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爷

    第二天早上。

    解雨臣睁开眼,一对赤金色竖瞳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双眼的主人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整个人趴在他身体上方,浓密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在他脸上。

    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要摸出蝴/蝶/刀来。

    “解,雨,臣。”沙哑的声音从面色苍白的女孩口中缓缓吐出,赤金色竖瞳如毒蛇一般盯着他的脖子。

    “黎小姐?”解雨臣轻推女孩的肩膀,幸好,可以推动。

    他双手握住女孩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轻轻推开让她坐在一边,自己也坐起身,手悄悄摸上蝴/蝶/刀。“你还好吗。”

    女孩没说话,缓缓点头,动作僵硬,神情有些木讷。

    解雨臣发现她的皮肤上还残留着一些黑色印记,脖颈处尤其明显,脸色白得厉害。

    刚才他碰到女孩肩膀时,发现她的体温很凉,远远比正常人要低很多。

    “我去拿体温计,你别乱动。”解雨臣下床,找到一只电子体温计递给她。

    黎奚徊缓缓抬手,接过体温计放在腋下夹好。

    她现在思绪很混乱,脑子里有太多信息等着她处理。

    黎奚徊早上醒来睁开眼,视线出现片刻模糊,紧接着就变得特别清明。

    她还活着,她很高兴。

    她原本想告诉解雨臣这个好消息,于是她撑起身体坐起来想看看解雨臣在哪儿。

    解雨臣就在她旁边睡着,她先看到了他的脸,然后是裸露在外的脖子。

    看到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她的身体和思想有点不受控制,直接扑了过去。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扑在解雨臣上方,想给他脖子一口。

    幸好解雨臣及时醒了过来,叫醒了她,要不然这一口就要结结实实咬在他脖子上了。

    黎奚徊夹着体温计等了几分钟后,把体温计拿了出来。

    “…测不出来?”解雨臣看着体温计上乱码的屏幕皱眉,手背贴着女孩的额头,只感受到一片冰凉。

    “黎小姐,可以张嘴给我看看吗。”

    解雨臣的要求并不难,同时黎奚徊也意识到他是想看看自己的牙齿。

    于是她张开嘴,露出了两颗明显很尖锐的牙齿。

    “你现在觉得自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解雨臣问。

    黎奚徊摇头。“没有不舒服,只是我现在对移动着的物体很敏锐。”

    当女孩看向他时,解雨臣发现她的眼睛又变回了原来的黑色。

    “你的眼睛刚才是赤金色竖瞳,现在又变回人类的眼睛了。”解雨臣告诉她。

    黎奚徊一惊,她想起太爷爷黎康霖在日记中说,当初她的白蛇哥哥就是先出现了竖瞳症状,后面才变成白蛇的。

    “别担心,我们过几天看看情况。”解雨臣安慰又开始紧张的小姑娘。

    “嗯。”黎奚徊应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昨晚你没吃饭,我做的面条不能吃了,我再去做一碗,稍等。”解雨臣起身离开,黎奚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男人出了房间。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很凉。她的体温是变得和蛇一样了吗,那她不会还要冬眠吧?!

    黎奚徊试图想象一下冬天时自己蜷缩起来冬眠的样子,随后疯狂摇头。

    不不不,千万不要,光是想一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等了十几分钟,解雨臣回来了。他端着托盘,托盘里两个碗。他将其中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放在黎奚徊面前。“来,尝尝。”

    黎奚徊下床坐到床边,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条放进口中。“嗯!很好吃。就是解先生,能不能…”

    自己的厨艺被别人夸奖自然很高兴,解雨臣笑眯眯地等着黎奚徊接下来的话。

    “…给我两瓣大蒜?”女孩的话成功让解雨臣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看向一脸真诚的女孩,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耳朵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能不能给我两瓣大蒜?”黎奚徊很坦然地重复了一遍。

    拜托,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哎!她哥黎簇,还有苏万和杨好都是这么吃的,同时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呃……”解雨臣漂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维持不了笑容的情况,偏偏女孩子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等着,我去给你拿。”他一咬牙,站起身向厨房走去。

    黎奚徊有些纳闷,为什么解先生去厨房拿个大蒜像是去“奔赴刑场”一样?

    难道厨房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像她的冈日森格那样凶?

