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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犯病

    虞兰珠没有理会幽魂诸如“怎么你觉得难堪了?” “这就受不了了?”的冷言冷语,马车在燕王府堪堪停下后,就提着裙子跳下马车,不顾赵炎的呼喊,直奔燕王府膳房。

    此时众人正准备王府的晚膳,果蔬、肉类分门别类的摆在膳房中央的大案桌上。

    膳房看到虞兰珠闯了进来,赶忙停下手中活计向她请安,可她恍若未听见般,径直越过众人,僵硬地走到案桌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盘中切好的菜就往嘴里塞。

    她的动作不如何快,却是拿到什么就吃什么,无论是生菜还是生肉,就如同织布的机杼般没有片刻停顿。

    掌勺婆子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知道虞兰珠老毛病又犯了,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盘山药放到她面前。

    正如预料的那般,虞兰珠漆黑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只要东西能入口,她根本不在意眼前的东西是什么,依旧拿起就往嘴里放。

    紧追而来的赵炎将在场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了掌勺婆子,命她速去做十道熟食出来,紧接着走到虞兰珠身边,看到她满嘴的鲜血,这才注意到她的左手再次伤口复发了,可她恍然不觉,机械地嚼着沾着自己鲜血的山药。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赵炎看到虞兰珠在尝到鲜血后,眼底有亢奋一闪而过。

    顿时他的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母妃常说,表姐是个可怜的孩子,但到底怎么个可怜法,他却从未真正深究过。

    此时掌勺婆子又端来一盘山楂递给他,“世子,山楂助消化,先给三姑娘垫垫胃,等她清醒过来,肚子没有那般难受。”

    燕王府膳房里常年备着山楂、山药、南瓜等容易消化之物,就是为了防备虞兰珠忽犯暴食之疾。

    起初燕王妃不忍见虞兰珠如此折磨自己,便命人绑了虞兰珠。

    结果她疯得更厉害了,哪怕勒得鲜血淋漓也要挣脱缚住手脚的绳子,甚至还会用牙齿去咬,她仿佛对身体被束缚有种极大的恐惧。

    自此燕王妃再也没敢阻拦过她的暴食毛病。

    看着虞兰珠鲜血淋漓的左手,赵炎按下心头的沉重,结果山楂放到她右侧一尺的地方。

    此时山药已经被虞兰珠吃完了,就伸长右手去拿山楂。

    赵炎趁机掏出金创药,捉住她的左手替她止血。

    为她上药时,发现伤口处有几出撕咬的痕迹,赵炎握着虞兰珠的手微颤。

    也许表姐的暴食是为了压制更加骇人的欲/望。

    可赵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沉稳而灵活地把纱布缠住那形容狰狞的左手。

    似乎是怕压疼虞兰珠的伤口,赵炎的动作轻柔至极,只是虞兰珠似乎并不习惯被人抓住手腕,总是无意识地想要甩开,每当她转动手腕,赵炎便好脾气地停止包扎,轻言软语地安抚她的情绪,当注意到她的心神再次放到食物上时,就继续埋头为她包扎,却始终不容她的手腕从手中抽走。

    在赵炎低着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替虞兰珠包扎伤口时,却不知虞兰珠身旁的幽魂正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看了他好一会儿后,幽魂低低地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到虞兰珠的身上,看到她的吃相,忍不住扶额嘀咕,“骄纵、哑疾、暴食,你的毛病还真是层出不穷,明明我的境遇比你难过得多,都不曾像你这般软弱放纵,不过也好……”

    随着幽魂的声音越来越低,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只是笑不达眼底,反而有种诡异莫测的森然。

    虞兰珠原本在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东西,仿佛受到了幽魂的感染般,唇角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勾了勾。

    赵炎看着笑得陌生至极的虞兰珠,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般,眉头拧成川字形,自言自语道:“近来表姐总是对着身边的空气比划,就好似那里有个人似的,究竟是犯了癔症,还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幽魂闻言冷冷地瞥了眼赵炎,又看向虞兰珠,见她一心只知道吃,对赵炎的疑惑置若罔闻,脸上微微露出放心的模样。

    ……

    待虞兰珠吃得胃里一点也撑不下后,终于清醒了过来。

    当看到赵炎担忧的目光,她抬手想拍拍他的脑袋告诉他别担心,忽然想起他在秦昭面前喧宾夺主、堪称帮倒忙的转述后,顿时改了主意,手微微降低,拧住了他的耳朵。

    赵炎显然猜出为何虞兰珠生气,捂住耳朵狡辩:“表姐,你也看到了,秦大哥本就不欲再提那日救你之事,若是不加上我的名义,说不定他还能做得更过分。”

