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文/白甜贞

    对于首长安排的组织谈话程可则是十分期待的,当晚,他一脸正常的回到程家小院,谈话的效果怎么样,且等着他来验收。

    走进客厅,摘下军帽、换上室内拖鞋,就听到孩子们吵着喊着:

    爸爸,妈妈有摆你的碗筷。

    爸爸,你今天可以在家里饭哦。

    爸爸,上幼儿园好累呀,等一下你抱着我吃饭饭吧。

    儿子,你俩喊的这么大声,难道爸爸不要面子的嘛。抿了抿嘴唇,转头瞅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媳妇儿,程可则弯腰抱起跑到腿边撒娇的女儿,父女俩坐到沙发上脸贴脸亲香起来。

    端好饭菜,站到边上盛好米饭,付矜瑜轻声喊:过来吃饭了。

    餐桌上依次摆放着:清蒸石斑鱼、椒盐虾爬子、地三鲜(土豆茄子豆角)、裙带菜蛋花汤。

    媳妇儿的眼睛好像有点红啊,这是哭过了?程可则坐到主位上端起饭碗,很有眼色的立马夸奖道:媳妇儿,辛苦了啊,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呢。

    虎头虎脑的程军洋打趣:爸爸,妈妈做的菜好吃吗?

    给他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程可则心想快闭嘴吧儿子,嘴上说的却是:好吃,当然好吃。

    双胞胎相视一眼,都乐得咯咯笑。

    说好的抱抱呢,程军芯扭着小身子撒娇:爸爸,抱抱吃饭饭咩。

    程可则笑着放下饭碗,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去,对面的付矜瑜明明虎着脸声音却很温和的提醒女儿:

    程军芯,你是不是上幼儿园的大孩子了,嗯?

    我是。程军芯摆正小身子,不要爸爸抱抱了,小肉手握着一副小短筷有模有样的吃起妈妈为她分好的饭菜。

    准确的衔进一小截豆角,闭上小嘴巴咕叽了好几下方咽下肚,程军芯嘟着小嘴儿向旁边的爸爸显摆说:

    妈妈说只有会自己吃饭的大孩子才能上幼儿园。

    不用想也知道,程可则立即对女儿奉献上花式马屁:咱们军芯,真厉害。

    果然,小孩儿吃得愈加有劲儿了。

    ……

    深夜。

    漆黑的卧室里,一阵抵死缠绵过后,程可则还趴在媳妇儿身上一寸一寸的细吻。与初时的轻颤不同,他感觉到媳妇儿这会儿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不疑有他的抬起头,上前掀开罩在她脸上的枕巾,借着月光一看,媳妇儿是在哭。

    媳妇儿,你怎么了?

    怎么哭成这样了?

    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

    细白的纤手一把推开手足无措的男人,付矜瑜重新将枕巾罩到脸上,不再压抑、直接哭出声来。

    程可则,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拉开床头的台灯,找着床尾的裤衩子穿上,程可则回到床上轻手轻脚的将通体白皙的付矜瑜裹到床单里又抱坐到怀里,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心虚:

    媳妇儿,别哭,我心疼你还不够呢,怎么会欺负你呢。

    我听说组织上找你谈话了,是不是他们把话说重了,嗯?

    拍打着他的胸膛,一边哭泣一边打着哭嗝的付矜瑜控诉道:你……你要转业,报告都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抓过枕巾给她擦擦眼泪,程可则一脸无辜:我倒是想告诉你啊,可你也不理我啊。

    你……你还说,就光会欺负我!呜呜呜……

    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程可则放弃辩解:好,好,好,是我不好。我应该提前和你商量,再提交报告的。别生气了,好吗?

