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见到沈黎，苏茉莉也觉得运气背。

    她本来挽着旁边男人的胳膊，看到沈黎那一刻，下意识放开，好似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随后走到沈黎身边，趾高气扬道：“你怎么来了海市？”

    沈黎：“这是你家吗，不允许我来吗？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她瞅了一眼旁边的秃顶老男人，淡然问：“这是你对象，你还真是迫不及待。这才离婚几天，又找到下家了，看这样子是给人当后妈，同为下乡插队的知青，我善意提醒你一句，后妈不好当。切记。”

    眼光越来越差了，竟然找这样的人，和孙伟比起来，这人差远了。

    洪丽几个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苏茉莉。

    就算二婚，也要找个像样的。

    凭苏茉莉的长相气质，又没有孩子拖累，绝对能找个头婚大小伙儿。

    非找老男人，一瞧就知道目的不纯。

    别说什么真爱不真爱，他们一个字都不信。

    苏茉莉气愤，要和沈黎理论，被她身后的人拉住了。

    那人看着四十多岁，大腹便便，吃成这样，在这个年代少见，脑门有些秃顶，早上起来不用照镜子，可以用脑门当镜子。

    一看就知道是结过婚的老男人。

    男人笑咪咪开口：“这位小同志，还请你慎言，我与苏同志男未婚女未嫁，经人介绍认识，以结婚为目的，我虽然有孩子，但会好好对待苏同志，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呵，你们的事跟我有关系吗？”沈黎不以为然，拉着洪丽离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苏茉莉。

    苏茉莉诧异上前几步拽住沈黎：“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沈黎斜睨她一眼：“没什么意思祝，祝你婚姻幸福，将来生个自己的孩子。”

    旁边的男人听了身子一颤。

    沈黎不再说话，抬步离去。

    苏茉莉茫然，盯着沈黎的背影问身边的男人：“她什么意思？”

    “她能有什么意思，你就要结婚了，她真心祝福你呗。”男人小心哄着。

    难不成告诉你，我结扎了，你这辈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一旦说了，漂亮媳妇肯定没有。

    苏茉莉刚回海市，年轻漂亮，在厂里很惹眼，多少人都惦记。

    他妻子去世一年多，他也喜欢小媳妇，在机械厂当了个小领导，能管苏茉莉，让人介绍苏茉莉认识。

    苏茉莉眼光不错，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

    不远处，沈黎听到男人的话，不屑撇嘴。

    苏茉莉这下掉进火坑了，不过也是她活该，放着孙伟不珍惜，非要选个不能生的二婚老男人。

    洪丽他们都替苏茉莉惋惜。

    这么好看个姑娘，怎么就选个老男人，人家孙知青多好啊，年轻，帅气，还有钱，关键是对苏茉莉好。

    苏茉莉要是不作，跟孙知青和和美美过日子，肯定会幸福。

    沈黎道：“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苏茉莉看不上自己，总和自己比，在洪山大队她就活在自己的阴影中，那种压抑的生活，苏茉莉受不了。

    所以才选择回来。

    沈黎不明白，苏茉莉为何与自己比。

    她从没把苏茉莉当对手，更没有瞧不起苏茉莉。

    苏茉莉那点可怜的自尊又是哪里来的。

    几个人买了东西，直接回招待所，把东西放下又去小吃街逛逛。

    这边有人卖吃的，不算投机倒把，算是养家糊口，街道和革委会都同意。

    沈黎清楚这一点，洪丽几个诧异，小声问沈黎：“这算不算投机倒把？”

    “不算，上面知道，算是养家糊口，要是没有这些铺子，生活会更紧张。”沈黎进了一家生煎铺子，点了几盘子生煎，付了钱招呼洪丽几个赶紧吃，“吃完咱们再去吃小笼包，还有其他的，肯定把你们管饱。”

    洪丽：“垫垫肚子就行了，太贵了，咱们回去吃馒头吧。”

    她看见沈黎递过去很多钱票，最少有两块。

    虽然没具体数，也知道不少。

    洪三也看见了，让沈黎别浪费了，他们回去吃一样。

    沈黎道：“放心吧，我真有钱，不用给我省着。”

    “你是有钱，可还要养孩子，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钱不能浪费了。”洪丽只有一个孩子，都觉得养孩子费劲，更何况沈黎要养五个人。

    沈黎不解释：“一会儿少买点。”

    虽然这样说了，沈黎没少买，一样一份，他们几个最后都吃撑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脚，又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他们穿得不体面，来到这里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沈黎和他们穿的差不多，却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洪丽好奇，问沈黎：“沈知青，那些人都在看我们，你不害怕吗？”

