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试探

    那不过是受了司旗胁迫地被动接受,罗依依自然不肯承认,“那……”

    但司旗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在她开口的瞬间他就直接打断了她,逼问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罗依依羞得耳朵跟脖子都红了,她不愿回答司旗的问题,可羞耻令她反应迟钝,竟不知道要坚持解释。

    一旁的贤清王看不下去了,直接抽出佩剑攻向司旗,司旗后闪格挡时,司达直接一个飞扑从斜后方杀了上来。

    贤清王力有不及,瞬间被震得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虽是三军统帅,可年少时更喜诗文,于武艺一途并不精通,直到十七年前入了军营才慢慢练了起来。

    这样半道出家的他自然比不上年富力强,又从小习武的司达,双方再次交手,不过二十来招,他就明显落了下风。

    罗依依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深怕贤清王就此有了闪失。

    从两人比斗的间隙里,她忽然看到了对面的司旗,他并不关心两人的比斗,而是一脸冷漠地注视着她。

    罗依依不解地皱了一下眉,略一沉思还是移步向司旗走了过去,“将军究竟想要做什么,若是为了报复今日之事,大可直接与我来。”

    “怕他出事?”

    司旗赤褐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地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是自然。”

    先不说他三军统帅的身份,单就贤清王这一个头衔,他若在此出事,小陈皇后绝对会将此事算于她头上,那她父亲在朝中的处境必会更加艰难。

    司旗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是他自己来的岾州,也是他自己先动的手。”

    意思就是他不动手,他也不会动手,罗依依瞬间领悟,单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喊道:“王爷!快停手,有话好好说。”

    此时贤清王已显出疲态,可即便应对得有些狼狈,他却半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稍微有点机会还会主动采取进攻。

    罗依依看得一脸焦急,在贤清王几次避开要害时,她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司旗一直都在看着她。

    “他不是你叔父吗?”司旗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罗依依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在她又转回头看向交手的二人时,她忽然反应过来司旗话里的意思,有些心虚地小声解释道:“是叔父又如何,难道就不能唤王爷吗?”

    司旗盯着她看了许久,那赤褐色的眸子深邃如潭,令罗依依顿感如芒在背,冒出一身的冷汗来。

    “两国和谈时,长乐公主也曾参加迎接使臣的晚宴,当时您可不是这么唤的。”

    司旗说话的语气很寻常,低沉中带点敞亮,听得人很舒服,可罗依依却是一阵心惊肉跳,她不知道丰国有使臣见过长乐公主,而小陈皇后也并未提起。

    冷静,冷静,罗依依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脑海中忽然闪过父亲曾给她讲过的皇家礼制。

    按旧时礼制,国宴时皇子公主确实都可以参加,但作为未出嫁的公主,她不仅需要坐于后席,中间还得以一道轻纱屏风为界。

    使臣最多听过长乐的声音,不可能会看到她的模样,想通了这一点,罗依依稳住心神说道:

    “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将军不必太计较,从你我刚见面到现在,我对您的称呼不是也不一样了吗?”

    “噢……”

    司旗望着罗依依的眼神充满了戏谑,令她心虚得心肝直颤,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假身份的事情太敏感了,而司旗又是一位敏锐而强劲的对手,罗依依实在没办法平静地面对他。

    就在这时,铮的一声从身侧传来,贤清王拼着受伤将司旗逼离了罗依依身边。

    “离她远点。”贤清王捂着受伤的手臂,颤巍巍地用剑指向司旗。

    “王爷!”

    罗依依见他手臂上沾满鲜血,神情顿时就变了。

    幼时她常听父亲提起贤清王,说他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音律文采饱含山水,有仙鹤之资,与幼时的他最为相似。

    就为着这点情谊,他不杀她,她也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将军,有话好说,没必要刀剑相向。”罗依依上前扶住贤清王,脸上的焦急紧张肉眼可见。

    司旗原本只是想要试探两人的关系,但此刻看罗依依那么紧张贤清王后,他总觉得心底有些毛躁,但具体为了什么他又说不清楚,就是莫名地不舒服,想把看到的东西都毁了。

    罗依依见司旗只是望着他们,却并不开口拦下司达,她就等不及继续说道:“王爷的身份将军是知道的,若是再这么打下去,必会引起两国争端,还请将军三思。”

