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香

    第三十三章验香

    沈星熠知晓段悦然来书房寻自己,笑着迎出门外:“秦姑娘走了?”

    段悦然秉承着女人不问政事的原则,也是第一次来沈星熠的书房,行礼后有些拘谨的问:“已经走了,可否去将军书房一观?”

    沈星熠笑着侧过身子,伸手道:“夫人请!”

    段悦然心下有疑惑,进屋后就搜寻香炉的位置,发现在书桌一侧,走过去揭开盖子,抹了一点香灰在自己的手背上,闻起来香味淡淡的,但手背很快红肿起来。

    “夫人”秋末急的要哭。

    段悦然示意她:“无妨,你让冬初把许太医的药送过来就好”。

    秋末命小丫鬟跑着去找冬初。自己赶忙浸湿帕子,擦净段悦然手上的香灰,又用湿布盖住了香炉,打开了窗子。把椅子搬到了通风处,扶段悦然坐下了,见段悦然半个手背已经红肿去了,急的直跺脚,跑到院子外去迎了。

    段悦然见她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老是这般大惊小怪的”转头望着头雾水的沈星熠说:“将军可否命魏大夫带着他的药箱来一趟?”

    沈星熠歪头看了一眼香炉,点头“嗯”了一声。闫琦转身快步去寻魏立元了。

    魏立元背着药箱一路小跑的奔向将军的书房,一进屋便看见坐在窗边的段悦然。

    沈星熠缓慢开口:“夫人寻问些事”。

    段悦然举起红肿的手背给魏立元看:“魏大夫您看看,这可是过敏?”

    魏立元只定睛看了一眼便确定的点头到:“过敏、严重过敏”。转头准备去药箱里配药。

    段悦然点点头,这才伸手给在边上等着抹药的冬初,

    魏立元伸手拿过药,在手里捻开一点仔细闻了闻。有些不悦的说:“您这有上好的抗敏药,还叫我来做什么?”他刚约了人准备喝盅小酒的,听到将军召唤赶来,就看这么个过敏,还自己有药,心下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段悦然指着香炉说:“是想让您瞧瞧那盘香里是不是加了夜金兰”。

    魏立元走过去揭开湿布,捻了些香在鼻尖闻了闻,不以为然的说到:“这迦南合香里掺些夜金兰是很正常的,提神”。

    沈星熠皱了皱了眉“哼”了一声。

    魏立元低下头,退后两步站着。

    若是从前的段悦然怕是要甩手而去了。这一次她吸了口气,冷静下来,耐着性子说了自己的疑惑:“我小时候体质有些弱,经常会过敏,太后曾命人接我到宫中由许太医调理过一阵。许太医发现我对许多花草过敏,尤其是夜金兰,长大后身体素质强了,过敏的东西少了,反应也小了,偶尔在熏香浓的屋子里待久了会轻微过敏。我房里平时是不点熏香的,将军每日回房也都是先沐浴过的。只是今日在南园,仅仅是手帕上沾染的一点香气便使我耳后起了红疹,倘若这夜金兰过浓了就不单单是提神了。碰巧今日秦嘉安姑娘来府上拜访我,她同我讲了件那祁隆家雯虹姑娘的趣事,据说这位那祁隆.雯虹姑娘从小就是爹娘娇惯长大的,而她最讨厌就是丹萝花味道,偏生最近他爹娘一反常态的逼着她喝丹萝花茶,泡丹萝花澡,闹的满府鸡飞狗跳,还令下人封口不许外言。更巧的是这位雯虹姑娘过不了多久就要抬进府里来”。

    魏立元听后猛地抬头,走到桌前,将茶杯里的残茶倒出,捻了一些炉灰进去,又拿水晕开。回身去自己的药箱里继续鼓捣着将两种药粉掺和在一起倒入了茶碗里搅开。茶碗里炉灰水渐渐变蓝,越来越深,成墨蓝色,魏立元盯着墨蓝色炉灰水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这药粉遇夜金兰会变蓝色,浓度越高颜色越深。瞧这颜色是提炼过的高浓度夜金兰了。再遇上丹萝花便是烈性催qing药了。”

