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不喜应酬这些，坐在副驾驶上，揉了揉眉心：“你今天没喝酒？”
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喝点儿。
“你说过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程元谨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倒是没人敢和他喝酒。
徐雷倒是敢，知道程元谨要开车，主动给他倒了水。
沈黎不用开车，倒是喝了几杯，不过没有喝多：“咱们去接孩子吧。”
“这么晚了，他们肯定睡着了，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再去接他们，明天是周天，也不用上学，可以带他们去玩玩。”程元谨道。
酒可以麻痹人的精神，回去后沈黎简单洗漱一番，就去床上睡觉。
程元谨洗漱回来，走到床边就见沈黎睡着了。
他凑到沈黎耳边，道了句晚安，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躺在一旁，把人搂在怀里闭上了眼。
翌日沈黎刚醒来，听见楼下有孩子的说话声，起来下楼，就看见四个孩子在楼下客厅下棋。
他们听见声音，同时看向楼梯口看来，见沈黎下来，扔下手里的棋子，一起朝沈黎跑过来。
两个小的直接抱住沈黎的腿：“妈妈，你怎么不去接我们？”
沈黎眨了眨眼：“我想去接你们的，但时间太晚了，怕打搅你们的美梦，就没有去，想让你们回来打扰我的美貌，你们还真不负众望，我还在做美梦，你们就把我吵醒了。”
她没看见程元谨，就问几个孩子，程元谨去了哪里。
“爸爸去买饭了。”程思嵘说。
“谁送你们回来的？”沈黎摸了摸他的头，“你的小辫真好看，是奶奶给你绑的吗？”
一个头上辫了好几根小辫，发尾用带着铃铛的红头绳系着，轻轻摇头，发出悦耳的铃声。
程思嵘扯了扯发尾的铃铛：“奶奶给我绑的，还说这些头绳是小姑姑小时候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沈黎摸了摸她的头：“你喜欢就好，是奶奶送你们回来的？”
程思峥摇头：“不是，是爸爸去接我们了，我们刚醒来，爸爸就去了。”
“你爸爸起得挺早。”沈黎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的，还一早把几个孩子接回来了。
话音刚落，程元谨提着东西从外面进来，见沈黎下楼了，笑着道：“正好，可以开饭了。”
说着进了厨房，把小鱼汤倒到碗里，还喊程思峥进去端碗。
沈黎直接进入厨房：“你总是指使你儿子。”
“他最大，又是男孩子，我不指使他指使谁？”程元谨理所当然，端着碗出去。
沈黎也端了碗跟在他后面：“咱妈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男孩子使劲使唤，女孩子使劲宠。
难道他小时候也这样？
程元谨想了想摇头：“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我那时候都是主动干活，从来不用人提醒。”
因为家庭原因，他比旁人聪慧早熟，都是主动帮母亲干活，从来不需要别人督促。
沈黎明白了，程景初带着两个孩子很辛苦，还要上班，程元谨两个很自觉，比一般人家的孩子早慧，知道主动帮妈妈干活。
程思峥跟在后边：“我以后也主动干活。”
爸爸就是他的榜样。
程元谨很欣慰，赞赏一句，进了厨房把煎包拿出来，喊女儿和两个小儿子过来吃饭。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程思峥道：“今天咱们去哪里玩，该去博物馆了吧？”
程元谨爽快答应：“就去博物馆。”
饭后，一家人去了博物馆，中午在外面吃饭，下午又去了动物园，晚上又在外面吃了饭才回来。
几个孩子跑了一天，回来没多少精力，简单洗漱一番，上床睡觉书都没看，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沈黎拉了灯，帮他们关了门，然后回自己卧室。
她推门进去，见程元谨坐在床上看书，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书？”
“《三国演义》。”程元谨举了举手里的书，“这不渐渐放开了，我也是闲着没事，干才翻来看看，对了，爸是后天到吗？”
沈黎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应该是后天，回头我再打个电话，具体再问问。”
周二沈黎不忙，把孩子送到学校，看了看时间，才去火车站。
