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努力生活呀

    季灵其实存了死志的,她本身身体羸弱,每月药钱都需要平时近一半生活费来支撑,而且弟弟还未成家,父母走后,里里外外都是她跟弟弟一起的,诸多方面她都要考虑,如果要她突然放手,她不知道季城会不会恨她,她内心纠结万分,她明白粟也许只是同情她,但现在粟的工作也渐渐上手,她看得出粟是的很聪明的人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也许季城可以不再以苦力养活自己。

    她还是舍不得的……

    到了炎热的夏日,随意动两下汗水便会打湿衣裳,店里的客人明显少了一圈,往年这时候都会将前院的人调走一半去花圃采花,刚好补了这采花空缺,又可以减少前院开支,一举两得。

    掌柜下面有两个小主管,一个负责前院,一个负责后院,前院如粟一般的店丫头有4个,小厮两个,后院则有8个店丫头,四个小厮,两个洒扫婆子。前院的主管是一个妇人,一张巧嘴能说会道,个高微胖,爱打扮,喜欢穿艳丽的衣裳,平时接待客人笑的像一朵花,大家都尊称花姐。

    “花姐,今年该是新来的两个丫头去花圃了吧?”另两个呆的久的店丫头见花姐来了,便围了上去。

    粟与月娘是新来的,月娘比她早半年,但也属新人。花姐用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下她两“行吧,就你俩,明早收拾一下我带你们去花圃,到了那手脚麻利点,比不得店里清闲,但可以多了解了解自己卖的产品如何制作”花姐心地很好,但因家中无男丁,她一个人撑了家里所有开支,所以平时性格强势了点。

    “是,花姐”

    下了工,月娘跑过来挽着粟的手,“阿粟,你说花圃那边的主管人怎么样,那么大太阳岂不是要晒黑了呀?\" 她天真似想着。

    “应该。。。还可以吧。你明天记得准备头巾,这样就不会晒黑,另外可以带个手套,花的刺容易刺伤手的。”粟想了想自己好似没有这些东西,但没关系,她也不是很需要,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手的老茧不似月娘虽有劳作却依旧白皙的手。

    “嗯嗯,知道了,阿粟你知道的真多,那就明天见啦!”月娘笑着摆摆手,往另一方向走去,她还要回家跟阿爹阿娘阿弟讲,去花圃上工估计回来的次数会变少,因为花一旦摘下,周期变短,就要尽快处理。

    粟本意是愿意去花圃的,就是担心季灵季城,又不好拒绝,只盼望着每天早点做完事可以赶回来,她这样想着,脚步忽然就变轻了。那枝越墙的花开的很艳丽,在太阳照射下,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起风了,有一块绯红纱帕顺着风吹了过来,好巧不巧盖在粟的脸上,“呸···”粟心情瞬间不美丽了,一手抽开脸上的帕子,一手胡乱在两颊摸了两下,见没有东西就做罢,又不愿丢弃帕子,就将它随手塞在腰间。就进了院子,院子里已经准备开饭了,两人见了动静齐齐转过身“就等你啦,快来。”

    粟一扫刚刚的阴霾,小跑了两步,今天吃了鱼,大概是季城从码头拿的,主食是包子。

    “今天下工时九哥说要我们都提一条鱼回家,我特意挑了一条大的呢。”季城眼神里充满了要夸奖。

    “太厉害了。”粟看了看鱼,对着季灵说“这个鱼一看就很好吃,真的太厉害了。”又看看季城的嘴角从上扬到滑落。“你也很厉害,挑鱼很厉害”

    季灵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斗嘴,抿着嘴笑不漏齿,但看到粟的嘴唇跟脸颊好奇的问“阿粟在店里需要试胭脂嘛?这个口脂颜色很衬肤色呢”

    粟这才转身一脸疑惑“没有呀”她跑到水缸前,低头一看,太阳快下山,有一丝余光,粟顺着光看到自己的脸,白净中透着一丝绯红,特别是嘴唇的颜色,平时粟属于营养不良的那种唇色,泛白且薄,此时水面的女子唇若丹霞,轻咬嘴唇,引人遐想。粟不习惯这样的自己,急忙用衣袖抹去,直到恢复正常颜色才停下。

    “可我并没有抹口脂,这颜色我们店里没有。”她这段时间已经很了解店里的款式,每个颜色之间的区别她都熟记于心,貌似没有这一款颜色。但她转念一想进门时飘来的纱巾,便掏出来一看,纱巾把腰间的束带也染上一丝颜色,手指也有些许,“是这个纱巾染的。”

    “啊,我想起来了,前两天阿粟你送的胭脂碎在缸里,恰好染红了这纱巾,我便将它挂上去晒”说着就目光在院里寻找“不见了,应该是你手上这个。但这个颜色挺好看呢,倒是第一次见胭脂染纱巾。”是啊,胭脂姑娘家得一盒已经万分欢喜,如何会浸水去染巾。

