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听见男人的声音，下意识看向徐晖，果然见他脸色大变。

    外面被骂的人是他亲妈。

    没想到刚来燕京就遇到了他们。

    男的应该叫萧大山，女的是徐晖的妈妈，叫闫文怡，当初抛夫弃子跟了萧大山。

    看来，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如意。

    程元谨拍了拍徐晖：“你们坐下继续吃饭，我去外面看看。”

    他拉开门走出去，就见徐雷脱了军装，往门把手上一挂，抡起拳头就要打男人。

    “他妈—的，今天我要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徐。”

    这人逼死了大哥，抢走了大嫂，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本来他心情挺好，谁让他提起以往的事。

    就算被部队处罚，他也要把这人打一顿，打死了就赔命。

    程元谨一把拉住他：“别在这里动手，几个孩子还在，别吓到孩子们。”

    这种人迟早会进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萧大山指缝里夹着烟，猛吸两口，吐出一口烟，看向徐雷：“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我呀，你要是不打我，你还真没种。”

    他的堂叔是萧老，自己又在革委会上班。

    这些年他谁也不怕，在燕京得罪了不少人，可那些人见了他就得绕着走。

    闫文怡怕徐雷真打他，惹上麻烦，厉声喝止：“你够了，别在外面惹事，快回去吃饭吧。”

    萧大山抬手给她一巴掌：“闭嘴，男人说话，女人不准插嘴。”

    徐雷看不惯萧大山，想上前打人，被程元谨死死拽住。

    沈黎听不下去，让徐晖看着孩子，拉开门出来，笑语盈盈问：“这是怎么了？”

    程元谨没松开徐雷：“没事儿，发生了点小摩擦，我们能解决，你回去看着孩子吧。”

    萧大山在燕京也算是个人物，为人有些好色，喜欢长得好看的妇女。

    他看见沈黎，眼睛立刻直了，身材高挑，长相绝美，冷漠疏离的气质，活脱脱一个冰美人，虽然在笑，也掩饰不了她骨子里的高冷。

    徐雷见萧大山盯着沈黎，眉头紧皱大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不搭腔还好，一开口让萧大山误会了，以为沈黎是徐雷的妻子，忍不住调侃道：“嫂子都上了我的床，我不介意你们离婚，我把人娶回家。”

    程元谨就在一旁听着，哪能忍受别人调侃自己妻子，抬脚就要踹过去。

    沈黎动作快，拉住他：“你的身份不合适，我来。”

    他是军人，随便打人不管对错，都要受到处罚，军人有军人的纪律。

    自己就不一样了，无业游民一个，给国家做了不少贡献，她从没想着要报酬，动手打一个渣男，还不至于受到处分。

    闫文怡害怕萧大山报复沈黎他们，拽着萧大山的衣袖：“咱们走吧，孩子们还在包厢等着呢，他们要吃烤鸭，我这就去买。”

    今天是继子生日，她就订了一只烤鸭。

    结果不够吃，萧大山就让她再买一只。

    她去后厨看了，今天的鸭子都订出去了，没有多余的。

    对此，继子不满意，挑拨萧大山打她，才会遇到徐雷他们。

    早知道遇到徐雷，她就不定全聚德了。

    萧大山甩开她的胳膊：“臭娘们，你滚开，看见你那丧气脸我就烦。”抬头笑看着沈黎，“你愿意和徐家那小子离婚吗，你要是愿意，我立马离婚转头娶你，彩礼你放心，绝不会亏待你，三转一响，都给你。”

    程元谨气得咬牙，要不是沈黎拦着，他早把这人踹出去了，一路踹到街上，把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沈黎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走过来，淡然一笑对萧大山道：“你好像弄错了，我不是徐雷的老婆，还有，你当众耍流氓，令我难堪，我心里很不爽。”

    “不管你是谁的老婆，只要愿意离婚，我都会娶你。”萧大山双眼发直，眼前这个人就是尤物，以前白活了，竟然没发现燕京有这么个漂亮的人。

    沈黎不再废话，一脚踹过去，将人踹了几米远，直接躺在地上。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唯独程元谨除外。

    沈黎犹不解气，缓缓走向萧大山。

    萧大山被摔懵了，半晌没爬起来，浑身疼得厉害，面目狰狞看着沈黎走过来，吓得往后直缩身子：“你别过来，你知道我是什么，我可是东城革委会的主任，我爸是东城公安局局长，你得罪了我，没好果子吃。”

