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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艺课(一)

    学堂内学子们四五结群坐在一块儿观棋下棋。柳榛同马文才他们同坐在一处,百无聊赖,歪在一旁玩他的扇子。自昨日他顺从马文才后,就成了他可以炫耀的挂件被时时带在身边。

    马文才见柳榛漫不经心的模样,将正要落子的手收回,觑了一眼秦京生,秦京生立即会意空出马文才对面的位子,闪身到一旁。

    “柳榛。”

    柳榛一愣,抬头见马文才望着自己,又见他对面的位子空了出来,当下会意慢悠悠起身在他对面坐下,不经意瞥见棋盘上的残局,面上闪过一丝嫌弃。他慢悠悠地捡收白子,低着头模样认真而专注,全然不看马文才的脸色。

    马文才见了不恼,也伸手收拢黑子,柳榛紧跟马文才,马文才拾多少颗他就拾多少颗,速度上近乎左右。

    秦京生坐在一边,发现两人在暗暗较劲,大气不敢喘,只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

    自前日谢道韫的事后,本以为马文才会和柳榛斗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两人不仅没斗起来,柳榛反得了马文才的青睐被收为他用。他身份低贱,靠着阿谀奉承和小聪明才得以在马文才跟前站住脚,如今马文才身边多了一个看不透的柳榛只会把他比的更微不足道……秦京生心生危机想要除掉柳榛——王蓝田与柳榛有旧怨,也许可以暗中操作一番。思及王蓝田,这半日都不见他人的秦京生正奇怪他去了何处,扭头见梁祝二人登入学堂。

    望着兄友弟恭的梁祝二人,秦京生眼中盈满嫉恨……想梁山伯同他一样都是寒门出生,一样的破落户,梁山伯手头上甚至还没他宽裕,却偏偏有个上虞祝英台主动与他称兄道弟,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个大靠山;而他秦京生为了攀附马文才,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低三下四,受尽冷眼和屈辱,即便如此在他马文才的眼里依旧什么都不是,凭什么!

    秦京生眼里燃起熊熊妒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两人烧成灰烬!

    棋盘已空。

    马文才将身前的棋罐往前一推,道:“我让你先下。”

    柳榛也没推辞,拿过棋罐,从中捏起一颗黑子,面上扬起淡淡笑意:“我可不喜欢输。”

    马文才笑了笑,不在意道:“不过是场练习,输赢不必放在心上。”神态和语气全然已把自己摆在胜利者的高位上。

    柳榛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却,在黑子的衬托下更白如明玉,两指夹起黑子点向棋盘犹如挺出一杆银枪点刺。

    时间飞逝,茶过两盏,棋盘上黑白错落。

    马文才手执白子,神情不似开局时意气风发,他微蹙剑眉凝注棋盘,手上的白子迟迟不肯落下,白子被大片侵吞,只剩下零星几子凌乱地散在各处,死局已定,再没翻盘的可能。

    马文才怔怔地看着棋盘,实在想不透,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他甚至占据优势,不知走错了哪一步,便陷入了柳榛的陷阱,从小片的坑杀到大片的侵吞,还来不及反击一切已成定局。他抬眸见柳榛神色平平低头出神,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再来!”

    柳榛回神,再度慢悠悠收子放回棋罐。

    待黑白子重归各方棋罐,柳榛笑问:“文才兄,这次谁先?”

    “你先。”

    柳榛笑着落子。

    没过多久,马文才又陷入了苦战,捻着棋子久久不落。此时王蓝田终于出现,他一手撑着肚子,一手高举用宽大的衣袖掩面,弓身一跛一跛地走来,待他走近坐下,柳榛透过间隙瞥见那张开了染坊的脸,忍不住忙伸手握拳在嘴畔,清咳几声掩住笑意。

    “你!”秦京生惊呼一声,随即压低声音轻问“你被谁打成这样?”

    一向跋扈的王蓝田此时却一反常态挥挥手一言不发,秦京生立马反应过来,收回手,笑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原来昨夜马文才出门后便直奔王蓝田房间,将熟睡的王蓝田从床上拽下,王蓝田睁眼看见马文才就跟见了鬼一样,不等马文才开口质问,忙不迭将他做过的事全盘倒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停求饶,被马文才好一顿拳脚教训。今日王蓝田本不想来上课,是马文才偏要他顶着这样一张伤脸来的,马文才的话他不敢违背,所以一大早就去医舍敲门,匆匆上了药就忙赶了过来。

    “王慧姑娘这是什么?”

    柳榛抬眼一望,见是王慧来了,她手上还捧着什么,浓郁的药味飘至鼻头,柳榛不看也知晓那是什么了,转过脸,打开扇子将药味驱散。

    “哦,这是我给祝公子收……”

    “小慧姑娘!”

    “哦哦,近来天寒,我特意给祝公子带了预防伤寒的药。”

    此话一出惹来众人哄笑。

    马文才的全部心神都在棋盘上,那边王慧来了又走他全程没抬头看一眼,盯着棋盘踌躇了半晌才落子,片刻后成了死局,他不服输,“再来!”

    “想来是我先手得了便利,不如这局文才兄先手。”

    马文才斩钉截铁地回道:“不需要。”

    三局结束,马文才眉头紧锁,盯着棋盘百思不得其解。连下三局,柳榛觉着口干下意识伸出左手寻茶,摸了个空,才回过味来——这是在学堂,小鱼没在身边侍候。

    棋盘过了五轮,马文才的眼神终于撤离了棋盘,他望着柳榛,意味深长。柳榛也看着他,不过心内却想着茶茶茶……

    在马文才邀柳榛下棋的时候,他就说过他不喜欢输,尤其是在下棋上。上辈子柳榛就会下棋,棋艺中等,今生在棋艺一道上更是精益,放眼整个东晋能赢他的不过十人。

    下课了,马文才还杵在棋盘前研究柳榛的路数,秦京生喊他蹴鞠,他也不理。柳榛陪着又比划了一局表示累了要去喝茶,马文才也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柳榛伸着腰回房,在小鱼的服侍下喝了几杯热茶,吃了几块糕点,好好休息了一阵,随后又掐着点回了学堂。他背手抓着扇子,神清气爽,站在楼梯口探头往里一瞧,果见空荡荡的学堂里独剩下一个马文才坐在那里凝神苦思。

    柳榛步履轻盈,走到他左手边坐下,拿出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文才兄,这都晌午了,咱们还是先去用膳吧!这棋局是死的,人是活的。文才兄要是想下棋,唤我一声便是,我随时作陪。”

    马文才见柳榛去而复返又同他说这样一番话,心中高兴,于是撇下手中的棋子,起身招呼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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