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着声音看过去，便见薛老师缓步走来。
她到了赵晓雅跟前，朝他微微点头，又对晓晓道：“我可以作证，我在洪山大队生活了近十年，村里的大小事我都知道，你妈想要儿子，可惜你是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养你的，瘦瘦的一只，看着都让人可怜，后来你亲妈出事，你被沈知青和赵医生收养，日子才好过起来，都说生恩没有养恩大，你这辈子最该感激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养母，一个是沈知青。”
李二婶不罢休，依然否认：“不是这样的，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就是一伙的，沈黎有威望，让村里人集体说谎，她和我有仇，就是不想让你认我。”
“沈黎为什么和你有仇？”薛老师又问，“是不是想让我把陈年旧事都说出来，那样的话，你在现在的婆家也没脸。”
晓晓被她亲妈抓着，手臂有些疼，想推开李二婶，可惜没能推开。
赵晓雅见状，直接把晓晓拉到身边，一把推开李二婶：“你抓疼她了。”
薛老师又问晓晓：“这下你总能感觉到谁疼你了吧，亲妈不顾你疼，就想让你回去。你十二三了，是半个劳动力，再过两年能嫁人了，你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将来许了人，彩礼肯定不少。”
她一语道破李二婶的目的。
李二婶目光闪了闪，硬着头皮道：“你别听她瞎说，我就是想你了，想让你跟我回去，我好疼你。”
“你都有儿子了，还会稀罕闺女吗？”赵晓雅无情拆穿他，“想用你儿给儿子换彩礼吧，这么早就做打算了，你可真行。”
赵晓晓不是一字不识的，她从小跟着赵晓雅在医院里，见过不少人，有分别是非的能力。看见李二婶这样，哪还有不明白的。
亲妈来就是想拿她换钱，给她后来生的儿子存着。
她虽然伤心，却不觉得绝望，因为她有人疼。
她虽然不是养母生的。养母待她却比亲生的都好，让她读书让她识字，还要带着她去燕京。
“你走吧，你收了我妈妈的钱，就和我没关系了，你就当我以前死了吧。”赵晓晓拽着赵晓雅的胳膊，面容平静，却说着残酷的话。
赵晓雅微微松了口气。
幸亏她来的早，发现得及时。
李二婶还想再劝，周边人指指点点，都让她赶紧滚，就没见过这样的亲娘。
她没脸待下去，灰溜溜离开。
赵晓雅谢过薛老师。
薛老师摆手：“晓晓是我的学生，为她出头是应该的，这孩子聪明是个好苗子，你培养的不错，听说你考上了燕京医科大，恭喜你，晓晓也要跟着去燕京吧？”
“是，她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赵晓雅摸了摸女儿的头，眼中满是怜爱。
晓晓感动，伸手搂住赵晓雅的腰：“谢谢妈，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经过这件事，母女的感情更加深厚。
晚上赵晓雅又给沈黎打电话，说了今天的事。
沈黎替她高兴：“那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你的福气在后面呢，要不你早点来，咱们一起去看房子。”
“我还要交接工作，暂时去不了，你先帮我看着，我相信你的眼光。”
沈黎挂了电话，帮着两个小的洗漱，又牵着他们去睡觉，等把他们哄睡，才回了自己的屋，掀开被子躺进去。
程元谨直接凑过来，伸手把人揽在怀里：“你的成绩出来了，也没必要忙呢，我发小他们想请咱们吃饭，要不带着孩子一起去？”
“行吧。”沈黎直接答应。
程元谨心喜，直接堵住沈黎的嘴，含糊说了声谢谢！
长夜漫漫，温情款款，一室春光。
早上，沈黎醒来，身边早已空空，她摸了摸略带余温的被褥，程元谨这时刚起来不久。
昨晚他缠人的厉害，半夜不知道几点睡的。
沈黎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准备去看看几个孩子。
程元谨从外面进来，见沈黎醒了，笑着道：“洗漱吃饭吧，我从外面买的油条豆浆，还切了些黄瓜小菜。”
“孩子们起了吗？”沈黎挠了挠头，准备换衣服。
“都起来了，跟着我出去跑了一圈，在下面吃饭呢。”程元谨走过去，帮她找出要穿的衣服，道，“我们在下面等你。”
说着转身出去，噔噔噔下楼。
沈黎换好衣服，洗漱好下楼，就见几个孩子坐在桌前，说说笑笑吃着，看见沈黎下来，笑着和沈黎打招呼。
沈黎坐的座位上：“吃了多少了？”
程元谨端起豆浆，喝了一大口：“他们吃的差不多了。”
他本来想买豆汁儿的，几个孩子都喝不惯，只能换成豆浆了。
