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报停刊

    当预言家日报传到霍格沃茨的学生手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这天的报纸做的很厚,似乎比平时的多了好几张,不仅是报纸做的厚了许多,就连来送报纸的猫头鹰也比平常的时候要多得多,这也无可厚非,预言家日报并不算贵,但是一期也要五纳特,这些年麻瓜世界的金融危机对巫师世界到底也是有一些影响的,更何况,如今的巫师有大半都是混血和麻瓜出身,很多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的父母之所以送他们的孩子进入霍格沃茨上学,有一定的原因也在于霍格沃茨不像麻瓜学校那样要花钱。

    即使是伊万斯家这样的能供得起三个孩子读书甚至上些课外班的家庭在经济大萧条的时候,即使送了两个孩子来了霍格沃茨读书也还是会在吃食方面比曾经拮据些许,更何况大部分人家,远的不说,就说西弗勒斯,明明同住在科克沃斯镇,可他却是连麻瓜的小学都没上过,识字还是倚靠自己看词典,也正是因此,并没有很多学生选择花费五个纳特每天定购一期预言家日报,但今天,显然,这些报纸并不是学生们定制的,猫头鹰们放下了报纸没等学生们将五个铜币放在他们腿上的钱筒里就蒲扇着翅膀离开了。

    此时,西弗勒斯已经从医疗翼出来了,他和雷古勒斯并排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雷古勒斯正拿着餐刀将巧克力酱抹在吐司片上,西弗勒斯一手握着汤勺,汤勺里盛着满当当的燕麦粥,不过他并没有将粥送到嘴里,他的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摁在那张报纸上除了预言家日报几个字以外最醒目的标题上:

    《魔法部支持凤凰社崛起,痛批食死徒恶行:战争的魔爪不应该伸向学生》

    by 穆比·泽莫格里希(Muby Zmubglcy)

    报纸一共有整整七大张,第一章上面写的大多数都是魔法部位高权重的人接受采访的时候所说的,以哈罗德闵坎、巴蒂克劳奇为首的人痛批食死徒的恶行,魔法部正式宣布偏向凤凰社一方,如果食死徒一方依旧我行我素,凤凰社和魔法部,傲罗部的人会联手对抗食死徒。巴蒂克劳奇曾经在报纸上提议的,遇到食死徒或是使用黑魔法的黑巫师傲罗可以直接击杀的决策也借着贝拉特里克斯的死亡报道被部分采纳,手上沾有无辜鲜血的食死徒名单被公然放在了预言家日报的第二页开头,不同于邓布利多交给露丝的那一份名单,预言家日报上的名单则更加明确,谁在什么时候用什么魔法杀死了什么人写的一清二楚名单上的人的户籍资料照片也被贴在了预言家日报上,魔法部呼吁民众如果遇到这些人危及生命的情况下可以将其击杀,同时严厉的表示除了名单上的人,对其他人使用黑魔法或是杀死其他人依旧是违法的。

    而名单上的其他人命则被统一打包交给了阿拉斯托穆迪带领的傲罗部不声张的开始彻查,一时间,无数纯血家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到了魔法部的打压,不过或许是有人授意,傲罗们并没有将事情做绝,一夜之间,以卢修斯马尔福家为首的一种纯血家族的事业和名誉都遭到了不轻的重创,不少的世家选择破财消灾,但还是有一些没有抹干净痕迹的家伙还是被查到了蛛丝马迹最后锒铛入狱。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彻查的事情一直都在暗处进行,魔法部主要还是配合凤凰社的工作,直到伏地魔被彻底打压成为一捧尘埃之后,傲罗部的人们才开始执行捉捕任务。