    虞兰珠立刻记起了秦昭对江秋婉的维护,颓然地松开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兰亭苑。

    赵炎怕她想不开,寸步不离地跟着。

    一路从正房花厅跟到了虞兰珠平日午休的稍间,当看到虞兰珠进入屏风后的沐浴之所,面红耳赤地停下了脚步,但他也未直接离开,返回花厅寻了个座位闭门养神。

    目睹全程的幽魂对着虞兰珠道:“如果你真的此生非秦昭不可,你还是离这小子远点儿,赵炎看似脾气软和,实则跟赵沉骨子里如出一辙的霸道强势,看上什么,就定会不择手段弄到手里,只不过赵沉向来傲慢自负,懒得掩饰罢了。而赵炎耐性好些,愿意用点怀柔手段,不过也仅仅是他容许的范围之内,说到底也是容不得他人悖逆其意。”

    虞兰珠置若罔闻,自她进入浴房之后,兰亭苑的侍女婆子早有眼色地提了热水倒进正中央的木桶里。

    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刚刚合适,便屏退了屋内的所有人,然后熟练地解腰带褪衣服,将换下的衣物随手搭在屏风上,赤着脚踏入了浴桶,缓缓地没入了水中。

    幽魂被虞兰珠无动于衷只顾洗澡模样给惹恼了,“难道你没听出来赵沉父子将会是你跟秦昭最大的绊脚石吗!”

    此时虞兰珠正倚在浴桶上,往手臂上抹香胰,听到幽魂此话,动作微微一顿,迟疑地问幽魂:“你的意思是——姑父和表弟会跟我抢秦大哥?”

    顺天府流传着一本龙阳话本,两位主人公影射的就是秦昭和孟文远,情节取材于他们的日常事迹,唯有他们的暧昧是纯属无中生有,但话本主人深谙春秋笔法,把两人之所以斗得不可开交写成是为了躲避古板老父的棒打鸳鸯故意掩人耳目罢了,搞得很多人不但对他们“表面斗得不可开交,背后打得火热”的描述信以为真,还替他们招来了许多断袖桃花。

    虞兰珠自然是不信的,这个话本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当时秦昭和孟文远惹恼了她,她偷偷写来出气罢了,结果被赵炎擅自拿走,不慎又遗失在外,最后传扬了出去。

    虽然她知道秦昭并无断袖之癖,可难保姑父和表弟不会听信谣言,进而对他生出些龌龊心思。

    幽魂闻言,愣了好半响,才颇为郁结道:“赵沉父子对男人没有兴趣。”

    虞兰珠顿时放心了,把手中的香胰放到旁边的高几之上,拿掺了珍珠粉的润肤草药膏,细细涂抹在如雪的肌肤上。

    她虽然生得胖了些,但是从未自暴自弃,一直都个精致讲究的人。

    ……

    “你的暴食症究竟是怎么回事?” 幽魂终于迟疑地问了出来,看着虞兰珠自顾自穿衣服并不接茬,继而又肯定道:“你的暴食症像是在压制别的什么症状。”

    虞兰珠系腰带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海中出现一个年份久远的的场景——一名瘦得脱形的女子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俨然已经到了大限之际,目光却异常平静地盯着她,“若是实在控制不住,就多吃点儿好吃的,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来你有这个毛病,否则他们就更有理由取走你的心。”

    也许是被剖心那日流了太多的血,或许还要加上她内心深处亦是认同以形补形的这个歪理,自那日起,她对热腾腾的人血有了种灵魂深处的的渴望,只要稍微受到刺激,脑海中的猛兽就会破笼而出,总想咬开别人的脖子,吸食他们的鲜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补偿那日她所流得血。

    为了抑制这股嗜血的冲动,她都会不知饥饱地吃东西,直到压下那股嗜血的冲动。

    当年她害怕伤到秦昭,主动疏远了他,还对他说了很多绝情的话。

    “你应该是心病,只要念头通达,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虞兰珠揉着沉甸甸的胃,对幽魂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念头通达说得简单,就像她何尝不知道秦昭对江秋婉有好感,心中也做足了准备,可当真正看到他为了维护江秋婉而对自己如此无情时,嫉妒还是如巨浪般冲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幽魂似乎猜出了虞兰珠的心思,语气也变得异常严厉,“如果你戒不掉这个毛病,就永远也无法得到秦昭的心。”

    虞兰珠闻言,脚步不停,披散着头发从屏风后走出,发现赵炎还在花厅等着,当看到自己后,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是他生得胖,朝自己走来的模样,就像个肉球滚了过来,实在是不忍直视。

    想到若是秦昭也是这副模样,她的感情大概没有如今这般多。

    推己及人,秦昭也不会轻易地为一个痴肥的女子移情别恋。

    只是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回想着和江秋婉的两次会面,虞兰珠其实看出江秋婉并非像世人所说的对秦昭全然无意,不过囿于世俗偏见,无法认清自己的心罢了,等她脑子转过弯,自己就彻底没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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