    沈黎不说话，依然朝萧大山走去，脚不像踩在地板上，像落在萧大山的心上，让他的心紧紧拧巴起来。

    徐雷看向程元谨，好似在问，这真是你媳妇儿，也太厉害了，你小子能受得住吗。

    程元谨解释：“阿黎最讲道理，她从不打好人。”

    打的都是坏人。

    徐雷了然：“你们打过架吗？”

    在他看来，夫妻吵架打架都很正常。

    程元谨摇头：“从结婚到现在，我们从没红过脸。”

    徐雷不信，再次看向沈黎，就见沈黎再次抬脚，狠狠踢向萧大山。

    这一次直接把人踢到楼梯门口。

    徐雷怕出事，问程元谨：“你不管管？”

    “管不了。”程元谨直接给出三个字。

    闫文怡小跑着过来，劝说沈黎：“别打了。”

    她不怕萧大山出事，她怕沈黎出事，萧大山靠山太硬，一般人惹不起。

    沈黎顿住步子，转脸看向她：“我不打女人，但是你别逼我。”

    抛夫弃子，这样的女人她最厌恶。

    闫文怡害怕，吓得往后撤了撤身子。

    萧大山害怕，放了几句狠话，让沈黎想清楚，自己身份不一般，她得罪不起。

    沈黎还真不怕，一瞬间功夫，把人踢下楼梯。

    二楼是包间，大家关起门来吃饭，倒是安静。

    一楼就不一样了，这时候是吃饭的点，挤满了人，看见有人从二楼滚下来，吓得不敢谈笑，齐刷刷朝沈黎看过来。

    沈黎优雅下楼，勾唇一笑：“你们继续吃，我教训个耍流氓的渣男，多有打扰，还请你们见谅。”

    说着又给萧大山一脚，把人踢到门口。

    徐雷不想错过看好戏的机会，拉着程元谨噔噔噔跑下楼，嘴里嘟囔着：“你老婆太强了，从今以后，他是我第二崇拜的人。”

    “你第一个崇拜的人是谁。”程元谨问他。

    “当然是伟大的领袖。”徐雷不假思索道，最后又看向沈黎，“说实话，你老婆又美又飒，怪不得你小子沦陷得这么深。”

    提起沈黎，程元谨一脸骄傲与自豪：“当初我一眼就看上了她。”

    徐雷没听见程元谨说什么，只盯着沈黎踩在萧大山脸上的一幕，眼中尽是钦佩，多年前他就想这么干了。

    沈黎踩着萧大山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说，还耍流氓吗，还对女人动粗吗。”

    萧大山面目狰狞，吃了沈黎的心都有，然而脸在人家脚下，被人家肆意摩擦，不得不低头，不得不笑着讨饶：“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这般轻易就答应了，可不像你那张狂的性子。”沈黎的脚又用力三分。

    “真不敢了，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萧大山脸上带着几分真诚。

    心里暗想，这女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厉害，比一般的男人都强悍。

    一脚能把人踹老远，想他一米八的大，高个体重一百五多斤，怎么着也得有些分量。

    这女人是吃大力丸长大的吧？

    沈黎这才松开他，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见了我千万要绕道走，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萧大山鼻青脸肿，浑身都疼，根本起不来，只能躺在地上答应：“是，我见了你绕道走。”

    心里却想：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我非把你全家都抓进去。

    沈黎盯着他似笑非笑：“你在心里骂我。”

    萧大山快哭了：“女侠，我不敢呀。”

    “晾你也不敢。”沈黎顿了顿，“我不怕告诉你，我叫沈黎，家住军区大院，今天刚搬过来的，不想死的尽管过来。”

    闫文怡听到沈黎自曝家门，不敢置信看向她。

    她就是沈黎，收养了徐家的三个孩子，听哥哥说，她把孩子养得很好。

    他们今天才过来，这是出来吃饭，刚才房间里面肯定有她的孩子。

    闫文怡想回去，看看她的几个孩子长成什么模样了，瞥眼看见萧大山怒瞪自己，收回思念的情绪，缓缓朝他走，去把人扶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不能见几个孩子。

    就算见了又能如何，当年决绝撇下他们，跟着萧大山离开，他们早已恨毒了她，更不会认她。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丈夫报仇，让孩子没有后顾之忧。

    闫文怡回头看沈黎一眼，无声说了句谢谢。

    她的眼里带着诚恳满满的谢意。

    沈黎以为，她打了萧大山，解了闫文怡的困境，她才谢谢的，却不知另含他意。

    回到包厢，程思峥上前一把抱住沈黎：“妈，你太厉害了，我都看见了，你把那人踢出了全聚德，所有人都用崇敬的眼光看着你，你就是我们心目中的女英雄，脚踹恶霸，比那鲁智深都厉害。”

