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后，三中增加了初三的课。美名其曰:"提升课。“
下午放学时间，初一，初二的学生鱼贯般冲出学校。
陈橘和林清清，陆文静二人去上厕所，看见学校门口回家的人。林清清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提升课让那些成绩好的上不行么，我的成绩已经提升不上去了。”想起上次国庆回来的月考成绩，林清清失望的走在前面。
陆文静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支持你，明明就到冬天了，还要求补课，我现在回家天都黑了，第二天又是天还没亮就来学校。”
陈橘把头埋在围巾里，这天，真的冷，这学，真难上。现在回家的路上只有余帆航和她一起，不过要不就是她考余帆航的英语单词背得怎么样就是余帆航听她背古诗词。在难得的独处中，陈橘也会和余帆航聊聊天，吐槽学校的补课决定。第二早上又一起去学校，在学校门口和林若轩在早餐店一起吃早餐。
回到教室，开始下午的第四节课。课上完后，看见教室里这一片行尸走肉的人，秦守决定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同学们，我们也知道你们很辛苦（客套话），但是你们现在的努力都会有回报的（洗脑话）。”教室里依旧死气沉沉。
他用书拍了拍教台，终于进入正题，“所以，学校决定下个月的文艺汇演我们初三的一起参加。”果然在他说完之后，教室里才开始恢复生机。
“真的啊？也太好了吧！”声音从高兴到怀疑，有胆大的人直接质问秦守：“老班，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往届的毕业生都没有得参加过。”
也确实是这样，往届的毕业生从来没有参加过学校的这个活动，不过最近学校的值班老师老是逮着在课上睡觉的学生，才决定让他们参加这个活动释放压力。
秦守就知道这群小兔崽子会这样问。拿过书就要出教室，“不信啊，那我们班就不参加了吧。“
“信，信，信。”“信了。”一时教室里的人个个回答道。
秦守才收回脚，给他们交代道：“我们每个班都要和唱一首歌，歌你们自己定，以后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我都可以给你们练歌，不过动静给我小声一点，不要吵着别的班。”
“行。”“OK."
秦守无奈的摇头。继续交代道“林清清和班干部好好组织一下，早点把歌定下来给我说，我报给学校。”
身为文艺委员的林清清露出十分的笑容，对班主任回答：“好的。”
第二天经过一节课的讨论，陈橘们班终于定下了《我的未来不是梦》这首歌，不过这当中当然有秦守的建议。
于是，在这一天比一天还要黑的日子中，初三的教学楼总算有了一些热闹。不过，热情这种东西是会被消磨殆尽的，特别是在又一次考试成绩下来之后。
第四节被用来练歌的课，在没有老师的照看下，林清清的任务就困难了许多。本来就有一些因为唱歌不标准的人不愿意开口，比如陈橘，又有一些因为不感兴趣的人对对口型，比如余帆航和林若轩。现在又因为没了热情，直接拿着笔写作业的人。
林清清听着本来就不大声的歌声又小声了，忍不住生气，“你们还练不练了，都唱起来啊！”
教室明明就只有几个人的声音，又莫名的小了下来。
班长陆文静也不爽，大声喊到：“你们要是不想参加，我去和班主任说，要是想就都给我唱起来！”然后示意林清清清起头。
陈橘拿起歌词，为了挺姐妹，认真的和林清清唱起来。
林若轩：“你小声点，难听。”
陈橘不理，继续大声唱着。
“确实。”前面的余帆航突然来了一句。
陈橘生气，“那也总比你们俩个对口型的人好！”
又练了两遍以后，陈橘的嗓子干了，她打开水杯喝水，决定休息休息。
林清清听着又抢拍，又不整齐，又跑调的歌声。真的很无奈又生气，“你们认真唱好不好，这些根本上不了台啊！”
“哼，上不了就上不了呗，免得丢脸。”一个拿着镜子照着自己的女生满不在意的说。
选歌的时候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满意，这个女生就是其中不满意的。
