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夜深九霄云殿却是暗波涌动。

    “说谋害我儿是受什么人指使。”荼姚抬眼扫过左侧的润玉“是夜神还是水神,亦或是他们两人都是这幕后之人,意图窜谋储位,只要你招认本座可以饶你不死。”目光恶狠狠地看着鼠仙。

    “母神此言未免有点先入为主了,有失偏颇,儿臣和水神绝无合谋位之举,水神和风神两位仙上常年不在天界,儿臣每日都昼伏夜出请父帝明鉴不能听信母神的片面之词,孩儿受些委屈不打紧莫要寒了水族的心。”润玉站了出来辑礼澄清。

    殿下太上老君、破军、太巳仙人都被传唤前来听审了解这桩公案。

    “没有?我记得你宫里的白夕近百年来常出入甲子府而她又是水神的女儿,怎么偏偏就如此的巧合这一千年来她又住在你璇玑宫,夜神的措辞恐众仙不能信服。”荼姚一口咬定想借此机会把挡在旭凤面前的石头一次解决掉。

    鼠仙仰头大笑,他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九重天。

    “我背后无人指使,荼姚你莫要诱我攀咬他人,你这是要把你忌惮之人一网打尽吗?”到了这个地步鼠仙也不屑再和荼姚虚以为蛇直呼其名。

    荼姚拍案“你放肆…。”

    润玉略抬眼看到太微已经不悦。

    “天后越说越不成样子本座不是下旨白夕罪犯天条被贬下界日后天界不得提及此人。”太微冷言要荼姚注意,又转向鼠仙“即无人指使那本座且问你夜神和火神同你有何仇怨你要下此毒手?”当日洛霖答应润玉和锦觅婚约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保住另一个女儿的名声。

    “天帝、天后。”旭凤身边的燎原君呈上锦盒“这是火神和夜神两位殿下从鼠仙身上搜出之物。”

    太微打开锦盒片刻怔愣,盒中的正是灵火珠,这让她想起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愿提及的人,身旁的荼姚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袖下的手紧握。

    贱人!阴魂不散!

    “无仇无怨,此举皆是出于义愤。”鼠仙看着帝位上的两人“小仙看不惯荼姚的所做所为只为断其子嗣让她无后无依。”

    太微回过神色,不解“义愤?”

    “不错,请天帝给小仙个痛快,陷害人的事我是宁死都不会去做。”鼠仙不否认。

    润玉也察觉到太微和荼姚看到灵火珠后神色的不正常。

    “此物是当日涅槃之日偷袭火神的黑衣人大伤儿臣之物,今日鼠仙又夜袭璇玑宫被我和火神所擒人脏并获还请父帝发落吧。”润玉从袖中拿出一物,是彦佑那晚伤他的火灵珠。

    荼姚看着两颗灵火珠“陛下,臣妾也有证物呈上。”

    太微斜视荼姚。

    这时白夕和水神入殿,白夕一一见过礼。

    “陛下小女有一事想禀报。”洛霖看着身着夜行衣的鼠仙颇有些无奈。

    “哦。”太微挑眉“锦夕仙子有何事?”

    润玉正身看向父女两人,白夕同润玉眼神交汇轻点头。

    荼姚眼中满是轻蔑得意“水神和少神来得正是时候,也省得陛下劳人去请。”这一次有了和鼠仙往来的书信荼姚成竹在胸。

    洛霖坦荡无所畏惧。

    “回陛下,今晚小仙去璇玑宫寻舍妹路过甲子府看到一个魔界之人鬼祟的进了正殿,且这人曾在花界入口想要我姐妹两人的命,回府后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兹事体大方才让家父陪着小仙前来禀明陛下。”白夕看了眼荼姚。

    “有此事?”太微吃惊有些责备地看着旭凤“火神这天界的守卫如此松懈。”

    荼姚淡定依旧“信口雌黄,天界有战神镇守,守卫森严如何会有魔界的人。”没有证据谁人敢向天后的身上泼脏水。

    “父帝,锦夕仙子不会在众仙面前无中生有,水神仙上也不会陪着胡闹。”润玉和白夕对视,转身拱手。

    殿中央的众仙交头接耳这魔界的人都能在天界来去自如,视天界众神如无物这还了得。

    旭凤请罪“儿臣有罪,日后一定加紧南天门的防守,不让这类事情再次发生。”

    旭凤走了几步面对鼠仙事出甲子府先审鼠仙“你先伤夜神后又偷袭我,今日又对天后不敬你究竟意欲何为?”

