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世子!?”

    自己被姑母困在此处长公主在其中定是助力不少,此刻少女三千青丝披散,一脸惊讶的看向不知为何在此男人。暗夜深巷,二人短暂的视线交汇。

    “姑娘,我们还是先上马车吧。”

    此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避免再谈论下去会被人发现,同样等在这里的槐夏忙将苏予初带到马车上,先是给人简单整理了一番衣物,见少女稳定下来这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知。

    “那日我出来后……”

    五日前。

    槐夏自镜水阁离开后,先是回到母亲身边探望一番,见母亲一切安好也放下心来,她一直陪母亲待到傍晚,心中知晓主子交代自己的事情不可耽搁,,于是一等天色暗下来后便朝着苏予初告知的地方走去,这一路上她无比小心,好在没遇见旁的人和巡逻护卫。

    可就当她要把求救的信放在传讯之处时,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人将她的嘴巴捂住!一时之间,她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还以为自己要被当成刺客命丧于此之时,不料身后之人却又放开了她。

    “槐夏?你怎的在这里?”

    “?松岩大哥!”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槐夏瞬间看了过去,只见松岩一身夜行衣,若不是他现身出来,自己恐怕永远也发现不了。

    “我……我是……”

    槐夏自然不敢将真相告诉他,她觉得松岩是侯府的人,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恐怕苏予初真要一直困在那里。可她的神色却骗不到松岩,只是一个瞬息间,那封求救信便到了他的手中,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

    今日松垚禀报陆祁渊说回宫的队伍内并无少女,陆祁渊便觉得此事蹊跷,稍经打探便知晓了苏湘与他母亲的意思,想来是不想再让少女涉险才出此下册。

    本来这也是他应当想见的局面,可他却知道苏予初一路从遥宁村走到现在,绝不是一个愿意待在温柔乡看着旁人为她冲锋陷阵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萌生了要帮她的念头。

    也许是出于大局,亦或不忍心见她只能于惶惶中度日。

    是以今日松岩来此,一是向霍同光确认那位名叫何悲秋的皇城军将领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第二,便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少女在这京都还来不及培养自己的势力,除了霍同光,他想不出她还能找谁相帮。

    “哎!你,你怎么能抢呢!”

    见东西被人抢走,槐夏急的快要哭出来,这封信在她看来就是苏予初的救命稻草,如今却被旁人抢了过去岂非求救无望?!因而她心中着急,竟想要张口咬住松岩垂下的左臂,好在听见他的话后及时止住动作。

    “你跟我走,世子会帮你救出你主子。”

    这之后槐夏便被松岩秘密安排在一处,第二日一早便见陆祁渊到来,想起如今身子大好的母亲,槐夏心一横,便将苏予初如今的境遇尽数交代出来。

    “好,我知道了,镜水阁是侯府着人建造的不假,但我却很少前去,找到她的下落恐怕需要一些时间,待有眉目我便让人知会你。”

    这一等,便又过去三日。直到今日晨起后,她才收到今晚行动的消息。

    “姑娘,这便是这几日的全部经过了。”

    马车仍在前进着,陆祁渊却只骑着马伴在左右,而苏予初听完槐夏的讲述后心中却不是滋味。

    又一次,她竟是又被他救了一次。

    “今夜你们便宿在此处,这里是唯我托人所置,父亲母亲不会找到。”

    这处院子便是这几日槐夏住的地方,来之前她已经打扫过,陆祁渊说完这句话后看向了未施粉黛的少女,他双目黑沉,眼中情绪繁复。可半晌过去,却是再未开口,并打算就此离去。

    而这一次,苏予初开口叫住了他。

    “世子。”

    “世子为何帮我?”

    陆祁渊将所有情绪压下,也并未转身,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开口回应,“你打算给霍先生的纸条我看过了,你说的没错,这么轻易就让你抽身离去于大局不利,舅母与母亲不忍,可我不能看着计划生变。”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此处。少女望着他的背影,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可这计划,原本便是没有我的啊……”

    翌日清晨,苏予初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只让松雪暗自去镜水阁传了消息便打算回宫。一辆低调的马车驶来后便与槐夏坐了上去,不成想陆祁渊竟也在此。

    此刻她已经将面纱带在脸上,是以只是颚首便没了其他动作,车内放着暖炉,外加这太过安静的氛围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憋闷,她不禁掀起车帘向外看去,这一眼,便察觉到了不对。

    “这不是进宫的路。”

    她笃定的言语令槐夏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进宫?那她们要去哪里?

