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不是很忙，就没让赵燕上班，不过工资照常给。
赵燕自然满意，心里也过意不去，偶尔过来帮沈黎接送学生。
她是大人，也会哄孩子，几个孩子都喜欢她。
尤其是两个小的，对她言听计从。
就这样，转眼到了腊月二十，沈黎准备蒸一些馒头包子，就给程景初打电话，问她有空过来吗，可以一起做，人多做得快。
这个时候大学早就放假了，再说学校没有学生，他们做老师的不是很忙，程景初答应过来帮忙，明琛也跟了过来。
沈黎一早发好了面，屋里放了大案板，程元谨也难得在家。
几个孩子在楼上看书，大人就在一楼蒸馒头做包子。
沈黎问程景初：“明家人又来找你的麻烦吗？”
程景初还没回答，明琛抢着道：“没有，我和他们说清楚了，有些东西捐给了博物馆，除了我那点工资什么也不剩，他们见没利可图，自然不会来纠缠。”
不仅东西捐了，四合院也卖了，卖的钱他留了一部分，一部分捐给了国家。
他现在是穷光蛋，还住在媳妇家里，相当于吃软饭。
那些儿女，谁还会高看他一眼？
说起那些无情的儿女，明琛一点不伤心，似乎早就看明白了。
程景初叹息一声道：“都是钱闹的。”
沈黎道：“穷了闹，富了也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啊，不过咱们家还好些。”程景初揉着面道。
两个儿子关系处得不错，都不看重钱财。
她不知道，赵昀和程元谨不看重钱财，是因为他们本身能力强。
沈黎自然知道这方面的原因，又听见程元谨道：“老头子当初出事，给我了一些东西，我想分出去。”
赵家姐妹也快回来了，他不想继续帮人保管了。
程景初问：“什么东西？”
“就是几处宅院，一共有五处，老头当初应该是算好的，我们几个一人一处？”程元谨不会包包子，眼睛盯着沈黎的手，挤下一个包子就成了，他就是学不来，很羡慕，“你教教我。”
沈黎笑看他一眼：“我交得还少吗，你学不会就别学了，等着吃就行。”
程元谨非要学，沈黎教了三遍，他就是没学会，彻底放弃了。
程景初抿唇不语，道：“他的东西给了你们，你们看着分就行，别亏待了那仨丫头。”
她指的是赵家姐妹。
“我还不至于贪他们的东西。”程元谨冷哼一声。
程景初又问：“他们不是说要回来吗，怎么没有回来？”
沈黎解释：“应该是怕秦美兰。”
“晚点回来，秦美兰就不在了吗？”程元谨嗤笑。
沈黎道：“这不是眼不见心不烦吗？”
他们不知道，赵家三姐妹这时候刚下火车，直接来了军区家属院。
沈黎第一锅包子出锅，抬眼就见赵琦三姐妹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她走过去问：“你们回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好去接你们。”
说着帮三姐妹把东西提进屋。
程元谨听见声音，开门出来，脸色不是很好：“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是应该去老头子那里吗？
程景初跟在后面，往他背上拍了一下，笑着对三姐妹道：“快进来吃饭了吗？包子刚出锅，你们先吃点包子垫垫，我一会儿做个汤，再炒两个菜。”
“阿姨，您不用麻烦，我们吃包子就行，嫂子做的包子最好吃了，我一顿能吃三个。”赵茜了解程元谨，最是嘴硬心软，也不在意他的脸色，跟着沈黎进屋把东西放好，笑着出来。
赵琦进了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连连夸赞：“还是嫂子做的包子好吃，这是豆腐干萝卜馅儿的，里面好像有蘑菇。”
赵楠也饿了，洗了手拿起包子开吃，在火车上，她们就没吃一顿饱饭。
程景初见他们咬一大口差点噎着，给三人倒了水让他们慢点吃。