    “陛下,这鼠辈不仅打伤两位殿下竟和魔界勾结…。”太巳仙人出列指着鼠仙向太微辑礼。

    “我和魔界并无瓜葛,我已言明,怪之怪你二人是天后之子。”鼠仙出言打断。

    润玉知道那魔界人是天后豢养的暗卫“你即无和魔界勾结,那魔界的人到你甲子所谓何?”一步步请君入瓮。

    “那贼人从小仙府中盗走了昔日璇玑宫白夕仙子下棋打得棋谱同着几封和水神日常来往的书信,勾结魔族小仙不屑亦不会为之。”鼠仙听得出来随着接了下来。

    事情发展对自己不利,荼姚先发难。

    “你还辩解水神不是你的共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们二人经常书信往来。”荼姚不知收敛再次咬着水神和润玉不放“有谁可以证明你和白夕的是棋谱,夜神不仅和这鼠辈有勾结,还想着勾结魔界颠覆我天界不成。”说得煞有其事。

    旭凤站在一言不发,白夕只是轻笑静观。

    “信中只是平日的问候和相邀太湖下棋罢了,小仙的心思水神不知,白夕仙子和夜神更是不知,这书信在谁手里便是和魔界勾结的人,才是天界真正的叛徒。”鼠仙早在书信不见时就有感不妙也知道是何人所为

    “父帝,这信件即已不见那书信内容无从校对,就是有人呈上也不可信显然这是魔界在挑拨离间天界和水族的关系,削弱天界实力,鼠仙所言不无道理,穷奇出逃祸乱六界尚未查清。”润玉又拱手面向太微“若是由着此人为所欲为恐会威胁天界安定,魔界也要留意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巧赶着水神回天界之际,若是有心人早知道两位仙子的身份其心细思极恐…。”润玉没有继续说下去。

    众仙皆附言请求彻查,如今荼姚金丝袖中的证据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狠狠地瞪着白夕都是她干的好事。

    白夕像只受伤的小鸟小碎步地移到洛霖的身后“爹爹天后这是要吃了我。”委屈的样子。

    以前天后害死她也是无人问津,现在再不济也有个老爹做靠山,不过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这样有点坑自己的阿爹啊。

    “无事,有爹爹在。”洛霖把她护在身后挡住荼姚的目光。

    “儿臣上表”润玉跪地“请父帝彻查此事以安众神之心。”

    “旭凤亦同意大殿,事关重大儿臣凑请父帝把鼠仙交给儿臣审问。”旭凤转身俯礼。

    “这?”太微犹豫担心细查之下当年的事会揭露人前,抬手让润玉起身“以本座之鉴此事无须在审,魔界的人私闯我天界捕风捉影,魔界的人也不会如此胆大包天私闯天界,一定是锦夕仙子把耍闹的月下仙错看成了魔界的人。”面上揭过此页心中有了自己的计较。

    “陛下所言不错,夜色昏暗,是锦夕仙子眼花看错了。”荼姚昂首。

    众仙不语,润玉起身也不多加言语也在意料之中,两人此举不过是想阻住天后出示手中那些封的书信,润玉同白夕点头,白夕亦知道就是自己再反驳甚至她说看着暗卫入紫方云宫,天后也会以各种借口脱罪没有确凿的证据反会被反咬落下个污蔑天后之名。

    白夕走上前福身请罪“是小仙灵力低微不识是月下仙人让众仙不安了。”

    “锦夕仙子也是为天界安危着想,其情可嘉。”太微抬手让她起身,低头看着两颗火灵珠“区区鼠辈妄图扰乱天界,偷袭火神,说,这火灵珠从何而来?”

    白夕向左上首润玉轻点头起身退回洛霖身旁。

    “故人相赠!”鼠仙坦然。

    “故人?你是从何人手中得到此天界至宝。”奇鸢的事揭过荼姚依然嚣张跋扈。

    鼠仙凝神荼姚不答片刻转身对着众仙,侧身抬手指向荼姚“众位仙友,自荼姚登上天后之位就挟势弄权、大兴鸟族,纵容穗禾党同伐异、拥兵自固,花界断鸟族粮草数月,天后大笔一挥、代拆代行,竟私自开放天界八大粮仓,此等恶妇怎配母仪天界。”义正词言揭露荼姚之罪行。

    太微不知荼姚竟然瞒着自己越俎代庖私开粮仓。

    荼姚怒火冲天拍案,不待她先发作。

    “你好大得胆,竟然敢瞒着我,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本座。”太微是真的动了怒。

    荼姚有些慌乱站起屈膝“陛下请听臣妾解释。”横睨白夕一眼“花界无故断我鸟族粮草,族中幼雏嗷嗷待哺,陛下日理万机不敢惊扰,无奈下臣妾才会开仓放粮,我这也是在替您分忧,倒是今日在这大殿上向水神和锦夕仙子讨个说法。”一丘之貉。