    报纸的第三页,则是以往受害者采访,昨天霍格沃茨接受采访的不只有露丝和还在医疗翼的西弗勒斯两个当事人,还有去年收到恐吓信的博恩斯兄妹和伍德,以及在魔法部任职的博恩斯夫妇,还有大大小小的‘苦主’们,除了露丝和西弗勒斯两个人,这群‘苦主’们的故事都被撰写在了第三张。他们有人死了爱人,有人死了孩子,有人失去了同学,有人失去了挚友,当然,也不乏有人因为食死徒的破坏而缺胳膊少腿失去器官的——毕竟很多到现在依旧共情能力永远是人们最擅长利用的武器,一时间,人们早已忘了明哲保身——与其说是忘记了,不如说是他们清楚地知道了,他们无法明哲保身,他们群情激奋,声讨声如同海浪一样层层叠叠波涛汹涌,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了一个年幼的,失去双亲的孩子,他茫然无措的看着镜头,怯懦的说着令人揪心的话语的时候,更是让舆论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我的爸爸——他死在了夜袭中——他用身躯护住了我——可是爸爸——我总会死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再这样的大环境下是没有活路的——”那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的父亲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他的母亲是普通的麻瓜——死在了生产的那天的一个普通女人,他的名字叫杰夫,杰夫库克。

    卢修斯此刻分外庆幸,庆幸他始终保持着他的矜贵,他不是没使用过不可饶恕咒,但好在,他没有杀过人,星火燎原的时候他当然也不是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人,但他还是采纳了露丝的提议,他借机向伏地魔提议,放了朱迪帕金森,以求留住‘民’心,刚刚失去了‘左副手’的伏地魔最终还是认同了卢修斯的提议。

    在露丝逃跑的时候,伏地魔也曾怀疑过卢修斯,这太巧了不是吗?贝拉特里克斯抓不住的人卢修斯抓住了,抓回来之后却让他们轻而易举的逃走了,他询问了和卢修斯一起行动的其他食死徒,也对卢修斯暗自使用了摄神取念,不过什么也没查出来——卢修斯该庆幸那个牢不可破誓言,也该庆幸,露丝提醒他好好练习大脑封闭术的提议。

    伏地魔短暂的相信了卢修斯的忠诚,不过真的让他相信卢修斯的原因还是在于这套预言家日报中的第四五张上面的内容,第四张报纸上,赫然贴着贝拉特里克斯被吸去灵魂赫然已经死亡的身形和脸庞以及露丝明媚却憔悴的脸庞,上面的文字更是如诉如泣,那是露丝的口述,从贝拉特里克斯对家人的威胁讲述到贝拉特里克斯试图对她使用不可饶恕咒反而被她和她的朋友们送进了阿兹卡班却不想其在审判当日逃跑,再到后面,他们偶然通过一个小发明发现了贝拉特里克斯混进了校园中,为了防止遭遇到报复遇到危险,邓布利多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门钥匙——

    露丝并不算是在说谎,她只是聪明的选择了说一部分瞒一部分。真假参半的谎言向来是没法挑出错误的,即使是伏地魔也不得不信服,而第五张的内容更是另伏地魔震惊不已——他很确信,他的阿瓦达索命咒没有甩空,但,那个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的男孩却泰然自若的穿着病号服躺在霍格沃茨医疗翼的床上,少年的脸色不太好,但他凝视着镜头,红发少女就坐在她病床旁,只一缕发丝被风吹入镜头,少年明亮的双眸凝视着镜头,又似是透过镜头凝视着看着报纸的每个人。

    报纸上是这样描述他的‘这个男孩,这个去年崭露头角大放异彩的少年,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他缓慢且坚定的讲述了他的故事——’