程元谨临时有任务，去了军区，但是他把车给了警卫员，让警卫员跟着来火车站接人。
从辽省过来的车有两班，一个是上午十点到，一个是下午四点到。
沈玉清他们坐的是上午十点这一班车。
不到十点，沈黎就在火车站出站口等着了。
她抬腕看了看表，见已经十点五分了，还没人出来，就知道火车晚点了，又过了十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
沈玉清一家东西不算多，行李都是托运过来的，所以拿的东西不算多，轻装简从出来。
沈黎瞧见，朝他们走过来。
沈珂一眼看见了沈黎，回首喊着：“姐，我们在这里。”
沈玉清他们也都看过来，见了沈黎，很是高兴。
沈黎走到近前，帮沈玉清和陈桂珍提着东西。
沈玉清没让，非要自己提着：“这点东西又不重，我自己提着就行。”
沈黎要帮陈桂珍提着，陈桂珍也没让。
沈珂看不下去，把自己的东西给沈黎：“姐，我让你提着，他们都不识趣，我识趣。”
沈蕊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我看你想累死大姐。”
也是自己懒，才不想提东西的。
沈珂笑了：“我的东西不沉。”
“不沉你就自己提着。”沈玉清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东西还提不动。”
沈珂看了看手里的小包，是能提动，但这不是给大姐表现的机会吗？
一个两个都不让大姐提，大姐心里不高兴，他就是想缓和缓和气氛，没真想让大姐提着。
沈黎看出他的想法：“你还是自己提着吧。”
他伸手提过陈桂珍手里的包：“妈，我帮你提着，有人就看不惯我闲着。”
沈珂立马解释：“绝对不是这样。”
沈蕊补刀：“就是这样。”
沈珂无语：“……”
真不是这样，可没人听他的解释。
警卫员跟在后面帮着沈玉清提东西，还和沈玉清聊了起来。
主要是沈玉清在问，警卫员在回答。
“程元谨部队很忙？”沈玉清问。
“不是很忙，今天突然有紧急会议，旅长去开会了。”警卫员解释。
沈玉清知道程元谨吗，倒也不计较，又问几个孩子好不好。
警卫员道：“他们都挺好，就是很想您，看到您肯定很高兴。”
沈黎看一眼警卫员，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会说话了。
程元谨昨天还说他性子直，说话容易得罪人呢。
他不知道，程元谨昨天特意找警卫员说话，让他说话注意些，说话太直，容易得罪人，将来找对象都不好找。
沈黎想让家人去自己家，下午再去四合院那边。
沈玉清没同意，想去看看妻子口中的四合院。
他以前也住四合院，不过一个院子里住了好多人，拥挤不说，是非还多。
想到这里，沈玉清想起了王奶奶，就问沈黎看过王奶奶没有？
沈黎摇头：“一直在复习，没顾得上，改日咱们一起去。”
陈桂珍笑着道：“那行，改日咱们一起。”
上了车，沈黎直接坐到驾驶座上。
这让沈珂羡慕不已，摸着沈黎新买的车问：“姐，这是你新买的车吗，也太好了。”
感觉比姐夫的吉普都好。
“这是去年出来的红旗，全国没几辆，找了许多人才买到的。”沈黎笑着道。
当然这都是对外说的。
她的红旗车外形跟半年的别无二致，发动机早改造了，玻璃全是防弹的，安全性能可以说世界第一。
沈珂是男孩子，对车天生有好感，摸来摸去，爱不释手：“我什么时候也有一辆车就好了？”
“你做梦呢？”沈蕊兜头给他一盆凉水。
车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吗，那都是大领导大干部才开的，他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学生，想开小汽车，美得他。
沈黎道：“再过几年车就不稀罕了，一般人都能开得起，就看你能不能买得起了，你考得不错，不是报了燕京大学吗，和我是校友，小蕊也报的燕京大学是吗？”
“是，我喜欢文科，报的汉语言文学。”沈蕊道。
她喜欢写故事，想写一本小说，可父母说她不务正业，让她先紧着考试，等考上大学再说。
现在考上大学了，父母应该不再管她了。
沈蕊和沈黎说起了这事，沈黎赞赏道：“可以呀，不是有很多报纸吗？你可以去出版社投稿，你写的故事我看过，非常有灵性，应该能过。”
“真的吗？”沈蕊仿佛得到了鼓舞，“姐，我真的可以吗？”
“成。成不成你投稿试试不就知道了，要是赚到了考费，别忘了请我们吃饭。”沈黎一边开车一边道。
沈珂举手：“别忘了我。”
沈蕊白他一眼，你不是不看好我吗？吃饭没你的份，你就不要想了。
“那不行，必须得有我，我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孩，怎么能少得了我？”沈珂笑着讨好沈蕊，“你要是不带上我，将来有人欺负你，我不帮你出气。”
沈黎从透视镜中看到沈珂洋洋自得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担忧。