    沈黎摇头：“我不偷不抢，怕什么，这些人未必比咱们过得好。”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在吃糠咽菜，顿顿吃白面不可能。

    除非是双职工家庭，还是很少那种，就算那种家庭，也未必能顿顿吃肉吃白面。

    洪山大队的生活不错，经常吃肉，谁能比得上。

    洪丽突然不怕了，沈知青说得对，他们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神。

    回到招待所，沈黎让他们几个待在招待所，她去机械厂问问情况。

    洪三洪六都要跟着，沈黎没让，笑着道：“我就是问问情况，没必要带这么多人，又不是去打架。”

    洪三心想，就是去打架，别人也不是你的对手。

    沈黎按照地址，找到海市机械厂，这是最大的机械厂，会生产高端一些的设备。

    不过这里没有沈黎要的药品生产线设备。

    沈黎很失望，工作人员有告诉沈黎。

    这种设备太先进，国内目前没有。

    她要是真想要，可以去革委会或街道办问问。

    海市以前有不少资本家，这边有很多工厂，后来资本家跑了，剩了不少设备，没有技术人员和先进技术，设备就放在那里，很多都生锈了。

    沈黎眼睛一亮，道了谢去街道办问，一个街道一个街道地问。

    他们附近有没有工厂，他们最清楚。

    一连问了四五个街道办，总算问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这边有一家工厂，曾经租给外国人办厂，革命胜利后，外国人都跑了，设备没带走，还在工厂里。

    后来工厂被征用，设备就被保存了起来。

    也有人打设备的主意，想拿去炼钢，上面领导不同意。

    这都是国外先进设备，拿钱都买不到，以后说不定能用到，他们自己的制药厂成立后，用到这些设备时，可设备生锈，不能用，只能从国外买新的。

    就这样，那些旧设备还在，就是不能用。

    街道办的叔叔阿姨，都劝沈黎，别买那些设备，买回去也没用。

    沈黎不以为意，别人不能用，她却能用。

    哪一些零件换一换就行，等有了外汇，就从国外买。

    这个时候，国外的设备比国内先进。

    等她把图纸慢慢拿出来，找工厂定制，就不用买国外的设备了。

    还有纺纱设备，制造轮胎的设备，很久以后，国内都是从国外购买。

    医疗设备，实验室设备就更不用说了，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从国外进口。

    这也是国外卡华国脖子的原因。

    得到有用的信息，沈黎找革委会，说明来意。

    他在革委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苏茉莉的对象，也不知他来做什么，看见沈黎扬起笑容，随后微微扬起下巴，转身离开。

    沈黎淡然，对他视而不见，问了人找到革委会主任。

    主任架子很大，没有见沈黎。

    也就是说，沈黎吃了闭门羹。

    沈黎也不闹，给程元谨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程元谨会意，挂了电话去找陈师长，让陈师长找找关系，要是没有设备，制药厂办不成，他们退伍军人没法安置，还有那些个军嫂，有个正经工作，也能为家里减轻负担。

    陈师长往海市打了电话，托了关系给沈黎帮忙。

    这次不用沈黎去找革委会主任，主任亲自来找沈黎，问她关于买旧设备的事。

    谈妥这些，也就用了不到三天时间。

    商议好付款问题，托运事项，签好合同，沈黎带着洪丽几个回去。

    洪三有些失望：“这么快就回去啊，不能多待几天？”

    洪六：“我看你是王本，出来一趟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就不怕你媳妇被人欺负。”

    一听这话，洪三着急了，问沈黎什么时候走。

    沈黎看他一眼：“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我想好了，过几天再走。”

    “不行。”洪三道。

    “为什么？”沈黎问。

    “我媳妇可能怀孕了。”洪三道。

    来的时候他媳妇恶心，回娘家问了岳母，岳母说可能是怀上了，不过没去医院，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为了跟着来海市，洪三选择了隐瞒。

    沈黎：“你啊你，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说，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洪三低头：就是因为知道这样，所以才不说的。

    他果然聪明。

    九月底，沈黎带着设备回县里，让人把设备送到制药厂车间。

    沈玉清看见这些设备，高兴得像个孩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点也不嫌弃是旧设备。

    沈黎见状，无奈摇头：“行了爸，您就别看了，就是这些旧设备，有什么好看的。”

    “旧设备怎么了，旧设备也是咱们自己的设备，只要能生产出合格的产品，这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我还能嫌弃自己的父母。”沈玉清回头看着沈黎，“你也不能嫌弃，谁都不能嫌弃，谁要是嫌弃，就是嫌弃我。”