    众仙目光看向两父女,洛霖欲上前言明真相并非是花界有意断粮。

    白夕拦阻住“陛下、天后娘娘,我阿爹虽说和花界的关系密切但水族是水族,花界是花界,两族内务却是互不干涉,我生母虽是昔日的花界之主可自先母逝去几千年来花界一直有众芳主执掌,权柄下移不必说我爹爹插不上手,就是我和锦觅姐妹二人也是众芳主顾着往日生母的恩泽才会收容们,即是花界断粮理亏,鸟族自是去找各位芳主就是。”这黑锅她不要。

    荼姚嗤笑:摘得可真干净。

    “天后私开粮仓,为给众神交代…。”太微欲借此事压压荼姚的气焰。

    旭凤走出撩起金线衣袍跪地为母求情““母神无心之失,念她一片赤诚,望父帝宽恕。”

    “请父帝息怒,唯今是要让鸟族和花界之间化干戈为玉帛,让花界尽快恢复鸟族的粮草才是。”润玉不是为了荼姚而是为了鸟族那些无辜的生灵。

    太微看着身前的旭凤和润玉拂袖坐下。

    “此事就此作罢。”太微对荼姚眯起眼“牝鸡司晨,此番念及你事出有因本座就不以追究,此事过后你便在宫中面壁思过好自反省以后若是再犯必当严惩不贷。”

    这一次荼姚是真的惹怒了太微当着满殿的众神连牝鸡司晨都说出了口。

    白夕看着。

    “谢陛下”荼姚屈膝福身恨不得杀了这个断脊鼠辈。

    润玉、旭凤跟着站起。

    这时殿内响起掌声,鼠仙看向白夕又转向润玉“天界有望,天下苍生有望。”说了句莫名的话又面对着众仙“荼姚所行之恶有岂止是这一件。”他这番的言辞也许在众神中起不了任何的波澜但他一定要为恩主、为死在荼姚手中的人揭露她的罪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对内掩袖工馋,弑神戮仙,对外纵容火神用兵伐功矜能,既无母仪之态,复无容人之量,阴险毒辣无出其右。”鼠仙畅快淋漓“我枉为生肖之首,潜身缩首千余年,实在不忍见天界被你搅的乌烟瘴气,今日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匡扶天道。”不畏生死,大义凛然“为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出口气!”大殿中只有他一人的声音。

    话毕鼠仙吸了口气望着满天众神,众神低头默默不语,心中皆都知道天帝、天后德行有失却都不敢揭露,洛霖身旁的白夕直看着身前的鼠仙此刻对他肃然起敬,许是做的事并非只是为了效忠自己的恩主更多的也是为了六界内的生灵。

    “你!”荼姚被气得全身都在抖,恨不得用琉璃净火烧其魂魄。

    荼姚在旭凤眼中一直都是贤妻良母起容得下鼠仙在众神前污蔑“你可知污蔑谋害上神是泯灭元神之罪。”

    润玉转眸不语。

    “义不畏死,奈何以死俱之,公道自在人心。”鼠仙眼神掠过白夕看着太微“敢问陛下可还记得花神为何叛出天界?可曾记得笠泽的簌离。”

    太微听到簌离二字大怒拍案而起“住口!惶惶九天岂容你在这儿狺狺而谈,搬弄是非。”下意识地去看润玉。

    润玉并未察觉到,只因簌离的名字自己很熟悉,白夕淡漠地看着洛霖,不只是太微还有阿爹,在提到笠泽簌离脸色都是不对头,白夕看向高处的润玉也是在沉思,对簌离荼姚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鼠仙包藏祸心谋害火神、顶撞天后罪不容赦。”太微抬起手一道火阳金龙从手臂处萦绕而出“所说罪行即以供认不讳,就该当众伏法。”击向鼠仙。

    鼠仙合上眼不反抗,殿内众神皆惊,白夕睁大双孔抬手欲化解太微击向鼠仙的火阳之力,润玉见状轻轻向她摇了摇头白夕只能作罢,洛霖也反应过来想救下好友被白夕阻了下来。

    洛霖回头。

    “阿爹我们救不了。”手紧紧地握着洛霖地手腕撇过头不去看。

    润玉的手紧握,火阳之力碰撞在鼠仙身上,霎时间鼠仙化成飞灰,断脊鼠辈命不足矣,鼠仙即便是有过错也不至于落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看来是唤簌离的女子触到了父帝的逆鳞才会急着处置了鼠仙。

    白夕别过脸身形晃动,手脚发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而且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鼠仙的慷慨陈词众神也不是全无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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