沈黎也不喜欢喝豆汁儿，掰了一截油条，慢条斯理吃着：“今天我不忙，也是周末，你们想去哪里玩儿？我带你们去。”
程思峥举起手高声道：“我想去故宫看看。”
听说里边有许多古董，以前值不少钱，都是皇帝喜欢的，他想去看看。
程思嵘想去爬山。
两个小的想去动物园看动物。
沈黎：“……”
意见还不能统一了？
程元谨建议：“一样一样来，这周先去爬山，下周去动物园，最后去故宫博物馆。”
程思峥：“爸爸偏心，每次都先紧着妹妹。”
“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气度，要让着女生。”程元谨一本正经忽悠。
程思峥：“您说的也对，那就先去爬山，都说香山的红叶好看，我都没看过。”
“香山的秋天才好看，现在是冬天，虽然没有下雪，残叶枯枝，没什么可看的，简单爬爬山还行。”沈黎喝了一口豆浆道。
“那就去爬山吧。”
妹妹喜欢爬山，程思峥不是想和妹妹争，纯属看不惯他爸偏心。
他可以让着妹妹，但不能是爸爸主动说出来。
沈黎也知道长子的心思，他们出去后对程元谨道：“你的心能不能别偏得这么明显？”
他太宠女儿了，要星星给月亮，这样会把人宠坏。
“女儿要富养，这样才不会被坏男人骗走。”程元谨理所当然道，“你以前不是也说过吗？”
作为父亲，得多给女儿一些父爱，让她知道，这个世上的男人，只有父亲最爱她，旁的男人都是渣渣。
沈黎有些无语：“我是说过没错，所谓的富养是精神富养和爱的富养，并不是宠溺。”
程元谨：“我很宠她吗，并没有啊。”
沈黎不想和他说话，收拾好东西，出去找几个孩子准备去爬山。
然而并没有去成，天阴沉沉的，竟下起了小雪，雪越下越大，十几分钟后地面全白，抬眼望去，整个世界被雪花笼罩其中。
雪簌簌下着，下了一天一夜，隔天一早才晴。
几个孩子在家闷了一天，早上起来见雪不下了，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打起了雪仗，院内欢声笑语。
沈黎做好饭，喊他们进来吃饭。
饭后，沈黎先送两个大的去小学，又送两个小的区域红斑，最后她自己去医院。
医院人不是很多，可能因为刚下过雪路不好走，来看诊的人不算很多。
沈淮山拿着一沓资料进来，直接放到沈黎桌上：“你递上来的几个药方我都看了，也都找人做了实验，效果不错，可以投入生产。”
要是做出上好的中成药，一些小病小痛，平常人在家吃包药就能好，这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
沈黎在写病历，抬头看一眼沈淮山：“这就好。”
她还有不少药方，回头再拿出来。
“对了，你的成绩不是出来了吗，要不要报医科大学，我是那里的教授，可以给你走个后门。”在沈槐山眼中，沈黎天生就是做大夫的料。
无论制药还是看病，都有自己的手法。
沈黎直接摇头：“我学的是经济。”
到时候选修法律，等改革开放后准备开公司，多弄几个专利出来，谁要用她的专利就给她钱，坐着数钱岂不痛快。
有了钱，她就买实验设备，将大部分精力投到实验中，研究高科技，将来的华国必须站在世界的顶端，任何人都不能看卡华国的脖子。
沈槐山痛心疾首，忍不住又劝：“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沈黎十分确定。
她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方向。
再说只要有药方，和大量资金，华国也能站在世界医药顶端。
沈槐山知道劝不住，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沈黎下班回家接到了沈玉清的电话。
沈玉清告诉沈黎，他的工作有变动，年前会回燕京，任职燕京制药厂厂长的工作。
沈黎为沈玉清高兴。
他当年离开燕京制药厂时，仅仅是一个车间主任，短短十年时间竟成了制药厂厂长，再过一段时间会有大批工人下岗。
到时候父亲可转型，买下制药厂，成立私有企业。
九十年代的不到六十岁，下半辈子的人生绝对精彩，说不定他们能成为富二代。
沈黎坐诊后，周二去看房子，现在住房紧翘，很少有人卖房子。
往外租房的人也不多，沈黎跑了很多趟，才打听到有人往外租房子，仅仅一间屋子，价格倒是不贵，只是地方小了些。
好不容易碰到机会，沈黎便出钱租了下来，简单收拾一番，等着赵晓雅母女住进来。
租好屋子，她又去四合院那边收拾，年前几个妹妹很可能都回燕京，爸妈也要回来，大人小孩加起来，得有三四十口人，被子铺盖都得提前准备好。
四合院没有暖气，只有火炕，提前烧好，让屋里干燥些。
整理好这些，转眼到了腊月中旬，孩子们放假闲在家里，你追我打，嘻嘻闹闹太过热闹。
沈黎便给他们找了绘画和围棋的老师，让他们学画画和下棋。
这些她也会，只是现在没学过，贸然拿出来引人怀疑，还得找老师教教，也为自己的技能找个理由。