    陈桂珍过来送水，有些看不下去，倒了一碗水给他：“行了，没人嫌弃你，不就是一些设备，真当成衣食父母了。”

    “可不是，你也不能嫌弃。”沈玉清喝了水，把碗给陈桂珍，猛地想起什么道，“小黎，你小姨来信了，有一封是给你的，你拿回去吧。”

    沈黎哎了一声，送走运输设备的人，又让洪三几个回去，她跟着陈桂珍回家。

    路上沈黎问陈桂珍：“我不在的这几日，有什么事儿吗？”

    “能有什么事，你弟弟妹妹们听话，学习很上进，你给的资料，他们都认真在做，不会的就相互讨论，这段时间学习成绩都进步了，老师都夸咱们家的孩子呢。”陈桂珍很满意，越发觉得来这里来对了。

    沈黎听着，略微点头。

    弟弟妹妹们都大了，都知道体贴了。

    陈桂珍又道：“元谨来了两次，给咱们送东西的，这女婿可真好，比儿子都强。”

    “你怎么知道比儿子都强。”沈黎不禁问出口。

    陈桂珍看她一眼：“怎么不知道，隔壁住着王大娘，他们家有三个儿子，都结婚成家了，还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别说给你王大娘送东西，每次来都顺走一点东西，你说气人不气人，不孝顺就算了，还惦记老人的东西，这是做人子女的吗。要是沈珂将来这样，我非要和他断绝关系不可。”

    沈黎暗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大娘就是隔壁邻居，听母亲说过几次。

    她一个人住着一个院子，听说当年做点小生意，被划分为富农。

    三个儿子觉得她成分不好，和她走得不近。

    明面上看不上老娘，实则惦记老娘的东西呢，沈黎最看不上这种人。

    说着话，到了家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吵吵声。

    陈桂珍一边开锁进门一边叹息：“别看了，这准备王大娘在骂人，一个孤老婆子，儿子不疼，媳妇不孝，也怪可怜的。”

    开始她做了好吃的，也给王大娘送去一碗，后来就不去了。

    沈黎道：“您不去劝劝。”

    陈桂珍冷哼，进屋去了厨房：“不去，就算去了也会被人赶出来，我才不去当坏人呢，你饿吗，想吃什么？”

    沈黎帮着烧火：“面条就行，怎么不去，隔壁得罪你了。”

    陈桂珍拿出面放盆里，准备和面：“可不是，那个老太太可不好惹，动不动就骂人，你管了事儿还不落好，附近的人都不和她来往。”

    时间长了，陈桂珍也知道周围是什么人了。

    也就出一个王大娘，其余人都挺好。

    外面还在吵吵，好像是因为分东西不公平，沈黎懒得管，吃着面条和母亲说话。

    就说了陈桂香：“我小姨出去上班了吧。”

    陈桂珍道：“去了，她婆婆提前办了退休，给她看孩子呢。你小姨说，她婆婆不找碴了，真心实意给他们带孩子，两人相处不错，你小姨父整天乐呵呵的，别提多开心了。”

    沈黎点头：“奶粉应该不够了，回头我再给我小姨邮寄点儿去。”

    其实她早就邮寄了，去海市前邮寄的，算算时间，应该到了。

    陈桂珍一直以为闺女去黑市弄奶粉，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亲闺女，阻拦的话说不出口，犹豫片刻道：“你别自己去，让别人去，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办。”

    沈黎知道她误会了，道：“放心吧，不会有事，也不是我去，别人去。”

    陈桂珍才稍稍放心。

    燕京孙家。

    孙母抱着孙子在院子里溜达，盯着厨房看了看，问陈桂香：“桂香啊，奶粉不够了。”

    这是提醒陈桂香找沈黎要奶粉呢。

    陈桂香自然听出来，不过没往上缕，这是孙家的孩子，凭什么她外甥女给奶粉。

    她从厨房出来倒水，道：“妈，您放心吧，强子说了，这两天有奶粉票，到时候我们去百货大楼买。”

    孙母张张嘴，想说让你外甥女邮寄，可这话到底说不出口。

    就算让沈黎邮寄，这话也不该他们说。

    孙父看在眼里，道：“我们单位也有人有奶粉票，回头我找人换。”

    孙母瞪他，孙父不惧，瞪回去。

    陈桂香不管两人的眉眼官司，对孙父道了谢，转身回屋做饭。

    孙强回来，孙母拉着孙强小声嘀咕，意思让他给陈桂香说说，让沈黎邮寄奶粉。

    不要钱不要票，他们家赚了。

    孙强还能不知道他妈打什么主意，直接拒绝：“您就别想了，一次两次还行，哪能总让小黎邮寄东西，我们才是孩子的父母。”