    从偶然因为霍格沃茨四勇士赛无意间参加了食死徒的大会得知了食死徒或者说伏地魔本人的暴戾,到父母的死亡,再到发现食死徒盯上了他的未婚妻,从亲眼见证了斯内普夫妇死亡的惨状再到他和他的未婚妻被伏地魔的爪牙抓走,险境中逃生,他说的很细致,短短两年多的经历被他用言语逐渐填满色彩,不同于前一张的跌宕起伏和绘声绘色,这一张显得更像是学术论文——就好像少年在心底打了无数次腹稿一般,这两张内容逐渐将少年少女们的遭遇变得丰满,少年少女不同的表达方式却奇异的融洽。伏地魔看着预言家日报上的少年——那个伏地魔曾经很看好的少年,那个和伏地魔一样,混血出身,天赋异禀,对于伏地魔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的男孩,他虽然没有像少女那样字里行间的表达出对邓布利多,对凤凰社的依赖和信任,但毫无疑问的,他却明确表示了,他对食死徒阵营的排斥。

    伏地魔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亦或者说,是不可置信。他能确信,这个少年和他在某些方面是相像的,比如,追求权利,有着勃勃野心,从看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莫名的起了拉拢的心思,他甚至屈尊降贵的对着那个少年遥遥举杯——冥冥之中他也认为少年终究会走向他的方向做出正确的选择,可,事实却让他觉得打脸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潜力股竟然身在曹营心在汉,他不得不开始思考爱的力量,爱真的有那么强大?强大到让一个野心勃勃的野心家潜力股为了爱情放弃唾手可得的转身投入对他成功的站在顶端没什么助力的邓布利多?

    伏地魔可不认为邓布利多会给他的追随者什么人生的助力——看看吧,那个傻大个,鲁伯海格,那么坚定的邓布利多党不还只是个小小的禁林管理员?他完全不能理解爱的力量,更不能理解那些愚蠢的,不愿意推翻旧制度的,选择追随邓布利多的蠢货呆瓜,尤其是这样的蠢货呆瓜还是他曾经看好过的。

    第六张报纸上是凤凰社的采访,凤凰社的采访中一共出镜了三个人,阿不思邓布利多,阿拉斯托穆迪以及米勒娃麦格,三个人的态度出奇的一致,阿不思邓布利多介绍凤凰社,他通过报纸告诉所有人,凤凰社是一个只要有爱,不想受到压迫的人都可以加入的组织。阿拉斯托穆迪呼吁所有人时刻保持警惕,不要掉以轻心。米勒娃麦格则说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话,那时记者疑惑,为什么凤凰社采访只有这三个人,而米勒娃麦格则说,他们这群人都老了,但那群年轻的,充满炽热梦想的孩子的人生还很长,他们不希望那群孩子过早地因为恶意报复而丧失生命,他们将永远站在孩子们的身前,直到他们没法为之战斗的那一刻。

    ‘他们站出来,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需要脊梁,他们不让年轻的战士们站出来,是因为他们私心还是希望孩子们可以活命,即使他们必须站在战场上为了对抗黑暗势力拼命。’

    “不要畏惧,不要逃避,光明不该向黑暗低头,当老虎要咬你的头的时候,你是无法和它讲道理的,战争已经打响,我们绝不低头。”

    最后一页预言家日报则是满满的求生指南,比如消失柜,如果你遭遇了一伙食死徒前往你家扫荡,当你意识到你无法正面与其对抗的时候,可以通过消失柜逃离——除此之外魔法部会派傲罗为每家每户准备一个长期门钥匙,双手抓住门钥匙就会启动,传送地点随机。比如各种防护魔咒和攻击魔咒的使用——虽然这样说不太礼貌,但是事实上,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蠢货,很多巫师毕业之后就将他们学习的魔咒忘的一干二净了。比如需要常备什么魔药,比如简单的疗愈魔法,要知道,这一张报纸将彻底打响战争的第一炮,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得而知,谁都无法保证,在他们遭遇了伤害之后能不能坚持到圣芒戈。

    最后的最后,预言家日报郑重地表达了自己的尊敬和即将停刊的歉意——这并不能说是预言家日报的主编胆小,他在这样的时期愿意做这一期报纸足以证明他的伟大,他做出停刊的决策也只是为了保护他手里的记者们不受威胁和伤害,这一期的报纸是报社方主动印制赠送给魔法部的,而魔法部则通过户籍信息将这份报纸送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是的,每个人。