    程思嵘也满含星星眼看着沈黎：“妈，我长大了要像你一样，做个女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程思年和程思岁也说沈黎厉害。

    徐晖几人也崇拜看着她。

    沈黎优雅坐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本来你爸想动手的，你爸是军人，要为人民服务，不适合动手，只能我来了，很多年不动脚了，有些生疏。”

    一句话引得包厢内所有人大笑。

    徐雷羡慕不已，凑到程元谨耳边：“你可真幸运。”

    程元谨微微扬起下巴，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么幸运。

    饭后，徐雷带着徐晖三兄弟回徐家。

    沈黎和程元谨带着孩子们回军区，到了家简单收拾好床，哄两个小的睡觉。

    突然电话响了。

    陈思铮跑过去接电话，随后喊程元谨，让他接电话，说是大伯打来的。

    程元谨走过去，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那头赵昀问：“你们去全聚德吃饭，弟妹打人了。”

    “打了，打了一个渣男。”程元谨无所谓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谁找你告状了？”

    “倒是没找我告状，找老爷子告状了，那人是萧老的侄子，他老子是东城公安局的局长，一个电话打到了老头那里，老头让我问问情况，打个人，不是什么大事儿。”赵昀道。

    这点小事儿，他们家能摆平。

    程元谨：“那人欠打，我本来想出手的，阿黎拦住了，说我不方便出手，就自己动手了，从全聚德二楼，把人踢到了大门口。”

    赵昀倒吸一口冷气，弟妹真够彪的，又问：“什么原因？”

    “耍流氓。”程元谨不想说当时的事儿。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不用管。让弟妹安心带孩子。”赵昀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的赵司令，“那人就是欠揍，要是我在，我也打他。”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打架就不对。”赵司令本来就不高兴，儿子一家回来，看都没看他。

    这是不把他这个老子放眼里。

    赵昀冷哼一声：“那你去教训弟妹去。”

    看元谨能放过他吗？

    就知道在他跟前耍横。

    赵司令梗着脖子：“我不去，我是老子，该他们来看我。”

    “你还端着长辈的架子呢，他姓程，你姓赵，早就不是一家人了。”赵昀提醒。

    程皓忍不住提醒：“爷爷，我后奶又来找你了，你见不见？”

    赵司令觉得心烦，皱着眉摆手：“见什么见，不见，她再来，你直接把人赶出去，我要和你奶奶复婚，以后你只有亲奶奶，没有后奶奶，给我记住了。”

    程皓撇撇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听说有人追求我奶奶，我小叔同意了。您和我奶奶不可能复婚。”

    赵司令恼羞成怒，拿起茶杯要砸程皓：“你个臭小子，你瞎说什么？”

    赵昀直接拿走他手里的茶杯：“你干什么，说不过就要打我儿子，有你这样做爷爷的吗？”

    “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孙子。”赵司令气得大喘气。

    赵昀无情拆穿：“都是您亲孙子没错，可惜都姓程，跟赵家没关系，别说这些没用的，萧家那边你准备怎么解决。”

    他们家可还有一个司令呢。

    赵司令：“一个萧老头，我还不怕。”

    耍流氓打他儿媳妇的主意，是他们萧家没理，萧老头来了他也不怕。

    萧大山顶着一副猪头脸，去拜访萧老。

    萧老见状问：“你这是怎么了，出车祸了，还是和人打架了？”

    这是堂弟家的儿子，在革委会上班，没少干缺德事儿，萧老向来不喜他，碍于自己人，对他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到底是自家人，即便不喜欢，人家带着东西上门，他也不能把人撵出去。

    萧大山听了这话，险些哭出来：“大伯，您可要为我做主呀，我这是被人打的，从全聚德二楼，一直把我踹到大门口。”

    萧老惊讶：“谁这么嚣张，竟然敢打你？”

    这小子准没做好事儿，这是谁替天行道了？

    他不仅不惩罚人家，还得感谢人家。

    “那小娘们二十多岁，刚来燕京，狂得很，我都报了您的大名，她压根不把您放在眼里，还说您来了，她照样打我。”萧大山拱火。

    萧老更是惊奇：“说说看，到底是谁，竟然不惧强权。”

    倒是有几分胆识。

    “姓沈，叫沈黎。”萧大山道，“还放出狠话，让我见了她绕道走，否则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燕京就这么大地儿，我们肯定会碰见，她要是再打我，侄子的脸往哪搁，您的面子也不好看。”