    “谁说你们不是孩子的父母了，这不是有门道吗。”孙母道，“有门道不用那是傻子。”

    孙强直接拆穿她：“我看您就是想占便宜，您就别想了，桂香说了，就算小黎邮寄奶粉，也折算成钱给小黎，我们都是做长辈的，哪能占小辈的便宜。”

    “她那么有钱，你们又帮他们不少，这叫互帮互助，亲戚之间就该这样，可不叫占便宜。”孙母强词夺理道。

    孙强：“当初桂香接济她娘家，您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知道互帮互助了，您好意思吗？”

    这话让孙母没脸，直接往他背上一巴掌：“臭小子，我都是为了谁，你这么说我，把我当成你妈吗？”

    “妈，您说我没把您当成妈，那我把您当成什么，您拿着我家的奶粉，给我大哥家的孩子喝，我说您一句了吗。”孙强正色道，“您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呢，桂香脾气好，看在您给我们看孩子的份上，不想和您撕破脸，可您不能这样啊。”

    他也不想要沈黎邮寄奶粉了，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他妈不心疼。

    孙母哑口无言，半晌嗫嚅道：“你们，都知道了？”

    她还以为隐蔽呢。

    孙父过来，瞪着孙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陈桂香在厨房没出来，听着孙强怼他妈的话，心里舒坦极了。

    她已经写信给外甥女了，让他以后不要邮寄奶粉，孙家的孩子，让孙家人养着，凭什么外甥女给奶粉，婆婆还不珍惜。

    孙强进来，给陈桂香使了个眼色，走过去小声道：“这回你满意了吧。”

    “还行。”陈桂香笑着道。

    话落，门外传来邮递员的声音，说有陈桂香的包裹，让去领一下。

    陈桂香怔住看着孙强。

    小黎这是没收到信吗？

    孙母却高兴，一个劲儿地催陈桂香，该去领包裹了。

    准是沈黎送来的。

    孙大嫂听见声音，也来问孙母，是不是沈黎邮寄奶粉了，能不能给他们一袋，孩子们都爱喝。

    陈桂香出来，摘到围裙扔给孙强，冷声道：“孩子爱喝，我想问问大嫂，你家孩子多大了，最小的都五六岁了，还喝奶粉呢，也不怕噎着，谁不知道奶粉不好卖，我外甥女心疼弟弟妹妹，求爷爷告奶奶，才弄那么几袋，是让孩子喝的。孩子喝多了我们都心疼，生怕什么时候没有了孩子挨饿，你们倒好，孩子能吃饭了，还想喝我们的奶粉，你也不照照镜子，脸怎么那么大呢。”

    说完又瞪着孙母：“都是您给惯的，我给外甥女说了，以后不邮寄奶粉了，孙家的孩子喝奶粉，凭什么我外甥女买啊。你们都节省些，看见谁家有用不着的奶粉票，都换回来，别让孩子饿着，我外甥女能做到的事，你们孙家别想偷懒。”

    孙母盯着陈桂香的背影，想解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她觉得孙子馋得慌，给了一口奶喝，谁知孩子喝了还想喝，她就把孙女的给孙子了。

    反正小孙女吃妈妈的奶，也喝不了多少奶粉。

    陈桂香还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肯定会闹。

    孙母不敢想，训斥大儿媳一顿，让丈夫留意奶粉票。

    小儿媳说到做到，沈黎以后很可能不邮寄奶粉了。

    孙强跟上陈桂香，安慰一会儿，两人才去邮局取东西。

    沈黎不知道孙家的事，她拿着陈桂香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知道不让邮寄奶粉了，也就不邮寄了。

    孙家发生的事，她能猜到一些。

    不过可以邮寄奶粉票，让小姨自己买。

    她这边叠好信，外面传来陈桂珍的声音，笑着道：“元谨，你怎么来了，小黎也回来了，这可真是巧。”

    “是好巧，我来办点事儿，顺便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隔两天就来一回，就想知道沈黎回来没有。

    “没有活，你去屋里坐，小黎在屋里。”陈桂珍去厨房倒水，热情让程元谨进屋。

    沈黎出来，把人拉进屋，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程元谨摘下帽子坐好，笑着道：“我不知道，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过几天下雪，制药厂不能停，也幸亏设备买回来了，下午我就去修一修，过几天就能开工，你们那边有人吗，可以多过来几个。”沈黎道。

    这次有两个流水线，车间也是两个，刚好够用。

    程元谨道：“有，到时候我让他们来，对了，你不是想要一个船吗，有消息了，你跟我去看看？”

    又能和沈黎单独相处了，真好。

    “行。”沈黎直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