    “我何时说过要带你入宫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终于开口,这下便连苏予初也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意。此刻窗外的景色变得越来越荒芜,便是连槐夏也看出了不对,他们这不仅不是进宫的路,这个方向,分明就要到达城外!

    “停下!我要下去!”

    少女惊惧之下发出的声音不小,外边的车夫果真将车停下,就待她准备跳下去之际,陆祁渊的神色终于多了一抹慌乱,“别怕!是有一个人想见你!”

    他的声音不似方才那般沉稳,待苏予初听清之后也冷静下来,车夫见此才敢继续前行。

    “何人要见我?为何不提前……”

    少女质问的声音戛然而止,因她这一时间终于反应过来二人的关系已并非从前那般,他没必要万事都告知自己。

    “抱歉,我方才还以为……世子莫怪。”

    “无碍。”

    陆祁渊此刻已经后悔方才为何不与她直接说清楚,少女这些时日本就担心宫中变故,自己还这样对她实属不该。

    一片沉默中,马车缓缓于一家酒肆门前停下。

    苏予初跟在男人身后,在小二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厢房,进去之后,发现里边早已坐着一位黑衣男子。这人好似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兀自喝了一杯茶后,这才朝着门口看了过来。

    而看清他的样子后,她被惊得瞳孔一缩。

    因这人面上竟有一道极为明显的伤疤横穿右眼,与他四目相对后不禁觉得十分可怖。苏予初此刻不禁庆幸槐夏此刻正留在外面守门,否则她定会被吓得叫出声来。

    “陆世子这是何意?随便带来一个蒙着面的姑娘便说是故人遗孤?!你莫不是当我老何是个傻子吧!”

    这刀疤男看见陆祁渊进来之后仍未起身,而是先用打量的视线先于少女身上扫视一圈,随后对着她身前的男人怒斥!

    而陆祁渊好似并不在意他这般无礼的态度,仍然风度极佳。

    “何统领先别急着发难,在下还是先介绍二位认识一下。这位便是苏晏将军与夫人秦悦的独生女,苏予初。而这位,是当今皇城军的何悲秋何统领。”

    少女听见男人就这般将自己的身世告知出去不免大惊,随即不敢置信的看了过去,而男人好像知道她的不安,竟不似方才那样冷漠,而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即在他的示意下,苏予初缓缓摘下了面纱。这位何统领在看见她的样貌后,竟瞬间没了方才的傲慢之色,而是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走到她面前。

    “!你是何年生人?!”

    虽然不知为何这位皇城军的统领要问自己这些,可凭着对陆祁渊的信任,她仍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庆辉五十三年,三月初六。”

    “你,你可知你父亲背上的疤是何形状?!”

    “父亲背上并无疤痕,只是右肩中过箭伤,留下一道似月牙状的伤疤。”

    “那你可知庆辉五十五年发生了何事?!”

    前两个对于苏予初来说很是简单,可庆辉五十五年她才两岁,完全是不记事的年纪,何悲秋见她答不上来,眼底方退去的凶光不禁又显现出来。

    “你若答不上来,你便是……”

    “我当时尚小,并未留下任何记忆,只是后来听侍女提起,我两岁之时小姑母独自带我上街,却因贪玩险些将我丢了出去,最后还是一位年岁同样不大的孩童将我送回来的,那日父亲震怒,差点要对姑母动了家法。”

    这些自然也是同连春口中听说的,最后还是母亲求情,这才让姑母免于责罚,那时苏湘心中有愧,从那之后再不敢让小侄女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而陆祁渊随着她说完这话后神色竟然也变换起来,可还不待他求证某些细节,却见方才还一脸凶悍模样的何悲秋竟然“扑通”一声朝苏予初跪了下来,少女这次到真的被他吓得后退一步。

    “原来真的是将军后人!将军啊!是何欢没用,竟然不知小姐还活着!”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实属让人不知其意,见她面露迷茫,陆祁渊只好先将自己的猜想压下,开口向她解释。

    “这位统领在加入皇城军前,则是苏将军麾下的传讯兵。”

    这话一出,她瞬间朝着跪地那人看去,只见他一个八尺男儿,此刻却如同看见亲人一般哭了起来。

    “小姐,我本名叫何欢,西北人士,曾在将军手下做了七年的兵啊!”

    模样可怖的男人此刻满脸伤心之意,像是终于能找到可诉之人一般,将那段尘封许久的往事于哽咽中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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