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第一次回燕京过年，徐家自然不会缺席，一家五口全到了。

    也幸亏沈黎准备的东西多，齐齐整整坐了六桌佳肴。

    男人三桌，女人三桌，加上大人孩子，勉强能坐下。

    沈玉清和沈二叔陪着赵司令，沈淮山和徐家老爷子，程元谨几人作陪。

    程皓徐晖带着男孩子坐了两桌。

    其他桌是沈黎他们。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也不觉得冷，有说有笑，热闹非凡，隔着墙都能听到院内的欢声笑语。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个老的都喝大了，说话舌头打卷儿，拉着彼此的手在那里玩行酒令。

    沈黎环顾所有人，脸上渐渐浮现笑意。

    这才是她想看到的，一家人齐齐整整，健健康康。

    几个酒鬼越喝越要喝，最后是被人拉走的。

    沈黎帮着陈桂珍收拾好院子，想带着孩子离开。

    她走时，几个妹妹都拉着，让她住一天再走，好不容易来一趟，晚上说说话。

    沈黎看向程元谨，程元谨笑着道：“要不你住一晚上再走？”

    “住一晚上哪够？”沈萱挽着沈黎的胳膊。

    程元谨指了指身边的萝卜头：“孩子需要妈妈。”

    “那就都住下。”沈艺道，“我们好久没见大姐了，有很多心里话想和大姐说，大姐夫不会不允许吧。”

    程元谨：“只要你姐答应我没意见。”

    沈艺满意：“这还差不多。”

    陈桂珍道：“你和孩子都留下，晚上挤一挤能住下，今天剩了不少菜，人少了吃不完。”

    沈黎哭笑不得：“妈，您让我留下，就是为了让我吃剩菜。”

    “你带来的你不吃谁吃。”陈桂珍理所当然，“吃完了再走，吃不完不许走。”

    程元谨明天要值班，沈家也没有多余的房子，他和所有人告别，驱车离开。

    他走后，秦志和才冒出来，走到沈黎身边：“大姐，谢谢您的复习资料。”

    要是没那些资料，他真考不了这么好的大学。

    能不能考上还两说呢。

    沈黎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几个孩子能留下，高兴疯了，让沈珂带着他们出去玩儿。

    程思年不想出去：“我要跟着妈妈，不想被人扔下悬崖。”

    陈桂珍一听不对劲儿，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黎就把李清平的事说了。

    气得陈桂珍捶他一下：“你个死丫头，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没和我们说一声。”又抱起黏黏，轻声细语哄着，“我的小心肝呀，快让姥姥瞧瞧，没事吧，肯定是吓到了，没事没事，我们都在呢，不会让外人欺负你。”

    沈黎：“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

    事情很快解决了，她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陈桂珍：“这是多大的事儿，还觉得没必要呢，要是你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才觉得是大事儿，上次是丫头，这次是年年，回到燕京后怎么多灾多难的，还不如在辽省呢，咱们家就合着燕京犯冲。”

    “妈，大过年的，您别说这些扫兴的话，都是巧合。”沈黎道。

    沈珂几个也安慰年年，把人哄高兴了，才带着人去屋里玩。

    沈玉清知道年年被扔下悬崖，也是气得不行，差点爆粗口骂人。

    沈二叔和赵立春也说李清平心肠歹毒。

    沈黎在沈家住了三天，程元谨实在撑不住了，回家冷锅冷灶，一个人也没有，他越想越不得劲，于是开车来接人。

    沈蕊直接撇嘴：“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我一定把你们的故事写下来，来充实我的小金库。”

    她文采极好，写作又赚了100多块钱，这是因为写得慢，要是写得快肯定赚得更多。

    沈黎直接送给她一台打字机。

    当然她不会厚此薄彼，其他人也有礼物，只是没有打印机贵重。

    姐妹感情好，都没说什么。

    沈黎离开后，秦志和想看看沈蕊的打字机。

    沈蕊直接拒绝：“这是大姐给我的礼物，你们都有礼物，可不要眼馋我的。”