程元谨看不下去，等着她们：“瞧你们那点出息，一个个跟饿狼一样，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从你们来了燕京，我们就没吃过嫂子做的饭，太想念了。”赵琦三两口解决一个包子，端起水杯猛灌了几口，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又拿了一个包子，“还是嫂子做的包子好吃，国营饭店的大师傅都比不上，这包子怎么做的？我得学学，免得二哥说我们吃白食。”
“你们难道不是吃白食？”
赵茜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吃饱了我们就干活。”
程元谨摆摆手：“还是别了，吃饱了你们赶紧走，省得给我惹麻烦。”
麻烦自然指秦美兰。
赵琦的手顿了一下：“她不敢来找你吧？”
她不敢确定，秦美兰很奇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现在，一无所有，无所顾忌。
程元谨轻嗤一声：“你们那奇葩妈，你们还不了解，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她现在是光脚的，就不怕咱们穿鞋的，你们最好把她解决了，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三姐妹真没办法。
程元谨也知道她们没办法，忍不住提醒：“她就是想要钱，想要日子过得舒坦些，你们可以找老头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
其实秦美兰的要求很简单，无非就是钱和权。
老头不同意复婚，她摸不到权力，只能用钱打发。
沈黎也是这样想的：“你们几个凑一凑，应该能满足秦美兰的要求。”
再给人找个稳定地儿，不怕打发不了秦美兰。
程景初坐在一边不发一言，她没有发言权。
赵家姐妹刚回来，没地方去，也不想去赵司令家，就想在这里凑合一段时间。
程元谨坚决反对，当即给赵司令打电话，让他把人接回去，还威胁他，要是不把人接回去，自己就把人赶出去。
赵家姐妹看出程元谨真不愿意留她们，主动道：“您别给爸打电话了，我们自己回去。”
吃了一顿饱饭，三姐妹被程元谨送回去。
等人走了，程景初说程元谨：“她们毕竟是你妹妹，一起共事多年，你态度好些。”
程元谨不以为然：“我态度够好了，管她们那么多年，要是换个人，你看看，会不会管他们，阿黎把工作给了赵茜，免了她下乡，这对得起她们了。人来燕京后，她们还凑上来，真把我家当慈善堂了。”
他又不是她们的老子，凭什么管着她们。
再说，秦美兰是个大麻烦，没有解决秦美兰，程元谨不想看见赵家三姐妹。
沈黎知道程元谨的心思，笑着道：“妈，元谨就是不想看见秦美兰，没有别的意思。”
程景初自然知道，儿子这是替自己鸣不平呢。
馒头包子蒸好，沈黎给程景初拿了一些，让他们带回去吃。
把人送走后，又盛了几个给李秀英送去，李秀英家没做馒头，今日吃了饺子，就给沈黎盛了一碗，还说沈黎包的包子好吃。
沈黎不好拒绝，端着碗出来，身后传来郑敏云的声音。
“不就是几个包子，当谁没吃过呢，还送来送去的，也不觉得麻烦。”
沈黎顿了顿步子，又听到李秀英的声音。
“你要是觉得麻烦，那些学习资料你别要啊。看着别人的资料，背后还说人是非，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妈，你就少说两句，大过年的。”这是冯奎的声音。
冯大志不乐意了，大嗓门喊起来：“就知道让你妈少说两句，怎么不让你媳妇少说两句，这是我家，不愿意住，给老子滚出去，老子还省事呢。”
听见这些话，沈黎勾了勾唇，端着饺子回了自己家。
程元谨也听到了这些话，凑到沈黎耳边问：“那个郑敏云又发什么疯？”
三天两头惹李阿姨生气。
沈黎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程元谨撇撇嘴，朝冯家看了一眼：“以后别给他们送。”