    这是报社能为战争做的仅有的事情,或许只是赠送几万份报纸罢了——但,它表达了对群众的寄托,承载了对未来的期望,描绘了那些不为人所见的悲伤,他撕破了最后的粉饰太平,也彻底撕破了压抑和黑暗——是的,压抑和黑暗,当食死徒的传闻越传越广,当死亡的人越来越多,很大一部分软骨头都向着压抑和黑暗低垂了头颅,他们畏惧伏地魔到甚至开始不敢直呼其名。

    魔法世界不该也不能继续消沉下去,而一份激昂的报纸能唤醒无数人的良知。

    当良知被唤醒的那一刻,我们每个人都将注定成为隐秘的英雄,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都只是平凡人,但,谁说平凡人就不能成为英雄了?他们胆小又胆大,他们冷漠又热情。即使平凡如此,但他们终究会在做出坚定的选择后成为一个个坚毅的人,战争的胜利从不该倚靠一两个人的牺牲,凤凰社需要的从不是一枝独秀,而是百花齐放。

    邓布利多坚信,那些瑟缩着的人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站起来的契机。

    五年级是一年最忙碌的时间,校联运动会即将结束了,而校联运动会闭幕式之后,OWLs考试也将开始,雷古勒斯吃完早餐之后就离开了,西弗勒斯将报纸折好夹进书本里,继续安静的喝着燕麦粥,四条长桌上的人面色各异,无形之间,每个人都悄无声息的在心底开始拉锯战,是选择改变现状还是选择沉默不语?该做出抉择了。

    西弗勒斯抬眸看向隔了一条赫奇帕奇长桌的格兰芬多长桌,那里有他的朋友和爱人,露丝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极了,她似乎很久没有露出这样温和愉悦的表情了,阳光穿过门庭洒在礼堂里,点点暖色将少女的笑颜照的更加朦胧美好,卡萨和戴安娜从西弗勒斯眼前结伴而过,卡萨意味深长的看着西弗勒斯笑了笑,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不远处的格兰芬多长桌上,詹姆斯和莉莉对视一眼有些不解的问“不会有人意识到吗?”

    意识到什么?意识到,这本就是露丝和邓布利多一起设下的一场局?怎么不会有人意识到呢,不过,真相重要吗?谁在乎呢?大家都只是随波逐流的小人罢了,那群人之所以曾经选择沉默选择不反抗是因为畏惧,畏惧真相,畏惧死亡,畏惧结果是他们无法承担的,他们总是抱有美好的幻想,或许只要我足够听话,或许只要我足够沉默,或许火烧不到我的身上,或许...但那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之所以那群人能够冷眼旁观并非他们实力不足,说到底,只是他们不愿意维护大家的利益,赌不了人性的善,那就赌人性的恶。既然如此,那就适当地利用鲶鱼效应,告诉他们这场战争会威胁到他们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逼迫他们不得不入局。既然他们早已习惯了摆烂,习惯了沉迷于谎言编制的梦境,那就让真相永远留在水底,反正人们需要的也只是水面上的风平浪静。

    露丝凝视着詹姆斯清澈的双眸,她忽的想起那个在火车上第一次见面的少年,那个做出抽宝剑动作的男孩,即使他如今已经成长为魁地奇队长,即使他可以布置详略的比赛战术,可他还是那个纯粹的少年,纯粹的厌恶着邪恶的少年,莉莉也一样,露丝的视线划过詹姆斯对上莉莉的双眼,她倏地不想将她阴暗的谋略和盘托出,她勾勾唇道“不会,我们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即使没有我们,那些恶事也是食死徒做过的”

    “说的也是——”

    人们喜爱谎言,不仅因为害怕查明真相的艰难困苦,而且因为他们对谎言本身具有一种自然却腐朽的爱好。——弗朗西斯.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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