    说完抱着打字机回了自己房间，准备埋头苦干。

    开学后，肯定要以学业为重，再也不能熬夜写小说了，想想与钱失之交臂，她就痛心疾首。

    秦志和撇撇嘴：“七妹妹真小气，看都不让看。”

    沈珂盯着他手上的手表：“二姐夫，你的手表不错嘛，瑞士进口的，看着比我的高档，让我看两眼呗。”

    他也看不上这个姐夫，小家子气没大姐夫大方。

    没结婚那会儿，大姐夫就往他们家送东西，彩礼给存折，还是双份的。

    他们这些姐姐当中，他最喜欢大姐，姐夫中肯定最喜欢大姐夫。

    秦志和下意识把手藏在背后：“你不是有吗？”

    沈黎一人送了一块手表，他是男士，又是女婿，得了一块最贵的表。

    他一面感慨沈黎大方，以免忍不住羡慕，嫁给师级干部就是不一样，出手都这么大方。

    听说程元谨家以前是资本家，虽然是红色资本家，那也是资本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夫妻俩得了实惠，一人得了一块表，那就是两块表。

    说起来是他们占了便宜。

    沈萱等人也瞧不上这个二姐夫，看他一眼，转身回眸。

    沈苒觉得面上无光，摘下表递给沈珂：“你要是想要，我把我的送给你。”

    “我又不是没有。”沈珂伸出手，“不过是梅花牌的，没某些人的贵。”

    大姐也是，干吗便宜一个外人？

    沈黎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回家后收拾一番，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陈家一趟，隔天又去了孙家，最后去看望沈槐山和徐家老爷子。

    初十走完亲戚，沈黎带着几个孩子在家补作业，到了正月十五才补完。

    过了正月十五，沈黎去学校报到。

    她有孩子，不打算住校，直接办了走读。

    沈黎全国第一名，学校格外优待，也特意查过沈黎的情况，直接任命她为学生会副会长。

    不过被沈黎直接拒绝了。

    校长很不解，这是一次历练，对别人来说是难得的机会，沈黎不应该推辞才对。

    沈黎道：“我来上学只是报个到，没打算在学校学习，考试的时候我会来。”

    校长不同意。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不来上学，这不是白瞎了吗？

    可不能耽误学生的前途。

    “您要是不同意我就退学，下次高考再考一次，报别的学校去。”沈黎一点不客气。

    校长：“……”

    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没办法，校长只能同意。

    于是沈黎在学校成了传奇。

    当然只有几个关系好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不会说。

    去学校报到后，沈黎整理了许多高考资料，送给了陈光良他们。

    陈光良等人千万谢，把沈黎的大恩记在心里。

    她又把赵琦几人的衣服做出来，给她们送去，然后又去了趟沈家，问陈桂珍去不去庄子上。

    天气渐渐转暖，可以种些时令的小菜，到时候吃着方便。

    陈桂珍自然同意，跟着沈黎去了郊外，整理郊外的庄子，准备种一些菜。

    中午有赵燕帮忙，倒是没耽误几个孩子吃饭。

    庄子靠近郊区又不大，也就十来亩地，因为没人打理，早就荒芜了。

    大门铁锈斑斑，破烂不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鬼宅呢。

    陈桂珍有些害怕，问沈黎：“真是这里？”

    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呢，怪不得那时候没人来呢。

    沈黎环顾周围：“应该是这里。”

    等以后眼睛发展起来，这就是最好的地方。

    她还有沈槐山给的地呢，准备盖房子给自家人住，那个四合院当文化遗产，将来保护起来展览也不错。

    沈黎推开门进去，差点被尘土呛到。

    陈桂珍挥挥手：“早知道这么破烂，就让你弟弟和爸爸跟着来干活了。”

    “他们不是去上学和上班了，怎么让他们来，我自己就行。”沈黎没打算今天就开慌，就想了解一下情况。

    她进去看看，院子不小，前面住人，后面是平坦的土地，外面全被围了起来，据说，后面的山也是他们的。

    这里除了荒凉一些，着实不错。

    等开发出来，山清水秀，倒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养点鸡种点菜，再挖个池塘，弄个园林景观，怎么想怎么美。

