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内聚集了十多个人，被人围起来的江小月正在发脾气。
“流崟那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联合外人破了教里的阵法，真该死，等圣女回来，我定要好好告上一状！”
周围的侍圣者低头，没一个人敢回话，过了许久，还是杨柳上前扶住她，“护法，您受委屈了，现在的最重要的是耐心等待，别气坏了身体，圣女回来我们就有救了。”
“废话，还用是你说！”江小月翻了个白眼，身子一扭，进了最近的土房。
“滚进来。”江小月的声音从土房内传出来，“铜镜内有空间这事我要跟你好好算算，呵。”
先前教徒过来告诉江小月走尸闯进来后，杨柳很快找到她，并告知她，由她保管的铜镜暗藏玄机，危急时刻可以躲进去。
当时情况危急，江小月半信半疑拿出铜镜，随后杨柳带他们逃到升星台，打开铜镜入口，她这才相信原来自己保管的铜镜竟然是这样一件宝贝。
“铜镜里面有空间是谁告诉你的？这么机密的事情连我这个护法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回护法，此事乃圣女指示，她离开前特意交代，开启铜镜入口需要灵力，这才没有告知您，此事涉及教中机密，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杨柳的头压的很低，低得快要触到地面了。
“呵，灵力，又是灵力。”江小月对此痛恨不已，为什么她就不能修出灵力，愤怒之下，她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碗砸过去，“滚出去！”
一丝闷哼声从杨柳嘴角溢出，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她抬手捂住被砸出的伤口退出这间土房。
一直退到外面还能听到江小月愤怒的咆哮，杨柳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仗着和圣女那点关系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她迟早有一天会杀了她。
其余人在江小月进入土房后，纷纷就近找了间土房住进去。
和杨柳关系比较缓和的侍圣女见她出来，凑上去问她铜镜是怎么回事。
不止她好奇，其余侍圣者同样好奇，都竖起耳朵想探知个一二，当时情况这么艰难，还以为他们所有人都活不下去了。
“这都是圣女的指示。”杨柳谦和道。
“圣女功德盖世，再次庇佑了我们！”侍圣女激动得脸颊发红，眼中迸射出崇拜的火花，当即对着桃源上空行跪拜大礼，周围其余人纷纷跪下。
周随进来时正好遇上这一幕。
待侍圣者们行完跪拜大礼，起来时发现突然出现的周随，脸色骤变。
“是你！”杨柳警惕看着来人，同时她也注意到周随怀中的人。
“这份大礼我可受不起。”周随看似态度随意，实则精神紧绷，他随意瞥过场中之人，心中闪过厌倦，到哪里都有打扰他的人。
周随身上的新郎服破了几个大洞，里面白色的衬衣同样被染成了血红色，挽起来的发冠在打斗中早已遗失，头发披散在肩头，脸上沾染的血迹给他添了几分危险邪魅的气息。
本来散在周围的侍圣者慢慢朝杨柳靠拢，她俨然成了这群人中的主心骨。
“这是圣女的地盘，你如何进得来？”杨柳紧握住手中的武器，仿佛可以从中汲取力量，犹豫片刻，她又接着问：“你怀中之人，和你什么关系？”
周随忽略她上一个问题，直接问：“你认识她？”
“她是侍圣女，我自然识得。”杨柳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慌张，从未听叶春韶提起过她认识这样一号人物，“她乃我教中之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教中人，那你告诉我，是谁杀了她？”周随眼神冰冷。
“自然是镇北侯府的人，若非他们闯进来，救苦教怎么会死那么多人，你想给她报仇，找他们好了。”
“我检查过了，她因为灵力枯竭而亡，镇北侯府的人闯进来前已经重伤。”
杨柳自然知道叶春韶灵力枯竭的原因，但她不能说，眼前这人给她一种不能惹的直觉，她一直坚信自己的直觉，依靠直觉她避开过无数次危险。
“灵力枯竭？怎么会灵力枯竭，我从未听过这种事。”杨柳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周随注意到她的不正常，猜到她可能知道什么，直接召唤来镜灵。
“烦死了，睡的好好的，干嘛要叫我。”镜灵圆鼓鼓的身体突然现身。
“这是什么东西！”侍圣者群中有人低声呼叫。
镜灵双手叉腰，一脸不耐烦又略带些许得意道：“见识浅陋的人类，连本大爷都不知道，我可是有成王之相的镜灵。”
“少说废话。”周随一把抓住它圆鼓鼓的身体，“你可知道镜灵的作用？”
