天那样的感觉。

    虽然简清辉的身高确实比赖宁欠一点,但她感觉就是不对,一切不止是身高的问题,可惜她不是专业的,实在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练完舞往教学楼走,简清辉问俞芝玫,舞会在什么时候。

    俞芝玫头一歪:“怎么,简老师要来检查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吗?”

    简清辉浅笑:“没有,就是好奇。”

    “哦,在期中考试之后吧,我到时候问问学姐,能不能带朋友一起来。”

    “好。”

    两人在两座教学楼前分别,俞芝玫到教室的时候,冯映山已经帮她占了位置,沈云栀和高叹鹤坐在一起。

    她一坐下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拿出手机一看,是赖宁。

    赖宁又要出差了,这次也是两个礼拜。

    俞芝玫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说不清是什么,上课铃声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只好等下课再想。

    上完两节专业课,四人辗转教室,继续上接下来的一门课。

    去教室的路上,俞芝玫打开日历看了一下日期,两个礼拜的话,刚好就是期末考试周之前,那其实对她来说,也不能算是一个坏消息吧,至少她可以安心准备考试。

    “小鱼,快走啦。”冯映山的声音传来。

    俞芝玫收起手机抬头:“哦,来啦。”

    “你刚刚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看一下期中考试时间。”

    冯映山一秒转换心情,绝望地说道:“别说了,期中我只求及格,特别是高数。”

    沈云栀被高叹鹤牵着手走在前面,闻言转身:“我也是,高数好难呀,听不懂。”

    “不,云栀,我们不一样。”

    “啊?为什么呀?”

    “你有班长。”

    “花花…”

    沈云栀无法反驳冯映山的调侃,红了脸,转回头,靠在旁边的人身上。

    高叹鹤回眸冷然地看了冯映山一眼,然后抓紧了沈云栀的手。

    “啧啧啧,恋爱的酸臭味。”

    俞芝玫也补充道:“还有班长的刀子眼,以后注意你对我们公主说话的语气。”

    冯映山做委屈状:“我们是好姐妹,明明他才是第三者!”

    “哈哈哈…不要小看一个男生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特别是遇到沈云栀那样单纯的女孩子,太容易激发男生的保护欲了。

    要不她也试试这招?向赖宁服个软?俞芝玫想象了一下,立刻汗毛竖起,算了,这样太奇怪了,这和那个“帕金森”女同事有什么区别,她要做个真诚的人。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俞芝玫都沉浸在学习中,这学期的课程难度加大了,而她又没有充足的时间复习,所以对期中的把握不是很大。

    周二冯映山和她一起去图书馆,沈云栀自然是被高叹鹤带走单独复习了。

    图书馆里简清辉依旧帮她留了位子,听说她的室友也要来,就又帮忙占了一个。

    三人各自做题看书,偶尔小声讨论。

    俞芝玫有些意外,简清辉居然还懂一些投资学的东西,了解里面的一些专业知识,对于她的疑问,简清辉只说是课外书上看到的。

    俞芝玫不疑有他,毕竟她上学期也看过一些经济学书,只是没掌握得那么好罢了。

    经过两周的恶补,俞芝玫觉得自己期中一定能发挥好,但却忘了,赖宁是她生活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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