程思嵘不喜欢画画，她想学古筝。
然而沈黎问了一圈，没找到教古筝的老师。
很有可能还在那个牛棚里，这个不急，可以慢慢打听。
围棋老师住在燕京大学家属院，沈黎每天都送几个孩子去下两个小时棋。
这天她接孩子们回来，在门口遇到了程元谨。
程元谨看见他们回来，拉开车后面的门，先把两个小的抱下来，又把程思嵘扶下来：“围棋学的怎么样？”
程思嵘兴致不高：“还行吧，我只吃了哥哥两个子儿。”
哥哥对下棋颇有天赋，每次她都输得非常惨。
“哥哥吃你几个子儿？”程元谨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回头看一眼儿子。
程思峥抿唇不语。
下棋又不能让，要是让了妹妹，就学不到东西了。
“哥哥第一次吃我八个子，第二次吃我十个子，第三次吃我七个子，反正哥哥总是赢，我没赢一次。”程思嵘撅起小嘴，满脸失落。
哥哥也太厉害了。
程元谨瞪儿子一眼：“你就不能让着妹妹？”
让她赢一局，高兴高兴。
“下棋要各凭本事。”程思峥道，“何况我让了她好几个子。”
沈黎看不惯程元谨偏心女儿，忍不住提醒：“行了，思嵘性子急躁，越是输越是急，还会耍赖，该磨磨她的性子。”
程思嵘：“妈妈说的对。”
路上妈妈已经数落过她了，要是再反驳，妈妈还会数落她。
程元谨不吱声，看沈黎一眼，仿佛在说咱们就这一个女儿，你就不能宠着些。
沈黎假装没看见，径直进屋问几个孩子，晚上吃什么。
程思峥：“妈妈，我想吃佛跳墙。”
沈黎看他一眼，忍不住道：“你倒是会吃。”
两个小的连忙问佛跳墙是什么。
程元谨回答：“是一道菜，很鲜美。”
听了这话，两个小的也嚷着要吃佛跳墙。
沈黎摇头：“没有材料，海参，鲍鱼，菌菇，这些东西都不好弄，明天我去副食厂看看，要是能买到就给你们做。”
她又看向程元谨：“你还吃过佛跳墙。”
程元谨摇头：“没吃过，在书上看到过。”
也许小时候吃过，他不记得了。
不过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吃过佛跳墙，刚解放那会儿，国家一穷二白，有些东西不好弄，再说，他也不挑嘴，不想着几个小的，整天就数落着吃。
程思嵘：“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
程思峥、程思年和程思岁也要去。
沈黎无奈，只能答应他们。
晚饭做的西红柿米粉。
西红柿去皮儿切成丁，锅里放油爆炒，添水使劲熬，熬成浓稠的汤汁，加各种调料调味，再放上炒好的鸡蛋碎，加足量的水烧开，最后放入泡好的米线。
沈黎怕不够吃，又拿出来几个猪蹄儿，拌了一盆凉菜。
几个孩子一人吃了一碗，程元谨吃了一小盆儿，啃了两个猪蹄儿，坐在板凳上摸了摸肚子：“吃的真饱啊。”
没想到西红柿米线也能这么好吃。
他觉得比西红柿鸡蛋面都好吃。
几个孩子也都喜欢，嚷着让沈黎下次再做。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程思嵘跑过去接电话，听见那头是沈玉清的声音，甜甜的喊了声姥爷。
沈黎看过来：“你问问姥爷什么事？”
程思嵘点头问：“姥爷你有什么事，是不是快回来了？”
打扫房子的时候他们都跟着，知道沈家人要回燕京了。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程思嵘很高兴，道了别挂了电话，跑过来对沈黎道：“大后天姥爷他们到燕京，咱们去接他们去，姥爷说姑姑他们也要回来。”
沈黎看程元谨一眼。
觉得麻烦是又要来了。
赵家三姐妹回来，秦美兰能放过他们。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儿。
程元谨以为她想管这事儿，提醒道：“你最好别掺和了，秦美兰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又是光脚的，保不准会做出什么蠢事来，别再让她连累了你。”
沈黎看他一眼：”我是她们的嫂子，她们的工作都是我找的，和秦美兰断了关系，也有我的份，你觉得我能脱得开吗？”
秦美兰早就恨上了她。
“她们断绝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事儿。”程元谨不以为然。
早知道以后有这么多事儿，以前就不该帮她们。
沈黎：“赵家姐妹是这样想，你是这么想，可秦美兰不这么想。她不仅恨我也恨你。”
“恨就恨呗。”程元谨不以为意，他突然想起什么道吗，“对了，明天下午我发，小请吃饭，咱们一起去？”
沈黎早就答应过这事儿，当然不会反悔。
聚餐定在了国营饭店，沈黎怕几个孩子不习惯，就把孩子送到了程景初那里。
程景初保证会看好几个孩子，让他们放心参加聚餐。