这些年弟弟养尊处优，没有受过一点苦，小时候的那些事或许早就忘了。
沈蕊瞪他：“我才不要你帮我出气呢，我自己有拳头，谁要敢得罪我，一拳上去绝对能把那人打趴下。”
“你可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吧，别到时候嫁不出去。”沈珂忍不住提醒。
“不用你管。”沈蕊道。
两人斗着嘴，车子就停到了四合院门前。
沈黎停下车，开门下去。
沈玉清也下来，站在四合院门口，还有些不敢置信：“这个是咱们家。”
以前的地主也就住这种地方吧，住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黎解释：“没事，咱们家人多，不会有人说什么，再说政策越来越好，不会再扣帽子划成分了。”
沈玉清还是不敢住：“要不换个地方吧？”
他是要当厂长的，要是被人举报了，会比较麻烦。
沈珂和沈蕊不让。
上次来，他们就是住在这里，有自己的屋子，自然不让沈玉清走。
陈桂珍道：“进去吧。”
那些被下放的人，谁家没个四合院，再说他们家的四合院不算大，人都来了，还显得小呢。
不是她不怕，而是相信沈黎的话。
沈黎曾经说过高考会恢复，这不是恢复高考了。
女儿说不会再化成分，扣帽子，那就是不会，她相信女儿的话。
进了院子，沈玉清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觉得哪里都满意。
沈玉清道：“这真是咱家的了。”
“你们要是不想住，到时候去制药厂住，那边肯定会给你们分房。”沈黎道。
沈玉清也想到了这事，暂时在四合院住下。
这边沈黎早就收拾过，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马上一二点了，就问陈桂珍：“咱们出去吃，家里什么都没有，还是出去吃吧。”
陈桂珍不同意，问沈黎：“孩子们怎么办，你出来了谁管孩子？”
沈黎道：“来的时候我给他奶奶打了个电话，到时候她去看孩子。”
陈桂珍这才放心，还是建议在家吃，在家吃便宜。
“您在家吃什么，米面粮油一样没有。”沈黎问。
沈珂举手，让陈桂珍出去吃：“妈，咱们就出去吃一顿吧。”
沈玉清看他：“你请客我们就出去吃。”
沈珂捂住自己的口袋：“那不行，我就那么点儿零花钱，一顿都给吃没了，我还想攒着娶媳妇儿呢。”
一句话惹得几人笑弯了腰。
他才几岁啊，就想着娶媳妇了。
“走吧，咱们出去吃。”沈黎说着，拉着陈桂珍向外走。
沈珂跑在前边，沈蕊追上他：“你别跑那么快。”
警卫员走到沈黎身边说要回去。
沈黎让警卫员跟着他们一起去吃饭。
警卫员不去，说去军区看看，看看旅长是不是回来了，回来后说不定有任务安排他。
沈黎知道，他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便道了谢，让他回去。
到了饭店，沈黎让沈珂和沈蕊去点菜，他拉着陈桂珍说话：“妈，你回头告诉沈珂，到了学校，别说自己父母做什么的，让他说从乡下来的。”
“为什么？”陈桂珍不明白。
沈黎如实道：“他就是个傻白甜，一点心眼子没有，我怕他被人骗，以后让你们操心。还要提醒沈蕊他们，找对象可要看准人，不能什么人都喜欢。”
为了回城，许多下乡知青执意离婚，抛妻弃子，这样的负心人比比皆是，一点不稀奇。
考生参差不齐，有的从机关单位进来，有的是下乡知青，哪个年龄段的都有。
不是沈黎看低沈珂，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比沈珂有心眼儿。
他这个弟弟，保不齐真会让人骗。
还有沈蕊，小姑娘很单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说不定会被人拐走。
她可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陈桂珍也觉得儿子太实在，点头答应说，回去就告诉沈珂。
有陈桂珍在，沈珂和沈蕊不敢点太多菜，五个人点了六个菜，一人一碗大米，又加了一个海鲜汤。
五个人刚好吃饱。
陈桂珍很满意，不让沈黎付钱，非要自己付。
沈黎不好驳母亲的面子，只能答应，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陈桂珍：“你们来了房子怎么办？”
也不知那家人回来了没有。
“我把钥匙给了制药厂保卫科科长，他会注意那家人，那家人回来就把钥匙还给他们。”沈玉清解释。
住了人家十来年房子，他留了一些租金，希望那家人回来能解燃眉之急。
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到燕京，那家人便回来了。
找到了沈玉清留下来的钱和票，对沈玉清感激涕零。
然后在燕京遇到，帮了沈黎不少忙。
当然这都是后话。
