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明朗

    依旧明朗

    ‘兰,妈妈出门了,就拜托你看家了。’妃英理一边穿好高跟鞋一边对抱着杂志坐在椅子上的温婉少女说道。

    “好~一路顺风工作顺利哦 妈妈。”兰抬起头对即将奔赴法庭的妃英理微微一笑。

    ‘啊,这段时间我都忙忘了,我两周后受邀参加宴会那两天都不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找栗山来陪你一起————’

    (PS:栗山绿是妃英理律师事务所的助理。)

    “我没关系的啦妈妈,你放心好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话说再不走的话会赶不上开庭时间哦~”

    ‘你这孩子真是的——那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兰只看到妈妈突然离开玄关,丝毫不像平时顾忌高跟鞋可能会划花瓷砖,径直走到自己面前‘什么事都可以,就算是在开庭没办法接听,妈妈也会在休庭第一时间给你回拨,好吗?’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脑袋,千叮咛万嘱咐才出了门。

    而兰依旧静静坐着,呆呆望着门口妈妈离开的地方,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伴着泪水从眼角划下的还有一个清浅的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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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休庭后妃法律师事务所

    ‘老师,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取证也结束了,下次开庭的时间也延期到两个月以后,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吧。’栗山绿看着扶额一脸忧愁的妃英理说道。

    (PS:日语里栗山绿对妃英理的称呼是kisaki sanse 直译过来是妃老师/先生,这边结合情景分析了一下觉得应该不只是尊称,栗山绿应该不只是把妃英理当做上司而是类似于前辈和导师之类角色,TV里也有说自己很敬仰妃英理,教了自己很多……所以本文设定是叫老师)

    “也是,终于能空出一段时间好好陪那孩子了。”

    ‘?啊!是小兰吧,也是,她最近搬到您的公寓去了吧。’

    “是啊,她搬过来有快两周了吧,我每天早出晚归都没什么时间待在家。真是对不起那孩子……”说道这里她突然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应该早些让那孩子搬过来的才对……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说罢再没能维持住平日清冷的神色,就这样红了眼眶

    ‘欸!怎么会?在小兰的心里您一直是个很好的妈妈才对吧?您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大概是我自认为自己还是个不错的母亲罢了,从前和那个人分居,只是每个月去看看小兰,偶尔带她出去吃个饭就觉得自己是个好母亲的我真是太差劲了——”

    ‘没有那种事啦,您不介意的话请和我说说吧,我以性命起誓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察觉道这不是普通的吐槽,联想道最近老师状态一直不好,再加上眼前很明显不对劲的一幕,直觉告诉她老师一定面临大危机!

    看着面前眼神真挚的后辈,妃英理挣扎了一会还是选择开口:“倒也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只是,每天早上我出门前兰永远会做好早餐在餐桌上等我,就算时间不够急着出门也会帮我打包好放进包里;一开始这的确很贴心,但是连周末我忙着取证早出晚归都一样准备得井井有条……

    洗澡有放好的热水,晚归有夜宵,应酬回来有醒酒汤,家里永远一尘不染,衣服永远已经洗干净熨好挂在衣橱……有那孩子在,所有事情我都不用担心。”

    ‘。。。小兰一直以来都很懂事,我们都看在眼里不是吗?这有哪里不对劲吗?’捧着茶杯一脸认真的栗山绿是个很好的听众,在法庭上也总是帮她把开庭记录从头到尾记好,但是——

    “小绿。”

    ‘是。’

    突然听到自己名字,栗山绿立刻正襟危坐回答,但妃律师的问题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回父母家的时候是这样吗?”

    ‘?回我爸妈那边?啊这....额.....我和小兰可比不了,小兰那么勤快,我就是个懒虫,仗着有爸妈在家能睡到下午,我妈还总是念叨我这么大一个人连衣服都不会叠,上次半夜回去因为想吃爸做的大阪烧结果还被骂了......不过骂归骂能吃到大阪烧就不亏哈哈哈.........哈哈.......ha....欸......’

    栗山绿原本的滔滔不绝突然因为想到什么而戛然而止

    【对哦,她自己已经出来工作好几年了,就没有哪一次回家是像小兰那样】

    ‘那个,小兰应该是看您平时太辛苦了吧.......’

    妃英理的目光依旧幽幽望着她,这让她实在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打岔

    ‘您是觉得,小兰做太多了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和她好好说说,告诉小兰她现在是在妈妈家里,不用这么客气也没关系,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不只是这样,那孩子怕是从小到大都这样事无巨细地做家事吧,我一直只当做小兰给那个人做个一日三餐,再叮嘱他少喝点酒,我就是这样以为的,就是这样走掉的,就是这样留她一个人的。

    兰是我的女儿啊 我明天辛辛苦苦工作,为的是什么?我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律师到如今在东京有一家事务所,我知道做律师一直是为了梦想,而现在梦想实现了,该面对现实了;我就是个把女儿扔给没有自理能力男人的坏母亲。”

    栗山绿垂着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的确是这样,几乎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小兰很懂事,但是从来没有人意识到她其实不用,甚至是,不应该这么懂事的。

    “很多事情我应该好好教她,我之前没有做到,我真是---------”

    一个突然起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一阵敲门声过后,门外是一个意外访客。

    ''您好,突然前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好久不见了,妃英理阿姨。''

    “园子!怎么突然过来了,快请进。”

    ''打扰了,我刚回国就顺路过来一趟;因为-----明天有个很重大的宴会,我父母硬是要求我以铃木财团的名义出席,我在宴请名单上看到了您的名字!''

