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你冴】红发会

    *是很以自我感情为中心的女人

    还有一点点的黑名。

    这是闪堂秋人今天第四次企图窥探我手机里的内容。

    电视放着足球比赛的实况转播,他刚洗完澡,头发也没擦,搭着毛巾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我旁边,靠在我的肩膀上,飘忽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屏幕上。

    “你不去洗澡吗?”

    闪堂秋人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的湿热香气,一下就能闻出来是之前去商场买东西时一起挑选的沐浴露。他紧挨着我,小腿一晃一晃的,发尾滴落的水珠浸湿我的衣服。

    “再等一会儿吧,还早着呢。”我轻咳一声,顺势将熄屏的手机扣到一桌上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水是擦干了,但原本一头柔顺的红毛没几下就被我给揉的不成样子,炸的翘起。

    在足球队里自诩形象良好的少年在恋爱一年后已经完全放下了偶像包袱,他随手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急切的催促我进浴室。

    老实说,我完全不懂他急急忙忙把我从客厅赶走的意义在哪里。毕竟我又不是刚刚恋爱的小女孩,手机设置密码锁怎么可能还是和男友相关,多试几次锁机一出来他的目的不就暴露的彻底。

    好吧,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抬手起身,确保自己至少在浴室里呆了三十分钟以上,出来的时候闪堂秋人任旧在摆弄我的手机。

    额前的头发被他抓得蓬乱炸起,他蹲在桌前用手指戳弄着,脸上的表情恨不得把解不开密码的手机生吞活剥。

    “秋人,你在看什么?”或许是太过专注,等我走到他面前,闪堂秋人才似有察觉般回过神来。他噌的一下起身,直挺挺的站着,像是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孩。

    “额、抱歉、我只是看见一直有人在给你发消息,不是故意偷看的……”他的手有些慌乱的摆动放在胸前的双手,我挑挑眉表示不介意,拿起手机查看消息,转身就准备返回浴室里吹头发。

    “拜托了!”腰间突然多出一双手,闪堂秋人穿着拖鞋,几乎是有些踉跄的快步跑到我身后。

    他的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别讨厌我…”

    足球国青队的休息室里也有聊不完的话题。

    加训,赛事安排,采访,假期,还有女友。当然,最后一个可能是例外,作为半个职业足球选手,长时间的封闭训练和赛事让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与喜欢的人朝夕相处,足球队里为此分手的情侣不再少数。

    闪堂秋人作为这里少有的感情稳定的人生赢家,偶尔翘起尾巴不合时宜的炫耀总是会惹得众人群情激愤。

    “话说,真是不敢相信啊,闪堂你这让人羡慕妒忌的家伙,居然和女朋友感情那么好,之前还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小偶像一类的…”

    “你名气现在也不小了,就算想要换女朋友也不是难事吧…”

    “好莱坞女星!”几人闹做一团累了,便也跟着起哄。

    “哼哼,那是当然。”他仰着头,从鼻孔里哼哼两声,也不知是在回答哪个问题。

    闪堂明显被吹得飘飘然,一时之间没注意到我的存在,他双手环抱在胸口,嘴角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直到休息室的安静的有些怪异,他才又重新睁开眼。

    我靠在门边,笑的有些无奈:“不是好莱坞女星还真是抱歉了。”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恋爱一年怎么可能没有吵过架,我早就知道闪堂秋人着急的时候是个什么德行,所以并没有理会他的解释,而是直直朝休息室里的另一个人走去。

    我弯下腰,去看坐在椅子上的人:“好久不见了,小冴。”

    原本面无表情低着头看手机的人抬头看我一眼,打字的手停住,那双绿松石般的眼睛微微睁大。

    “你怎么在这里。”

    我头朝闪堂秋人的方向一撇:“来接男朋友。”

    糸师冴反应过来我在说谁,下意识偏头朝闪堂秋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似是有些无语,语气颇为冷淡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品味什么时候那么差了。”

    这话多少显得有些暧昧,又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不知道的人听了大概会以为我和糸师冴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过往,更何况糸师冴和闪堂秋人都是一头红发,实在很难不让人多联想些什么。

    寂静的休息室里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连带着众人看闪堂秋人的表情都带着几分探究,开始回忆他平时叙述的甜蜜恋爱究竟是否属实。

    闪堂秋人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急匆匆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臂,隔在我和糸师冴的中间。

    他音量不自觉的提高:“喂、你怎么会认识我女朋友!”

