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开始几天后,就恢复了训练,如往常一样男女生分开来练,女生为七点半到九点半,男生则为十点到十二点。

    林颂之睡眼惺忪出了家门等电梯,看到同样出门的陆砚时,表情丝毫不意外,反而还习以为常,她懒声打了招呼:“早。”

    陆砚时穿着运动裤卫衣,耳朵里嵌着个蓝牙耳机,冷白削瘦的腕骨上戴着黑色的电子表,他冷淡散漫的面容上还带有困倦的痕迹,眼皮子要掀不掀的,显得整个人有点懒。

    他听到动静,抬了抬眉骨,扫了眼她,将身后的门带上,门阖上的时候发出“啪”的一声响,他抄着兜,朝林颂之走来,声音中也是挥不散的慵懒:“早。”

    林颂之同样也是,她懒懒地看了一眼陆砚时,说:“你又去跑步?”

    “嗯,看不出来?”

    林颂之垂下眸子,没说话,早上的她格外安静,也格外难相处,因为跟她说话,十句她得有八句不理你,除非是她自己主动搭话。

    陆砚时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话。

    两人乘上电梯,因为放寒假的缘故,七点的早晨并没有什么人,电梯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静得只有他们两个浅淡的呼吸声和电梯运作的杂乱声。

    电梯内的灯光是暖色,亮得很,林颂之站在陆砚时的旁边,陆砚时站得懒散不羁,但背却挺得很直,仿佛如铜墙铁壁一般无坚不摧。

    他微微侧头,垂着眼皮,睫毛盖住了眼睛,陆砚时看着身侧的少女,少女耷拉着脑袋,双眼阖着,睫毛长而密,还轻微抖动了下,暖色的灯光将少女的面容衬得恬静美好,没有瑕疵的皮肤白嫩光滑,仿佛吹弹可破,唇色淡粉,嫩得像是果冻一般。

    陆砚时此时觉得,睡美人也不过如此。

    毕竟他眼前有位比睡美人更美的姑娘。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陆砚时被这声响抽离思绪,林颂之也随之睁开了眼,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往外走去。

    走出居民楼,林颂之朦胧的思绪被刺骨的冷风一下吹得清醒了过来,猝不及防打了个激灵,她眼睛被风吹得微微眯着,小脸缩在围巾里,默默裹紧了自己。

    反观身边陆砚时,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感受不到冷似得,风吹过来,他不过也就是眯一下眼,头发被吹乱了些,岿然不动。

    林颂之撇了撇嘴,还真是人各不相同。

    陆砚时偏过脑袋看了她一眼,“还不走?”

    林颂之吸了吸鼻子,应声:“走。”

    林颂之跟陆砚时道了再见后就离开了,陆砚时则戴着耳机,看了眼时间,而后迈开腿跑步离去。

    由于是寒假训练的第一天,张教练并没有上强度,而是让她们恢复一下,还顺带拉伸了一下筋骨。

    林颂之坐在地上,两腿分开,身子前倾,双手往前够,张教练在她身后使劲往下压着她,林颂之疼得直叫。

    体育这个东西一天不练就能比别人差上一大截,林颂之已经很多天没有训练过,此时再重新训练,腿酸疼得不行,就连下楼梯都费劲。

    离开前她碰上了刚来的陆砚时,她看了他一眼,面露同情,拍了下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保重。”

    陆砚时疑惑看了她一眼,林颂之示意他低下头,陆砚时照做,她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今天教练不当人。”

    说完她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托着残肢断臂一瘸一瘸地走了。

    陆砚时望着林颂之的背影不明所以。

    —

    下午,林颂之去了陆砚时家,陆砚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球赛,他的手肘抵在膝关节上,手里拎着灌冰可乐,在手里一晃一晃的,目光专注看着球赛。

    林颂之来,他抬了一下眉骨,看了眼,视线又重新回到球赛,林颂之在他身旁坐下,带起一股清香。

    林颂之随便抄了个抱枕抱在怀里,下巴垫着抱枕,目光也放在了球赛上,跟陆砚时一起看起了球赛。

    客厅里的窗帘被拉上了,只是拉了一层纱质的窗帘,遮挡了下光亮,使屋内没有那么亮堂。

    屋内很安静,只有电视传来的球赛声,和时不时外头传进来的噪音,陆砚时和林颂之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安安静静地看球赛。

    “漂亮!好球!”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氛围忽然被打破,林颂之因球员的一记漂亮得分而忍不住称赞了下。

    陆砚时没说话,但他的嘴角却勾了起来,无声的称赞。

    球赛接近尾声,胜负早已成定局,两队比分拉开差距,在有限的时间里想追回来已是不可能,陆砚时往后一靠,神色闲散注意力从球赛上分散。

    林颂之也松懈下来了,在高度紧张的球赛中脱离出来,她随意往沙发上靠,她的动作一不小心牵扯到了腿部,酸痛感让她惊呼了一声。

    陆砚时听到动静看过去,“怎么了?”