    嗝~

    你……你真的转业了吗?付矜瑜张开哭红的眼睛问。

    程可则抱着媳妇儿就像抱着孩子似的那样哄道:别哭,别哭,我不转业,不转业啊。

    什么意思,难道是他们故意说那些话骗我的吗?“啪”的一记柔掌拍过去,室内响起脆响。萌萌的大眼睛红了,付矜瑜哭泣着追问。

    刚握住媳妇的小手,又被她挣开,程可则赶紧解释:他们没骗你,报告是打上去了,只是首长没批准。

    在媳妇儿泪眼汪汪甚是疑惑的眼神儿中,程可则又说:是首长觉得我现在提交转业比较可惜,他告诉我说,这一次我提升军衔的事获得批准了,顺利拿掉了“副”字。

    听他把话说完,付矜瑜委屈的直撇嘴~

    别哭、别哭……

    眼泪从眼角流进乌黑的头发里,付矜瑜委屈地又哭又打嗝:他们说让我们离婚,一个孩子也不给我带走,让我回广州……嗝……去最辛苦的农|场|劳|改……

    组织谈话居然整得这么严肃,程可则心道这下该是把媳妇儿吓得不轻,他赶紧表明立场:什么,他们怎么这么说?谁说我们要离婚了,这不是胡扯嘛!

    胡乱的抹去不断流下的眼泪,付矜瑜搓着双腿喊冤:我为什么不能带走孩子,程可则,孩子明明是我生的,是我生的。

    没有我,你也生不了啊媳妇儿,按下心头的话,程可则抱着她转个方向倚到床头轻声哄道:对,对,是你生的,你生的。去什么广州啊,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哭泣的付矜瑜,手指头差点戳到程可则的鼻子上,小手在半路被他截住,嘴里撂下狠话:就算离婚,嗝~我也要把三个孩子都带走,一个都不留给你。你要是想要孩子,你找别人生去吧。

    有了她这么美丽又温柔的妻子,他哪还敢有外心,哭笑不得的程可则:我找谁生去啊,媳妇儿,乖啊,咱们不离婚,这话提都不要提。

    那你别欺负我……嗝……

    你是谁呀,你是我媳妇儿,当然不能欺负你啊。

    那你为什么不上岛去看我,你好狠的心。

    别生气媳妇儿,听我解释好吗?那个时候……

    在程可则喋喋不休的低声解释中,付矜瑜渐渐的停下哭泣,沉沉的睡去。

    ……

    次日醒来的时候,她刚要睁开眼睛,便被身旁的程可则轻轻按住了双眼,先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儿,又听他笑着讲:

    媳妇儿,先别睁眼,用这块投湿的毛巾冰敷一会儿,你的眼睛太肿了,像两颗大核桃。

    还不是怪你!

    一手扶着毛巾块,一手拢了拢媳妇儿那头长长的卷发,心满意足的程可则:怪我,怪我,你躺着别动。

    孩子们早起要上学,要给他们……,付矜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双胞胎凑到卧室外面砸门:

    爸爸妈妈,快起床,我们刷牙了。

    要吃饭,要上学啊。

    身体还是很乏,付矜瑜今儿不想给他们吃早餐,便指使程可则出去:

    厨房的厨柜里有饼干,你给他们一人冲一杯麦乳精,把他们打发走吧。

    行,我来搞定他们,你躺着再睡一会儿。

    嗯。

    说着,不知几时穿戴整齐的程可则翻身下床,拉开房门,弯腰揽着调皮的孩子们一起往厨房的方向赶。

    ……

    闹闹腾腾的打发三个孩子去上学,夫妻俩慢悠悠的享受着清晨二人世界的美好时光,起床洗漱之后,付矜瑜顺便也把孩子们在桔公岛上发现的关于古井的秘密告知予他。

    程可则听罢,思索片刻,方说:有时间我上去探究探究,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用过早餐,趁着媳妇儿在厨房收拾善后,说了一句:“媳妇儿,我走了。”程可则悄悄的将自己摆在客厅立柜里的茅台酒拎走了两瓶。出了程家小院,直奔首长的家。

    一看程大个这副雨后春风的样子,就知道他昨夜过的不错。当仁不让的揽过茅台酒,首长笑哈哈的表达不满意:

    臭小子,就送两瓶茅台啊,老子帮你解决了家庭矛盾,怎么得也……

    咋的,你还想要一箱啊!瞧把你能的!你有高血压医生禁止你饮酒,别心里没数!