    “算了,管那么多,我们先吃饭吧,菜都要凉啦。鱼凉了也不好吃。”季城率先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于是她们也将此事暂且搁下,填饱肚子最要紧得。

    吃饭的时候,粟说了自己即将去花圃帮忙,不经意望了眼季灵,又说去那边可以学到一些相关制作方式,第一次见粟说这么多话,她到底还是少年,老成的样子装久了,偶尔的稚嫩感反而让人怜惜,两姐弟都默契的做个耐心的听众,听她说自己所知晓的胭脂颜色以及适合得姑娘,每个不同性格得姑娘适合的颜色都不一样,又说到店里新认识月娘,成熟妩媚的花姐。

    粟一口气停下来时有点渴,灌了口水,见她俩一本正经看着自己,才恍惚自己居然说了这么多,不好意思笑了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你们听不懂”

    “不会,我们都很愿意你这样跟我说话的,一家人不就应该是这样吗?”季灵拍拍季城,季城连忙迎合“是的呀,一家人就是这样的”

    “而且你说的好像我也去了你店里认识这些人一样,也许有一天我见到他们其中一个我还可以叫出他们的的名字呢。”季城好似发现了另一个小世界,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角度去分析过自己的工作,他只觉得很累,要流很多汗,汗水会把衣服都打湿,每天回家都是脏兮兮臭臭的。他一直以为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这样,只是在不同的行业跟位置而已,他甚至开始憧憬也许有一天他也可以这样充满意义地活着,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可以朝着自己梦想的方向努力。

    粟看到了季城眼底的憧憬,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很有钱的人,她想起了那个教他感受生活并在生活中成长的人,她好似从没有见过他的脸,她想如果有一天听到他的声音她一定会认出他的。她也想成为季城心里的那道光,于是她说“很多人一直认为工作是为了生活,直接点就是为了银子,那么这样想的你也没错,但就纯粹是为了活着,用的是体力;可我认为除了银子之外还有生活,意思是经历生活,感受生活,并从中获得了银子之外的价值,需要用的是心。因为有时候你会发现工作很累很辛苦,但收益很少,反而有些人工作看起来不累不辛苦,收益却比你高很多。这就是他们同样一份工作用心跟用体力所获得的完全不一样……”

    很有道理但听不懂什么意思的话,季城有点云里雾里,但他依旧努力想去听懂,大概意思应该是希望他除了觉得工作辛苦之外多观察下身边的人与事吧。

    “没关系,其实这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只是借葫芦画瓢,我们都要更加努力生活!”她的眼神很坚定,就如同发着光。

    不远处收拾碗筷的季灵手指一顿,努力生活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很近,抓不住也舍不得放开。

    今晚的月亮很圆。

    三个人各有心事。

    季城想的就比较简单,他想尝试理解粟的话,但又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他只想姐姐能过得好一些,如果学着去理解可以让姐姐过得更好,他会努力学着去做的。

    心思复杂的季灵是有被努力生活这句话所触动的,可她没有粟那么强大的内心,她无法避免自己不去想那些异样眼神,更不能忍受弟弟会因她受到伤害,她明明答应了父母要代替他们陪弟弟一起长大的,难道她就要食言了吗?

    对于晚上的话,阿粟什么也没有想,她认为她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可她却意外的梦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影说“西及金所立,米为阳之精。故西合米为粟。以后你取单名粟,无姓。”

    “是,粟谢谢公子赐名”那时她不敢正眼瞧他,只知晓管家说公子身体不好,经常披着斗篷,说是吹风会过敏。

    这个晚上阿粟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个从青楼赎下她的是那位年老的管家,管家把她带到公子身边服侍。公子深居简出,也从不会与以往的主家一样不把她们当人,公子会让她学着写自己的名字,公子从不避讳带她去店里与人谈生意,公子的声音沉稳厚重,让人很安心,仿佛没有公子谈不成的生意,听的多了,偶尔公子会问她,如果是她如何应对,无论她说的如何,公子都会一针见血指出她的问题,会仔细地给她分析,如果从她的角度去解决问题,分别会出现什么情况。渐渐的她的回答公子不再点评,偶有点评,只言片语。阿粟以为公子不满她的回答,她决定下次公子再问她她就装作不知,可公子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从此不再问她,没多久管家把阿粟安排到账房里做丫头了,她问管家公子是不要她了吗?管家说公子身体不好去南方养病了。

    阿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她怎么来了清云?”公子桑指尖轻扣桌面,咚一声元宝心就加速一分。

    “……公子”元宝眼珠一转“当时不是公子急着回来,然后我爹说公子身体不好来清云养病了,大概……就是来找公子的???”

    “下次说慌别跟个猴似的,眼珠提溜着转,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啥”公子桑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你爹知道你这样坑他,估计后悔生你”

    “公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讽刺我”元宝有点气急。

    “行了……你去查一下什么情况”

    “那,是查阿粟的情况还是……阿粟的情况呢???”

    “滚”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