    糸师冴原本没打算多搭理闪堂秋人,被他这么一质问,反倒是来了兴致,他手撑着脸颊看我:“对啊,是怎么认识的呢。”

    当然是在西班牙。

    他没说完后半句,单手拎起包穿过人群就准备离开,经过闪堂秋人的时候还不忘说句你眼光不错。

    “哈?!额…谢谢。”糸师冴突如其来的夸赞让他下意识道谢,反应过来不对后才又想追上去询问。

    糸师冴没有给他机会,他在门口停下,回头留下一句手机联系,分明没有指名道姓,可环顾在场人员,拥有他私人联系方式的人大概只有我一个。

    我和糸师冴是通过他的经纪人塔巴蒂先生认识的。

    感谢天杀的公司,我在刚刚入职不久后就接到外派任命。速度之快让我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即将被遣送出国的器官容器,到西班牙的公司上岗之前战战兢兢度过了好些时间。

    要知道即便是亚洲出身的天才,想在西班牙站稳脚跟,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有些困难,或许是想在这边多给他积攒些人脉,某些非必要的场合,塔巴蒂先生也会带着糸师冴一起出席。

    我碰见他时,他正试图从提前退场,而我正坐在一个没人的台阶上抽烟。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有些尴尬,周围又没有其他人,我只能悄悄把烟放在身后按熄,试图挽回自己在合作方心里的形象,又尝试用自己半生不熟的西语和他交流。

    “hola?”

    “hola。”

    好吧,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实际上糸师冴比我想象中要好沟通许多,具体表现为之后跟他对接的时候相当配合,也并没有传闻中那么难搞。

    他的经纪人塔巴蒂先生在合作项目结束后闻言落泪,说头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们家孩子,拉着我的手,说什么也要一起共进晚餐。而糸师冴就站在他身后,表情平静,没有反驳。

    大概是出于亚洲人的惺惺相惜,对于小小年纪孤身出门闯荡的糸师冴,合作时我总会不自觉的给予更多照拂,美滋滋觉得自己每天日行一善。所以当他捧着花来公司楼下接我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僵的跟雕塑一样,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花是…给我的?”

    幸亏这边的公司是充满人性化的早十晚五,为数不多留下加班的人也全都聚集在另一个部门,不然看见这一幕的人全都得被我灭给口。

    “我还没有无聊到浪费时间抱着花到处跑。”

    不知是不是在西班牙这些年他也学到了一些外国人的浪漫,包花的纸都被用心折好,糸师冴伸手将花束递过来,我自然没理由不收。只是抱着一束花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实在引人注目,我们只能就近选择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餐厅解决晚餐问题。

    被我搁置在一旁的花颜色娇艳欲滴,我试探性朝对面的糸师冴发出询问:“小冴,你这是…?”

    那张精致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疑惑的表情,我听见糸师冴说:“我在追求你,很明显不是吗?”

    且不说被合作对象追求这个问题是否合规合理,单从我跟糸师冴两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就能想出一千个拒绝他的理由。

    他太年轻,名气太大,粉丝太多,空闲时间太少,性格固执又有点冷淡,说话也有点冲,如果不是那张脸给他加上滤镜,我想绝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大概都不会喜欢上糸师冴。

    我咳嗽两声坐直身体,刚刚送上来的菜都没舍得动一口,只能尝试委婉的告诉他他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这件事。

    糸师冴不解的看向我发问:“为什么?”

    “还是说你喜欢塔巴蒂那样的?”

    我一哽:“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沉默几秒,说偶然听到我和同事在茶水间的闲聊,理想型是稳重老练的类型,说我和塔巴蒂见面相谈甚欢,甚至每次都没有拒绝塔巴蒂的贴面礼。

    我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替自己辩解。我想说喜欢沉稳老练的类型是因为那时刚刚来到西班牙不久,因为语言不通,工作偶尔出错的时候幸好有善解人意的女上司带领,每次和塔巴蒂相谈甚欢话题都是以他为中心…

    好吧……我看了看糸师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生硬的憋出一句话。

    “总之、不行。”

    游戏、私服、最多再加个剪发。闪堂秋人除了足球以外,和绝大多数普通男高中生一样就那么些爱好。文春报上最多就是臆道他某次剪坏了头发,偷偷摸摸戴着帽子出门一个多月实则为情所困怒而剪发。

    他常去的美容院极其不巧的在最近歇业休息,没有吸取上一次教训的闪堂秋人走进另一家美容院出来之后,再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回到国青队的宿舍,毫不意外被一众队友嘲笑,决定这几个月除了训练和洗澡,其余时间都要牢牢将帽子焊死在自己头上。

    其中一人看着他被毁掉的发型笑得眼泪直流,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说:“闪堂,你这样小心被女朋友甩掉哦。”

    “滚啊,你才会被甩!”原本就满心怒气的闪堂更加不满,他不轻不重用手肘怼了一下刚刚说话的人,又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闪堂秋人脑子里闪过无数自己因为剪发失败而被女朋友甩掉的场景,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他浑身一颤,掏出手机,又被屏幕上反射出的自己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

    那个可恶的美容师,为什么没人投诉给他差评啊!

