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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没深渊

    宇智波一族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扑通扑通—

    冰冷刺骨的湖水淹没了一切,少年沉溺在他向往的死亡之中,鼻腔、耳洞、咽喉,就像被蜿蜒的蛇群包围,然后无孔不入。

    地心引力就像一把束缚生命的锁链,从下往上捆绑少年潜入更深的黑暗,视野模糊,那点亮光随着吐出的气泡逐渐淡化。

    直到最终沉入湖底……

    湖水不深,佐助咬了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水线刚好卡在了喉结的位置,湖水的沉重阻力和无法忽视的疲惫感,查克拉被彻底掏空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但时空传送门的成功尝试让他感觉惊喜,黑紫色的圆形传送门,可以自由穿梭不同的空间,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使用,下一次也许就能彻底掌握转移的位置和距离。

    左眼的紫色轮回已经消退,这就是过渡使用轮回眼的后遗症,少年向着岸边走去,锁骨、胸部,腰间,胯部,大腿,小腿,满满的卵石,涓涓流水流淌在其中,看石头的材质一时间无法辨别自己所处的位置。

    但最可笑的是!这居然是从志村团藏的秘术【牛头天王】那里得来的启发!

    他的仇人间接地帮助了他,真是讽刺!

    世界眩晕倒转,如果失败?又会怎么样?鲁莽、愚蠢、盲目自信,但现在的宇智波佐助已经不再畏惧死亡。

    佐助!要为我们报仇!以命偿命!以眼还眼!最后的宇智波!一定要复仇!

    一阵又一阵难以抑制的剧痛突然从脑中传来,眼前重影越来越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幻觉就一直紧追不舍,呐喊尖叫的族人,被杀害的仇人……

    “咳咳……”

    突兀的声响打破了平静,好不容易上岸的佐助转过身,满脸苍白虚弱,茫然地看着那轮巨大明月下的身影,黑色的衣袍,柔顺的黑色长发,赤红的写轮眼,淡漠又充满憎恶。

    鼬……

    “哥哥!”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少年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步履蹒跚,磕磕绊绊的再次回到那片湖水之中,水花溅起。

    他伸手想要抓到哥哥的影子,就像那个晚上,那个鼬杀死所有宇智波的晚上!

    指尖触碰衣角却又在抓住的瞬间,凭着心中那股怒气将幻影推到水中,这里不是南贺川,不是木叶,那个人也不会是…宇智波鼬!

    鼬已经死掉了!

    是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哥哥,泪水滴落,最后融入湖水。

    水面下再次睁开的白眼,是屠杀宇智波一族的仇人!是该死的日向一族!右手掐在那纤细的脖子上然后慢慢收紧。

    今晚的屠杀就像九年前的那天,少年重新回到现实,情绪激情上扬,嘴角裂到极致,狂笑与泪水扭曲在这个圆月之夜。

    去死吧!

    而水面下被淹没的人遵循着生物求生的本能,求死之心早已被活着的渴望磨灭,双手无力的摆动挣扎,想要挣开脖子上的束缚,无法呼吸,直到湖水占据口腔中的一切位置,最后一点空气也随着气泡逃走,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长发覆盖在了脸上,一切真实又随着水波模糊。

    粼粼波光随着短暂的平静倒映着少年那副狰狞扭曲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倒影与水下的那张脸重合,伴随着大脑中的剧痛和耳畔出现的幻听,鼬再次出现。

    是那个血色之夜,是刚刚屠杀完族人,流着泪又沾着父母血的哥哥。

    那个时候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宇智波鼬!你凭什么难过?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杀掉我?

    然后又变成了决定叛逃的那天,穿着红色祥云黑袍的鼬掐着他的脖子。

    憎恨吧!愚蠢的弟弟!无能的弟弟!

    恨你!讨厌你!鼬!去死吧!

    水波流转荡漾了涟漪,最后又变成了那个与他额头相抵,微笑地看着他的鼬!心跳加剧,泪水坠落。

    那个温柔的哥哥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让我那么恨你之后,又要学会去原谅你?

    到底该怎么办?

    你看啊!鼬,你要死了!又要死在我的手里了!

    “哈哈哈!”

    痛苦又压抑的笑声惊扰了整片湖泊的平静,佐助像是陷入了疯魔,眼眶中的泪水无法抑制,灵魂像是被撕扯抽离,灭顶的剧痛贯彻全身,那份不正常连他自己都能深切地感知。

    癫狂!嘶喊!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那是鼬啊!

    再看看我吧!好不好?哥哥!