饭后，一家人回去，在家门口遇到了沈二叔夫妻。
他们等了一会儿了，看见沈玉清回来，连忙上前问：“大哥大嫂，你们可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燕京，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去接你们。”
沈玉清上前搂了搂弟弟：“这有什么好接的，我们不都回来了吗，你现在怎么样？”
提起这个沈二叔就高兴，二婶赵立春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转眼看向沈黎：“这次多亏了小黎，要不是她，我家那三个皮孩子能考上大学？都是托了小黎的福，才考上了大学。”
两个孩子到了下乡的年纪，走了二叔沈怀山的关系，在外地找了工作，距离燕京不远，赵立春两口子也放心。
今年高考，他们提前得了消息，把资料给了三个孩子，这才让他们考上了大学。
昨天打电话来，说是报的燕京的大学。
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沈黎走过来，先向两人问好，又问堂弟堂妹报的什么学校：“他们的分数应该不低吧。”
几个人从小长得大，二叔家的孩子很勤奋，学习能力也强，考的肯定不差。
“一个报的燕京师范大学，一个是国防大学，最小的那个差一点，报的舞蹈学院，你也知道，你妹妹从小喜欢舞蹈，难得她喜欢，我们就没阻止。”赵立春笑着说。
“学舞蹈也不错。”陈桂珍把人请进屋里，倒了水拉着妯娌说话，“几个孩子有对象了吗？”
“我就为这些事儿发愁呢。”赵立春一脸愁容，“大的眼瞅着二十五了，小的也十九了，没一个想找对象的，你说愁人不愁人，大嫂你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有合适的，就给我家的介绍介绍，我现在愁的，夜里睡不着。”
沈黎端了一杯水给她：“你愁什么，都说儿女自有儿女福，他们都考上了大学，你的好日子在后面呢，优秀的人从来不缺对象。”
赵立春喜欢听这话，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但愿吧，我听说几个孩子都参加高考了，考得怎么样？”
陈桂珍为几个儿女高兴：“都考上了，考得还不错。”
赵立春了解大嫂的秉性，知道这是考得很好，也为几个侄子侄女高兴，见沈黎坐在一旁，又问：“几个孩子都上学了吧，你一个人照顾孩子，还是你婆婆帮你的忙？”
“我婆婆有工作，不能给我帮忙，我想找个保姆，但又不放心外人。”这是沈黎的真心话。
经过上次的事，沈黎不想再找保姆了，可不找保姆，她实在忙不过来，这保姆还得找，必须找知根知底儿的。
赵立春听了这话，一拍大腿：“这个好办，我娘家有个侄女，今年参加了高考，她学历低，才初中毕业，今年考得不理想，勉强能上个专科。可她非要报本科，这不就没考上吗。她打算明年再考，可我哥嫂不乐意养着这么个闺女，就想把人嫁出去，那孩子死倔，硬是不嫁人，就想找份工作，你要是愿意，我让她去给你帮忙。你放心吧，她干活利索，不会偷奸耍滑。”
哥嫂家孩子多，她也变相给哥嫂帮忙了。
沈黎想了想，让她明天去家里看看。
赵立春也高兴，说了会儿话和沈二叔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陈桂珍问沈黎：“这样行吗？”
不会再出现什么敌特吧？
她可是真怕了。
沈黎笑着道：“哪有那么多敌特，您就放心吧，最近我没打算找保姆，今天猛的说起这事儿，别人想准备也得有时间呀。”
陈桂珍想了想觉得也是。
沈玉清还是不放心，提醒沈黎：“你真想把人留下，就让女婿查一查她的底细，这样你们也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因为一个保姆，再耽误了女婿的前程。
沈黎知道父母为他好点头答应，回到家就和程元谨说起了这件事：“要是人勤快，我准备把人留下。”
毕竟是二婶的娘家人，她不能驳了二婶的面子。
程元谨答应：“行，我让人查一下。”
第二天沈黎见了赵立春的娘家侄女，叫赵燕，十七的年纪，因为是小闺女，小时候颇为得宠，有些心高气傲，见到沈黎，眼里充满羡慕。
赵立春知道侄女嫁给了军人，职位不低，但从来不知道是住小洋楼的，进了屋有些拘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沈黎觉得好笑：“二婶，你别紧张，来了我家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元谨职位再高，也是你侄女婿，见了您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二婶，您怕他做什么，还怕他吃了你不成，赶紧坐下，咱们说会儿话。”