    他表情扭曲,又在打字的时候不自觉放缓表情,细细思索后才选择按下发送。

    “我最近都住队里的宿舍哦。”说罢还不忘附上一个最近流行的可爱表情包。

    “今天晚上出去吃,我订好了餐厅。”

    两条消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过来。

    糸师冴最近和我联系频繁,大有一副从前的男友做派,偏偏话里挑不出什么错,我只能挑挑拣拣的选择礼貌性回复。

    “别不回消息,我知道你在看。”

    line真不该显示已读的。

    手机时不时振动两声,一旁的同事用脚蹬着转椅,颇为好奇的凑过来八卦:“怎么?小男朋友查岗了?”

    “不是。”我熄掉屏幕,两个人的消息都没回,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不去想和糸师冴有关的事。

    我和闪堂秋人的关系因为之前休息室的关系逐渐趋于冷淡,虽不至于到分手的地步,但终究不像之前那么亲密无间了。可我总有一种预感,和他分开的时间或许就要来了。

    一想到这两个人我就觉得头大,完全没有办法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连带着前些天就开始发炎的牙齿也在隐隐作痛。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小雨。

    我干脆关掉文档,重新查看起手机里的备忘录准备预约牙医。幸好这段时间工作推进顺利,还能留出空闲去诊所看牙齿,不然总有一天自己会因为牙疼而想要撞墙。

    “嘿、到点了,要一起走吗?”大概是看我在发呆,隔壁工位的同事临走前还不忘好心拍一下我的肩膀提醒。

    “好啊。”我笑着附和,关了电脑立马跟上,脚步无比轻快。

    外面的雨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一些。但今天可能有些倒霉,道别完和自己不顺路的同事,撑开才发现拿的是上次被大风刮坏骨架的伞。

    在这种还不算温暖的天气,被风夹带着雨刮到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公司距离地铁站有一段距离,看架势在这里等雨停更不现实,我下意识往衣领里缩,掏出手机想要打车,前方几十的等待人数一下让又我熄了气焰。

    “你需要帮助吗?”

    或许,我是说或许,对于我来说,随时在黑名兰世脸颊边晃动的小辫子比他本人要更先吸引我的注意力也说不定。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来的,被雨打湿的伞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下巴一部分藏在衣服里,整个人看起来乖巧的不像话。

    他靠过来,伞递到我这边,挡住了绝大多数飘到我衣服上的雨水,看我不说话,便又换了个说法再次开口询问。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手一伸,将坏掉的雨伞撑开,眼神诚恳:“可是我没有伞可以用了。”

    黑名兰世是我的学弟,准确来说,是小好几届的那种。

    原本跟他的交际应该停留在遇见相□□头问好的阶段,只不过半年多前在母校举办的一场同学会发生的一点小小意外才我跟他有了更多的交流。

    就是那么恰好,举办的地点在黑名兰世的教室,就是那么恰好,我坐在黑名兰世的位置上,也就是那么恰好,那天也在下雨。

    于是今天,他的伞再次朝我倾斜。

    藏在粉色头发后的耳朵泛红,他小声开口:“我们可以撑一把伞。”

    我点点头说好,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伞。黑名比我矮一点,两个人走在一起,他来撑伞的话手必须要举得更高。就当是一点小小报答的好了,我点点头,对自己的自觉相当满意。

    不过站在我身边的少年似乎不太高兴,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又低下头,重新将下半张脸埋进衣服里,任由我拉着他往前走。

    原本我现在应该回家,关掉手机,给自己做顿饭,然后美美泡澡睡觉结束这一天,等睡醒再来解决目前人生面临的两大难题——直到我听见糸师冴的声音。

    “我以为你会在这里等我。”

    他站在雨幕里,撑着一把足够替两个人挡雨的伞,眼神平静的看着我。

    我知道的,他在叫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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