    “冈日森格,来。”黎奚徊将趴在床旁的狗窝里睡觉的冈日森格叫醒,藏獒张大嘴打了个呵欠,甩甩头跑过来用头顶蹭她。

    冈日森格已经快两个月了,天天吃好喝好,体长半米多,体重已经向30斤发起冲锋了。

    它才两个月,黎奚徊就已经抱不动它了。

    哎,还是小时候可爱,现在都不能抱在怀里揉搓了。

    黎奚徊颇为遗憾地抚摸着冈日森格的狗头,冈日森格则享受地任由主人抚摸。

    “嘎吱—”

    解雨臣推门进来,将碗推到女孩面前。“你的大蒜。”

    “谢谢!”黎奚徊很高兴,手立刻离开狗子,去浴室把手洗干净后回来正式开吃。

    看到她吃得开心,刚才在厨房有些尴尬的场景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解雨臣回想起刚才在厨房里的一幕,苦笑着摇摇头。

    刚才他去厨房,几个厨师都在,一看当家的进来都和他打招呼。“当家的,您还要做什么,我问给您准备食材?”

    “不用。”解雨臣摆手,双眼在厨房四处搜寻。“咳,有大蒜吗?”

    “大蒜?您不是不吃吗?”一个胖厨师挠挠头,有些茫然地问。

    他明明记得以前当家的看见大蒜就像看见仇人似的,怎么今天点名要大蒜了呢?

    旁边体型偏瘦的厨师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语气高深。

    “你懂什么,当家的和夫人新婚燕尔,肯定是夫人想吃,当家的过来拿了。”

    “哦~”整个厨房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当然,解雨臣知道厨师们这是善意地打趣,就当做确实是这样,笑笑就过去了。

    —

    简单来说,黎奚徊除了体温低,视觉和听觉更加灵敏,外加不喜欢炎热之外没什么别的不适。

    黎奚徊还有些喜欢这种变化,因为她的感官更加灵敏,再配合上她的刀,基本上可以做到一般人近不了她的身了。

    如果叔叔在这儿,肯定会很高兴的,她总算没有让父亲的刀在她手中蒙尘。

    除此之外,她在解家的生活一切都好。

    管家看她年纪轻,总觉得解雨臣对她有哪里不好,时不时就借着解雨臣的名义送点东西过来。

    送的东西包罗万象,像各种古董,金银首饰之类都太过平常。

    管家知道她喜欢刺绣,还特地给她打了个专用的架子,和一大堆上品丝线,绣布一起送过来。

    虽然管家都说是当家的送来的,但其实她都知道,解雨臣就算送她这些,也是为了维持他现在的人设才送的。

    她心里清楚怎么回事,所以依旧照着人设演——视而不见,爱理不理就完事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真的夫妻,等解雨臣的计划结束,她就可以离开解家了。

    以后她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而是光明正大地和哥哥还有苏万,杨好他们一起吃烧烤了。

    想想就开心。

    只是老管家对她太好,以至于黎奚徊都有点不忍心再按着人设演了。于是她只好演出慢慢被解雨臣感动到的样子,这让老管家深感欣慰。

    老管家:老夫的苦心没有白费!虽然小夫人是当家的抢回来的,但现在小夫人已经对当家的改观很多,相信过不了多久老夫就要过上带孩子的生活了哈哈哈哈!

    …

    解雨臣有时候出去办事,她每天百无聊赖。

    于是她拜托管家买了一些毛线和工具回来,在房间里用毛线编织各种手作的可爱玩意儿。

    今天解雨臣又不在家,她坐在窗边完成手中最后一件小玩偶的编织,将它们放进篮子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解先生真的好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看了看窗外,天空阴沉沉的。自从前几天一醒来,黎奚徊就变得很喜欢这种阴雨天气,觉得在这种天气下更自在一些。

    在太阳底下,她总觉得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很烦。

    关好门后,黎奚徊牵着冈日森格向花园走去。冈日森格精力旺盛闲不住,她也想去荡秋千。

    可惜的是这次没人给她推秋千了,王山不见了。她去问解雨臣,也没得到答案。

    等她遛狗回来回到院子,一推开门就觉得屋里的气味不太对。按理说解雨臣和她身上都很香,所以屋里的气息肯定是香的。

    但得益于她变得异常灵敏的鼻子,她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在两种香味中辨别出极其细微的海水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熟悉,像是他们去古潼京时跳的那个海子的味道。

    她握紧腰间的黑刀小心翼翼进屋,看见一个黑衣人。

    他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坐在她刚才勾玩偶的位置上,手里摆弄着她刚勾好的玩偶。

    听见有人进来,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呦小丫头,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黑爷!?”

    那人竟然是好久没见的黑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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