    沈黎忍不住道：“以后就住这里了。”

    就是孩子上学远了点，不过不用着急，有车，修好路，也方便。

    沈黎说是来看看，还真就来看看，转了一圈就和陈桂珍一起回去了。

    路上陈桂珍问沈黎：“你说你大老远跑一趟做啥，什么也没做，院子里那么多草，你让我干会活再回来。”

    “干活还用得着您。”沈黎笑着道。

    部队里那么多年轻的壮劳力，随便拉出来几个，多给点工钱，管几顿饭，都乐意来，有好吃的，还能转到外快，谁放弃谁是傻子。

    她先把陈桂珍送回去，又回了家。

    赵燕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就见沈黎来了，笑着道：“沈姐，按照您说的，菜我切好了，饭也做了，孩子们去隔壁玩了，我还要赶公交车，就先回去了。”

    “行。”沈黎进了家门，见屋里干干净净，就知道赵燕很勤快，记得厨房还有一些辣白菜，喊住赵燕，让她待会去一些，好下饭。

    赵燕不想要，沈黎对她够好了，不能再要他们的东西。

    沈黎非要给：“这是我自己做的，做了很多，你别客气。”

    赵燕接过辣白菜，到了谢提着白菜离开，心里更是感激。

    她第一天上班，沈黎给了她一套复习资料，那资料对她很有用，她每天晚上都学到很晚，早起过来干活，干完活就看书，沈黎从来不说她。

    她真得感谢姑姑，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活。

    沈黎换了衣服去厨房炒菜，这时候程元谨回来，闻见香味儿走进厨房问沈黎：“做什么吃的？”

    “清炒土豆丝，麻婆豆腐，凉拌藕，再切个辣白菜。”沈黎道。

    程元谨看了看：“没有肉吗？”

    沈黎哭笑不得：“还真是无肉不欢。”于是拿出一块酱牛肉，切成片摆盘里，见程元谨站在一旁捏了一片塞他嘴里。

    程元谨很是满意，吃了牛肉，在沈黎脸上亲了一口：“真香。”

    这话一语双关。

    几个孩子回来，站在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异口同声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程思嵘动作更快，直接跑到程元谨身边伸手让他抱：“我也要亲亲。”

    程元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饭好了，洗手吃饭。”

    他抱着女儿出去，带着孩子们洗了手。

    沈黎说起了庄子的事：“今天我去庄子上了，那边太荒凉，院子里全是草。”

    程元谨立刻会意：“我这里有人，不训练的时候拉出去干活，发钱晚饭。”

    和沈黎想到一起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天三块钱管三顿饭。”沈黎当即决定。

    “是不是有些多了？”程元谨问。

    那帮小子的工资也就几十块钱，给太多那帮小子会不要？

    沈黎态度坚决：“他们不要我就找别人。”

    “行，回去我就和他们说。”程元谨快速扒着米饭。

    程思峥忽然抬头：“妈妈，咱们家为什么天天吃米饭？”

    他同桌家天天吃窝窝头，同桌说窝窝头剌嗓子，一点儿也不好吃。

    程元谨看一眼沈黎，道：“因为我和你妈妈工资高，才让你们天天吃米饭的。”

    程思嵘信以为真，哦了一声。

    沈黎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件事？”

    程思峥道：“我同桌说没吃过苹果，我就给她带了一个，她就说起了这事儿，天天吃窝窝头，家里是不是不好过？”

    沈黎若有所思：“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能回答你，在燕京上班的，没有几个真正穷的，真正穷的是农民，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艰苦得很。”

    “也不艰苦呀，东哥哥说，他们村里的人都有钱。”程思峥道。

    沈黎细心解释：“那是个别情况，我刚下乡那会儿，村里人都吃不饱，需要上山挖野菜，有的人还吃观音土呢。”

    “怎么会？”程思峥不信。

    沈黎有道：“怎么不会，你知道洪山大队的人为什么过得好吗？”

    程思峥想了想：“他们都在厂里上班。”