    “明天的宴会?!没错,我是作为明城集团的法律顾问被邀请的。”

    ''对呀,我刻意过来就是说这个的呀,您看小兰也长大了,明天的宴会几乎全日本有名望有地位的财团相关成员都会出席不是吗?白白被工藤新一那个混蛋耽误那么多年,这么好的认识人的机会不去白不去啊阿姨!''

    “兰那孩子.......应该还没那个心思吧?最近看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心事?闷闷不乐的那种吗?的确最近打电话感觉兰没什么精神欸!您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兰开解好!''

    “那就麻烦你了园子。不过明天的宴会是偏正式的那种吧?如果要带小兰去玩的话还是找个轻松一点的场合比较好。这次还是算-------”

    ''英理阿姨,兰已经上大学了,我觉得您是时候带她出来正式交际了,我想,您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才对。''

    园子微微低头,眼神隐晦。

    妃英理一愣,这才意识到园子真正的目的,的确,在她眼里兰还只是个孩子,但她已经上大学了,离毕业也没几年了,就算兰不打算从事法律行业,有些东西自己的确应该交给她。

    职场上最重要的几点是什么?

    业绩,交际,人情,人脉。

    作为知名律师她业绩不用说,各个案件交集甚广,卖了不少人情,攒了不少人脉。这是她在职场上挣扎多年打下的基础,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她和园子无声对视一眼,没错,是时候了。

    “园子,两周后的宴会就麻烦你多多关照了。”

    ''放心,邀请函和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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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园子小姐,请用咖啡。’

    ''谢谢栗山姐姐~话说英理阿姨怎么神色不太好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啦,就是小兰的事,老师觉得小兰在家里总是做很多家务,事无巨细的打扫,感觉不像是在家而是在做客,老师觉得自己亏欠了小兰。’

    栗山绿瞥了一眼妃英理,在得到许可的眼神后掐头去尾向园子道来。

    ''确实兰经常给人这种感觉呢,不过最近还是好些了,以前还总是隔三差五去过工藤做饭和打扫他们呢。英理阿姨你是不知道那一个个书架上的灰尘有多难清理,要不是看在小兰的份上,工藤那种货色才不-----欸?英理阿姨你怎么了?''

    园子说着说着发现妃英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听到工藤新一的名字时简直怨气冲天。

    “园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小兰以前经常去工藤家给工藤新一做饭?”

    映入眼帘的是妃英理阴沉到极致的脸色。

    ''那个......英理阿姨您冷静一下...''

    ‘老师您冷静啊!’

    “栗山,我要请几天假,事务所就交给你了。园子,谢谢你今天特地过来,两周后的宴会上见。至于我,我要回去好好找兰那个傻丫头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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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离开事务所的妃英理在栗山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请了两个月的假!两个月!别人不知道栗山绿还不知道吗?自打妃英理从事法律工作以来,一年休息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两个月 。

    她本想说要不再考虑考虑,但是老板兼老师都发话了,坚决要请两个月,理由是要回家好好照顾女儿。

    路上

    妃英理想了一路,到底该怎么和兰说这件事,不过作为一个严谨的律师,自己还要先从女儿口中确定园子所说是否属实。

    至于怎么确定?办法多的是

    妃英理是什么人?律师。而且是做了很多年很有名的律师。而律师平时的工作是什么?帮委托人辩护?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大错特错了。她做律师这么多年,有三个字是一定要传承给后辈的诀窍,那就是:

    1.诈

    对于委托人不说真话怎么办?诈他!调查好案件后挑出最可疑的地方,假装毫不在意,实则等对方自己跳坑。

    取证时证人不说实话怎么办?诈他!装作一副胸有成竹证据我有的样子,表面上温和劝导你知我知不如坦白从宽,实则等其吐露真话后偷偷录音。

    2.逼

    遇到拉偏架的法官怎么办?在所有办法都不起作用的情况下逼他自行回避!怎么逼?小到瞎扯亲戚攀扯前后关系,毕竟R国很小,把小学国中高中大学的人脉筛一遍总有那么一两个重合的,硬咬着法官和对方有私交就必须回避。

    大到没有办法,创造办法。

    比如有一次实在没办法了,看着因为裙带关系+受贿而偏向被告的法官,和明明100%占理却毫无希望的案子和崩溃的委托人,

    于是妃英理迫不得已给对方支了个损招------找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法院交材料,在停车场找到那个法官的车,然后---撞它。

    一般来说道歉+赔钱是肯定的,但如果不道歉不赔钱还一副嚣张样呢?对方是法官,而委托人在法院,停车场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对方最有可能做什么?当然是报警抓委托人,可是委托人一没伤人,二警察来的时候也爽快承认是他撞的,但就是不赔钱不道歉。那对方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告你。