    泪水模糊了佐助的双眼,恍惚之中那个幻影又变成父亲、母亲,然后又变成了族人,又变成了木叶的那些人,一张张熟悉的脸重重叠加随之变成了极致的疼痛,额角青筋暴起,是痛苦,是束缚。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张脸——鸣人,那个鼻青脸肿却还是傻笑的吊车尾。

    黄发碧眼的少年隔着水面和时空呼唤着,佐助,你什么时候回来?

    ……

    回不去了,鸣人,鼬已经死了。

    极致的憎恶与真心的渴望让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在冰冷的湖水中彻底奔溃,狂笑!流泪!曾经许诺过的未来和现在对世界的诅咒好像穿越时间和空间传达给远在木叶的那个人。

    “鸣人…我放弃你了。”

    一路那么辛苦的追逐、复仇到最后,他的人生就好像一个笑话,亲人,朋友,荣誉全部都没了。

    守护木叶?世界和平?这么一个烂透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他去牺牲自己!

    鸣人,你错了!

    你所期待的和平根本不会到来,你想要成为的火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忍者就是个笑话,所有人都是不被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承认的怪物!

    他们活着就是被豢养的猛兽,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

    这个国家,这个恶心的世界就应该在第四次忍界大战被一起毁掉!

    哈哈哈!哈哈哈!

    指尖就像连接羁绊的红绳,砰砰有力的心跳渐缓,佐助感觉不到象征生命的大动脉在跳动,人活着然后死掉,一切渐渐停止。

    水面波动,鼬的身影若影若现,淹没在水里的表情又变成了他死之前的那样,闭着眼睛却笑着看着他。

    哥哥,别再丢下我了,好吗?

    死亡会磨灭一切爱恨,鼬马上就要从这个让人作呕的世界彻底消失,到时候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宇智波!

    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写轮眼被觊觎而死去,他的哥哥不必充满绝望地屠杀宇智波一族,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死在那个晚上。

    他们会慢慢长大,一切都会变好!

    他可以和鼬一起加入警务部,每个晚上一起回家。

    他可以和鼬躺在被窝里看一个晚上的星空,第二天他的哥哥会叫醒他。

    有时候哥哥会做满满一桌的料理,有时候哥哥会点着额头拒绝和他告别。

    就算父亲不喜欢他,哥哥和母亲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他不需要为了复仇而强大,不需要为了憎恶而痛苦。

    就算一辈子都只是个不开眼的普通人也没有关系,他喜欢这样的平庸,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无能。

    手上的力度微微松动,美好的期盼伴随着过去的回忆涌入脑海,他突然又不想让鼬消失,他不想一个人在这个丑陋的世界孤独地活着!

    是害怕吗?为什么决定斩断羁绊的人会害怕孤独?

    佐助,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我会陪着你!

    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末之谷的断臂之痛到现在也让他难以忘怀,可是…他不是鼬啊!再也不会有人像鼬一样那么爱他,又让他充满憎恨!

    鼬…我必须活着吗?

    砰——

    腹部一拳重击,在大脑里混乱流动的查克拉平息,一双手扶住少年即将瘫软的身体,佐助毫无防备地倒在那个重新站起来的人身上。

    脖子上的紫青痕迹,那双与月色一致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怜悯,就像那时候的鼬!

    不是鼬,也不是鸣人,是宇智波的仇人——日向雏田。

    随后所有一切沉入黑暗,白眼少女拖着已经昏厥的宇智波,凭直觉摸索着这片湖水的岸边,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她看不见了……

    从前可以观察一公里之内的所有地方,细致到昆虫,快速捕捉到飞鸟,现在却连湖岸在哪都找不到,这就是报应吗?

    将那位昏迷的宇智波拖到岸边,她已经精疲力竭,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居然活下来了……

    “爸爸,那里好像有人!”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知是敌是友,雏田凭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判断对方位置,缓缓移动挡住宇智波的身躯。

    脚步声随着踢踏的水声逐渐靠近,华服之上的斑斑血色在流水的冲刷下褪去恐怖,就像是一层被胡乱涂鸦的暗色布料,没人能到想到那样一张脸,那样一个柔弱的少女以及其背后的血腥故事。

    “爸爸!是一个奇怪的姐姐和一个奇怪的哥哥!姐姐你是看不见吗?你的眼睛是白色的呀!是神明大人吗?”

    扎着高高辫子的小女孩,脸上有两抹可爱的红色,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花色的小裙子和一双扎着蝴蝶结迷你木屐,她伸手朝着白眼姐姐挥舞,然后被自己的爸爸制止。

    “玲奈,这样很不礼貌哦!”

