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

    谢执低低的嗯了声,他拿出婴孚草,放在阿砚的眼前,低声说道:“若是能解开我体内禁制就好了,我若是身体康健,腿能行走,也不至于让阿砚来保护我,阿砚,你能告诉我剩下的四个仙兽是什么么?”

    阿砚眼睛失焦,她点了点头,缓缓道:“剩下四个……以灵心咒封印青耕、以归粟咒封印当康、以无妄咒封印煅虯,以白鬼咒封印……”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下,谢执问她:“封印什么?”

    阿砚紧紧的抿起嘴唇,她的神情极为痛苦,根本不愿说出白鬼咒封印的是什么。

    谢执紧紧的盯着阿砚:“你不愿意告诉我么?”

    “不是的!”阿砚失神的摇头,“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她捂着耳朵坚决不说,她眉头紧锁,谢执抬手抚了抚她的眉心:“好了,那就不说了。”

    谢执收回婴孚草,不再逼问她。

    阿砚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神,她回过神来看到谢执面色惨白,腰间伤口不断渗血,她心头一紧,忙捂住谢执流血的伤口,朝门外唤了两声,并没有人进来。

    谢执道:“算了,他们平时也不在这里守着,这时肯定无人听见。”

    阿砚有些着急:“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她转身,手腕一下被拉住,身后传来谢执的声音:“阿砚,伤口并没有很深,你来帮我包扎吧。”

    他说完解开衣襟,阿砚背对着谢执,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一瞬间,阿砚心脏狂跳起来。

    “阿砚。”

    谢执又叫了她一声:“旁边的柜子里有干净的纱布,你去帮我拿来。”

    阿砚胡乱的应了声好。

    阿砚目不斜视的走到柜子旁,拿出干净的细纱布,走到谢执身边。

    谢执的衣襟半敞开着,露出狰狞的伤口,阿砚低下头为他包扎伤口,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看去。

    平日里谢执看着很单薄,但实际上他身体的线条紧实流畅,腰间健硕刚硬,锁骨分明五官立体,她的视线一点一点上移,对上谢执含笑的眼。

    二人距离实在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呼吸间他起伏的胸膛和扑过来的热息。

    大脑中仿佛有什么“轰——”的炸开,阿砚呼吸不畅,连忙退开一步。

    可是谢执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他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扯,阿砚和他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可是谢执没有继续动,他眼中的笑意淡下来,缓缓看向阿砚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龙形手钏发出冰凉的触感,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散发寒芒。

    谢执轻轻叹了口气,他松开阿砚的手腕,阿砚没注意到谢执的神情,她眼神闪烁不看再看谢执的眼睛,低低的说了声:“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她头也不抬的跑了出去,脚步一刻不停的跑回房间。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大脑中反复想起那一幕,尤其是他拽着她的手腕使她撞向他胸膛之时,他眼中的灼热的快要将她燃烧。

    阿砚无法静下心来,她起身打开蓝皮书修炼了一会,心才渐渐静下来,她随手翻到蓝皮书最后一页,蓝皮书越到后边字迹就越工整,可是最后一页却用极为潦草的字画了一个符咒,下边写着:除祟,安睡!

    她正好失眠,照着书中的样子画了一张安睡符,将符咒放在枕边,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浣灵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找她,玉巍观的弟子们已经到城门口了,他们押着仙兽夫诸一起进城,百姓皆可参观,她不能不去凑这个热闹。

    阿砚对夫诸也很好奇,换了件衣服和浣灵一道出了门。

    尽管冬日寒冷,大街上仍然聚满了百姓。

    浣灵对玉巍观一无所知,她和周围百姓聊得热火朝天,打听完又转头告诉阿砚:“从前大梁国严禁修习法术,自从被姜瀛打得差点灭国,大梁的皇帝才意识到修习法术的重要性,五年前玉巍观广招徒弟,皇帝才让各世家公子小姐都去学习法术,为的就是回来抵抗姜瀛,所以太子对玉巍观众人极为尊敬。”

    阿砚静静地听着这些,从前听到这些没有什么感触,但自从入了谢执的梦后,只要提起姜瀛,内心就控制不住的恶心想吐。

    正说着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不远处响起车轮声,声音渐近,一群身着道袍的人往前走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里锁着一只状似鹿的神兽,神兽通体雪白,头上长着四只角,湿漉漉的黑眸温驯的看着前头这些百姓。

    浣灵兴奋的叫:“夫诸!”

