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爷

    上妆完毕,尹南风最后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问题后搀扶着黎奚徊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

    “南风姐姐,叔叔还没有回来吗。”黎奚徊提着长裙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生怕踩到裙子。

    尹南风摇头。“张日山带着罗雀去中缅边境后就没再发过消息给我,完全失联了。”

    说完这些,她又怕黎奚徊忧虑过度,于是轻拍女孩的手。“你也别担心,他身手很好,没有哪个地方能困住他。”

    “说不定是因为信号不好发不出消息,过几天就好了。”尹南风一边说,一边拿起金丝绣的红盖头轻轻盖在黎奚徊头顶,遮住了女孩的脸。

    “嗯。”黎奚徊轻轻低下头,方便尹南风给她盖盖头。

    “好了,我们要走了。”最后调整了一下着装,尹南风和声声慢扶着黎奚徊从二楼下来。

    为了映衬喜庆的氛围,整个新月饭店内外都挂上了大红装饰。

    解雨臣站在大厅中,穿着和黎奚徊嫁衣匹配的长袍马褂。红色很衬他,更显得他的容貌俊美,温文尔雅。

    管家站在他旁边,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一看见尹南风扶着新娘子下楼,新月饭店的婚礼高喊一声:“新娘子来喽!”

    整个厅中就餐的客人们都发出了善意的起哄声,搞得被盖头遮住视线的黎奚徊更紧张了,不自觉地将尹南风的手握得更紧。

    “小徊别紧张。”尹南风低低地说。

    她和声声慢扶着黎奚徊走到解雨臣面前站定,挑了挑眉。“解当家的,我把玲玲交给你了,好好对待她。”

    虽然在场的人中只有新郎新娘和尹南风知道这场婚礼是假的,但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这是自然,我一定对玲玲好。”解雨臣笑着说。他向新娘子伸出手,尹南风指引着黎奚徊将手搭在他手上。

    解雨臣牵着她走到新月饭店大门处,在新娘子面前背对着她单膝蹲下。“玲玲,我背着你。”

    黎奚徊只能看见自己脚前的一点路,她抬手摩挲着,摸到男人的肩膀,将身体靠了上去。

    解雨臣扣住女孩的腿弯,等她搂住他的脖子后才站起身。

    他掂了掂女孩,确保她在他后背上很稳后,抬脚走下楼梯。

    解雨臣的身材和黑瞎子比要稍稍清瘦一些,但也很有力。

    他踩着红毯将女孩背到接亲的婚车前,管家打开车门,他转过身小心地将女孩放在后排座上,自己则去另一边开车门上车。

    一排排婚车载着接亲的客人们回解家,尹南风和声声慢作为“娘家人”自然也要跟着去。

    轿车缓缓停在解家门口,此时解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解雨臣的婚礼场面很大,九门中各家都派了人来。

    远在杭州的吴家,吴奶奶也派了白蛇过来。霍陈两家虽然和解家不对付,但也来了。

    和解家的宝胜集团有生意的生意人也来了不少。

    和九门众人或多或少的小心思不同,他们纯粹是为了和宝胜继续维持良好关系的。

    解雨臣率先下车,他打开黎奚徊那边的车门,将她牵了出来。

    这天有风,将黎奚徊的盖头吹起一角。透过这一角,她正好看见人群中那个编着满头辫子的青年转身离开。

    王山?他真的来赴约了!

    他能来,黎奚徊真的很高兴。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转身离开,是因为解家有别的事要忙吗?

    她来不及细想,就被解雨臣带进了解家,拜了天地后去解家祠堂为祖宗们上香叩拜,随后就是宴宾客。

    其实他们是需要拜高堂的,但解雨臣的父亲解连环本人已经很久没回家,再加上解连环没有娶妻,导致他们没办法进行拜高堂这一步。

    黎奚徊的任务到此结束,她被送到后面的新房等待,解雨臣则留在前厅和宾客们觥筹交错。

    回到新房坐在床上,黎奚徊偷偷掀起盖头四处看了看。

    很好,屋里没人,她终于可以放松一会儿了。

    头上的金凤冠太重了,她的脖子真的要断了。偏偏现在她还不能摘掉,要等解雨臣回来挑盖头之后才可以摘。

    解先生未来的妻子,真的对不起。穿解先生父亲为你准备的嫁衣凤冠非我本意,不要怪罪我。

    黎奚徊在心中向解雨臣未来的妻子表达了歉意后,继续乖乖坐在婚床上等着解雨臣回来。

    她的那把黑刀用红色带子打了个蝴蝶结,跟着她去新月饭店,又作为“嫁妆”跟着她回到解家,此时正躺在婚床内侧。

    不知道解雨臣什么时候回来,黎奚徊有点饿。

    这一天从早上四点多开始,化妆换衣服一刻没歇着,连一口饭都没吃。

    碰巧新房里桌上摆着几碟点心和一个酒壶,她四下看没人,提着长裙溜到桌边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