    果不其然那个法官当天下午就以故意损坏他人财产的罪名告了她的委托人。这边诉状一递交,那边妃英理就立刻提出申请----申请更换法官;理由是这个法官和委托人有利害关系。什么?你说不可能?你刚刚自己提交的诉状告我的委托人损害你的车,这不是利害关系是什么?既定事实,对方哑口无言;最后顺利更换了法官。

    3.守

    最简单也最重要的一点,坚守阵地。无论如何不退缩,相信只要自己坚持的够久,就能把敌人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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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晚饭时妃英理笑眯眯的一边吃饭一边装作不经意间问道: “话说回来,现在很流行便当男呢,兰你认识的人里有会做便当的男生吗?”

    ‘?欸,这个倒是没有吧?’

    “没有吗?连工藤那孩子也不会吗?我记得有希子厨艺很好呀?”

    妃英理微眯着眼睛,仔细听着兰的回答。

    ‘哪里,新一对料理什么的一窍不通啦,经常都是来拜托我。’

    “我记得工藤优作他们家吃西餐比较多吧?工藤君是不是口味也更偏西式呢?”

    ‘没有吧,我记得新一更喜欢和食多一点,不过普通的家常菜和蛋包饭也很喜欢,甜点的话应该最喜欢柠檬派。’

    正在回忆过去的兰丝毫没有发现妃英理越来越黑的脸。

    “是吗?兰你知道得真清楚啊,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哎刚才不是说了吗?妈妈忘记了吗?我经常会做饭给他吃,新一那家伙总是忘记约定的时间起不来床,弄得我每次都要去找他,就顺便给他做点东西吃。’

    “是这样啊。不过会不会很不顺手?毕竟有希子也带我参观过他们家,厨具摆放和设备都和你爸事务所那边不太一样吧?”

    ‘这个没关系,我在他们家做了好多次饭早就已经习惯那边的摆设了-----’

    !这句话让妃英理直接炸了

    “什么叫习惯了?他工藤新一是高烧四十多下不了床吗?还是瘫痪在床不能自理?还是说路边所有便利店都关门连个饭团都买不到?

    “你是我的女儿!不是他工藤新一的保姆!”

    就这样在兰还没搞清楚的时候妃英理大发脾气,把工藤新一狠狠骂了一顿,顺带还带上了毛利小五郎,骂他是个连照顾女儿都不会的窝囊废,顺便还把自己也骂了,在小兰面前说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陪在她身边,是自己没照顾好她........

    觉得不解气还打了一通越洋电话到美国,多年来第一次冲有希子吼了一通。

    大意是:我看在校友的关系让我女儿和你儿子从小到大一起玩,结果刚刚才得知,我女儿把你儿子当青梅竹马,你儿子把她当老妈子伺候生活起居?

    简直岂有此理!!!

    有没有家教!!!

    要不要脸?!!!!

    给我转告工藤新一,以后别出现在我和我女儿面前,不然见他一次骂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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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妃英理不再许兰帮她做早餐。可是兰觉得点外卖太浪费了,妈妈又不会做饭,所以第二天早上照常起床,好巧不巧碰到了专门在厨房蹲守她兼做早餐的妃英理。

    妃英理:我刚刚明令禁止你就当没听到吗?我这么大个人总不至于饿死吧?

    兰:没事的妈妈,我就做个早饭,不费什么时间--

    妃英理:你给我回去睡个懒觉

    兰:妈妈,既然都起来了就一起吃早饭--

    妃英理:不行

    兰:可是妈妈你不会做饭啊!还是我来-

    妃英理:大不了就点外卖,你妈辛辛苦苦工作那么久不差那点钱!给我回去睡觉!

    于是。

    妃英理就偏跟她杠上了。兰七点起,她就六点起来提前做好早餐。反正不用上班,晚点再回去睡回笼觉也没关系,于是等兰起床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一堆黑暗料理。兰从第一天试着吃了一口后就再没敢碰过,都是倒掉然后和妈妈一起点外卖。

    兰从一开始就劝她不擅长厨艺就不用勉强,交给自己就行了,但是妃英理充耳不闻继续做;于是后面就变成劝妃英理看在保护地球的份上不要浪费食物做不能吃的东西了,

    可是妃英理

    继!续!做!

    继!续!做!

    她!继!续!做!

    继!续!不!停!的!做!

    就这样持续了八天,每天早上兰从一开始的被闹钟叫醒到后来闻到烧焦食物的味道自然而然醒来,然后自然而然的看到一摞摆在桌上卖相极其不友好的“食物”。

    到了第九天早上,兰终于忍不下去了,

    “妈妈,求你了,别做饭了好吗?别为难您自己了,也别为难我了好吗?我不做早饭了还不行吗?我发誓,以后除非是迫不得已,或者是我自己想吃所以去做之外,我再也不主动给别人做早餐了!”

    就这样,一场关于做饭的闹剧以妃英理的强势攻击取得胜利而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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