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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案叠起(三)

    连日以来发生的事,令本就陷入低迷气氛的上阳宫人人自危。

    自从做出决定要开始着手朝中之事,甘泉宫首领內监就暗中安排人将原本送入甘泉宫的奏折条陈等,纷纷送入了玲珑殿。

    刑部大牢内关押的那几个刺客身上查出的线索寥寥无几,不光扶绍急,上至六部首辅,下至大牢看守,没有一个不是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但就那么单单耗着,等到最后不了了之吗?

    自是不会,百官忍不了,扶绍更不会看女帝和太后殿下受了委屈,自己却袖手旁观。

    更何况,刺客有极大的嫌疑是西平所派,现既无证据证明不是西平所为,那人人不由都有一种顶着屎盆子的屈辱感。

    尚儿每日不是昏睡就是被灌药喂饭,丝毫不知玲珑殿以外的光景。

    醒时,偶尔见扶绍在身旁陪伴,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渐渐的她好像也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守着自己陪着自己。

    从前每每生病,都是爸爸妈妈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如今穿越到这里,虽然她运气不算差,穿成了个女皇帝,省了很多生计上的烦恼和规矩上的束缚,可心中总是觉得空空的落不到实处。

    是扶绍让尚儿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一种不用整天苦恼于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像家人相处一般无所顾忌的自在而产生的温暖。

    连日来的阴霾天气压的人也不由昏昏沉沉,今日终于迎来了大晴天,琉璃窗隔绝开了料峭的春寒,殿内被透进来的阳光烘的暖意融融的。

    尚儿试图忽视胸口上传来的痛意,在糯糯的帮助下半坐起身子来,但她小瞧了这痛,待她坐起时,额上竟有了些潮意,好在伤口没再重新裂开。

    扶绍在窗边的小桌上正埋头写着什么,每写一个字还要看一眼一旁的册子,看起来倒像是在临摹。

    过了良久,扶绍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方才写的满满一页,细细审视,而后满意的点点头。

    “你在写什么?”

    扶绍抬起头,这才发现尚儿原来已经醒了,他将那页纸重新放回到桌上。

    转过头来看着她,温声道:“方才练字,陛下怎的坐起来了?”

    “躺的有些累,朕无妨。”

    尚儿对他笑笑,以示轻松。

    扶绍颔首,不料接下来他竟从一旁捞起一本册子拿在手中,正色道:“臣今日见一奏折,上书……”

    说着,扶绍将奏折展开,念道:“御林军首领程巍护卫陛下及两位殿下安危,然上元夜未能护卫二主周全,是为无能渎职;皇城司杜光河主管城内安防,未能提早察觉危机,是为昏聩失职。”

    “臣恳请太后殿下,治罪于此二人,若继续留此二人,唯恐后患无穷。”

    念完一封奏折,扶绍抬眸看向尚儿,问道:“陛下当作何断?”

    尚儿愣了愣,被他问的一时有些懵,等反应过来,反问道:“父后怎得今日把折子推给你了?”

    尚儿今天突然有了些精神,但身体仍然虚弱,现下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但当她说完,突然想起来,自醒来之后还一直未曾见过尚修缙。

    “父后也受伤了吗?”

    扶绍微微敛眸,避重就轻道:“那夜受了些伤,好在不重,奉御说好好将养,不可劳累。”

    尚儿放下心来,点点头:“那便好。”

    “那陛下想想,这封奏折应当如何论断呢?”

    “嗯……”尚儿还真就听他的认真思索了起来,“杜光河我了解的不多,但既是父后信任的人,想来并不是那等昏聩之人。”

    “还有呢?”

    “再有就是程巍,接触的还算是多些,为人忠勇有余,所以上元灯节那晚,我相信他定然会更加警惕。”

    听她说到程巍,扶绍不由想到数月前洛引对他说的“程将军皮囊生的也很好,又是武将,孔武有力,说不定陛下看上他了”这句话,呼吸一轻,随即心中暗诫自己莫要胡思乱想。

    “至于刺客一事,他们是有失职,但究竟该赏该罚,那都是待事情查清之后的事,现下倘若照奏折中所写那般做的话,不说由谁来顶这空缺,恐怕更容易寒了忠臣的心。”

    扶绍飞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赞许的点点头,道:“陛下真有明君的风范。”

    “嘿嘿,是扶相国教的好。”尚儿被夸的一时竟有些脸红,抬起手挠了挠耳后,低头笑了起来。

    扶绍低下头,重新执笔,照着她说的,在那奏折上认真写下几句批文。

    正这时,外间传来四喜儿的声音。

    “陛下,端王于武英殿前请罪。”

    “为何请罪?”尚儿与扶绍对视了一眼。

    “听说端王妃于昨夜不慎落水,情况危急,王爷一时情急带着府卫闯了宫禁,被程将军拦于宫外,两厢差点冲突起来。“四喜儿徐徐道。

    “王妃落水,他不去请医官,闯宫禁是作何?”