    天真可爱的女儿却总是没心没肺不长记性,要是被妻子看见了,说不定又是一阵絮絮叨叨,抓着可爱的小玲奈放到身后安置,才看向两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白眼吗?好多年没见过了。

    “你们好像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帮助吗?我们就住在附近。”

    穿着深灰色和服的男子,胸前垂挂着一串由动物牙齿构成的项链,褐色的中长发被扎成了一个丸子,就像一个浪人武士。

    在这个残酷敌对的世界,所有忍者的必修课就是除了自己的队友其他人都必须戒备,就算是雏田这样没用的吊车尾也深知这个世界的危险,摸索着腿部的工具包。

    “姐姐,那个哥哥是睡着了吗?这里有很凶很凶的大黑熊,爸爸说很危险,但是小玲奈可以保护你们的!”

    小女孩抱着爸爸的腿,探出脑袋,有点骄傲地抬起头,妈妈说了大黑熊是不会吃好孩子的!

    孩子?

    白眼少女无力地放下双手,最后还是没有动用包里的苦无,脑袋重重地磕在碎石之上,之前是为了守护父亲,现在是为了偿还罪孽。

    “请救救我们!”

    黑夜白天,虫鸣鸟叫,和煦的阳光透过房间的玻璃投射在卧室,照亮整个空间。

    沉睡的美少年睁开他的那双黑色双眸,有些呆滞地看着那片陌生的天花板,一切恍如隔世,茫然、沉重、违和感,被剥离的意志和无法控制的身体。

    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揭开身上那一条一条充满童趣的花色棉被,本能地感受着身体中查克拉的情况。

    这里是哪?宇智波?写轮眼?

    一切混乱的记忆和感情就像被团在一起的毛线,细细思考,拨开层层迷雾,佐助的头脑逐渐清醒,查克拉也随着意识的运行缓慢恢复积累。

    他是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一族的最后一人,只为复仇而活。

    少年掀开被子,衣服也不是之前的那一套,修长的手指掀开衣角,里面是满满的纱布,有人治好了他的伤,漂亮的眉弓皱起,那双黑曜石般美丽的双眸满满戒备与猜测。

    “啊!姐姐张大嘴巴!哈哈果可是小玲奈最喜欢的,是不是甜甜的!”

    “嗯。”

    “还有这个这个,妈妈做的小饼干!姐姐好吃吗?”

    “好吃。”

    “姐姐!姐姐!这是从爷爷那里拿来了小鱼干!”

    嘎吱嘎吱—

    好吵啊!佐助皱了皱眉,之前的疯癫褪去,依旧是那张冷淡的面庞,一张符合宇智波毫无波澜的扑克脸。

    扶着床沿起身,身体疲软,腿脚不受控制,这就是过渡使用轮回眼的副作用吗?

    被掏空的查克拉,还有之前那混沌失控的精神状态,还真是麻烦!

    少年走出休息的房间,兽皮、柴火、编制的竹篮、木制地板、各种花色编制的精美地毯,就像深山里的猎人小屋,几把武士刀被悬挂在墙壁之上,以及奇怪的供奉方式。

    正厅的位置,户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搭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上。

    “姐姐,睡美人哥哥醒了!”

    头上绑着彩色飘带,脸上有两抹红色的小女孩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绿色的眼睛,褐色的发色,这是哪一个国家的人?

    “现在过去了多久?”

    无力感席卷而来,短暂的运动就让他用尽了力气,虚弱,疲惫,多久没遇到过这种状态。

    ……

    “哥哥,你睡了快半个月哦!”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玲奈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会看看那个奇怪的哥哥,一会看着沉默的姐姐,小小的脑袋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最后两个拳头上下叠加,啪哒!

    “妈妈说了,不能吵架!要做好朋友哦!”

    小玲奈牵着雏田的手,带她走到那个哥哥面前,好奇地凑过来仔细端详。

    白色的奇怪服饰和被绷带缠住绝大部分的怪人,原来是日向雏田。

    “你的眼睛怎么了?”

    白眼要是没用了,那接下来的复仇计划可就有点麻烦了!

    “过劳。”

    “嗯。”

    ……

    再一次沉入谷底,降至冰点,玲奈跺了跺脚心里着急,小嘴撅起表达不满!

    “不要吵架!要做好朋友!”

    佐助低下头,看着这个牢牢抱着自己大腿的怪小孩,饥饿感和无力感充斥着所有的感知。

    “有吃的吗?”

    一说到食物,小玲奈的眼睛就闪闪发光!一手一个,像个小主人妥善地安排两位客人坐在位置上。

    “这个是玲奈最喜欢吃的哈哈果!哥哥长大嘴巴!啊!”

    ……

    “我看得见,可以自己来!”

    “不行,妈妈说了,今天小玲奈是主人,要好好照顾病人!”

    就算再病弱也不会低下自己的骄傲,冷酷少年一手夺走小女孩手里的食物。

    愚蠢的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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