    阿砚对这神兽并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她的眼神落在走在前头一群人身上,俞关真人先一步入宫,押送夫诸的众弟子曾经都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几年的修炼令他们褪去浮躁,一举一动尽是沉稳之色。

    走到阿砚这里的时候,原本闭眼的夫诸眼中的温驯忽然褪去,他张开嘴露出獠牙,朝着阿砚这边怒吼了声,周围的百姓都惊慌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有阿砚淡定的站在原处。

    队伍停下下来,为首的女子拿出一条鞭子,狠狠的抽了夫诸一下,夫诸痛叫一声立马不敢再动。

    百姓纷纷叫好,那女子转头看向阿砚:“五年不见,你长大不少。”

    阿砚愣了一愣,没想到玉巍观还有晏文舒的熟人。

    她细想了一下,晏文舒的书房中曾放了三幅画像,一副是谢青的,一副是晏如薇,另外一副就是这女子的,她是礼部侍郎的长女温向烛。

    当年玉巍观来京中选拔弟子,温向烛根骨奇佳,被俞关真人收为长徒,晏文舒没有选上留在了京里,她时常望天,念叨着天又凉了,阿烛一向怕冷,不知道她的道袍会不会暖和。

    既是晏文舒的好朋友,阿砚笑道:“阿烛也变了不少。”

    她话音刚落,身后一个胖胖的少年忽然道:“咦,她不是当年在验灵大会上冒领二师姐成绩的那个人么?”

    “好像真是她,她好像就是二师姐家的五妹吧。”

    晏如筠就是他们口中的二师姐,至于少年口中的冒领成绩一事,阿砚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知道晏文舒对法术根本不感兴趣,当初听说谢青喜欢法力高强的女子,她买了本书学了几天,她天生没有灵根,根本不上道,就放弃了。

    她不知道前因后果,更加无从解释,沉默的样子让众人以为她默认了,此时玉巍观众弟子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温向烛呵斥一声:“都吵什么!”

    她这个大师姐很有威严,话落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温向烛温和的看着她:“今晚太子在宫中设宴,你会去么?”

    她如此态度,就是明白的告诉众人,她相信晏文舒。

    阿砚对她存了些好感,点点头道:“会去。”

    温向烛道:“好,那我们宫里见。”

    太子还在宫中等他们,温向烛不敢耽搁太久,和阿砚道了个别继续往前走。

    晚上阿砚早早就收拾好等待入宫,浣灵兴奋的换了件新衣服,扮作阿砚的侍女随她一起入宫。

    谢执的马车早就等在门口,前面是依次是谢老夫人和谢青的马车,谢青见谢执出来,往前走了一步,他动了动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转头上了马车。

    浣灵扫了眼四周,突然“咦”了声:“槐序没来么?”

    黎坛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浣灵撇撇嘴,她就多余一问。

    阿砚坐上马车,谢执神色恹恹,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阿砚知道,他睡眠很浅,又常做噩梦,所以一直以来睡的并不安稳。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护身符,护身符叠得板板正正,用红线拴起来。

    她将护身符递给谢执:“这是我自己画的,可以除恶梦,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昨晚睡的很好,不知道跟这护身符有没有关系。

    她的脸有些红,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童看到夫子一般,眼底隐隐有期待又有羞涩。

    谢执将护身符放在怀中,道:“你很有天赋。”

    谢执擅长画符,得到他的肯定,阿砚受到了极大地鼓舞。

    马车在宫门口慢慢停下,谢执下了马车坐在黎坛推来的轮椅上,阿砚扶着马车下来,抬头就看到晏家众人站在不远处,晏如薇朝她看来,眼中隐隐都是挑衅。

    她皱了皱眉,一分神脚下一空,往后仰去。

    这时身后一双柔软的手扶住她,阿砚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腕。

    一瞬间不属于她的记忆扑面而来,她的大脑中闪过的,是晏文舒手足无措站在校场中,被世家贵族指责她偷窃晏如筠的成绩,是她被父亲祖母不喜,在祠堂被鬼影吓哭的场景,还有她控制不住自己骂了谢执后跳水自尽的画面。

    阿砚猛地退后一步,背后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明明是晏文舒的记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女子身上!

    她猛地回过头朝那女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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