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无忧化作细碎的点点金光飘散,又在空中如火花一般渐渐熄灭,最终彻底暗淡,消失。

    雅典娜与堤丰都看到这一幕,然后他们之间的战斗逐渐失去技巧,直接力对力,硬碰硬,疯狂得发泄着自己暴走的情绪。

    阿波罗从海仙女那里取回了那支让堤丰折弯的箭,用神力修复好了那支箭后,他再次飞上云端,拉动弓弦瞄准了堤丰的心脏。

    没有犹豫,他放出了这一箭。

    虽然这一箭的威力比不上之前那一箭了,但由于这上面刻有命运女神的咒言,所以这一箭必不落空。

    堤丰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阿波罗的动作,挥着翅膀想躲避,但阿波罗的箭速度太快了,他还是被那支箭击穿了肩胛骨。

    雅典娜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手握拳聚力,一拳打在堤丰心脏的位置,把其胸前的鳞甲砸得凹陷破裂,紧接着那里响起骨骼碎裂的声音。

    堤丰的肋骨断裂,扎进了自己的心脏,他疼得连连后退,却还是避不开雅典娜的攻击。

    雅典娜跳到他身后,用蛮力拔出了自己的金矛,然后后退了一丈,化矛为剑,杀意沸腾地向他砍去。

    他已是强弩之末,而雅典娜却是全盛状态,所有他的失败是注定的。

    最后,他的翅膀被雅典娜砍下,蛇尾骨头尽碎,双手被抽了筋,肩胛骨被铁钩穿着,毫无反抗之力地吊在了高空。

    众神渐渐聚拢,围观着他,审判着他,一致希望雅典娜赶紧毁灭他。

    可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嚣张地朝着雅典娜笑着。他有不死的心脏,不灭的灵魂,雅典娜可以打败他,但永远也无法真正杀死他。

    雅典娜穿着染血的战甲,目光冰冷地与他对视着,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置他。

    他狂妄地大喊道:“来吧,雅典娜啊,就如很多年前宙斯做的那样,毁灭我的躯体吧,但我会在未来重获新生,希望到那时你还是神王,而不是像宙斯一样被推翻了。”

    “杀了他!杀了他!”众神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祸乱了,纷纷将充满压力的目光移向了雅典娜,希望雅典娜能彻底消灭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默认了神王雅典娜总是能做到任何事的呢?

    雅典娜走到了堤丰跟前,与他近距离地对视,语气平淡却肯定地说:“你其实也不想活了吧。”

    堤丰脸上笑僵住,随后反驳道:“你胡说!”

    雅典娜说: “你本为了复仇而生,可现在地母盖亚已经放下了仇恨,也放弃了你,你失去诞生之初的使命。”

    堤丰只是恨恨地看着她,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你因对赫拉的执念而冲破封印,重新生出了血肉,可是如今赫拉已死,你又为谁而活呢?”雅典娜无情地笑着,但她自己也并不快乐,心里尽是苍凉。

    被看透的堤丰已经不想再硬撑了,他颓然地苦笑着,眼神变得悲伤,说:“你说的没错啊,可是神王雅典娜,你跟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君主,问:“你为什么而生呢?现在又在为什么而坚持着呢?”

    雅典娜没有回答他,只是抬手从他的肩胛骨处拔下了那支刻有咒文的铁箭,眼也不眨地扎入了他的心脏。

    命运的咒言在此刻生效了,堤丰黑晶石一般的心脏生出了无数密布的裂纹,随着雅典娜神力的注入,他的不死的心脏在体内炸成了齑粉。

    随着心脏的毁灭,不灭的灵魂也随时会消散,但他还是撑着不肯死。

    “赫拉。”他目光呆滞地念着这个名字,执着地不肯彻底死去。

    雅典娜神色麻木地后退了进步,下令道:“赫菲斯托斯,将他这最后一息焚了吧。”

    匠神听令上前,面色沉重地伸手召出能炼化一切的锻造之火去烧堤丰,可是就算他的躯体都被烧得焦黑变形了,他还是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气若游丝地叫着赫拉的名字。

    雅典娜漠然地看着不肯死去的堤丰,沉默了很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所有神都没有出声催促她。

    虽然她此刻是面无表情的,但所有神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沉重与孤寂。

    “赫……拉……”堤丰还在唤这个名字。

    赫拉啊,是的,那也是雅典娜很在乎的神啊,她们也曾亲密无间,互相维护。

    赫拉陨落了,她怎么会不伤心呢?她完好的外表下或许早就盛满了悲伤。

    冥王哈迪斯也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有些伤怀,低着头叹了口气。这时有神给他递过来了一个头盔,是他的库内埃。他一边下意识的接过头盔,一边抬头看向来者。

    然后他在看见那熟悉的侧颜后愣住了,可惜这位用头纱装饰着头发,半掩着容颜,气质高贵的女神却没有看他一眼。

    还了头盔后女神踩着云雾,穿过愕然的众神,走到了正被烈火焚烧的堤丰面前。

    雅典娜也看向了她,而后死寂的双眼渐渐有了波动。

    女神拉下了头纱,看向了堤丰已逐渐涣散的双眼,神色冷漠地说:“堤丰,我来了,你也可以死了。”

    堤丰努力聚焦了双眼,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梦,而后无憾地闭上了眼睛,无意识地落下了眼泪,任由烈火焚化了他的一切。

    “赫拉。”雅典娜轻柔地唤出了这个神圣的名字,脸上有了真实的笑意。

    她就知道,赫拉怎么会轻易死去呢?她一直怀疑这件事,却又没有证据。

    堤丰的躯壳被焚毁,炼化,然后一颗暗红色的宝石从火焰中飞了出来。

    赫拉伸出手,那颗灼热的宝石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犹豫了片刻,赫拉还是收起了宝石,而后转身看向雅典娜——如今神山上的女君主,淡笑着说:“我明眸的帕拉斯,别来无恙。”