    得意戛然而止,首长夫人一把从丈夫怀里抢过两瓶茅台酒,转身走了,不知藏去了哪里。

    老婆子居然当着臭小子的面儿明抢,首长的面子一时不保,但又不敢起身抢回来,只能拍着大腿、愤愤不平地叫唤着:你不用藏,老子要是想喝,一准儿能找出来。

    看到这幕好戏的程可则正准备溜走,被气急败坏正巧转头的首长一把薅住,像个老小孩儿似的絮絮叨叨:

    臭小子,都怪你,你不会把酒送到我办公室去啊,你看这下完蛋个球了吧,被她收起来的东西,老子是别想再尝到了。

    这两年来,首长的身体已不太适合饮酒,这个情况他能不知道嘛。正因为如此,才特意将酒送到首长别墅家里来的。大早上的,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一路舞舞扎扎的从客厅转到别墅门口,程可则手下有数,他悠着劲儿反驳:

    首长,您刚才不是说嫂子能藏,您能找着嘛。你们在家玩过家家吧,我要去军区了。

    说完这句话,稳住下盘,手上配合着一使劲儿,一两下就将首长抓着他衣襟的大手给拧开了。首长惊呼这臭小子的力道竟然如此强大,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甚是不服输:

    不行,你不能走,得再给我拿两瓶,不,一瓶也行。

    哦对了,昨天找你媳妇谈话的两位同志你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啊?要是没有他们,你昨晚能那么快哄好你那个娇气的小媳妇?

    眼睛里藏不住笑,挣扎不停的程可则浑说着:首长,我是半瓶也拿不出来了,家里的存货就这两瓶。再说了,您不提就算了,你这一提,我还真想要找那两个人算账呢,他们把我媳妇儿吓唬的够呛,溜溜的哭了小半夜,我不去找他们算账就够给他们面子了。

    看臭小子撇嘴又龇牙的,气的首长直接上腿踢:咋的,你还想卸磨杀驴啊!

    可不,真有这想法的程可则,脸上却是一副神圣不已的表情,一个动作顺势抓开首长的大掌,边退边说:

    那哪能呢,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保证不卸磨也不杀驴。首长您和嫂子在家里继续掰扯吧,我先去军区了。之后,程可则头也不回的蹿了出去,就好像后头有狼撵似的。

    看着臭小子神彩飞扬的离去,首长笑了。

    自从他媳妇上了海岛,可是再也没瞧过他高兴成这副样子。心里想着和睦的家庭对于军人来说多么多么重要,转过头回到家里,嘴里没节操的哀求着向厨房走去:老婆子,程小子送来两瓶茅台,你别都藏起来啊,多少你让我尝个一口半口的吧……

    ……

    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的黏糊了好几天,感情如蜜里调油似的好。有时候爸爸妈妈甜腻得仨孩子都不好意思坐在客厅地垫上看童话故事本。

    学校就在附近,双胞胎上学、放学都会顾着妹妹程军芯,不太需要付矜瑜操心。半个多月后的一天,程可则站在码头上左右张望之后快速地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娇妻,随即上船出海去了桔公岛。

    经过实地探究,古井下方真的有个空间,程可则估摸那是一个涌道,看方向应该是通向海岛南面的那七颗古榕树下。用湿毛巾掩住口鼻,程可则忍着头痛在古榕树下盘桓许久,在濒临晕厥之前,终于让他在长满灌木的乱石堆下方找到了涌道的入口。

    几天之后,军区根据程可则的专项汇报,特意安排了一队人员,带着防护装备赶赴了桔公岛。戴着防护装备的战士们在打开通道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七八具年代久远的白骨,还从涌道里取出了五筐类似狗头金的乌金石,以及大量堆积在涌道中的散发着恶臭的透明矿物。

    这一重大发现,不但军区重视,更是吸引来了海洋考察研究队,在解放之初,是他们最早判断桔公岛在很久以前就是有人类居住的,岛上面还有种植农桑的痕迹,以桔公岛的面积来看,生活四五户人家不成问题。至于为什么逐渐变成了荒岛,他们没有深入研究。

    有了他们的参与,汇集到军区的资料更加的齐全,军区司令部很快就将在桔公岛发现乌金矿的事情上报了中|央。

    在中|央派来的工作小组赶到之前,海南这边专业的研究人员猜测,那七八具年代久远的白骨应该是大量吸入毒气之后来不及逃出涌道而致死的。

    经过检测和浅表挖掘,桔公岛南面的臭气来自于一种名叫安托石的矿物质,这种稀有的萤石因其气味恶臭而臭名昭著,而在桔公岛下面就是一座深不见底的乌金矿,大块大块高质量的乌金石,徒手就可以取得,涌道里的那五筐硕大的乌金石就是这么来的,只可惜它们从来没有被运出去。