    “本将记得不错的话,贤清王乃姚国大将军,有统领三军之责,无令不得离开驻地,此人假借王爷之名欲行不轨,本将担心公主安危,不得不出手相护。”

    司旗在罗依依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看他那样子是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了。

    罗依依皱眉不解,如果这是司旗第一次有机会杀贤清王,那他的说辞绝对合情合理。

    可两军交战时,他明明有机会杀他,却只是将他俘虏,那他现在的说辞就站不住脚了。

    “将军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你!”贤清王一脸复杂地望向身旁的罗依依,他想说点什么,可话都到了嘴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面的司旗见此情形,心底顿时就觉得畅快不少,但转念想到罗依依这么维护贤清王时,他又觉得不痛快了。

    尤其在看到贤清王望向罗依依的眼神时,那种黯然心疼的模样太碍眼了,司旗心底咬牙,面上却称赞道:“公主果然聪慧过人。”

    罗依依自以为猜到了司旗心中所想,不由得跟着松了一口气。

    “此事我要单独与你讲。”司旗赤褐色的目光隐晦地看向内室,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贤清王身份特殊,他不想他听到也属正常,罗依依赞同地点头,回道:“可以,不过你要先让王爷离开。”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以,我……我……”

    因为一开始的误会,司旗隐晦的目光在贤清王眼里就成了另类的邀请,这让他深深地觉得自己对不起恩师,可他又没有办法去责怪小陈皇后的肆意妄为。

    罗依依不懂他的想法,借机侧头,小声让他赶紧离开,莫要再让其他人发现行踪,全当这次没有来过岾州。

    贤清王满眼复杂地望着罗依依,这眼神落在司旗眼里就像是疼惜和不堪一样,搞得他心底瞬间来气,直接上前揽过罗依依的肩膀往里屋带。

    罗依依被他突然地举动吓得浑身一缩,从后面看就好像是她的整个身子都钻进了司旗怀里一样。

    “放开!”

    司旗没有理会罗依依,强硬地揽着她走进里屋,直到外面看不到时,他才松开了手。

    可即便松开了,手指间却好似还残留着刚才柔软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

    “传言将军不近女色,果然……都是虚言。”

    罗依依满脸怒容地整理衣服,男人结实的胸膛就像一座山一样,令她挣脱不得。

    “传言不可尽信,公主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司旗满意地收起手,好以整暇地望着罗依依,看着她略带抱怨的样子,竟奇迹般地感到心情舒畅。

    “噢?”罗依依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到自己离开前必须确认的事情,她黑亮的眸子转了一圈,说道:“那将军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说了。”

    司旗还在西郊就得了贤清王露面的消息,他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而来,在得知他守在罗依依房中时,他以为她就是他派来的人。

    因此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罗依依帮他,不过贤清王的出现倒是让他想起了一样东西。

    “本王想要一样东西”司旗望着罗依依,赤褐色的眸子很认真。

    “什么东西?”

    罗依依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司旗这么惦记。

    “宫廷画像。”

    此画由皇家画师亲笔所画,不仅所用纸张于火不灭,而且创作手法特殊,一般人极难仿。

    若是他有了这幅画,便可确认她是半路劫持公主,还是从始至终姚国都在骗他们。

    “将军拿它做什么?”罗依依警惕地望着司旗,不明白他拿了画像要做什么。

    原因司旗自然不可能解释给罗依依听,他直接用眼神看向外间,说道:“以贤清王的脚程,现在应该刚出驿站不久。”

    可就在司旗这般严肃的时候,罗依依却突然展眉一笑,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她姿态娉婷,款步靠近司旗,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司旗的胸膛,甜笑着说道:“将军又在威胁我了,您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司旗垂眸看了一眼在他胸前画圈的手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罗依依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暗喜。

    “将军~您怎么不说话?”

    罗依依作势要往司旗胸口靠,司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将军~~”

    罗依依满眼受伤地望着司旗,那泫然若泣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令人止不住地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细细安慰。

    司旗被自己心底的冲动给惊得呆住了,他冷冷地望着罗依依,就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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