赵燕倒是落落大方，一点不怯生。
沈黎不着痕迹打量她，笑着道：“我这里不是很忙，平时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但活也不轻，你要是能干得了，就留下，工资一个月三十，当然这是实习期的，过了三个月实习期，我会给你涨一些，晚上我们睡得早，你可以学习。”
赵立春一听有三十，推了推侄女的胳膊，让她赶紧答应下来。
进工厂当学徒，一个月也没这么高。
赵燕也心动，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要是找不到工作，她就得下乡，保姆虽然不是正式工，那也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一个月三十，比嫂子的工资还高，嫂子再也不会说她吃咸饭了。
当保姆肯定管吃管住，一个月剩三十，燕京好多正式工都比不上她。
沈黎见她心动，又提出第二个要求：“我这里情况特殊，有些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你的嘴要严实些，不然会给自己招来灾祸，你要想好了，还有，管三顿饭，但是不住宿，因为不管住，我可以额外补助你十块钱。”
赵燕更心动，十块钱去外面租房子，也能租个不错的单人间，省得看哥嫂的脸色。
“我干。”
沈黎端了杯水给她：“这里是军区，进来的人都要查家庭背景，这件事会有人去查，你不介意吧？”
赵燕根正苗红，不怕上面查，自然同意。
商量好沈黎拿出提前拟定好的合同，让赵燕看了看。
赵立春坐在旁边，自然也看见了，见条条框框写得很清楚，没有对侄女不利的地方，更是对沈黎满意。
赵燕更满意，到了谢，做了一番，保证拉着赵立春离开。
沈黎把人送到门口，两人走后，遇见了李秀英。
李秀英望着赵立春他们的背影，问沈黎：“这是你家亲戚？”
“我二婶和他娘家侄女，他侄女没有工作，想来给我帮帮忙。”
李秀英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得看好了，别让人钻了空子。”
沈黎道了谢，转身回屋。
她自然不会让人钻了空子，让系统盯着赵燕，只要有不轨的人接近她，沈黎会第一时间知道。
三天后，程元谨告诉沈黎，人没问题，家里关系有点复杂。
上一世死的早，沈黎不了解赵立春的娘家，听说关系复杂，就问：“怎么个复杂法？”
程元谨把帽子挂好，脱了军装，撸起袖子跟着沈黎进了厨房：“他上面三个哥哥，都娶了媳妇，就这一个女孩，父母有些宠她，三个嫂子看不惯呗，总喜欢找她的麻烦，那丫头也不是吃素的，拿起烧火棍砍刀什么的，敢和嫂子干仗。”
这样的女孩当真不简单。
沈黎倒喜欢这个泼辣的性子，笑着道：“只要人品没问题，其他方面都不是问题。”
她把面粉倒盆里，问程元谨：“吃包子还是吃饼？”
“吃饼吧，前天刚吃了包子。”程元谨拿了一把葱，准备剥葱切葱，“要是手抓饼就更好了。”
沈黎笑了：“满足你，今天就吃手抓饼。”
程元谨高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晚上咱们就再吃顿饺子。”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倒吸气的声音。
程元谨和沈黎寻声看去，就见几个孩子站在门口，撇嘴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程元谨脸颊一红，怒瞪着四个儿女。
两个小的不管发怒的程元谨，跑到沈黎跟前，伸手要抱抱亲亲。
程思峥怕程元谨真生气，拉着两个弟弟上楼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我们去上楼看书。”
程思嵘撇嘴看向他爸：“爸，你说谎，你说你最喜欢我，你怎么不亲亲我？”
程元谨走过去，伸手把女儿抱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样总行了吧？”
程思嵘满意：“这还差不多。”
吃饭时沈黎告诉几个孩子：“咱们家要来个阿姨，给妈妈帮忙的，你们可要好好听话，别给阿姨找麻烦。”
前两天不确定赵燕能否来，就没告诉几个孩子？
现在确定了，她想和孩子商量一下。
程思嵘不喜欢外人住在家里，有些不高兴：“她多大了？漂亮吗？”
军区好多女生喜欢爸爸，她不希望来个阿姨也喜欢爸爸。
沈黎解释：“她不住在家里，早上来帮忙，下午就回去，你爸爸休息的时候咱们就给她放假。”
“这还差不多。”
爸爸早出晚归，应该碰不见阿姨。
程元谨看出女儿的心思，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个小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