    大伯公正无私，最不喜欢以权压人。

    那小娘们儿狂得很，也只有大伯这样的人能治住。

    他爹根本不管他的事儿。

    萧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突然听到外甥女的名字，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询问：“你说谁打你？”

    真是沈黎。

    她回燕京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叫沈黎，二十岁出头，狂得很。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狂的娘们儿。”萧大山道。

    警卫员小王就站在一边，听到沈黎的名字，嘴角抽了抽，暗道：您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不仅如此，还会遭到首长训斥。

    萧老又问了一遍。

    萧大山道：“叫沈黎，好像与徐家有些关系。”

    萧老最终确定，是他外孙女没错，连连冷笑几声，盯着萧大山问：“你怎么得罪她了？”

    “大伯看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得罪她啊，是她得罪我，您看看我这脸，看看我这身上，全是伤，都是她打的。”萧大山抱怨完觉得不对劲，不敢置信问萧老，“您认识那娘，丫头？”

    他看着萧老吃人的目光，不敢再说娘们儿了，连忙改口叫丫头。

    “你打听到他与徐家有关系，没打听到与我有什么关系？”萧老目光冷了几分，茶杯直接放桌上，砰的一声，重重击在萧大山心上。

    他这是踢到铁板了。

    那丫头怎么可能和大伯有关系。

    萧大山仔细回想一番。

    大伯找到了大伯母，大伯母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跟养父姓，姓陈，女儿嫁到了姓沈的人家。

    妈呀，那丫头姓沈，也就是……萧大山回过味来，借口有事要走，被萧老喊住。

    “说说吧，你怎么得罪她了。”萧老神色肃穆问。

    萧大山嘿嘿笑了两声，连忙给萧老斟茶倒水：“误会都是误会。”

    “狗屁的误会，你休想糊弄我，那丫头连我的账都不买，能力手段都不差，在部队里很是吃得开，你竟敢得罪她，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萧老道。

    部队里那些人，个个跟土匪似的，得罪了他们，能有好日子过。

    不过这侄子也欠揍，惹谁不好，偏要惹沈黎。

    萧大山是真怕了，差点给萧老跪下，让萧老救自己。

    萧老笑呵呵摆着手：“我可救不了你，那丫头不给我面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既然那丫头回来了，肯定会去陈家，他想见那丫头，还得去陈家碰机会。

    萧老看向小王：“去准备些礼物，明天咱们去陈家一趟。”

    小王笑呵呵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买东西去了。

    萧大山再次恳求，都没能让萧老动容，只能气哼哼出来，想了想去了东城公安局，找他爹萧军想办法。

    他爹萧军早年干过革命，为人正直，刚正不恶，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对于扔在老家的这个儿子，多有亏欠，这才宠溺了些，谁知养成了两面三刀，奉承阿谀的性子。

    萧军认真看资料，根本不理萧大山。

    萧大山气恼：“爸，您要是不管我，我这次真死定了。”

    “你趁早死了干净。”萧军掀起眼皮看着他，“这么多年，你惹的事还少吗，每次都是我给你擦屁股，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早死八百回了，滚滚滚，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就因为这孽子，他一生的名声全毁了。

    萧大山被赶出来，骑着自行车回家，半路上被人打了闷棍，再一次进了医院。

    沈黎不知这事儿，准备了一些东西，带着几个孩子去了陈家。

    程元谨则是去部队报到，没办法陪沈黎去陈家，建议道：“不如改天再去，我陪你们一起。”

    “我外婆身体不好，我想先去看看，改天咱们再去一次。”沈黎道。

    几个孩子也想跟着沈黎去走亲戚。

    于是，沈黎带着孩子去了陈家。

    陈母吃了沈黎开的药，身体好了不少，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没再咳嗽，身体也健壮了不少。

    现在看到沈黎，更是高兴，把他们娘五个拉进家里，拿出糖果花生瓜子招待，搂着程思嵘问：“你是叫思嵘吧，长得像你妈妈，招人喜欢。”

    程思峥有些不高兴：“曾外婆，我长得也像妈妈。”

    陈母摸着他的头：“虎头虎脑的真精神。这几个孩子被你养得不错，将来肯定有出息。你都有四个孩子了，你表哥还没结婚呢，我这心里发愁呀。”

    “表哥不是要结婚了吗，是哪家的姑娘？”沈黎问。

    陈母笑着道：“那姑娘我见过一回，模样挺好，个子也高，嘴巴也甜，一口一个奶奶，叫得我心花怒放，姓李叫秋月，名字也好听，你见了肯定喜欢。”