“我是为了郑敏云吗，我是为了李阿姨，李阿姨但凡做好吃的，就给咱们孩子送一些，我这是投桃报李。”沈黎端着碗进了屋，喊几个孩子来吃饺子，见程元谨跟上来，又道，“放心吧，李阿姨不是吃素的，能治得住她儿媳妇，看看那个郑敏云，也就嘴上说说，说出来的话还被怼回去，面子里子一样不剩，她就是不长记性。”
郑敏云也就觉得李秀英就一个儿子，将来得靠他们。
殊不知李秀英有退休金，将来会住进干休所，根本用不到他们。
程元谨不常在家，对这些事儿不知道，不过听沈黎说得在理，也就附和着，道：“将来娶儿媳妇，可得看准了，不能娶个人品差的。”
说起娶媳妇，沈黎想起了堂弟堂妹，就问程元谨：“你们那边有合适的人吗，要是有就给我堂弟堂妹说说，我二婶愁得头发都白了。”
程元谨掀起眼皮看她：“你又想给人说没了，免得到时候落埋怨。”
正常过日子的时候肯定不会，夫妻俩一旦吵架，就会忍不住埋怨几句。
就像孟琳琳和他男人，两口子平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一旦吵架了，就怨沈黎说得媒，什么人呀。
自从那以后，程元谨就劝沈黎，以后别再给人说媒了。
沈黎笑了：“谁家夫妻还没吵架的时候，吵架的时候能算数吗？”
程元谨还没说话，程思嵘先开口了：“妈妈，你和爸爸怎么不吵架，你们吵一回，让我看看呗。”
这天真的语气，令程元谨和沈黎哭笑不得。
程元谨把女儿搂在怀里：“我和你妈妈感情好着呢，怎么会吵架，你怎么想起说这件事的？”
“我同桌说的，他爸爸妈妈经常吵架。”程思嵘有些不理解，又问程元谨，“感情不好才吵架的吗，那他们为什么结婚？”
感情不好可以不结婚的。
程元谨想了想回答：“他们结婚的时候相爱，时间长了就不相爱了，所以才吵架的。”
应该是这样吧。
沈黎翻了个白眼：“你别给孩子瞎解释。”
她摸了摸程思嵘的头：“吵架的原因有很多，就像你们小孩子发生矛盾，因为一件小事也会闹矛盾呀，闹矛盾就会吵架，并不是不相爱了，家庭关系很复杂，这需要你们自己去感受。”
程思嵘似懂非懂：“我好像懂了，爸爸妈妈也像小孩一样，不高兴了就会吵架，并不是感情不好了！”
沈黎很欣慰，笑着道：“你说得对。”
程思峥突然来了一句：“我同桌说他爸爸在外面有人了。”
他清澈的双眸看向沈黎：“妈妈，什么叫外面有人了？”
同桌不明白，他爸妈吵架的时候，他妈妈说的。
程思峥也想知道什么叫外面有人了？
程元谨忍俊不禁，瞥眼看向沈黎，似乎等着她的解释。
沈梨面容平静：“他爸爸做错了事，除了他妈妈之外，又有了其他的女人，这种做法不对，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遭到人唾弃，你们不要往外说，知道吗？”
这是别人家的事，沈黎不想插手。
程思峥点头：“我知道了。”抬眼看向程元谨，“爸爸，你在外面有人吗？”
程元谨差点被唾沫呛死，猛烈咳嗽一阵，郑重回答：“我只有你妈妈一个人。”
程思峥很满意：“爸爸是正人君子。”
……
腊月二十五，沈黎去了趟沈家，送了些米面粮油和肉，有猪肉，牛肉羊肉，还有两条十来斤重的鱼。
陈桂珍看得直皱眉：“你这是把家搬过来了？”
沈黎提着东西往厨房走：“今年咱们刚回来，亲戚肯定多，得多准备些。”
“你准备你家的就行，这边的我准备，你爸的工资多，用不到你补贴，你把几个孩子照顾好，别亏了你个孩子。”陈桂珍说着话把东西放好，想起了赵燕的事就问，“你二婶的侄女还行吧，干活勤快吗，人怎么样？”
她一直想问，却没找到机会。
“干活还行，人麻利也勤快。”沈黎把东西放好，拍了拍手：“她还没正式上班呢，我这不是不忙吗，等过年开了学，再让她过去，这段时间给她正常发工资了，她觉得不好意思，经常去家属院给我帮忙。”
过年的时候她多发了十块钱，还给了她一条五花肉，赵燕很高兴，提着肉喜滋滋走了。
听了这话，陈桂珍也就放心了，又问沈黎：“几个孩子怎么没跟着你过来？”
“跟着元谨去他爷爷家了。”沈黎双手操都跟着陈桂珍进了堂屋。
估计分东西呢，还有秦美兰的事儿，该解决了。