    研究人员发现乌金石被一种颜色从深紫到黑色的萤石矿物裹夹着,取下一块乌金石,凿壁上散发着恶臭的安托石就会裸|露,这可能就是古人凿壁开挖涌道,打开了臭味的直接原因。

    安托石的臭味比臭水沟还要难闻数倍,难闻的臭味来源于矿物内部微小的多孔空间所捕获的氟气。当这些气孔被打开时,辛辣的氟气体就会被释放出来,并与空气中的氧和氢发生反应。这些反应的结果是刺鼻的臭氧气体和氢|氟|酸|蒸汽,会袭击附近任何可能的鼻子。恶臭萤石名不虚传。

    军区根据程可则的汇报发现了乌金矿,鉴于他刚晋升军衔,军区就为他申报了个人一等功的荣誉。自此,桔公岛由海南军区接管,上面派驻了工作队,于大舟一家不再适合继续守岛。

    在程可则的书面材料里,于大舟因整日从古井取水而成了最早发现光线折射的人。鉴于此,海南军区特意将一则奖状和两百元现金送到了于大舟手里,并称他为“渔民之光”。

    于大舟的荣耀事迹登上了琼崖报纸,所有人都被于大舟的憨厚和无私所感动。当即,于大舟一家人蜕变成了渔村的英雄,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和家人。

    在于大舟登上报纸之后,立即吸引了县里、市里和省里的关注,各级政府均带着奖励和大红花敲锣打鼓的前来慰问。

    桔公岛上面的事情带有神秘和传奇性,渔村的所有人谁也想不到,在那个小臭岛下面竟然是一座乌金矿。有海南军区作为依靠,渔民们看着于大舟拿奖励拿到手软,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

    鉴于于大舟家的小屋已经破败不堪,可村委会一没钱,二个实在拿不出空置的耕地,就将距离渔村十里地之远的一座七八亩地大小长满杂草的小山包分给了于大舟一家,还立了契书。

    在县政府的带动下,于大舟从无田无地的渔民升华成了有正式编制的工人,林场那边的人事处表示他随时可以到万亩橡胶林场上岗参加工作,每月工资22元,票据津贴另计。

    惊闻于家的孩子们在岛上学会了英语和俄语,市里的公办学校向于大舟家的三个学龄孩子抛出了免费教育工农学子直到高中毕业的橄榄枝。不甘放掉好学生的渔村和村小学强烈要求于家的三个孩子下岛先住进于氏祠堂,免费去上村小学,等他们小学毕业了,再去市里的学校。

    对于领导们送来的种种关怀,身前带着大红花的于大舟都点头并回以微笑,脸都要笑僵了,还在坚持笑。不过,在他心底更加感谢的贵人是程可则,这一切的荣誉都是他的贵人带给他的嘛。

    于大舟毕竟是渔村的人,他与靳二芬商量过后,同意村委的建议,渔村里的那个小屋可收归村集体,他和靳二芬好去到十里地之外的自家小山包下重新建造一座房子、再搭个草棚子(房子没有晒干之前,他们需住在棚子里),平时由靳二芬守着房子一点一点将归了自家的小山包收拾出来;让孩子们住到于氏祠堂免费去上村小学,过周末的时候再回自家去;至于他嘛,自然是去橡胶林场当工人,挣工资。

    众人拾柴火焰高,在革委会的监工下,于家的新房子不过数天就保质保量的建造起来。屋里挂满了各级单位赠予他的荣誉和奖状,包括他上了琼崖报纸的新闻报道,也被相框保护起来,挂到了墙上。

    方圆十里只有他们一户人家,于大舟和靳二芬从自家的那座小山包上转了一圈下来,都认为山包上是种不了粮食的,但是他们可以尝试种植果树,在树下养鹅……

    有了钱,有了房子,还有了自家的山地,靳二芬比于大舟还高兴,她每天都要从山包上砍伐合适的枝子,笑呵呵的围着新建靠好的房子,一点一点将篱笆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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