几个孩子见沈黎和程元谨不带他们，老大不高兴，到现在都还撅着嘴，沈黎答应他们，回来就给他们做佛跳墙，这才把几个孩子哄开心了。
因为送几个孩子，沈黎和程元谨去的是最晚的。
都带着家属，人比较多，陈光良订了三个房间，一个对门，一个挨着，倒也方便。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程元谨结婚了，还都清楚沈黎挺厉害，就是不曾见过庐山真面目。
这帮人都翘首以盼等着，见沈黎和程元谨姗姗来迟，心里不大畅快，觉得沈黎拿乔，仗着程元谨职位高，看不起他们。
还想着一会儿给沈黎一个下马威。
当见到真人时，除了徐雷，所有人都惊住了。
绝美的长相，冷淡的气质，冷漠感与生俱来，一点不显突兀。
仿佛这人就该这样。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她不仅皮相好看，骨相更美，又特意打扮过，瞬间笼获了不少人的心，不管男女。
徐雷认识沈黎，主动上前打招呼介绍道：“这就是程元谨的妻子，沈黎同志，面冷心善，我哥出事，是她帮我们收养了三个孩子，养育了十年之久，两个大的，今年参加了高考，考得还不错，沈同志更厉害，考了三百九十九分，差一分满分。”
听到这话，众人惊呼出声。
“这也太厉害了吧，竟然差一分满分，怎么做到的？”
徐雷又道：“她不仅收养了我哥的孩子，还养育了赵昀哥的孩子，那俩孩子也参加了高考，小女儿考了三百五十九，儿子的分数高点。”
众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上来主动问好，都想和沈黎打好关系。
有的人甚至问沈黎，要不要开个高考辅导班，学生肯定一大把，他第一个报名。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光良。
他的孩子还小，倒是不用参加高考，可他有妹妹，有侄子，有侄女。
今年参加高考的好几个，成绩都不理想，准备明年再考。
程元谨冷笑一声：“就算开辅导班也不会收你。”
陈光良知道程元谨还在生气，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笑着道歉：“哥，都是我的错，有眼不识泰山，我差点被连累，我都这么惨了，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被谁连累不明而喻。
肯定是萧燕语。
萧燕语叛国前，他们走得很近，因为这事儿被停职调查了。
家人立刻以他的名义发了声明，与萧燕语了关系，这才保住了职位。
职位是保住了，不过也被边缘化了。
因为这事，陈光良后悔不已。
可惜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
沈黎摇头，笑着拒绝：“我不打算开辅导班，我倒是有一些高考资料，你们若是想要，可以拿去看。”
有了沈黎的保证，谁还顾得上吃饭，挤到沈黎面前刷存在感，一口一个嫂子，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程元谨角的厌烦，推开他们：“行了行了，资料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先吃饭。”
“是是是，嫂子肯定饿了，我让服务员上菜。”一个年轻小伙立刻出去，站在门口喊来服务员，让服务员赶紧上菜。
服务员有眼力劲儿，也认识这些人，不是官二代就是军二代，各个职位不低，他们不敢惹，连忙去了后厨催菜。
通过交谈，他们终于知道程元谨为什么爱沈黎了。
人美心善，见识广博，说话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却不会落人面子，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陈光良时不时看向沈黎，望向程元谨时忍不住羡慕嫉妒：程元谨怎么这么好的命？
前有萧燕语，后有沈黎，尤其是得沈黎这样的佳人相伴。
程元谨敏锐，立刻看回去。
吓得陈光良缩了缩脖子，收回目光。
程元谨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怕。
这顿饭吃到晚上十一点，要不是沈黎提出孩子在家，这些人还不放她离开呢。
沈黎知道，他们想要高考复习资料，不管是给谁，都大有用处，于是郑重承诺：“你们放心，你们是元谨的朋友，资料都有一份不会少，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得到保证，一群人才放沈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