她刚进屋，沈珂和沈蕊从外面进来，口里喊着大姐，见到沈黎，满脸堆笑。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沈黎问他们。
沈蕊道：“去附近转了转，好多年不回来，燕京也没怎么变化。”
沈珂凑到沈黎跟前：“姐，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沈蕊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说。
沈珂没看见，就算看见也不在意，径直道：“我看到了王祥哥，就在百货大楼门口，一个女人缠着他，两人好像闹得不愉快。”
沈黎看向陈桂珍问：“你不是说要去看王奶奶，去了吗？”
本来说一起去的，可沈黎一直在忙，没有时间，陈桂珍只好自己去了。
陈桂珍倒了杯茶，递给沈黎：“去了，大杂院好多人都走了，听说单位分了房子，在单位那边住，那个翠花，总和咱们过不去的那个，也分到了房子，现在在制药厂那边的家属院，那天遇见你爸爸了，老远就躲开了，估计是没脸见咱们。”
以前的事，她早就放下了，可有些人放不下。
沈黎不喜欢那个翠花，也不关心，就想知道王奶奶怎么样了，道：“王奶奶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她每年都会给王奶奶邮寄一些东西，半月十五还让人去送东西，就是忙着复习，没时间去看她。
陈桂珍道：“你王奶奶身子骨挺好的，就是为孙子结婚的事发愁呢，那个王祥你也知道，去当兵了，以前没时间回来，现在回来，也拖着没结婚，这不，你王奶奶才发愁的。”
“王祥哥应该找对象了，王奶奶也不用愁了。”沈蕊道。
沈黎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蕊：“一看就知道啊，那个女人很喜欢王祥哥的样子，不是谈恋爱是什么，就不知道王祥哥是怎么想的。”
陈桂香道：“你管人家怎么想的，先把自己的事儿管好再说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有事儿，沈黎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桂珍道：“制药厂的人，有人给她说媒呢，不仅是他，沈珂也没落下，才多大，叫我说，就不能结婚太早。他们自己都还是孩子呢，怎么能结婚呢。”
沈黎道：“大学毕业再说吧。”
她留下说了会儿话，并没吃饭，开车离开。
离开后，她想起了王奶奶，就去了燕尾胡同大杂院。
大杂院出现了许多生面孔，沈黎一个也不认识，停下车就见有不少人看着自己，她去后备箱拿了一些肉，问一个年轻小伙：“请问王奶奶还是住这里吧。”
那人点头，又问沈黎是谁，难道是王奶奶的亲戚。
也没听说王奶奶家有亲戚啊。
沈黎道：“我以前住在这里，是王奶奶的邻居，后来搬走了，现在回来看看王奶奶。”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祥，她是找你奶奶的吧。”女人二十五六岁，皮肤有些黑，丹凤眼，化着淡妆，看着有些老，满脸不善地看着沈黎。
她身边站了一个男人，笔直的身材，一身绿色军装，个头不算高，有一米七五，目光灼灼看向沈黎。
“小黎，怎么是你？”王祥有十年没见到沈黎了。
开始两人还通过信，后来听说沈黎结婚了，怕引起她丈夫的误会，王祥渐渐不写信了。
沈黎一直很忙，没有收到回信，自然不会主动写，道：“我来看看王奶奶。”
她又看向一边：“这是你对象，很漂亮。”
沈黎没有别的意见，只是夸赞一下，谁知那人不领情，不冷不热道：“你是在讽刺我吗？”
王祥拉住她，道：“你别瞎说，小黎没有别的意思。”
沈黎微微皱眉，看着王祥问：“王奶奶在家吗？”
“在家，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天冷，有些感冒了，你进去就行。”王祥领着沈黎进去，态度有些热情，惹来旁边女人的不满，跟在沈黎身后，频频瞪着沈黎。
