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姒绯晚看着嬴夙,他实在太温柔,对她又非常好,她觉得她承受不起,“嬴夙,你不用在我身上费太多心思,我能照顾好自己。”

    嬴夙道:“真的嘛,我不这么认为。”

    “真的。”姒绯晚道,但这话说出来有点虚,她发现她来了这边之后给人的映像一直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嬴夙还是没有走,他继续守在床边,“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姒绯晚,休息吧。”

    “嗯。”姒绯晚知道她磨不过嬴夙,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嬴夙给足了她安全感,不知不觉间,姒绯晚就睡了过去,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直到第二日醒来时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

    归昼他们今日便要回麒麟族了,姒绯晚趁着早上去看了看两人,然后又跟着嬴夙去了战场。

    还是如往常一样,嬴夙带她过去时从不让她睁眼,还用眼挡住了她的眼睛,直到进了小木屋,嬴夙才将她放下来。

    嬴夙走后,姒绯晚又坐在桌前发呆,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了,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

    窗前还是一片模糊,只不过红色的部分扩大,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她在思考。

    应该很惨烈,所有人都在打斗,这是一场种族之战,关乎种族存亡,没有人会退缩。

    过了许久,姒绯晚直接趴在了桌上,她摆弄着花盆里的红色鲜花,眼神却飘忽不定。

    她有一点想家了,想在现代的生活,虽然这里很好,每一个人都喜欢她,但她无法彻底融入进来,她不喜欢这种环境。

    尤其是在出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她觉得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在这里只会影响每一个人的轨迹。

    可嬴夙又让她觉得很难办,她还是喜欢嬴夙,因为嬴夙对她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想了很久,姒绯晚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忻湉倒是进来了。

    忻湉手上挂了一支箭,手手上占满了鲜血。

    “姒绯晚,赶紧给我包扎。”忻湉道,她表情很不爽。

    这个时候姒绯晚也不计较她们之间的仇恨了,在对外这个方面,她们是一至的。

    于是,姒绯晚赶紧从之前医师留下的药箱内找药物和白布,用拙劣的技术给忻湉包扎。

    忻湉很懊恼这一次的受伤,她都没有在乎姒绯晚怎么做,而是言语愤怒地道:“该死的姬黎,今日竟然派出了弓箭手,倘若那不是一个救那个孩子,我早就还回去了。”

    姒绯晚道:“没想到你还有些善心。”

    忻湉撇了姒绯晚一眼,“怎么,就你是圣人,姒绯晚,你最好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不然出事了王又想办法来救你。”

    姒绯晚嫌弃地道:“我知道,还用你来说。”

    “知道就好,你身边那么多人宠着你,做什么都应该知足。”忻湉道。

    姒绯晚看向忻湉,她发现,有的时候忻湉也挺可怜的,一人挑起云雀族的大梁很不容易,“嗯,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我不如你娇贵,受伤了就会跟王哭诉。”忻湉讽刺道。

    姒绯晚不可能不和忻湉计较,她道:“是是是,我命好,你说说,现在王知道你喜欢他的事情吗?”

    忻湉怒视姒绯晚,“到现在你还用此事来说我,王知不知道又如何,他已经对你上心。”

    虽然她很讨厌姒绯晚,但是她会尊重嬴夙的选择,不会因为嬴夙喜欢姒绯晚就去做那种恶毒的女人,想方设法迫害姒绯晚。

    她始终认为,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只要看着对方幸福,那就是好的,就像她每次看见嬴夙对姒绯晚笑时,她很嫉妒,但希望嬴夙多笑。

    “哦,那就是不知道咯,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姒绯晚挑眉道,她其实就是想气气忻湉。

    忻湉看见姒绯晚便不顺眼,语气快速地道:“随你。”

    “嗯哼。”姒绯晚得意地点头,她收起包扎的东西,坐在了忻湉对面。

    但两人谁也不看谁,就算对坐着,头不是撇往一边就是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时间久了姒绯晚还是忍不住说话,她主动道:“忻湉,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忻湉道:“大小姐也会关心外面的情况吗,过来时没有看见?”

    姒绯晚道:“我不跟你吵,认真的,我没有见过,就是想问问。”

    忻湉听此不悦地道:“王和姒绥就是将你保护的太好了,这些场面都不敢让你看,姒绯晚,外面都是因你而起的啊。”

    姒绯晚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忻湉没有说错,事实确实如此。

    忻湉继续道:“你就应该去看看外面的样子,不然不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姒绯晚道:“你带我出去看看?”

