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最近在苦恼，送五条什么？”

    阳光明媚的午后，落地窗外钻进来的光使硝子的寝室都明亮得不像冬日。短发泪痣的少女坐在小圆桌前，脸上还带着倦怠，似乎才刚从被窝里起来没多久。

    我从袋子里找出硝子要的杂志和打火机递给她，一边点点头。

    “悟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嘛……”

    没错，眼看快到十一月底，我正在纠结给五条悟送什么生日礼物，因为很少有这种经验，所以对礼物的挑选十分慎重。

    “是嘛。”硝子回忆了一下，“好像还有大半个月吧？”

    “因为空闲时间不是很多，所以想着提前准备比较好。”毕竟咒术师的行程还是相对忙碌的，而我又陷入纠结，迟迟未能下定决心。

    她倒了杯水给我，有点无奈：“你们俩还真是……上次五条也找我问东问西，半夜两点发消息给我问哪个颜色好看。”

    这完全是五条悟能做出来的事，我只能不好意思地替他说声抱歉。

    尽管如此，硝子还是耐心的给我出着主意：“礼物的话，喜欢的东西之类的？”

    我努力想了想：“唔……喜久福豪华套餐？限购的游戏卡带？”

    硝子思考了一下：“更有意义一点？或者亲手做的东西。”

    蛋糕之类的吗？但是我进厨房简直是灾难降临，上次用高专的厨房煮寿喜锅场面一度惨不忍睹……就算勉强做出来，五条悟肯定会跳起来大声拒绝的吧，吃的东西先划掉。

    “不如去问问五条本人？”硝子摊摊手，“毕竟那家伙什么都不缺的样子。”

    “那样的话就没有惊喜了吧。”我撑着脸叹了口气。

    其实在挑选了很多东西都觉得不好之后，我也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不过最终还是认为期待感比较重要。

    硝子打开手里的杂志，沉默了一下：“我觉得，只要是你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第二天五条都会很欠揍地带着它来炫耀的。”

    她看起来早已对这种事司空见惯。

    呃，说得也是……我冥思苦想着，目光扫过桌面上的杂志，看见书页上本季推荐的时尚单品。

    因为要为即将到来的寒冷冬天做准备，自然而然的开始推荐冬日必不可少的毛衣、手套、围巾之类的。

    ……围巾。

    “围巾怎么样？”一直迷茫的思绪如拨云见日，我脑袋上的灯泡瞬间亮了，立刻看向硝子想听听她的看法。

    “雾亲手织的吗？”硝子表示肯定，“冬天也能用上，挺不错的礼物。”

    我喝了口水，的确，亲手织会比较有意义，上次学习织围巾还是在好久之前了……但总算是对这份生日礼物有头绪了！

    “说起来。”

    这个话题结束后，硝子用淡淡的口吻说出了很八卦的话，“你们本垒打了吗？”

    ……

    ……欸？！！！

    别突然一下把话题转到这种方向啊硝子！

    我差点被水呛到，结结巴巴：“没、没有啦硝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虽然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女还经常玩R18游戏……但从某种方面来说五条悟他是纯情男高中生啊，五条家的深闺六眼这种称号一点都不违和，防御超低的（确信）

    嘛亲到一起去的时候也难免有几次青春期躁动的生理反应啦，每次都给我一种我占了他便宜，导致对方尴尬到恼羞成怒跑掉这种感觉……

    “最近他不是经常从你寝室进进出出么。”硝子解释原因，又带着些不可置信，“人渣五条居然没有对你出手。”

    “他就是跑过来找我玩，没有过夜啦！”我连忙摇头解释，“也不可能在学校……”

    呃，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总、总之成年之前我是没有那个想法啦！”

    “哦。”她点点头，揶揄的看着我，“原来是纯情笨蛋少女。”

    “啊硝子请去掉笨蛋两个字！”

    “那你要小心。”硝子拍了拍我的头，“这个年纪有女朋友的DK可是和禽兽没什么分别。”

    我趴在小圆桌上掩饰自己的害羞，“悟还挺纯情的啦……”大概？

    “纯情这个词扯上五条。”硝子的表情难以言喻，“好恶心。”

    我噗噗地笑出声来。

    “你手机没带？”硝子从被窝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后转头问我。

    我摸了摸衣兜，诶，好像是，大概是回来在寝室洗漱的时候随手放到哪里了。

    “五条在楼下等你。”硝子挥挥手，像在赶猫一样没有留恋，“去吧。”

    “……好。”