    沈黎点头：“是这样，因为他们上班，有工资拿日子，这才好了。那些没有上班只在土里刨食的人，一年吃上一顿肉，吃上一顿白面馒头就不错了，所以粮食很珍贵，你们不要浪费，吃多少盛多少，尽量不要剩。”

    程思嵘几人点头：“我以后节约点，不过我们班的也有穷的，带着黑窝窝头来上学，那是他中午的午饭。”

    因为这事儿，程思嵘从家拿了牛肉给她。

    沈黎更不信了，皱眉问程思嵘：“你们班的谁呀？”

    “郑小琴。”程思嵘道，“她还告诉我，她在家总是吃不饱，很可怜的。”

    “所以你带过东西给她？”沈黎问。

    一双儿女八成被人片刻，年才刚过去，谁家没吃过几顿肉，怎么沦落到吃窝窝头的地步。

    再说，年前她拿出那么多粮食，具体多少她没问。

    不过依着系统的尿性，肯定不少，燕京家家户户多发了几十斤细粮，怎么可能这么快吃完。

    这是故意卖惨，想让程思嵘和程思峥同情吗。

    程元谨也想到了这种情况，看一眼沈黎，摇头没说话。

    沈黎道：“咱们家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爸爸在战场上拼命换来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吃，都留给了你们，你们不能随意给别人，知道吗？要是你同学家真需要帮助，可以找居委会，他们会管的，你们还是小孩子，给他点东西，也解决不了问题。”沈黎道。

    程思峥和程思嵘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不过见父母郑重，也就没再问。

    晚上哄睡几个孩子，沈黎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对程元谨道：“得查查程思峥和程思嵘身边的人，我觉得有些人不怀好意。”

    有人利用孩子的善良，想便宜些东西呢。

    她决不允许孩子受到伤害。

    程元谨也想到了这一点，道：“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还是交给了退伍的侦察兵，这人能力强，不到一天就把消息给了程元谨。

    程元谨回来，眉头紧锁，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沈黎知道，这是有眉目了，且和自己想得一样，就问：“怎么样？”

    “你不知道郑小琴是谁，是郑敏云的娘家侄女，还有一个侄子，是思峥的同桌，他们就是故意卖惨，想博取程思峥和程思嵘的同情，继而想得到一些好处，这件事还是郑敏云的主意。”程元谨摘了帽子，直接扔沙发上。

    郑敏云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粒老鼠屎，看着让人恶心。

    沈黎道：“你想怎么办？”？

    她倒是有个主意。

    程元谨想了想道：“得让两个孩子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也教教他们怎么选朋友，不能再被人骗了，咱们这样，他们家不是穷吗，咱们去就他们家。”

    突然袭击，更能让两个孩子知道郑小琴兄妹的真面目。

    沈黎也是这样想的，点头同意，吃饭时告诉程思峥和程思嵘：“你们同学家里不好过，妈妈想过了，咱们得帮帮人家，我向上面申请了一些东西，周日的时候咱们给人送去。”

    两个孩子显然很高兴，道了谢后多吃了两碗饭。

    程元谨和沈黎看在眼里，道：“不过这件事要保密，咱们要给人家一个惊喜，你们能保守住秘密？”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说能。

    沈黎摸了摸他们的头，心里叹息。

    现在多高兴，将来就多伤心。

    但孩子总要成长，早早让他们认清社会现实也是好的。

    谁的人生道路上还没遇见几个错误的人。

    早遇见也好，以后的路还长，定会少走一些弯路。

    周日这天，程思峥和程思嵘早早就起来了，他们比往常更兴奋一些。

    早上，程元谨去军区转了一圈，安排好工作，顺便买了点早饭，陪着孩子吃了早饭，又把大米面粉苹果等东西放车上，带着几个孩子出发。

    沈黎看着两个孩子精神奕奕的脸，忍不住提醒：“你们有没有想过，你同学哭穷或许是骗你的？”

    程思峥很自信：“不可能，我同桌家真穷，衣服还破了一个洞，鞋子都是夏天的，不保暖。”