    雅典娜笑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对众神宣布:“回神山吧,我们应该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来庆祝胜利。”

    大地上,海水渐渐褪去,露出了原本的样貌,昏迷不醒的宙斯被赫尔墨斯和酒神一左一右地扶着从海里走到了岸上,把这两兄弟累得够呛。

    “歇歇吧。”酒神累得直接松了手,要不是赫尔墨斯反应快,宙斯得扎扎实实地摔地上。

    “好。”赫尔墨斯扶着宙斯躺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喘气。

    本来打堤丰就把他们累得去了半条命,正歇口气呢,转头就看见了宙斯从云上落海里了。想着大洋河夫妇如今正在内海,宙斯又跟他们有旧怨,赫尔墨斯赶紧拉着酒神去海里捞他。

    唉,大洋河夫妇虽然没出面将宙斯暴揍一顿,可这平时还算还好游的海水,今天变得特别沉重,差点没把他们压死。

    如果他们再去晚点,估计宙斯就会被海水死死地按在黑暗的海底,谁也别想找到了。

    “狄俄尼索斯,你看,海水都在退了,应该是我们赢了吧。”休息了一会儿后,赫尔墨斯关心起了战事。

    酒神躺在地上,累得不想睁眼,胡乱应着说:“应该吧。”

    “太好了!”赫尔墨斯抬起双手,高呼:“荣耀属于众神!”

    就在他们说话间,战神阿瑞斯驾驶着他的战车落在了他们面前,俊美的脸上表情很是冷酷。

    “阿瑞斯,我的好兄弟!”赫尔墨斯热情地叫了起来,站起身笑着说:“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阿瑞斯点点头,说:“走吧,神王让我来接你们。”

    “嗷!感谢明眸女神!”赫尔墨斯转身踢了一下酒神的腿,说:“赶紧扶着父神起来,我们回神山了。”

    “呃。”酒神不太情愿地强撑着站起身,与赫尔墨斯一起扛着宙斯上了阿瑞斯的神车,回了神山。

    回了神山后,赫尔墨斯和酒神都来不及去众神宴饮的广场,先把宙斯送到神医派昂那里救治,顺便也给自己弄了些滋养身体灵药。

    治疗的过程中,赫尔墨斯也知道了赫拉复活的事,但他脑袋都想疼了也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他苦恼地挠头时,一旁躺床上的宙斯缓缓睁开了眼睛。

    广场上,雅典娜与赫拉一起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欢乐的众神,各有心事。

    雅典娜先打破了沉默,问:“赫拉,无忧呢?”

    赫拉笑了笑,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说:“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要假死骗你呢。”

    雅典娜怅然地低头一笑,说:“何必问呢,一切都很清楚,你不过是为了向宙斯复仇罢了,你要他以眼泪偿还眼泪,以痛苦偿还痛苦。”

    赫拉情绪复杂地叹了口气,说:“这不是我一开始的目的。我知道宙斯早晚会逃出来的,且一定会找到我,但我已经不想再跟他纠缠了,所以我想假死脱身,希望他在知道我的死讯后也能就此放手。”

    “你问我无忧,而无忧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是我见你一次次的凝聚我散落的灵息,企图复活我而无果,我心生不忍,便借你的手,用我的一部分神力创造了‘无忧’,想给你一个念想。”

    雅典娜惊讶地看向她,迅速转动脑子,问:“无忧居然是你为了安慰我才存在的?”

    “是啊。”赫拉目光坦然。

    雅典娜简直不敢相信,而后她心里的怨也渐渐淡了,随即她又关心起了另一个问题:“那无忧可算是独立的神?”

    赫拉说:“当然不是,她只是我分化的一部分,受我操控,没有真正独立的思想,我的意志就是她不可违逆的命运,而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再次与我融合了。”

    无论无忧的本质是什么,对雅典娜而言,无忧都曾是鲜活的生命,所以她还是有些难过。

    然后她想到了无忧是为了救宙斯而陨落的,根据赫拉的说法,无忧的行为就是赫拉的意志,那赫拉对宙斯……

    雅典娜心里纠结,说:“我仍有一些事想不明白,无忧既然受你意志的控制,那你为何要无忧表现得那么爱宙斯呢?你不恨他了吗?”

    赫拉挑眉一笑,说:“我早就把对他的爱恨都放下了,不想再与他纠缠了。只是我发现即使宙斯失去了权力,这也还是没有改变他自私傲慢的本性,于是我就为他谋划这场爱别离,希望他能得到惩罚和成长。”

    雅典娜了然,说:“你想惩罚他,却也不想他死。”

    赫拉点点头,坦诚地说:“是啊,帕拉斯,虽然他已经不是我的伴侣了,但他仍是我的血亲啊。”

    “这样也很好。” 雅典娜与她相视一笑,随后一同走下台阶,走进热闹的广场,拿起了装满美酒的黄金杯。

    “赫拉,欢迎你回来。”雅典娜与她碰杯。

    赫拉举杯一饮,再次抬眸却看见了不远处看着她的宙斯。

    想必他来时太过匆忙,以至于还穿着那件带着血污的白袍,隔着众神与她相望,神色哀伤。

    赫拉对着他笑了笑,心如古井,再无波澜。

    “走吧。”宙斯难过地低头转身,与赫尔墨斯一起离开了。

    赫尔墨斯不太懂,问:“父神,你不去与赫拉说说话吗?”

    宙斯摇头,眼中闪着泪光,笑着说: “不用了,她活着就好。”

    赫拉啊,祝福你,愿你自由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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