    于是我被无情地赶走了。

    先回寝室找到了手机，再跑下楼就能收获［白毛六眼］x1

    下午的太阳暖洋洋的，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但已经进入冬季的东京很适合一起把手放进对方的外套兜里保暖。

    先是顺毛了一下没接到对方电话的五条悟，闲聊几句后，五条悟提起正题。

    “我今晚有个夜间任务，和我一起去？”

    每当他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时，就会用这种亲昵的、带着些黏糊的口吻自然而然地说出像撒娇一样的话。

    再加上那双漂亮的蓝眼晴，可以说在我这里是无往不利。

    夜间任务十天半个月就能接到一回，主要是祓除白日里几乎不会出现的咒灵，幸运一点的话也能早早回学校，加上今晚的确没有安排，我没有细想就同意了。

    ……事实证明，今晚好像不太幸运。

    任务地点是写字楼，由于疏散人员时出了些问题，警方前来将漫长的流程走完后，已经是凌晨一点。

    而五条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祓除掉咒灵，很多任务都是这样，最消耗时间的并不是祓除战斗的过程。

    现在，凌晨一点多，夜幕漆黑一片，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街道上也几乎没有行人，更别说车辆了。

    由于有我在辅助五条悟，就提前让辅助监督下班了，这下是没人送我们回高专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和悟对视几秒，他打开手机开始找酒店。

    看来只能在外面将就一晚了。

    打了好几个电话后，似乎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最终五条悟打给了本家的人发动世家大少爷的身份，报出地址让对方安排。

    “……两个人，就这附近。”

    因为任务而在外住宿很常见，就算是和悟一起，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在得到酒店前台小姐的回复之前，我是这样觉得的。

    “抱歉，这边只剩一间房了呢。”

    前台小姐很温柔地对我们道歉。

    ……不对劲吧明明是看起来这么豪华的酒店，再加上五条悟的身份难道不是直接安排漫画里那种豪华顶层总统套房？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是、怎么可以只给五条家主留一间房呢！

    “真的只剩一间了？”我不敢相信地追问。

    前台小姐的笑容温柔得无懈可击：“是的呢。”

    这什么三流电视剧里的巧合啊喂！这这不是意味着今晚要和悟睡在一起了吗就算有时也会盖一条被子午睡但是那根本不一样吧光是想想我大脑都要紧张得完全空白了可恶！！

    特别是今天还和硝子聊到这个话题打住打住我这乱七八糟的思想！

    我恍惚地登记了信息，恍惚地走进了电梯，恍惚地走进了房间，期间都忘记观察五条悟的表情了。

    “……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脑门被人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我听到五条悟有点无奈的声音，我下意识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温水的热度终于让我把四散的思绪收拢回来。

    除了房间的液晶电视外，并没有过多现代化的装修而是透露出日式的精致。点燃的熏香味道很好闻，暖色的灯光也不会让人觉得刺眼，五条悟站在我面前，在这样的氛围中没了战斗带出来的凛冽，反而有种无端的温柔。

    “才没有发呆。”我低头盯着手里的一次性纸杯，给自己找理由，打了个哈欠，“就是有点困了。”

    说着倒真有点困了，平时我都是十二点之前睡觉的。

    “那你先去洗？”五条悟坐下来将电视打开，他没看我，电视反射出的光照在他的墨镜上忽明忽暗，口吻随意得像在讨论谁去写任务报告。

    房间里有了别的声音，气氛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尴尬，我稍微放松起来。

    “还是悟先吧，我可能用的时间比较多。”我把水杯放回桌上，也转头去看电视，主要是我现在还没完全冷静下来。

    顺便悄悄瞥了五条悟一眼，不出所料，耳朵红红的，这家伙也没表面上那么镇定嘛。

    五条悟不置可否，动身先去浴室了，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起电视里放的什么。

    ……漫才表演啊，嗯，挺好的，挺好的。

    我拿出手机登上msn，以飞快的速度打字给硝子发消息。

    「硝子，我现在好想回高专啊啊啊」

    「嗯？你和五条在外面？」

    「而且在同一间房……我好紧张。」

    「人渣。」

    「因为只剩下这间房了。」

    「特级人渣。」

    「硝子——怎么办？」

    「……做好安全措施。」

    浴室那边的流水声开始响起来，传进耳中分外引人注意。

    我缓缓扑到榻榻米上，无声地滚了几圈把脸埋进枕头里，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

    不行不行、得做点什么制止脑海里的妄想才行。

    我深吸了口气，将电视机的频道按来按去，最终停在一个阴森森的恐怖片上。

    下一秒，女主的尖叫响彻整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