王奶奶感冒好几天了，今天有所好转，就坐下太阳底下晒太阳，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走过来，还有些不敢置信，等人到了近前，她才一把抓住沈黎的手：“小黎，是你吗，你回来看我了。”
沈黎把东西给一旁的王祥，蹲下注视着王奶奶道：“王奶奶了，我回来看你了，您这些年好吗？”
“好好好，你每年都给我邮寄来不少东西，我能不好吗，不好也得好，听说你结婚了，有四个孩子，你的孩子呢，怎么没带过来让我瞧瞧。”王奶奶乐呵呵的，一直抓着沈黎的时候。
王祥看不过去，给沈黎办了个小板凳，这一幕又惹来旁边女人的不满。
这人以前是王祥的邻居，一看就知道，身世就不好，能开小汽车，也是因为嫁人的关系，她最瞧不上这样的人。
长得好看又能怎么样，肯定不能和自己比，她爸爸可是师长。
要不是王祥能力卓越，人长得也帅气，自己还瞧不上呢。
沈黎坐下，道：“孩子爸爸难得在家，陪着孩子们玩呢，就没带过来。下次有机会再带过来。”
“好好好。”王奶奶真想念以前的老人。
这个大杂院里统共这么些人，都挤破了头想住家属院，走了好几家，不过还有一些旧人在，要不然更没意思了。
沈黎不知王奶奶的想法，说了会儿家常，借口孩子小就要离开。
王祥要送，被一边的女人拉住：“送什么送，人家开车小汽车来的，还用你送？”
沈黎不以为意，辞了出来。
随后便听到女人高声说话了：“咱们结了婚，我可不想住在大杂院，你现在是营长，有资格申请房子，最好现在就去申请，等我们结婚了好住进去。”
王祥的父亲是烈士，家属院有三间屋子，他不想离开奶奶，道：“结了婚住在家属院，奶奶需要照顾，我不能走。”
他了解奶奶的脾气，肯定不会离开大杂院的。
女人脾气不好，听了这话，立刻反驳：“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打算结婚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可告诉你，人家都结婚了，还开小汽车，你能配得上吗？”
王奶奶岂能不知她的意思，怒声道：“别说了，说的叫什么话啊。”
她不喜欢这个大小姐，看不起王祥，趾高气扬的，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沈黎摇头，觉得王祥未来媳妇不怎么样。
要是真结婚了，委屈的是王奶奶。
还好王奶奶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只要不跟着孙子住，拿着国家补偿，肯定不会受委屈。
她开车回了家，见几个孩子没回来，就去厨房做饭。
沈黎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间还早，准备炖了一个过年菜，凉拌一个藕，再炒一个西红柿鸡蛋，炖了土豆牛肉。
几个孩子回来，就闻到了一股饭香，争前恐后进屋，口里喊着妈妈，肚子饿等话。
程元谨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从车上提下来，又喊儿子帮着提东西。
沈黎听到声音，来不及摘围裙，就出来，见地上有不少礼品盒，和半扇猪骨，就问：“哪里弄这么多排骨？”
程元谨解释：“老头子心疼孙子，知道几个孩子喜欢啃骨头，特意攒了票买的。”
“那行，明天吃酱大骨，就用外面的铁锅炖。”沈黎笑着道，抬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对面的人也在打量着沈黎：“你竟然住在这里？”
沈黎皱眉，觉得晦气。
有时候不想看见某些人，就越看见，躲都躲不开。
早知道就不去王奶奶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