    “说是因为昨夜太医院的院正大人昨夜在宫中值夜,王爷才求到宫里来的。”

    尚儿心中明了,近来事多,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命四喜儿带着口谕去武英殿,免去端王闯宫的罪责。

    四喜儿应声退下。

    这时扶绍也撂下了笔,站起身走到床畔,将奏折递给她。

    尚儿不明所以,她的思绪快速从方才的事情上回归,接过折子,打开看了一眼。

    “是冯侍郎上奏的?”尚儿这话有问又有叹。

    她与冯侍郎打过几次交道,因着宁愿将自己的儿子塞给她这样一个名声并不算好的女帝,便觉得此人颇爱钻营。

    也许在官场浮沉中说不上不好,但尚儿从小接触的教育与其相悖,从心底里不喜这样的人。

    原本还能理性分析的事情,在知道上书的人是冯侍郎之后,便容易在心中发酵一番。

    扶绍不知她心中想法,只对她说起近日发生的事。

    说到他曾趁夜暗访鸿胪寺时,二人俱是一怔,不约而同的想起宫外尚儿撞到扶绍杀人那一次,尚儿一直没有问过他,他也一直在有意隐藏。

    殿中霎时间有片刻的沉默,而后扶绍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继续讲起自己顺腾摸瓜发现了冯侍郎与此案有关联的猜测。

    “所以你怀疑那次你……遇到的和上元节的刺客幕后主使都是冯侍郎?”尚儿刻意避开了“杀”这个字眼,说起原因,她终是对那种情景下的扶绍有所忌惮。

    扶绍摇了摇头:“冯侍郎只怕没这么大的野心,他也许只是其中一环。”

    “现下只怕朝中人人自危,巴不得少沾染此事,结合你方才说的,想必冯侍郎还是很重要的一环。”尚儿点头附和。

    “臣猜测这其中最可能的是他们需要尽快掌控御林军和皇城司,这才急切的想要弹劾程巍和杜光河。”

    这是原文中所未曾出现过的剧情,尚儿听扶绍分析到这一步,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今日一反常态的跟她说这些。

    不由心惊道:“他们这是想要控制住整个上阳宫啊!”

    扶绍坐在她对面,笑得一脸讳莫如深。

    见他竟还能笑出来,想必这些日子以来他一定早就暗中部署了许多,现下才能如此清晰那些人的意图,尚儿心中的担忧顿时少了些许。

    她消化着方才听到的消息,正要将手中的折子递还给扶绍,却突然注意到方才他留下的批注。

    “你这字迹……”

    尚儿没有见过扶绍的字,但是西暖阁里那几本书都被她翻了几遍,这字迹她不可能不认识。

    “父后身体欠安,臣代陛下执笔。”扶绍躬身道。

    知道她会问,扶绍一早便想好了说辞。

    尚儿看着不远处的人,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尚儿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再多问。

    ……

    扶绍自玲珑殿出来时,已过午时,今日尚儿难得精神好,便陪她一同用了午膳,待她又睡下,方得离开。

    近日派出去的暗探又寻了新线索,除了女帝和太后的伤,他最忧心的还是那一桩未平一桩又起的案子。

    重华宫寝殿内,一个内监正细心的擦拭着殿中的物什。闻见殿门阖动,连忙撂下手中布巾,跪下迎道:“殿下。”

    “起来吧。”扶绍踏进殿中。

    “属下自得了殿下暗令,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冯府,”那內监一张口,并不像宫中其他內监那般尖声尖语,若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嘴角还留有淡淡的胡青,他继续说道,“冯侍郎近日闭门不出,却在昨夜子时于家中书房内见了一个人,那人轻功一流,但他黑布蒙面,看不出年岁,属下等怕被发现,没能听到书房中的谈话内容。”

    这人说着,右手摸进自己的腰封间,取出一封从中间对折的信封,双手奉与扶绍。

    “这是从冯府书房中找到的,已经烧了大半,不知还能否有用?”

    扶绍接过信封打开,信封翻倒,一片不到掌心大小的信纸从中掉落出来,信纸边缘有烧过的痕迹,这片是未被烧为灰烬的残片。

    上面只还能辨认出“中毒”二字,是谁中毒,不言而喻。

    扶绍微微眯起双眼,甘泉宫早已封|锁|消|息,太后中毒之事却还是传到了写这条子的人耳中,想来如他所料,甘泉宫出了细作。

    能买通宫中人传递出甘泉宫的消息,想必幕后之人果真如他所想,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扶绍将信纸残片捏在手中,突然想起什么,随意道:“听闻昨夜端王妃落水,什么时辰的事儿?”

    內监微微低下头。

    “听闻昨夜戌时,王妃在湖边赏景时不慎踩到一块失修松动的砖石,王府下人们盯得紧,连忙将王妃救上来,可王妃身娇,一时闭住了气。”

    扶绍颔首,虽已入春,但现下倒春寒,一向娇贵的王妃竟会大半夜站在湖边赏景?!

    他仔细端详着残片上“中毒”二字的字迹,试图从这两个字上面找到什么突破口。

    良久,他叹了口气,直觉这两件事定有一定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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