有些声音附和，“就是，这歌难听死了。”林清清站在教台上，大概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脸色难堪，有些想哭。
陆文静赶紧控制场面：“说什么呢？歌是一起定的，现在是什么意思？”
“歌可是文艺委员定的。”
“那当时问你们有没有意见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啊？”
林清清听见陆文静维护她的时候，情绪更复杂了，想哭而且忍不住。
“那就都不要练了。”林清清说完就回到座位上。
教室里大多数人被这一状况搞蒙了，也有一些不在乎的人继续写作业。
教室安静了一会后，声音稀稀落落从各个地方传出。
好巧不巧，班主任秦守这个时候来了，“干嘛呢，不好好给我练歌聊什么呢？”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完了，完了，陈橘心想。再这样下去，刚刚吵架的事就露馅了，突然，陈橘脑里一灵光，用手肘顶了一下林若轩，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他。
陈橘深吸一口气，对秦守说到：”老班我们刚刚练累了，现在在休息。“
林若轩：“对，我们正准备唱呢。”
"休息需要那么大声吗？不知道趁这个时候多看看书，在那聊什么呢？”秦守教训他们，静了几秒后，他又开口：“练到哪了？唱来给我听听。”不过，真不是林清清不想起头，她一下讲台就哭了，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现在说话的话……
作为同桌的陆文静为林清清解了围，“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起……”
陈橘赶紧一起接上去，然后是余帆航，林若轩，方侯……教室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就连刚刚不配合的几个人在秦守的目光下也不得不唱下去，一首唱完了之后，秦守心想：“这就是你们练了那么久的歌？”不过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还不错，接着练。”又交代了一些纪律上的事后就走了。
“我去，太吓人了。”林若轩把歌词放下，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就是，我还以为老班要发火了。“教室里都是一片劫后余生的感叹声。
林清清看向陈橘，说实话，如果不是陈橘刚刚开口，秦守肯定会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想把吵架的事情说出去，可是心里确实挺委屈的。
如果老班问的话，她会说的。
不过现在，她心里也不难受了，唱完了一首歌之后，她甚至觉得没必要。
陈橘也跟着笑了笑，在一片嘈杂的声音当中，她看见余帆航微微回头，背靠在陈橘的桌子上，然后她听见前面那人声音。
“挺聪明啊。”“那是。”陈橘心里高兴，把桌子上的歌词拿起来卷成筒子，捅在余帆航后仰的背上。
“给你骄傲的。”林若轩看着，也笑着说。
接下去的几天，林清清也没有逼着他们一直练歌，大家也配合了许多。不过，林清清在听过大家单独唱过之后，语重心长的对陈橘劝道：“还差一个指挥的人，要不你去吧。”
“不行啊，我不会。”说完，双眼带着祈求，双手合在一起，对林清清做出拜托的手势，“你再考虑考虑呗！”
林清清把她的手推回去，“没事，会有老师教你的。”
然后在班主任的课上，通过林清清的举荐，众人的附和，陈橘成功的当上了指挥员。
距离文艺汇演10天，陈橘们全班出去操场排队型。
到了12月份，到了下午第四节课的时候，天开始变黑。陈橘被老师单独拎出来，她穿着棉衣，还要在外面套上一件校服，脖子上韦着围巾，校服包里一边有一个暖宝宝。
老班看着她那裹成球的样子，有些担忧。问道：“你这个样子，能指挥吗？”