“知…知道。”杨柳的脸色发白，她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人她惹不起。
“知道就好沟通多了。”周随微微一笑，“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不准撒谎，若是被我揪出你哪里撒谎了，丢出去喂走尸。”
“是。”杨柳难堪地低下头颅。
“我再问一遍，她为什么会灵力枯竭？”周随的声音温柔阴沉，像是邪魔在耳边低语。
“我…我…”杨柳咬住嘴唇，她的内心无比纠结，两边都不能得罪，她该怎么说。
“不说？”周随的目光转向其他人，“你们也一样，不说的话，通通把你们丢出去喂走尸。”
“我说，我说！”其中一个侍圣女急促道。
杨柳阴冷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开口道：“我来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此事。”
“这样不就听话多了吗？”周随的唇角微微上扬，“说吧。”
本要把事情说出口的侍圣女被杨柳的这一眼吓的冷汗直流，半天无法说话，最后只能乖乖闭上嘴巴。
杨柳整理一下思路，把对自己不利的情节删减掉，说了叶春韶和护法的大概交易。
末了，她抬头说：“这是她们两人的交易，我们无法插手，上次外出做任务时，正是我全程保护她，我对她没有丝毫恶意。”
“是吗。”周随垂下眼帘，没有信也没说不信，半响，他抬起头问，“护法在哪里？”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扭向旁边的土房。
周随抱着叶春韶大步走进土房，场中剩下之人惊恐地互相对望，最后全部跟了上去。
杨柳走在这群人的最前面，她怀中还私藏着从叶春韶那里拿过来的功法，现在她只希望无人发现此事。
“你是何人？该死的废物，怎么没人阻拦！”江小月很少露面，事发时一片混乱，还没人和她报告此事，她自然也就不清楚周随在这次攻破救苦教的行动中担任什么样的身份。
“我是谁不重要，我怀中之人你可还认识？”周随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凉意。
“叶春花那个贱民！”江小月惊呼出声，“你带她来干什么？”
“我听说是你害死了她。”周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江小月因为他的眼神打了个寒颤，“不要给我泼脏水，区区贱民，还不值得我动手害她。”
“一口一个贱民，我在锦城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哪个皇亲国戚是你这副模样。”周随上下打量她，“你这副姿容，想必在大灾前也不过是贱民一个。”
江小月被气得满脸通红，她在救苦教里养尊处优惯了，这种鄙视的目光很久没有见到了，“你该死！来人啊！抓住他！”
然而她喊了半天也没人理睬她。
“反了反了。”江小月又气又怒，“圣女回来了不会放过你们。”
这话一出来，屋外的人慢吞吞挪进来。
“护法。”杨柳第一个低头。
“抓住他！”
“…”
依旧没有一个人行动，江小月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你们一个个的，在怕什么，都给我上啊！”
“护法。”杨柳扛着她喷火的眼睛来到她面前，“他手里有镜灵。”
“镜灵？那是个什么东西。”江小月最烦这一点，很多东西她都不清楚，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有镜灵有怎么样，在这个世界里，圣女才是你们效忠的对象。”
江小月看不过去了，低头在她耳边解释镜灵是什么。
“什么！为什么镜灵在他手上！一群废物！”
这话杨柳无法接，“护法，现在我们不能和他翻脸，外面全是走尸，被丢出去绝对死路一条。”
“知道，这还需要你提醒？”江小月不悦道。
“你们商量完了吧。”周随的耐心越来越少。
“商量完了。”杨柳赶紧站正。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江小月调整了坐姿。
“我只想讨回公道。”
“公道？什么公道，这只是一场交易，叶春花死了是因为命不好，没人害她。”
“护法！”杨柳呵止她。
“知道了。”江小月不耐烦道，“这位公子，我可是很公道的，她答应我的事情做到了，她要的功法我也给她了。”
“呵。”一股恐怖的力量出现在他掌心，“你不是要灵力吗？我替她多给一点如何？”
“不，不用了！”江小月拉过杨柳的身体，让她挡在前面，“够了，我不要灵力了。”
“那可由不得你。”周随手中出现的灵力朝江小月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