    林颂之伸开腿,揉了揉发硬的小腿,但越揉越痛,她皱了皱眉,索性不揉了,她嘟囔着:“小腿疼。”

    陆砚时抓着林颂之的脚腕,微微用力,轻易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将她的双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大手覆到小腿上,轻轻揉捏,给她揉着酸痛的肌肉。

    他动作轻柔,一边揉一边说:“今天教练给你们上强度了?不应该吧。”

    林颂之疼得缩了一下,又被陆砚时使劲按着不让动,她皱着眉,回答:“没,就是训练第一天嘛,而且还拉伸了一下,我筋硬得很,还被强行按着压,疼得要死。”

    陆砚时看了她一眼,放下她的腿,起身走进卧室,然后拿了个东西出来,重新坐下,搭上她的双腿,林颂之看清了他拿的东西。

    是个筋膜枪。

    陆砚时动作轻柔地用筋膜枪按摩着她的腿,为她缓解肌肉酸痛,但林颂之却疼得死死皱着眉,但就是咬着牙抿着唇一声都不吭。

    陆砚时看着少女倔强的样子,笑了声,疼得都冒冷汗了也不吭一声,还真是高傲。

    他还觉得她会疼得哭爹喊娘,准备哄她的话都已经想好了,没想到竟是这副情景。

    陆砚时觉得差不多就关上了筋膜枪,但没立马就将少女的腿放下。

    少女的一缕发丝黏在了白净的额头上,陆砚时伸手将那缕发丝撩到脑后,又将她的头发压到耳后,露出干净的小脸后才作罢。

    陆砚时笑了下,他说:“这么疼?都疼得冒冷汗了。”

    林颂之的眉头依旧是皱着的,“疼不疼你能不知道。”

    也是,体育生哪个没经历过这种疼。

    只有体育生最能理解体育生了。

    他手里攥着少女的脚腕,陆砚时感受着手下的温度和滑嫩,她的腿白得反光,皮肤也嫩得跟牛奶一样,好像一掐就能出水似得,她的脚腕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握过来,甚至还多余出部分来。

    手中属于少女的滑嫩让他舍不得松开手,但他还是很快就松开了。

    毕竟一直攥着一女生的脚腕算个什么事儿。

    “回家泡个热水澡,第二天就能酸痛感轻不少。”

    林颂之捶着小腿,抬眼看了他一眼,陆砚时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里,翘着唯我独尊的二郎腿,姿势舒坦的不能再舒坦,没有一丝不自然。

    她不由得来了句:“你腿不痛?”

    陆砚时往她那看了一眼,闷出一声:“嗯?”

    “第一天训练,你的腿都不痛的吗?”

    陆砚时哼笑一声,撂了一眼,语气半嘲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老子天天早上跑步,当然不痛。”

    林颂之撇撇嘴,“嘁”了一声。

    “那你们也没拉伸?”

    “没啊。”

    “啊,不公平。”林颂之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陆砚时则在一旁笑。

    他的目光瞟过林颂之的手腕,少女的手腕也细,还白,连接小拇指的一侧凸起的骨头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到,皮肤很薄,跟没什么肉一样。

    贼漂亮,还有点性感。

    但细白的手腕上却空空如也,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他想起了他送给她的那块表,他送给林颂之的那块是只白色的,与他的是同款,但那表的表带很粗,表盘也大,如果戴在她的手腕上的话,很轻易就遮住她的手腕。

    也将她原本漂亮性感的手腕遮住了。

    陆砚时不想让它被遮住,漂亮就应该被展现出来,而不是被藏匿起来。

    陆砚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截细白手腕,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林颂之却浑然不知。

    林颂之托着下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漉漉的,“好无聊啊。”

    “你想干什么?”

    “想出去玩。”

    “也想吃火锅。”

    陆砚时扫了她一眼,笑了声:“可以,走,带你去吃火锅。”

    林颂之开心了一秒钟,但下一秒小脸又耷拉下来了,萎靡不振的,“算了吧,就两个人,没意思。”

    陆砚时扬了扬眉,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怎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

    “不是,火锅嘛,就是人多才有意思。”

    陆砚时还没来得及说话,林颂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从沙发上坐直了,脸上藏不住的兴奋,“陆砚时,我们叫上江也和礼礼一起吃吧。”

    陆砚时答应的很直接,“可以。”

    林颂之又补上了一句:“在你家。”

    陆砚时有些意外的抬眼,挑了挑眉:“你会做?”

    “哎呀,火锅而已,很简单的,我在家经常帮我妈妈准备。”

    陆砚时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在外面吃不如在家里吃。

    “行。”

    林颂之整个人兴奋得不行,“那快问问他们两个。”

    那两人回得也很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你家有锅没?”

    “不知道,应该有吧。”

    林颂之穿上拖鞋走进厨房,寻找了一番,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锅,她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她又翻了翻冰箱,冰箱没什么菜,也没什么能吃的,她想了想,关上了冰箱,两手插着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砚时,说道:“陆砚时,一会儿我们出去买点菜吧,家里都没什么东西了。”

    “行。”

    “OK,一会儿等礼礼他们来了,咱们一起去。”

    “那我先去换一下衣服,你也换一下。”

    少女说完都不等陆砚时回答就噔噔噔跑出了屋子。

    陆砚时无奈摇了摇头,回到房间也换了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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