    饿了一天,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就连平时吃着一般的普通糕点,她现在都觉得是美味佳肴。

    就在偷吃点心时,她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正在向她这边靠近。

    她立刻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提着裙子动作敏捷地坐回到床上,还不忘擦掉嘴上的点心渣。

    解雨臣推门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新娘子正襟危坐在大红喜床上,大袖下露出的雪白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视线左移,旁边桌上碟子里的点心少了好几块。

    “饿了吗。”解雨臣了然,走进屋站在黎奚徊面前,掀开了女孩的盖头。

    她的视线终于从满目红色解脱出来,眨了眨酸涩的双眼,抬起头看向解雨臣,诚实地点点头。

    女孩子嘴边还有一些没擦干净的点心碎屑,解雨臣笑。

    “我去给你做一碗面吃,等我一下。”他将盖头取下来放在一边,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房间。

    一听说有面吃,黎奚徊又精神了,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等一百年。

    她百无聊赖地描绘着嫁衣上金丝绣的图案,等着解雨臣回来。

    忽然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熟悉的疼痛感从心脏处像四肢蔓延。

    黎奚徊暗道不好,她意识到日记中说的副作用可能要发生了。之前症状比较轻微她没有在意,现在是要爆发了吗。

    解雨臣端着碗回来,一推开门就发现了异常。新娘子没有像他离开时那样好好坐着,而是倒在了床上,痛苦地来回翻滚。

    她头上的凤冠松动,长发凌乱地如同海藻般散落在床上。

    “黎小姐?”解雨臣察觉到情况不对,他将碗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前。“你还好吗。”

    他撩开挡住女孩面容的长发,才发现她的脸白得吓人。

    女孩紧闭双眼,牙齿紧咬着嘴唇,嘴唇上已经出现了深深的齿痕和血丝。

    解雨臣不敢随意移动她,为了她舒服一些只好先将女孩的婚鞋脱掉,把她的腿挪到床上放好。

    突然,女孩猛地抓住解雨臣的手臂,眼睛瞪得很大,张口用力呼吸。

    解雨臣看着她的眼睛,她那双黑色眼睛竟然泛着金色,瞳孔甚至还有变成竖瞳的趋势。

    黎奚徊抓着解雨臣的手腕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她痛得说不出话。

    这种痛苦和以往的不同,是从她的骨头往外泛着痛,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剔她的骨头和筋脉。

    原本她以为和以前一样很快就会好,但是没有。

    这种疼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在挣扎时,她好像看到自己的皮肤上出现了鳞片。

    那些鳞片和早已变成白蛇的哥哥不一样,她的鳞片是黑色的。

    “解先生,帮我…看看…”她费力地从紧咬着的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抬手握住衣领,一把扯开。

    解雨臣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就被女孩嫁衣下的皮肤震惊地愣在原地。

    黎奚徊身上遍布黑色印记,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女生雪白的皮肤上肆意游曳。

    脱掉女孩的嫁衣将她的后背露出来,他看到她后背的纹身像活过来一样,正肆意地在女孩身上“开疆扩土”。

    看完纹身,解雨臣才意识到他似乎已经把小姑娘看光了。

    他将女孩的嫁衣穿好,给她盖好被子。

    黎奚徊现在可管不了自己被看光这件事了,她痛得动不了。

    想到黎康霖日记中写到的她的白蛇哥哥,黎奚徊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要和他一样,变成一条真正的蛇了。

    “解,解先生。”她抬起手指够向解雨臣,解雨臣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在。”

    “我,我如果变成蛇,就,杀了我。”黎奚徊不想变成没人性的怪物,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她变成蛇的一瞬间将她斩/杀。“用,这把,刀。”

    解雨臣看向婚床里侧那把用黑布仔细包裹的长刀,又看看面色如白纸的女孩,闭上眼。

    像女孩说的那样,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着她异变成蛇后立刻斩杀。

    可是,他心中却有种想法,他觉得这女孩可以挺过这次劫难。

    于是,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带上了一抹坚定。

    “别怕,你不会死的。”解雨臣取来毛巾擦拭黎奚徊脸上的冷汗,顺便也将妆面擦干净。“想想黎簇,你不想再见到他吗。”

    黎奚徊张口喘着粗气,想到现在可能已经再次前往沙漠的哥哥,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她用力点头,握紧了解雨臣的手。闭上眼,忍受着剔骨的疼痛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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