陈橘点头：“放心吧，老班，我练习的时候也穿这么多。”
……
余帆航站在第四排中间的位置，从出来开始排已经过了20多分钟，他就穿了件卫衣加校服。在这冷风里吹了这么久，手都僵了。看了看站在远处事不关己的陈橘，好暖和的样子，他决定以后也多穿点。
“来，我们就着队型唱一遍歌。”
“老班，别了吧。”林若轩说，操场上也有别的班在排队型，虽然说最近排练有一些效果，不过也只是有一些，在操场唱也太丢脸了吧。
不过，秦守才没有听他的意见，把陈橘往他们前面一推就叫着开始。
陈橘不情愿的把手拿出来，旁边的秦守还在催着。
“算了，反正也不用我唱。”陈橘好不容易做好心里建设，站好姿势，手伸出，抬高，摆出手势。然后向秦守点点头，秦守用手机为他们放出音乐。
陈橘把注意力放在旁边班主任手机里的音乐上，她和音乐老师学了一个星期，我们下午练歌的时候，她都要在讲台指挥。还好，林清清没有搞什么男女先分开唱后又和唱，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和唱。
说实话，她只和音乐老师学了一下简单的一个四三拍。音乐响起，她双手往下，同学们开始唱歌。陈橘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一，二，三……”
说实话，余帆航并没有看见陈橘开始了，天明明就黑了一个度，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人型，再加上陈橘穿那么多，手的动作是做了，可幅度确实小，他是听见别人开始唱之后跟上的。
一曲唱下来，结果不言而喻。
秦守恶狠狠的告诉陈橘等到比赛那天不可以穿那么多了。好在唱完之后，秦守就放他们回家了。
出了校门口，林若轩心血来潮的叫上他们一起去吃饭。陈橘本来就饿了，当然跟着去，林清清和陆文静也和陈橘一起去，于是，“冲冲冲”学习小组的其他三人，被林若轩以“第一次团建”的名义一起带上。
来到餐馆，各自点好要吃的东西。他们开始聊起今天秦守的操作。
“老班太牛了，他那个音乐放得我们后排的根本听不见，还有陈橘，打的手势我们也看不见。”老王说着，他点的炒饭被端上桌。
陈橘：“吃你的炒饭吧你。”
陈橘和余帆航吃的都是馄饨，也是最后做好的。这个时候问题不知不觉的到了“你们想象中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方侯：“我的很简单，就是想考上一个好的高中，好的大学。”
林清清吃掉一口粉，摇摇头，“也太没意思了吧！”
方侯：“我也没想那么多……那你们呢？”
林若轩：“我想未来能够遇见想见到的人。”
众人：“谁啊？谁啊？”
林若轩：“别那么八卦，赶紧的下一个。”
老王：“我想当游戏的职业选手。”
林清清：“我呢，以后赚好多钱，然后环游世界！”
陆文静：“我想考公务员，然后……”像是没想好，陆文静看了看旁边的陈橘，继续说到：“你呢，你想干嘛？”
陈橘认真想了想：“那种拿着退休金，种种花，溜溜狗，然后回家吃老伴做的饭就是我想象中的未来。”
……
林清清：“你这么没志向的吗？这是老年生活吧！”
陆文静：“你没弄错吧？”
林若轩嘲讽：“没错，这就是我外公的生活，她天天喊着羡慕。”
余帆航力挺她：“多好的未来啊，直接少走40年弯路。”
陈橘听出他的愚弄，反问到：“那你呢？你的伟大未来是什么？为人民服务？”
余帆航：“你还真猜对了。”
旁边几人忍不住笑，逼陈橘急眼的还就是余帆航能。
最后大家又想了今天的歌，老王一句“我的未来不是梦！”叫出来。
林若轩：“那你要认真的过好每一分钟。”
“哈哈哈哈哈！”一片笑声。
分别后，陈橘和余帆航做上回家的公交车。
“你以后准备怎么为人民服务啊？”
余帆航看着穿得像个球，脸微微泛红的陈橘。笑着转移目光，“服务好人民呗！”
陈橘：“……”
“把你昨天给我的暖宝宝再给我一个呗。”余帆航见陈橘不说话，主动搭腔。
“一个十元，先给钱。”
“算了，我冷着吧。”
公交车里的小灯亮着，照着两个人的影子印在窗户上，落进了包裹着小镇热闹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