    被忻湉这么一说,她也想出去看看了,只因事情因她而起。

    忻湉上下扫视姒绯晚,道:“我不敢,倘若王和姒绥找我麻烦该如何,我不想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姒绯晚抿唇,她本来心里就堵堵的,现在更堵了。

    忻湉见姒绯晚是真心想出去,又道:“姒绯晚,你就别出去添乱了,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又何必当真。”

    姒绯晚还是没有说话,眼神深幽地盯着忻湉。

    “行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做错事无力解决只会装可怜的样子。”忻湉烦躁地道。

    姒绯晚转头背对着忻湉,她已经不想说话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好像就是忻湉口中的那种人。

    自从她来了这边,就没有帮过什么忙,全是在拖后腿,而且就算这样,嬴夙和姒绥还是一直护着她,将她保护在温室中。

    姒绯晚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她不能接受这样无能的自己,也不能忍受自己干扰了他们的命运。

    她感觉,她与步步惊心中的若曦完全相反,若曦是想尽力改变每一个的命运,而她是不想去影响他们,因为这种影响是恶劣的。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与过去不同了,因为她池今梧死了,幽辞白受伤,三族大战,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

    越想越难受,姒绯晚眉上满是忧郁。

    见她长时间不说话,忻湉哼哧了一声,直接起身离开。

    姒绯晚被她惊动,问:“你去何处?”

    忻湉回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你一般有空闲时间,姒绯晚,如果你反思了,今后不要再惹大家不顺心。”

    姒绯晚道:“我同你一起出去。”

    她还是没有死心,她想去外面看看,想知道一场战争到底是有多么惨烈。

    忻湉道:“我不会带你出去的,别跟着我。”

    说着,忻湉打开门走了出去。

    姒绯晚急忙赶上,她现在脑中很空白,只想看到自己未曾蒙面的画面。

    忻湉知道姒绯晚跟上来了,但是她并没有阻止,而是正常走自己的路。

    这里被嬴夙下了一个结界,十米之内全是模糊的画面,只有找到正确的门才能出去,之前姒绯晚不是没有尝试过出去看看,但多次未果也就放弃了。

    忻湉有意带着姒绯晚出去,她穿过这层迷雾时偷偷做了些手脚,让姒绯晚成功出来了。

    一到外面,姒绯晚便开始捂着心口,她感觉很窒息,总算明白嬴夙为何不让她看见这个战场了。

    以前经过她只看见了五彩斑斓的光,还觉得很绚丽,现在才发觉这有多么残酷。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杀戮和血腥,地面上倒了数不清的族人,幸运的族人还可以保留全尸,不幸运便断手断脚,有些连头都不知去了何处。

    那种稀碎的血肉与泥土混在一起,被各色的光照应,又恐怖又恶心,乱葬岗都不知比这里好了多少倍。

    姒绯晚站立的不远处,还有被火烧着的尸体,那种肉被灼烧的味道极为刺鼻,让人止不住干呕。

    忻湉看着姒绯晚的反应道:“你现在知道自己到底错得有多彻底了吧,尽管麒麟族和龙、凤族必有一战,但完全可以准备周全再打,可因为你,王不得不将计划提前,姒绯晚,你应该向这些亡灵道歉。”

    姒绯晚说不出话来,她手脚都在颤抖,她不想如此,真的不想如此。

    忻湉过来拉住了姒绯晚,“走,既然看到了就回去,别过去添乱。”

    嬴夙他们还在打斗,这里离得远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有多么激烈。

    姒绯晚甩开忻湉的手,她强迫自己站稳,一步步朝其他地方过去,眼睛观望四周。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场景,说是炼狱应该不为过,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忻湉皱眉看着姒绯晚,她正想过去将姒绯晚拽回来,不远处却有一个族人快沦为刀下之魂,她只能先过去帮助那个族人,结果一回头,姒绯晚就不知所踪。

    “姒绯晚,姒绯晚······”忻湉连续叫了几句,但是都没有得到回答。

    她的脸上出现懊恼之意,原本只是想让姒绯晚知错,如果姒绯晚真的出事了,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另一边,姒绯晚还在战场上游荡,她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场景,就好像失去了魂魄。

    所有人都在打斗,没有人敢落后和退让,这不仅关乎生死,还关乎两族的存亡。

    “姒绯晚,这都是你的错。”忻湉的话仿佛回荡在耳边,姒绯晚双手抱头,她感觉到了无尽的痛苦。

    不,不是这样的,姒绯晚心中在呐喊,她眼中的泪水流出,一滴一滴落入污秽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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