    沈星熠冷笑一声,他虽不大懂这些药理,但段悦然过敏后不着急上药却请人去唤魏立元时他就大概推测出一二了。

    这一点段悦然并不意外,虽说夜金兰和丹萝花一南一北两种不挨边的植物,但她自小混迹宫中,又加之对夜金兰过敏,对于它的药性较为了解。

    魏立元端着茶杯又闻又看的端详了一阵,皱眉思索一会儿后,又折回药箱里翻找出一个白瓷瓶。

    魏立元将白瓷瓶打开,轻轻的倒了一点黄色粉末在墨兰色的茶碗内,茶碗内的墨兰色炉灰水竟然刷的一下变成血红色,红的有些发黑。魏立元愤怒的将手拍在了桌子上。

    沈星熠不怒反笑:“怎么,还加了别的料?这是想让我死于马上风?”

    魏立元最恨这些下三烂的毒药,气的嘴唇发抖:“哼,死不死于马上风得看您的造化,不过子嗣肯定是绝了”。

    段悦然一惊,直愣愣的看向魏立元,她满以为这些不过是那祁隆家想要争宠耍的小手段而已,只是友情提醒一下沈星熠,不愿意他被骗。却不成想还有这样恶毒东西在里边。

    魏立元继续说:“这白瓷瓶里的黄粉是蕊芫花粉,这个东西少量服用清热解毒去火,量大了就是较为常见的泻药。蕊芫花粉遇上特殊炮制过的蕊芫花根后会变红色。而这炮制过蕊芫花根就只剩一个作用了,寒,极寒。寒的绝人子嗣。瞧这颜色红的发黑,定然也是提炼过的。”

    沈星熠问:“这几样东西是随便就能寻得的吗?”

    魏立元摇摇头:“只丹萝花算是常用的香料,随便就能买到。夜金兰产量较低,价格偏贵,要上等人家才用的起的。蕊芫花根虽是常见药材,但是炮制手法很特殊,并不是随便的医者能炮制出来的。最难的是这种高纯度提炼程序,需要极其复杂的器具和大量的原材料,耗时、耗力、耗钱,还需要至少浸淫此道十几年的老手才能提炼出这么强的浓度。”

    沈星熠点点头:“如此说来,那祁隆背后怕是有人了。”

    魏立元也想到,点点头不可置否。

    沈星熠命闫琦讲沈承佑、田岑和沈安唤来。

    段悦然晓得他们要谈正事了,起身准备告退,但还是不放心的问了魏立元一句:“那祁隆家的姑娘虽然还未嫁过来,可这香将军不知吸了多久,那个蕊芫花根对身体可有伤害?”

    魏立元光顾生气了,一拍脑门急忙去给沈星熠号脉,不过半刻中,惊愕的抬起头来看了看沈星熠,有转过头扫了眼段悦然,有些结巴的说:“将,将军,您,您,还是...童子之身?”

    段悦然也惊诧的转过头望向沈星熠,她知道沈星熠为人专一正直,可权贵人家的少爷不都是早早就有通房的丫鬟吗?不禁心下有些窃喜。转头一想他当初求娶的是荧然,并且这么久都没碰自己,定然是因为不喜欢,心下又有些酸酸的。

    “说重点,我的脉不一直是你号的嘛”沈星熠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心想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你是今天才摸出来我是童男吗?

    老魏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了,可怜他家主子大婚好几个月了竟然还是童子之身,难怪不见他家夫人有孕相呢,又庆幸着他家主子是童男之身。也不知该悲还是该喜了,意有所指的说到:“正常号脉是瞧不出您是不是童子之身的。这特殊炮制的蕊芫花根对男子精脉伤害极大,男人吸入后都会显寒脉之症,只因童男属阳脉,这寒症的伤害就会极小。您前些日子受伤,书房呆的时候短,吸入量应该不大。加之童子之身,是以并未显出寒脉之症来。我给您开两副祛毒温补的药来,便可痊愈,也不影响日后子嗣,只是...”边说边扭头看向段悦然,拉长了音说:“三个月内不可同房”。

    段悦然有些尴尬的告退了。

    沈星熠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让魏立元下去配药了,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又气笑了。心想他比自己还着急,不禁有些后悔大婚当日就该一鼓作气将生米煮成熟饭的。错过了那一夜后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不想勉强她,想等她忘了李景纯,想和她两情相悦,想......唉,如今好了,安心的当完三个月的和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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