    沈黎：“……”

    我的傻儿子，那是人家故意的。

    你给人家东西，人家或许还觉得你人傻钱多，好被人欺负呢。

    程思嵘也觉得自己同学不会骗自己。

    沈黎再次叹息：“……”

    一样的傻，希望他们能学聪明些。

    郑家住在大杂院里，一家十几口人，只有三间屋子。

    郑敏云出身小门小户，能嫁进冯家，是上了高香了。

    这不是李秀英看不上她的原因，是因为郑敏云人品不好，李秀英才看不上她。

    郑敏云的侄女侄子能上好学校，还是托了郑敏云的关系。

    今天是周天，很多人都不上班，正月里天冷，大家都坐在太阳下晒太阳，孩子们在一旁玩丢手绢，跳皮筋，热热闹闹的，倒是一派祥和的场面。

    沈黎他们驱车过来，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程思峥和程思嵘想下去，被沈黎拉住了。

    程元谨会意，下去关上车门问路。

    沈黎环伺周围的孩子，打开了点窗户，好让声音进来。

    郑家还真没让自己失望，正说着他们呢。

    言语间带着炫耀。

    一个婆子问：“这是你女儿的婆家的吗？”

    这车可真气派，看着比军用吉普都气派，也不知道谁能开得起这样的车。

    一个中年妇女摇头：“不是，我女婿的车不是这样的，是军绿色的吉普，车牌号也不是。”

    “你女婿可真有本事，你女儿也有福气，能嫁给军官。”

    “谁说不是呢。”女人脸上满是骄傲，“我闺女很孝顺的，经常给我们带东西回来。”

    “你说的这些咱们都知道，咱们大杂院谁有你们日子好，闺女嫁人了还补贴娘家，每次来都给你们带肉，你们啊，可真有福气。对了，你小琴和小军在军区小学吧，听说免学费，是不是真的？”

    沈黎瞥眼看过去，这女人与郑敏云有些像，应该是郑母了。

    “当然是真的，我孙子孙女有本事，跟领导家的孩子关系好，他们经常给我们东西，很听我孙子孙女的话。”说起这个女人更骄傲了。

    沈黎心想，你可真没让我失望。

    她瞥眼看向儿女，见他们脸色不好看，就知道他们想明白了。

    他们都是聪明人，稍微一点拨就能明白，更何况人家都指出姓名了。

    再看郑母那身行头，可不便宜。

    明显家里好过。

    两个孩子想下车，被沈黎拉住了：“咱们再听听。”

    这时一个女孩出来了，沈黎发现程思嵘的脸更难看了。

    再去看那个女孩，小小年纪梳着麻花辫，头发绳帮着红头绳，还带着铃铛，沈黎认出来了，那是程思嵘的东西。

    没想到程思嵘给了她。

    不仅如此，这女孩一身粉红色衣裳，脚上穿着一双小皮靴，还是红色的，特别好看。

    她走到郑母身边，微微扬起下：“我同学可笨了，我说什么她都信，我想要什么她都给。”

    一个男孩又跑过来，身上挎着军绿色包，沈黎也认识，那是程思峥的东西。

    还真是亲兄妹，哄人的本事不是一般的高。

    男孩比较沉稳，听见女孩的话，开口训斥：“小琴，别胡说。我同学挺好的，觉得我们家不好过，会主动给我们一些东西。”

    眉眼间也带着得意，到底是小孩子，心思不够深。

    老太太信以为真，羡慕道：“你同学可真好，对了，你们家中午吃肉吧，我也回家做饭去了，你们玩吧。”

    她走后，男孩训斥女孩：“妹妹，有些话别乱说。”

    女孩不服气：“我没乱说，程思嵘就是蠢，我想要什么，勾勾手指，她就给我送来了，哥哥你难道不觉得程思峥蠢，学习好，家世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们耍得团团转，真是两个蠢-货。”

    她摸了摸马尾辫上的铃铛，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深了。

    程思嵘忍不住，开车门下车，跑过来郑小琴跟前，伸手朝她头上的花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